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处》拖更君

12、第12章

　　打破尴尬的是叶婉婉打来的电话，舒婧接了，“手好些了吗？晚上要不要我来陪你啊，一只手洗澡不方便吧，等着我来帮你洗......”
　　手机音量有点大，舒婧不自然的咳了声，“不影响，你好好开车，我等下也要去上班。”
　　叶婉婉脑中闪过什么，“你旁边有人！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还没出门，说，家里藏了谁？”
　　平时脑筋挺大条的，这会儿怎么柯南上身了。
　　舒婧眼神偷瞄冷毅，有些话不好说，只叮嘱叶婉婉开车注意安全，有事周末再说，舒婧是店长不用坐班，叶婉婉周末出来逛街时可以慢慢聊。许是知道舒婧这边说话不方便，叶婉婉挂了电话。
　　“刚才不是说今天不上班吗？你这样还怎么上班？”冷毅下巴朝舒婧的手点了点。
　　刚刚让冷毅上来全凭胸中一时冲动，这会儿冷静下来，舒婧暗自庆幸没有说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哪来的勇气，“没事，缓过来了，今天不用去房管局，我就去店里看看。”

　　说话间已经换好西装外套，拿了手机和包准备出门。
　　冷毅心里哼了一声，还是这么怕自己，虽然过了这么些年，有的东西却不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走吧，我送你，正好我也要回酒店。”

　　刚刚自己明明说今天不上班的，接了个叶婉婉的电话后又说要上班，很明显就是托辞，眼看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舒婧心里打了一路的草稿，终于说：“谢谢你送我，这车我最近也开不了，你刚到蓉城还没买车吧，这车你拿去开吧。”

　　前面有家长送小孩上学，正在过马路，应该是一年级的，舒婧记得那个家长是去年在陈柯手上买的房子，冷毅踩了刹车，转过头看着她：“好啊，跟我之前在北京的车型号一样，省得磨合了。”
　　舒婧转过头看着窗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多嘴。

　　舒婧到的时候店上只有店秘顾湘和陈柯在，其他人要么去看房源，要么乘机偷摸出去吃早饭了，这个月业绩不算难看，最后几天了，大家都有点放松，舒婧也懒得说。

　　陈柯见舒婧来了，忙问有没有吃早餐，没吃的话让陈小丽带点回来。
　　“昨天那事怎么样了？”舒婧打开电脑，公司的电脑配置极低，开机最少两分钟，陈柯拿起舒婧的水杯接了水过来。

　　“别提了，就是那么回事儿呗，小朋友受不了外面的诱惑，一千块钱就把电话卖了。”店上没外人，陈柯直说了：“我都不知道吴平怎么跟王胖子搭上了，平时周洲跟他搭档，我刚刚问了，周洲也说不知道。”
　　吴平，就是昨天被开除那个，平时话很少，舒婧记得当时是谁介绍他来的，一时想不起介绍人的名字。
　　舒婧喝了一口水，打开系统日志，店上每个工号的登录时间，历史操作都能看到：“行了，你现在就管好陈小丽吧，平时易波和邱新带看也让她跟着。”
　　陈柯点头：“行。”陈柯手下只有四个人，易波和邱新从租赁组转来买卖组就一直在一起搭档，至今已有大半年，这两个月陈柯组内的业绩一半以上都是他俩的功劳。吴平被开除后，周洲一时也找不到好的搭档，一个人谈单子还是有点风险，只有让周洲跟小丽一起搭档了，当务之急是要让陈小丽尽快成熟起来，这样自己手上还能保持两队王牌。

　　这边身为买卖二组组长的齐智刚刚带完一个客户，进门直接进了小会议室，出来倒水的时候冲店秘嘿嘿一笑：“麻烦湘湘帮我准备一份定金合同。”

　　陈柯冲舒婧眨了眨眼：“恭喜老大本月业绩目标达成，过两天店上聚餐可以多点两盘肉喽！”

　　这边齐智签好了定金合同，把合同妥帖放进大信封，锁进了私人柜里，忙活了一早上，终于敲定了一个客户，这才有时间喝口水。齐智昨天休息，懒觉睡一半被陈柯一通电话打醒，知道自己组内吴平出了事，忐忑了一晚上。

　　舒婧见齐智终于空了，租赁组长常娟也回来了，便叫上三人一起进了会议室，三人坐下望着舒婧，不知道这是什么会。
　　舒婧给三人分别递了根烟，不是骂人，就是随便聊聊。
　　“齐智组里现在几个人？”
　　齐智点了烟：“现在就陆晶了。”本来还有两个人的，一星期前离职了。
　　舒婧看向陈柯，陈柯说：“易波、邱新、陈小丽、周洲。”
　　常娟接着说：“我手上现在二十来个吧，有的也来了一两个月了，是时候让他们转买卖了。”
　　舒婧吐了口烟，“就下周吧，星期天下班前问一下哪些想转的，下周齐智和陈柯自己带。”
　　新员工在总部接受岗前培训后，会按照员工意向分配到各店，为了熟悉房源、流程、环境一般会由租赁的同事带教，等熟悉了房源，想转买卖的自然会转，不想转的可以留在租赁组。

　　这一行工资差距太大，极少数人每月提成过万，平时衣着光鲜，面对房东客户侃侃而谈，这类人俗称“老油条”；也有一部分工资平平，每个月凭着三五千块生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最后一部分便是连三五千提成也拿不到，过两三个月开不了单，连存活下去都难，最后自己就辞职转行了。

　　齐智三人又简单说了下目前的实收业绩，各自出去忙了。

　　舒婧抽完最后一口烟，拿出手机算了一下这个月的提成，税后应该有两万，除开房贷和日常开支，所剩无几。
　　现在店里买卖组人太少，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做业绩了，下个月再怎么也要开两单才行。公司虽然默认店长不能做业务，平时工作内容最多管理加带教，事实上大区几个店长，没有谁会只守着店里的一点提成生活，万一店里业绩差呢？这世道，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门又开了，陈柯伸头进来：“下午你没事儿吧？”
　　舒婧眉毛一皱：“有事说事。”
　　陈柯面不改色：“昨天约好了房东和客户，下午面谈。”大多数房东有毁约意向的情况，舒婧都会出面协调，谈得好就继续，谈不好也要拟定解约合同，不管什么情况，中介费是不能少收或不收的。怕舒婧不答应，陈柯又补了一句：“昨儿那是你老同学吧？”

　　平时店里男生多，大家开玩笑都放得很开，这会儿看陈柯一脸猥琐样，嘴里的“老同学”显然不是广义上的“老同学”，分明就是在说“老相好”。

　　舒婧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这客户可不好打发，你也是胆子大，合同还没签，定金就让客户打过去了，你最好确定房东不会再出幺蛾子，不然就算公司法务出面，解决了这事，你那点工资还不够扣的。”

　　“确定确定，我一早就给房东打了电话，你放心吧，下午就是签合同，约过户时间，你那老同学又是全款，签完合同我就打网签，只要房管局网审通过，立马过户。”
　　舒婧看了一眼手机，锁屏，虽然心里叹气，还是答应陈柯下午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