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处》拖更君

6、第6章

　　闹钟响了。
　　舒婧迷迷糊糊从沙发上起来找手机，本来今天休息，昨天闹钟又忘了关。
　　昨晚客厅窗户没有关，舒婧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现在只觉得头昏脑胀。

　　舒婧找出之前点外卖送的塑料手套，用头绳简单缠了两圈包住了右手，洗了个澡。
　　陈柯刚刚发了微信过来，客户态度已经好多了，下午会到店上谈，让她不要担心。
　　舒婧换了一身休闲装，准备开车出去洗头。
　　等等，车钥匙！

　　车钥匙还在冷毅那里，昨晚送舒婧到家后，并没有把车钥匙还给她。
　　昨晚太紧张，忘了拿回车钥匙。可能是太晚了不好打车，直接开回酒店了？
　　手机在电视柜上充电，舒婧越过沙发去拿，眼睛下意识瞟向停车位。
　　车好端端停在车位上，驾驶室上有人。
　　“艹！”

　　舒婧戴了顶棒球帽出门，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已经定了心神。
　　舒婧走到车旁，敲了敲玻璃。
　　车窗开了一条缝，“上车。”
　　舒婧：大清早的搞什么飞机？来堵我？
　　不过还是走到副驾，上了车。
　　像是知道舒婧在想什么，“你这小区位置偏，半夜不好打车，昨晚我把车开回酒店了。”
　　舒婧无语，从小区门口到红绿灯，直线距离不超过200米，不好打车？

　　保安看到舒婧的车出来，早早地开了门，冷毅打开车窗，向保安道谢，“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洗头，直走过一个红绿灯，第一个路口右转。”
　　冷毅瞄了一眼舒婧，继续开车，舒婧刚刚洗过澡，周身散发着好闻的味道，香香的，暖暖的。

　　到了理发店，舒婧进去洗头，冷毅没有下车。
　　来得早，洗头小妹还没来，老板娘亲自给舒婧洗头，“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让他进来等吧，这么早，交警都没上班呢。”
　　舒婧有点不自在，“他不是，就让他在外面等。”其实冷毅进来更尴尬。

　　冷毅又看了一次时间，想起以前读书时的舒婧，头发定期修剪，最长也就齐肩，叶婉婉以前常说舒婧去澡堂速度奇慢，洗头加洗澡，最少也要四十分钟，她经常怕舒婧因为洗澡晕厥过去。
　　现在这么长的头发，进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洗好。

　　舒婧出来就看见冷毅盯着手表，一会笑，一会摇头。
　　舒婧记得陈柯说过，冷毅妈妈买房时得知一个月内就能过户，就没再租房子，冷毅刚从外地调到蓉城，房子交接前都住酒店。
　　舒婧走到窗前：“要不车你拿去开吧，我这手最近一段时间都开不了，我今天不上班，就先回去了。”
　　冷毅：“我今天也不上班，上车吧，先去吃早饭。”
　　舒婧：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冷毅把车往回开，刚刚看见小区外面有一家早餐店。
　　老板认识舒婧，“小舒今天不上班啊？里面有座位，快进去坐。”
　　舒婧挑了一张没有人的桌子坐下，手机响个不停，群里在发早上的通盘表，又出了几个新房源，舒婧一一记录到备忘录里。
　　冷毅还没有进来，正在点餐。
　　冷毅回过头问舒婧：“牛肉面吃吗？”
　　舒婧点头：“可以。”
　　冷毅又跟老板说：“还有一个小碗的牛肉面，不放香菜，谢谢。”
　　舒婧把新房源推荐给之前有需要的客户，面端上来了。
　　“吃饭不要玩手机。”冷毅抽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舒婧。

　　舒婧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刚刚不叫一碗粥，这筷子也太不好使了。
　　对面冷毅早就吃完了，此刻坐在对面，看着舒婧吃面，也没有催她，舒婧不好意思默默加快了速度。
　　舒婧的一头长卷发刚刚吹过，只有发尾还有一点湿润。舒婧把头发卡在耳朵后面，有一缕头发俏皮地伸了出来，冷毅看着那缕头发，好几次都差点掉到碗里，默默捻了捻手指。舒婧用左手抓着，许是嫌麻烦，又找了根皮筋出来，简单系了头发。
　　还剩一点，舒婧吃不下了，“张姐，结账。”
　　老板正在煮面：“小舒，你朋友给过了。”
　　两人又上了车，冷毅开回小区，停好车。

　　两人都没话。
　　这种时候有个叶婉婉在该多好。
　　太尴尬了......
　　“我要上去了。”
　　“嗯。”
　　“你回去注意安全。”
　　“......”
　　刚刚吃面时舒婧特意看了冷毅的手，没有戒指，两只手都没有。
　　舒婧咬了咬牙，“你......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冷毅解了安全带：“好啊。”

　　......

　　冷毅其实看出来舒婧不喜欢拼桌，她从上桌到现在就没吃几口，光喝豆奶了。
　　几个男生吃得快，锅里很快就没剩几串了。
　　冷毅站了起来，问大家要吃什么菜。
　　叶婉婉举手：“当然要吃肉了！嘿嘿，牛羊肉多来一点，鸡中翅也要，谢谢一哥。”
　　冷毅看向舒婧，
　　“？”
　　“我都可以。”
　　冷毅走到冰柜，牛肉中间卷了芹菜，羊肉也卷了香菜，其他肉倒是没有卷这两样。冷毅每样都拿了一把，又拿了点蔬菜。
　　回到桌边，舒婧和叶婉婉去洗手间了，冷毅看着舒婧位置上的豆奶瓶子。
　　“你们几个就不能吃慢点吗，两个女孩子怎么抢得赢你们。”几个男生反应过来，嘿嘿笑了。

　　叶婉婉回来就看见，一锅串串已经煮好了，火已经关到最小，几个男生喝着啤酒，没动筷子，“你们等我们干嘛？吃啊，等下我再去拿一盘。”
　　舒婧坐下吃了几口才发现，豆奶瓶子被服务员收走了，刚要叫服务员，旁边推过来一个茶杯。舒婧接过来，“谢谢。”猛灌了一口。

　　居然是梅子酒！

　　叶婉婉正在和冷新阳分鸡翅，另外几个男生边吃边聊游戏。
　　冷毅手肘撑桌，手掌托脸，笑着看向舒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
　　舒婧脸上有点不自在，“我以为是茶。”
　　冷毅又拿过一个“茶壶”给舒婧满上了，收起兵痞的一面，“你喝豆奶不涨肚子啊？”

　　老舒同志说了，女孩子在外面不能喝酒，实在要喝，咱们舒家的基因也不怕。

　　舒婧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在舒家，梅子酒，恩，顶多算饮料，不算酒。

　　一顿饭下来，冷毅不记得给舒婧倒过多少次“茶”，反正老板给装的两斤梅子酒没剩下多少。
　　冷新阳在结账，叶婉婉和几个男生都去洗手间了，舒婧站在外面吹风，冷毅走到舒婧面前，挥了挥手。
　　舒婧：“你干嘛？”
　　“你知道你喝了多少吗？”
　　“是你给我倒的，我哪知道。”
　　冷毅看着舒婧平静的脸，“我在部队见过不少能喝的，好多战友可能都比不过你，刚刚那壶梅子酒，你最少喝了一斤半。”
　　舒婧冷眼：“别捧杀我，我喝的是茶。”
　　冷毅......
　　这语气，是不是有点上头了？
　　但是此刻，舒婧显然很清醒，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亮亮的发着光。
　　冷毅心想：怎么跟只猫似的。

　　叶婉婉出来了，刚刚闹着喝了一瓶多的啤酒，现在走路都走不了直线。
　　舒婧去扶叶婉婉，扶不稳......
　　最后还是冷新阳走过来背了叶婉婉，其他男生看有人送女生回学校了，一起去网吧包夜了。
　　冷新阳背着叶婉婉实在走不快，叶婉婉看着瘦，身上肉可结实了。
　　“叶婉婉，你多重啊？”冷新阳抹了一下汗。
　　叶婉婉觉得路灯好像在转，“一......一百零八。”
　　“你这体重，水浒传啊！牛比！”
　　......

　　舒婧和冷毅跟在冷新阳后面，两人都没有说话。
　　叶婉婉闹着要上厕所，舒婧陪着她进去了。
　　体育馆外的卫生间很大，这个时间基本没有人，只有一盏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应急灯还绿油油地亮着，舒婧不敢朝里面走，扶着叶婉婉进了第一个隔间。

　　过了几分钟，叶婉婉还没有出来，舒婧拍门叫了几声，没有反应。
　　舒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正想蹲下看看，耳边响起了脚步声，冷毅和冷新阳已经进来了。
　　“这是女厕，你们怎么进来了！”还好现在没人。
　　“我们听见你在叫叶婉婉，怕出事，叶婉婉不会掉厕所了吧？”冷新阳敲了敲门，“叶婉婉！你是在里面睡着了吗？”
　　叶婉婉出声了：“我......这门我打不开。”没掉厕所就好。
　　冷毅：“你别往里拉，往外推。”
　　门开了。

　　舒婧看着趴在冷新阳背上的叶婉婉，也不知道明天醒来还记不记得今晚的糗样。
　　“你怎么不跟他们去网吧？”可能是喝了酒，舒婧开始主动说话。
　　冷毅：“网吧空气不好，寝室也有电脑，在哪玩都是一样的。”
　　计算机专业没有规定大一新生要标配电脑，很多学生都是一学期后再买。

　　体育馆这片都是新建成的，大多数商铺还空着，路灯也是隔一段路亮一盏。
　　舒婧跟冷毅并排走着，回程的路还有二十多分钟，舒婧没话找话。
　　“你当了几年兵啊？怎么来我们学校的？”
　　“四年，统招进来的。”冷毅言简意赅。
　　那就是跟舒婧一样参加高考了。
　　舒婧心里默默点头：过了四年还能考进大学，有点厉害。

　　“舒婧。”
　　周围很安静，叶婉婉在冷新阳背上睡着了。
　　冷毅低头看着舒婧的脚尖，“你是不是怕黑啊？”
　　最开始舒婧离冷毅得有一米远。
　　现在，最多二十公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