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绿色月亮

10、老人机

　　小孩儿很聪明，关于市场上面的东西上手很快，去了一周左右，就已经能够应对自如了。

　　虽然体力活上帮不了什么忙，但脑子灵光，长得又显小，经常能吸引爷爷奶奶们驻足。

　　现在很多事情他已经不用问孟州，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了。

　　周围的菜贩都夸小孩儿能干，孟州总是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实则嘴巴已经咧到耳朵根后面了。

　　小孩儿自己上手之后，就想着缩减开支，跟孟州说能不能不雇用阿山了，客户的菜可以让他来送。

　　“不行，这活太累了。”孟州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哪有多累，就推个小推车送送菜，我肯定可以。”

　　“不行不行。又不是几十斤菜，是几百斤。遇到一个小台阶你都推不上去，更别说有时候一些客户还是让你把菜搬上车厢，”孟州说着去捏他的瘦胳膊，“你可以吗？”

　　小孩儿不说话了，把脸拧向一边。

　　孟州扯他脑后的小揪揪，他现在头发已经垂到肩上了，每天都会拿个小发圈让孟州给他扎头发。

　　孟州之前本来想带他去剪的，没想到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爱，就一直拖着没去。

　　捡回家一个多月了，小孩儿现在白了一点，不是巧克力色了，变成了黄棕色，脸也多了一点肉，更好捏了。性格更是开朗不少，都敢冲孟州发脾气了。

　　孟州一下一下地轻轻扯他的头发，“别生气了，听话。今天吃鸭，请你吃鸭腿。”

　　“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请阿山每个月还要花两千多块钱，太费钱了。”

　　“好好好，但那也要等我们阳阳再大一点点，对不对？”

　　“我已经成年了。”他的经历前不久已经跟孟州摊牌了，算到今年，他刚好成年。

　　“那这样，等你再长高五公分，我就答应你。别以为我没发现，高钙奶你根本没喝几瓶，□□星都快喝完了。”

　　“……”小孩儿恼了，长高还是没影的事儿，“可是我一直都是花你的钱，我也想帮你，替你省点钱啊。”

　　“好了好了，现在全市场谁不说我家阳阳又聪明又能干啊，你现在帮了我很多的。你每天干这么多活，我也没给你发工资呀，这不就是省了吗？”

　　“可是……”

　　“别可是了。来，吃鸭腿了。”

　　这段时间孟州为了给小孩儿养肉，每天都会炖一锅汤，里面不是鸡就是鸭，要不然就是猪。

　　今天就是鸭。

　　小孩儿照例和孟州挤在门口吃腿，吃着还是气鼓鼓地，时不时偷看孟州。

　　孟州假装没看见，专心致志给鸭分块。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但没几天，阿山就因为家里有事跟他请假了。说是家里老人生病，请的时间也不定。

　　这下临时也找不到别人来替，小孩儿开心了。前一天晚上听说的时候就兴奋地不行，第二天到市场就急哄哄地推着个小推车说去送菜。

　　孟州哪敢让他送，万一磕着碰着了他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孟州自己去送，小孩儿留下来卖菜。

　　小孩儿确实也可以，背着钱包，把计算器敲的噼里啪啦响，单子都要来来回回算几遍，绝对不容出错。

　　他又嘴甜，周围的菜贩都挺喜欢逗他的，孟州去送菜了他们也会帮忙看一看，一时间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但孟州怎么都放心不下，每次出去送菜都火急火燎的，生怕小孩儿这边出问题，心想没个手机还是不行。

　　孟州早就提过很多次要给小孩儿买个手机了，他就是不要，说平时也用不到，纯属浪费钱。

　　孟州平时把手里给小孩儿他也不怎么玩，只有在车上开着车的时候，无聊才会打开哆啦A梦来看一看。孟州看他们两个都黏在一起，没什么需要联系的时候，也没有强要买。

　　但现在他出去送菜，时间长一点的话来回都要二十几分钟近半小时，他怕小孩儿有事又找不到他，那天收工之后就拉着小孩儿去了商场。

　　小孩儿还是不想要，一直想扯着孟州往外走。

　　不过孟州160多斤，他要不配合，小孩儿无论怎么扯他都是纹丝不动的。

　　后面小孩儿没辙了，就说买个几十块钱那种老人机就可以了。

　　孟州惊讶他上哪知道有老人机。

　　“阿山告诉我的。他上次就买了一个给他爷爷，我也要那种。”

　　“那种不好玩的。州哥给你买个可以打游戏的，最近不是有个什么游戏听说很好玩儿，叫什么，吃鸡？”

　　“我不要，不想玩。”

　　孟州有时候挺愁的。周围很多菜贩子的孩子也差不多跟阳阳那么大，都说天天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小说，叫干个活都推三阻四，他们家阳阳懂事是很懂事了，也没说这样不好，但是孟州更希望他能真的像个小孩儿那样，每天没这么多烦恼，也不会想着要省这省那，舍不得花钱。

　　“州哥有钱，我给你买。”

　　“不要，州哥，我们回去。”他扯了几次，扯不动孟州，干脆撒手不走了，就停在那里，看着孟州。

　　“嘿嘿，你扯不动我，难道我还扯不动你吗？”孟州轻轻一带，小孩儿就被动往前走了。

　　阳阳被孟州半固定在怀里，半抱半拖着向前走。

　　阳阳要看没辙了，在孟州怀里打了个滚，脑袋耷拉在孟州肩膀上，“州哥州哥！我不要！别给我买！买了我也不用！我心疼钱！”

　　孟州：“……”

　　最后还是孟州屈服了。商场里没有老人机买，小孩儿也不肯让孟州留下来慢慢找，两人最后还是回出租屋里，在网上买了个98块钱的。

　　就这小孩儿还嫌贵，非说那个50块钱的跟98的长得一模一样，想要50的！

　　孟州学聪明了，懒得跟他扯，直接下单付钱，然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付钱了，不能退了！”

　　阳阳现在可不是那个随他糊弄的小傻子了，根本不信，拿过手机怼着自己的大拇指去解锁，然后在那研究起来。

　　孟州心里叫苦不迭，心里唾弃自己手机当初怎么就录入小孩儿指纹让他轻易能解锁了呢？孟州生怕他退款了，夺过手机丢远了点，双手按住小孩儿的手，说，“阳阳，别退了，50块钱的没有98块钱的好，你咋就不相信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