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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3.

      他记得自己曾看过为数不多的书中写道:“你最好的朋友在你身边。”是陈向懋这种吗,所以聂帆来说,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认识五年,言灿不止听过一次这个名字,所以聂帆喊出这个名字时,他已经诚惶诚恐了。

      包厢里昏黄的灯把言灿棱角分明的脸照得有些柔和,不紧不慢地接续着吃食动作。

      两位发小用他一窍不通,只听得几个名字的语言相谈甚欢,言灿有些食之无味,只盯着那人的脸庞,莫名有些隐忍的意味。坏心眼地打翻了个盘子,然后故作紧张地瞪大眼睛看着聂帆,“聂帆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开始收拾起盘子。

      聂帆这才回过神来,是冷落这小孩了。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哥哥还忽略他,真是不应该的。聂帆赶忙蹲下,那小孩扶起来,叫来服务员打扫。

      陈向懋没说话,盯着小孩的脸,突然刺刺地笑了,“你这弟弟,有意思啊?”

      聂帆没多想,把小孩往身后一拨,“陈向懋,不就一盘子么,别那么小气嘛。大不了爸爸赔你啊!”话音刚落,服务员进来了,对话意犹未尽但在神经大条的聂帆眼里,实在平常不过。

      饭饱酒未足,聂帆看着在韩国还未成年的小孩,把酒乖乖放下了,然后笑笑,“灿灿,明年咱哥俩一起喝!”然后又顺手薅了一把小孩柔顺的头发。

      陈向懋送二人出了饭馆,并无寒暄,只是如常打闹二番,目送两人离开了。

      已是凌晨,再怎么喧闹也该歇下了。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只依稀听见树上不知名的虫叫。一片叶子悠悠落在言灿头上,聂帆正拿手去拨弄,忽地竟被打了一掌,惨叫一声,“言灿,你怎么回事儿?”毕竟平常薅小孩头也习惯了,这一出着实突兀了些。

      言灿回过神,呆呆看着聂帆,“聂帆哥,我没注意到...以为是别的哥哥。”小孩的表情有些委屈,聂帆一愣,这竟是在控诉自己离开了这么些天。叹了声气,认栽了。

      委实是自己错了,丢下了这么个可爱弟弟。于是安慰性地又摸摸小孩的头,“是哥错了,哥带你喝奶茶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又领着小孩逛了周边一大圈,奶茶店全部关门。聂帆尴尬地挠挠头,又突然灵机一动,走到自动贩卖机给小孩买了瓶阿萨姆,小孩也只能呆逼地看着他。

      “将就将就,明天再给你买!”不等小孩回答,意气风发就拖着人往回走。

      不知怎的,又起了阵风,刮地落叶纷飞。聂帆被冷得把小孩的手腕勾地紧紧的,小孩眼神一紧,回望,对视。本以为是什么互诉衷肠之时,结果因为聂帆被沙子迷了眼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孩只得停下来,站在聂帆前面替他挡着风,又靠近他的眼眶帮他把沙子吹了出来。

      聂帆觉得脸面挂不住,人一小孩也吹着风和没事人似的,自己怎么跟年老体弱了似的,于是正正衣襟,把小孩甩在后头,径自走回家。言灿嘴角一勾,笑了。

      进了门才感觉活过来了,聂帆把屋子收拾了一通,堪堪泡了两杯热糖茶,递给小孩一杯。小孩三两口就喝完,又听聂帆开始絮叨,“灿灿,哥刚刚出门穿少了点,就有点怕冷。下次提醒哥啊!哥不会煮姜茶,糖茶应该也一样,都是热的,你喝完了就赶紧洗洗睡了。”言灿看着衣着薄厚与自己相近的哥哥,好笑地点点头。

      言灿此行突然,就背了个包。把衣服全部翻出来,又一件一件放回去,然后再翻出来。

      “找什么东西呢灿灿?”聂帆亲眼看着他一遍一遍倒腾,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小孩忘带什么了。

      “哥,我忘记带...内裤了...”小孩无辜地看着他。

      聂帆笑笑,“哎,这有啥好害羞的。大男人的。我去给你找找我的。”

      聂帆似乎忘记自己也是刚回家,翻找大半天,一条新的都没有。挠挠头,对言灿道,“没新的了啊。”

      “那就旧的吧。”谁也没看见言灿眼里一抹狡黠的光。

      如愿以偿的小孩高兴地洗完了澡,没找客房就径直走进主卧,搂着自家哥哥睡着了。

      一夜好眠。

      聂帆稀奇地起了个大早,感觉身体很重。动了半天没动开,觉得有人压着自己。不知自己是早起神智不清还是怎么,以为是鬼压墙。聂帆这人怕的东西很少,就是特怕鬼。平时连鬼片都不敢看,不知道被那帮弟兄们嘲笑了多少回。所以,突兀的尖叫声所以他来说,真的已经是比较淡定了。

      言灿被那一声叫给惊醒了,懵懵地看着聂帆,手脚还是像树袋熊那样搂着他。聂帆叫着叫着突然一个眼神对视,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余味是...好想自杀怎么办。

      言灿还是很疑惑,盯着聂帆,“哥,你怎么了?”

      聂帆被盯地羞愧死了,“没啥...没啥事儿,哥开嗓呢。”

      言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聂帆先洗漱完出去给小孩带了早餐,看着小孩一边吃,一边忙碌地挂电话,突然才发觉,小孩这次出门可不是什么正经行程。掏出手机看看很久没登陆过的韩国社交软件,刷了几十条消息的李皓文毫无疑问在最顶上。

      内容无疑就是言灿到了没,他只能拖两天,再长编不下去。还有就是一直没收到回复开始用不文明的语言骂聂帆,让他快点把小孩送回去。聂帆笑了笑,打了个:谢谢小文儿。

      小孩吃地很香,嘴边儿都是油,香油。北京的汤包出了名地好吃,何况聂帆都是挑自己从小吃到大的老字号买。聂帆薅薅他的头,“灿灿,你皓文哥撑不住了,让我把你送回去。我现在给你订票,哥下个月去韩国看你。”

      言灿没说话,只点头。

      聂帆又自顾自说了许多,又忙里忙外帮着收拾衣服,但小孩明显不想理人,只是泄愤那般一股脑把衣服全塞包里,拉链儿一拉,就背上准备走人。

      聂帆好笑:真是孩子脾气啊。帮着他把包放下,然后又给顺顺毛,“灿灿,票是晚上的,咱不着急。哥下个月肯定来看你,别不高兴嘛。”

      言灿抿抿嘴唇,道,“那你得回我信息,如果你下个月不来看我,我就把哥不穿衣服的照片上传!”

      聂帆无奈地点点头,“哥什么时候不守信了?你这个小屁孩现在敢威胁你哥了?是打挨的不够多了?”说完就是一掌往小孩屁股上招呼,然后便打闹起来。

      去机场的路上,聂帆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小孩悲伤的情绪。一直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摘了小孩把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叹叹气,搂国小孩的头,揉几把,“灿灿,哥发誓下个月去看你。不去的话哥就是猪,是狗也行!”

      言灿点点头,假装揉眼睛想把眼泪擦了,但旁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孩,真的还是个小孩啊。

      陪人在机场等了俩小时,得亏这个点人还少,不然不知道能出啥事儿。小孩过安检的时候头想被人掰了一般,扭不回去,只直勾勾地盯着聂帆,聂帆口型示意下个月见,这才放心地把头扭回去,乖乖过了安检。

      送走言灿,聂帆这才想起自己的事业。

      回国并非没有准备,联系了几个做这行的铁子,打算整个工作室。约好了今儿晚上面议,然后回了家开始梳妆打扮。看见言灿没带走的洗漱用品,自己也有些伤感。他这些年最缺的就是亲情。父母离世,从京城土霸王变得寄人篱下不说,财产也被一群狼心狗肺的“亲人”剥削地一干二净,这便算了,拿了财,也被那群傻逼也散了个尽。有这么一弟弟,这些年纵然漂泊,却只感觉为自己找了件趣事,让自己也有需要关心的人,也得到了点儿爱。

      月明舒朗,风吹送爽。一群人,一个局,一个工作室便也大致敲定了。

      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即便后来落魄,该有的人脉他聂帆一样不少。昨天露了个面,就多了不少人约玩约饭,聂帆感叹自己人缘之余还是一一推拒了,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这么高调真不大好。

      先是闲了一周,现在开始忙起来还真有些不适应。但比起之前的没日没夜,倒也算是幸福得多。奔忙了几天,在附近一条商业街租了一层楼,然后就开始筹划装修事宜。招兵买马倒是好说,几位做这一行的帮着看顾,没几天就有了人选。谈好价格,便也成死心塌地“卖命”得关系了。

      楼层大体是装修好的,不过是要给墙换个色,置换几个办公桌,顺便分分办公室。总之都不是聂帆需要操心的。总的接下来的二三十天,聂帆还是闲的很,大概只要和未来经纪人沟通沟通发展路线,有灵感就创作创作。

      想着反正无事,去韩国看看粘人的弟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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