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情》孟徽澄

8、钱迷雅

　　祢雅。云荒最大钱庄的老板。最喜欢的是钱，所以为了钱，什么都做。

　　祢雅双十年华，容貌也算秀丽，换做普通的女子，早已嫁人为妻母，何奈祢雅虽有万贯家财却无人上门提亲。

　　虽有很多人都觊觎祢雅的家财，但平常男子不敢娶这样的女子。

　　有人说，祢雅专捉鲛人，挖其眼，为碧凝珠。有人说，祢雅贷款与别人，却收取高额的利息。有人说，祢雅一介女子，为了钱庄还出卖过自己的身体。试问，被如此谣传的女子，谁敢娶？

　　祢雅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她，那些凡夫俗子，只会以讹传讹，不过是无聊罢了。

　　“阿钱，这个月的账簿拿来给我瞧瞧。”阿钱是她在十年前捡到的一个鲛人，她喜欢钱，那鲛人又没名字，她就给鲛人取名‘阿钱’。

　　蓝发蓝衣的男子将账簿递上。姣好的面容很是恭顺。

　　外人或许会说主人阴毒，死爱钱，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却只有他知，那些不过是主人的表面，主人内心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否则怎会救了他。

　　祢雅看着阿钱略带微笑的面容，摇摇手，“阿钱，都对你说了，不要这样对我笑。”她对那样温和而温暖的笑最没有抵抗力，她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年，她唯一相信的，便是钱。而阿钱的这种笑容，却会引发她内心最深处的颤动。

　　“主人笑起来，很漂亮。”主人从不摆出真心的笑容，总是摆着一副假假的笑。那样的主人，让他看了，心疼。

　　“阿钱，我只有看到钱，才会笑。”这个世间，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

　　她是孤儿，从小受尽欺负，过着温饱都成问题的日子，她立过誓，再也不要过没钱的日子。会救阿钱，只是因为，她在阿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鲛人的眼泪是很珍贵的，她的确靠阿钱的眼泪赚了不少钱，但早在遇到阿钱之前，她便有了一定的基业，钱庄，是她自己用血汗建起来的！没有人知道她背后的辛酸，看到她的成功，那些人只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闲话。

　　“主人，我明日便要回碧落海去了。”十年，陪着主人十年，只因主人当年救了他。如今，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要走了么？”祢雅小声说到，带着些沮丧。果然都会离开的，还是钱最好啊！祢雅将眼泪逼进眼眶，若无其事的说到，“路上小心。”这十年来，她身边只有阿钱，久到她都忘了，阿钱也是会离开的。

　　“主人，跟我一起走吧。”主人，会孤独的。

　　祢雅摇了摇头，“我不走。”她所有的产业都在这里，离了这里，她就什么都没有了。碧落海或许对他们鲛人来说，是最向往的，但她是个普通人，她向往的，只有钱。

　　“祢雅。”阿钱从未这样唤过她。一直以来，她说什么，他便怎么做，只是这一次，他不想让她一个人。

　　“你……”祢雅听到阿钱这样叫她，很是惊诧，十年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她习惯了去推拒，将别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外面。她一直都不愿看他的笑容，只是怕会沦落。

　　“雅，我喜欢你。”这个女子，让他心疼。虽然祢雅会赚钱，但是他们的生活，一直都是他在照料，没了他，祢雅都不会照顾自己。

　　祢雅依旧摇头，“阿钱，你有千年的寿命，而我，不过区区数十载。”他们之间不知隔着种族，还隔着寿命。

　　“我不在乎。”即便那样，痛苦的是他，不会是她。

　　祢雅只是看着阿钱，长时间后，才吐出一句，“可是我只爱钱。”

　　“是么？”她只要钱，不要情。阿钱落寞转身。

　　祢雅就看着阿钱走出她的视线。一直以来，其实都是阿钱在照顾她。只是，她不敢相信钱以外的东西。

　　两年后

　　祢雅望着眼前那片碧色的大海，如今，她才明白，为何鲛人如此喜欢这片海域。

　　海天同色，宽广无边，甚至还能听到鲛人的歌声。碧落海，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她是个人，根本不可能下海。

　　阿钱，我来了，你在哪呢？

　　自从阿钱离开后，祢雅无心经营钱庄，她早有数不完的钱了，她发现，除了钱，她什么都没有，唯独有的那段记忆里，只有阿钱。她将钱庄转接给别人，来到了碧落海。

　　阿钱，你在哪？祢雅对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大声叫唤。

　　他听不见得吧。祢雅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祢雅蹲下，坐在海滩上。她是个坚强的女孩，既然找不到阿钱，那她就在这附近定居好了，估计卖卖海里的鱼，也能赚一笔大钱。

　　一年后

　　祢雅撩起袖子，拿着竹竿，在浅海捕鱼。快要入冬了，不趁现在多捕些鱼，就没生意了。

　　祢雅看到水底有暗影浮动，竹竿猛地一插，落空了。

　　瞬时，水中冒出一个人头。“祢雅。”方才差点被她的竹竿刺中。

　　祢雅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阿钱！”祢雅扑入他怀中，她终于等到他了。

　　“傻瓜。”早先就听族人说有个女子在这里捕鱼，听着描述像她，只是他以为她不会来，才会晚了这么久才相遇。

　　“阿钱，我们一起捕鱼赚钱吧！”祢雅兴致勃勃的说道，阿钱是鲛人，通水性，能帮她捕到深海里的鱼。

　　阿钱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她还是想要赚钱。不过，阿钱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她来找他了。

　　“阿钱，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前她都不敢看，怕自己会爱上这样的微笑。

　　“没有。”似乎他有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

　　“没有么？那你以后天天笑给我看！”祢雅霸道的命令。

　　“好。”阿钱只是将女子拥在怀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