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情》孟徽澄

9、江湖漫

　　云荒，一个着重权势的地方，也有一片仅属于江湖的角落。

　　说到江湖，有一个人不能不提：江湖漫！

　　此人，神出鬼没，喜怒无常，有人言，他是非不分，有人道，他伸张正义，这一切，都仅是人言。真相，无人知。

　　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无人知。

　　叶都城外，一小茶铺，热闹的说着昨夜城里的事情。

　　一江湖装扮的中年男子喝着茶与旁边的人说道，“听说，昨夜里，叶都首富家遗失一批夜明珠。”中年男子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衙门的人说，是江湖漫做的。”

　　“这叶都首富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江湖漫怎么偷到叶老爷头上去了？”中年男子身旁的瘦弱男子不解的问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来这江湖漫，也不是个好东西！”江湖上关于江湖漫的留言可以说都不一致，如今看来，这江湖漫果真不是个好人。

　　邻桌一青衣装扮的男子，泯了一口茶，拿了佩剑，便离去了。

　　青衣男子离开不久后，一红衣女子掠起轻功，徐徐跟上。

　　“出来吧。”青衣男子走至山底，转身说道，那人跟了他十里路了。

　　“江湖漫不愧是江湖漫！”隐出身来的正是方才那位红衣女子。

　　青衣男子不悦的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是我？”知道他是江湖漫的人，不超过三个。而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女子。

　　“许无辞告诉我的。”世人关于江湖漫的传言众说纷纭，她到要见见，这江湖漫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

　　那个无聊的人！江湖漫心底暗暗骂道。也只有那个人会给自己揽麻烦了。

　　“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事？”他一般不与女子动手。

　　“我只想知道，叶都首富家的那箱夜明珠是不是你偷的！”红衣女子打量着青衣男子的容貌，长得挺俊秀的，看气质也不像那些下九流之人。

　　“是我。”江湖漫毫不犹豫的承认。那个叶老爷根本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和善，不过也是个小人！

　　“我要捉你归案！”红衣女子娇斥出声。

　　“你是红箭？”据说红箭常穿一身红衣，善使箭弩，是朝廷的人。

　　“是我。”红箭没想到这人还认识自己。

　　江湖漫无奈的叹气，怪不得许无辞会告诉她他的下落，“我不跟女人交手。”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朝廷的人有所牵扯。

　　“怎么，看不起我？”红箭以为江湖漫看清她是个女子。

　　红箭甚至恼怒，运起功力，利用臂上的箭弩朝江湖漫射出一箭。

　　青衣男子来不及解释，运起轻功，闪躲红衣女子不断射出的短箭。

　　红箭之间眼前不断有青衣掠过，心中暗想，江湖漫的轻功竟如此之好。

　　红箭遐想之时，被江湖漫趁她分心，点中了她的穴道。“红箭姑娘，江湖漫所为之事，皆无愧于天。”言毕，男子掠风而去，不见踪影。

　　江湖漫来到一茅屋前，“许无辞，你给我出来！”

　　门吱哟一声开了，走出一灰衣男子。男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你来了啊。”

　　他似乎料到她会来。“为什么把我的下落告诉红箭！”他想害她？让她进刑部大牢？

　　“逼你回来。”灰衣男子依旧笑脸相迎。

　　“哼，我还是会走的。”他的心，在江湖。他不像许无辞，喜欢过这种归隐淡薄的生活。

　　“漫漫……”他还是那么桀骜不驯。灰衣男子无奈的苦笑，爱上他，是他的劫。

　　“不要这样叫我！”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他也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漫漫了。

　　“你的手，流血了，我先给你止血吧。”许无辞牵起他的手，走进屋内。

　　屋内，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方桌，两张凳子，还有一张床。最醒目的便是墙上那张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很是温柔，眉目间又有一股英气，细看来，画中女子与江湖漫颇为相似。

　　“你……还留着。”这是她当年的自画像。是她送与他的定情之物，只是，十年前，是她不顾一切的离开。

　　“恩。”灰衣男子一边回应，一边包扎着她手上的伤。

　　“我回不去了。”当年江家一夜之间被血洗，除了去徐家见无辞的她，无一生还。若不是此事，或许她会呆在无辞身边，做个贤妻，只是，如今是不可能了。

　　“你的仇，已经报了。”五年前，她就杀死了害死她们一家的凶手，一直以来，他也支持她的一切，只是他不明白，这五年里，为何她不愿回到他身边。

　　许无辞深情的看着江漫，“漫漫，你难道不累么？”整日周旋在江湖，她可曾想过休息。

　　“无辞，这世间有太多不平事，我不能让十年前的事再次发生。”若不是她们江家太有钱，被江湖上的那些贼匪觊觎，她怎么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而现在，江湖上有很多伪君子，她要去了这些人。

　　“江湖这么大，你何日才能杀光那些坏人呢？”许无辞世代为医，医者之心不分好坏，他不愿漫漫手上再添血腥。

　　“有一个，就杀一个。”她已深陷江湖，如今，她与无辞，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无辞向来喜好与世无争，如此，是最好的结局。

　　“是么？”许无辞无奈的苦笑，“那我陪你一起入江湖。”如果她不愿与他归隐，那他就与他共江湖。

　　“你……”漫漫惊诧道。

　　“没有我，你受伤了怎么办？”许无辞将漫漫拉入怀中。

　　“谢谢。”他愿为她如此，她还能有何求。

　　落叶不求辞，江湖但有漫，何处皆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