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绿色月亮

7、今天吃鸡

　　市场里什么都有，但孟州会做的菜式不多，他抓抓脑袋，低头问小孩儿，“有什么想吃的吗？”

　　小孩儿摇摇头，“都可以。”

　　最难搞的就是都可以，孟州捏了捏手下瘦削的肩膀，想着还是给人多点汤喝，补补。

　　“咱们今天吃鸡。”

　　卖鸡的档位在市场边缘，长长一排都是，孟州带着走自己父母经常买的那一家，让老板给他挑了只母鸡，然后加了五块钱，让老板帮杀鸡。

　　领了鸡牌后，又绕回去猪肉档买了一斤瘦肉，买了两个大青椒和一根胡萝卜，满载而归。

　　一回到他租的那个小瓦房，孟州就赶小孩儿先去洗澡，边给他找衣服边念叨，“先穿我的，下午带你出去买衣服。”

　　他自己接了一桶水到门外，把青椒丢进大盆里洗。

　　胡萝卜洗净削皮，然后再洗。

　　洗好之后切丝。

　　孟州做菜不怎在行，平时只做一顿，只会做他妈曾经给他做过的菜。刀工也不怎么行，胡萝卜又硬，孟州切得砧板咚咚响，像在砍人。

　　厕所里的小孩儿小声地喊了句，“州哥。”

　　“没事儿，我切菜呢，你慢慢洗。”

　　胡萝卜硬，斜着切成块，又把块叠起来切丝，孟州虽然不太熟练，但切的还算细小均匀，切好后孟州站起来回屋里拿了几个盘，一个装胡萝卜丝，两个放在门口左边的桌子上。

　　门口右边有一个两层的置物架，放的是一些锅和洗澡盆。这些都是他父母之前留下的。

　　切完胡萝卜后切青椒，青椒倒是比胡萝卜好切，需要的劲少。孟州把青椒切开，把里面的心剔掉，切成细条装盘。

　　身后传来脚步声，孟州猜是小孩儿洗好澡了，边把猪肉从袋子里拿出来边喊，“阳阳，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阳阳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后背传来一阵清凉。孟州回头一看，发现小孩儿把一个落地扇打开对着门口吹。本来贴着肉的衣服被吹起，孟州身体舒服，心也舒服，夸了句，“我们阳阳真懂事。”

　　阳阳捂着嘴笑开来，边笑边挤到门口和孟州一块蹲下。

　　孟州正在和猪肉作斗争。猪肉太韧，难切，又油腻，孟州一般很少吃。但想到小孩儿应该吃得比较少，所以买了一斤。

　　“待会儿给你做青椒炒肉、胡萝卜炒肉，好不好？”

　　“好！”

　　“你去看电视吧，不用在这蹲着。”

　　小孩儿应了，但没动，抱着膝盖看孟州。

　　孟州不催了，倒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现在才九点多，我们先睡一觉，起床再吃午饭好不好？”

　　“好，我刚刚吃得好饱！”

　　“烧鹅粉好吃对不对？”

　　“嗯！超好吃！”
　　“那下次我们再去。”

　　悉悉索索的交谈声断断续续，把这个几平方米的小屋填满了。

　　孟州把菜都切好，又想去外面把鸡领回来。

　　小孩儿也想跟着去，孟州拒绝了，“外面太阳这么大，你出去又要出汗，澡不就白洗了吗？在家等我，我最多十分钟就回来。”

　　小孩儿这才乖乖听话。

　　市场离得近，孟州确实不用十分钟就回来了。

　　还没有走近，就看见小孩儿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发呆，看起来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孟州加快步伐，喊了一声“阳阳。”

　　小孩儿立马跑出来，眼睛亮亮的。

　　两分钟后，两个人又肩蹭肩蹲回小门口那。

　　鸡虽说是杀好了，但只是帮着放了血，囫囵去了毛。孟州还有很多道程序。

　　小孩儿就蹲在旁边认认真真地看，时不时还上手帮一帮。半个小时后，鸡终于下锅了。

　　活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孟州让小孩儿去看会儿电视，自己把外面大门关上，进浴室洗了个澡。

　　两个都是男的，孟州也没想过什么避嫌，在浴室里大大咧咧敞着鸟冲凉，还边冲边跟小孩儿聊天。

　　等洗好了，就穿着条大裤衩子，光着上身把电磁炉的火关掉，锅里水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鸡被煮的大熟，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孟州把跟筷子戳了戳鸡，见差不多了，便把盖儿盖上，坐在床上。

　　小孩儿本来在看哆啦A梦，孟州一坐下就把电视挡住。

　　孟州记着刚刚他在车上就打瞌睡了，冲他招手，“来，先别看了，躺会儿。”

　　小孩儿乖乖关掉电视，爬上床。

　　还是孟州里面，小孩儿外面的睡法。

　　两个枕头挨着，一条薄被放在中间，谁凉谁盖。

　　不过孟州一般不盖，睡着的时候还嫌热把被子往外踢。

　　小孩儿没那么怕热，每次都乖乖把被子抱在怀里，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