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处》拖更君

11、第11章

　　周末的时候叶婉婉说请舒婧吃饭，舒婧问原因，叶婉婉直说想跟她聊聊天，喝点小酒，她自己的酒量心里也有数，就怕醉了自己爬不回寝室。

　　两人来得早，店里只坐了两桌，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
　　叶婉婉指了一张桌子，道：“就坐这里吧。”舒婧坐下，这是上次跟冷毅他们拼桌那次坐的位置。

　　服务员上了锅底，叶婉婉起身去拿菜，服务员搬了一箱啤酒过来，舒婧皱眉问叶婉婉：“一箱？你喝得完吗？”上次叶婉婉喝醉后的举动舒婧现在还记得。

　　叶婉婉嘿嘿笑道：“慢慢喝嘛，反正明天又没课。”

　　舒婧没说话，看着叶婉婉让服务员开啤酒，菜还没上，她已经喝了半杯啤酒，看来是有心事。

　　舒婧让服务员留下起子，熟练地开了一排啤酒，拿起瓶子倒了一杯对着叶婉婉说：“心情不好不能喝闷酒，我陪你喝。”

　　叶婉婉跟她碰了杯子，说：“我知道你能喝，冷新阳都跟我说了，上次你在这里喝了一斤多的梅子酒，第二天居然比我还早起。”

　　舒婧......冷毅这个大嘴巴。

　　还真不是冷毅说的，那天冷新阳买单时发现有两斤的梅子酒，一问才知道是冷毅点的，可冷毅和他们一起喝的啤酒，梅子酒的影子见都没见到一眼。
　　老板指着吧台上的小茶壶：“我们家的梅子酒都是用这个小壶装的。”

　　叶婉婉喝了两瓶啤酒就去洗手间了，舒婧坐在座位上，锅子里咕嘟咕嘟的开着，叶婉婉刚刚没吃几口菜，光喝酒了，她又煮了一把菜。

　　店里人慢慢多了，隔壁桌来了几个男生，舒婧看了一眼，好像在哪见过，她没在意，低头刷起了微博。

　　其中一个男生对着舒婧的桌子：“舒婧？你一个人啊？”

　　舒婧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抱歉地点了点头，道：“不是，我和室友一起的。”

　　那男生不知道她没认出她来，熟稔的说：“也是，谁没事一个人来吃串串啊。”

　　舒婧对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了，那男生也去冷柜拿菜。

　　叶婉婉过了一会儿回来，舒婧已经把火关小了，菜已经煮熟，正在喝着啤酒。

　　“我回来了，女厕人多，排了会儿队。”

　　舒婧点点头：“你先吃点菜再喝酒。”

　　旁边的男生回来了，见叶婉婉也在，打了个招呼。

　　叶婉婉看着舒婧茫然的脸，小声提醒：“周余，一哥他们隔壁寝室的，上大课的时候坐他们后面一排。”

　　班上四十个人，舒婧能把脸和名字对上的同学不多，刚刚还好没问他是谁，不然就尴尬了。

　　看着舒婧一脸恍然大悟，叶婉婉小声笑了：“舒婧你脑子只能用在学习上，要是期末考试考全班的名字，你肯定挂了。”

　　好吧，舒婧无话可说。

　　叶婉婉过了又去了洗手间，啤酒喝多了，舒婧也肚子胀，等叶婉婉回来后，舒婧也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不分男女，舒婧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外面站了一男一女，正吻得激烈，舒婧多看了一眼，心跳得飞快，洗了手出去了。

　　舒婧带着两瓶二两装的白酒回来了，叶婉婉挂断电话，说：“一哥和冷新阳也没吃饭，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吃。”

　　“嗯。”刚刚男女接吻的一幕不断在舒婧眼前回放，她没听清，倒了一瓶白酒。

　　“哟，你俩还喝上了，叶婉婉，喝几瓶了啊？等下别又让我背你回寝室。”冷新阳和冷毅很快就来了，刚刚打电话时已经走到篮球场那边了。

　　舒婧和叶婉婉对坐着，另外两张凳子上放了两人的包，冷毅在舒婧右手边坐下来，舒婧把包放到自己凳子上。

　　叶婉婉问冷新阳：“你们今天去哪玩了？”

　　大堂里座无虚席，隔壁桌的周余过来打了个招呼，冷新阳让服务员加了两副碗筷，对叶婉婉说：“网吧呀，寝室网速不好，我们寝室都在。”

　　“游戏有那么好玩吗？游戏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叶婉婉开始上头了。

　　她和方磊的事大家都知道，冷新阳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心里游戏比较重要，虽然他还没有女朋友。

　　冷毅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开了，二两装的玻璃杯子刚刚装满，旁边的舒婧向他发出求救讯号，她拿出手机打了几行字，从桌下递给冷毅看，又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冷毅没有接，就着舒婧的手看了手机里的字：方磊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怕叶婉婉看到，万一吵起来怎么办？

　　舒婧抿唇，她现在有点慌，冷毅看了她一眼，坐直身体往叶婉婉那边靠近了些。舒婧了然，他是想挡住叶婉婉的视线，可就是不知道方磊他们坐的哪桌，会不会路过这里。

　　冷新阳和叶婉婉喝起了酒，叶婉婉絮絮叨叨地说起最近和方磊的事，无非就是方磊沉迷游戏，渐渐疏远她，她应该喝多了，反反复复说着那几句话，带着哭腔，冷新阳一边哄她一边灌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吹了下个好”、“不谈恋爱，逼事儿没有”的恋爱观，叶婉婉听完更伤心了。

　　舒婧时不时的看向洗手间的方向，过了会儿，方磊和那个女生出来了，他们没有继续吃，到吧台结账走人了。

　　冷毅看着桌下又递过来的手机，上面写着：走了。

　　舒婧酒量好，上次喝酒都没上头，原本红润的脸颊现在有些发白，冷毅看着她抿了抿唇，下颚在发抖，她应该是生气了。

　　舒婧咬了咬牙，喝了一口酒，平复了情绪，柔声劝叶婉婉再吃点菜，光喝酒等下更难受，叶婉婉注意力被打断，开始吃起串串来。

　　刚刚舒婧在洗手间门口看到方磊时有点震惊，这还是叶婉婉口中那个虽然成天宅寝室里打游戏，但感情专一，不会让她担心的方磊？哼，这样玩弄女生感情，舒婧觉得有点恶心。

　　冷新阳去冷柜拿菜了，冷毅坐在舒婧右手边，小啜了一口，压低声音问她：“他看到你了吗？”

　　他是指刚刚舒婧撞到方磊的事，刚刚......舒婧咳了一下，道：“应该没有。”

　　冷毅点点头：“嗯。”

　　舒婧看着对面迷迷糊糊吃着肉串的叶婉婉，有点心疼。

　　叶婉婉之前跟她说过，她初中的时候父亲去世，妈妈没有改嫁，在当地一个食品厂上班，工资不高，但是为了陪她读书，没有去外地上班。叶婉婉高考成绩不错，为了方磊填了这个学校，离家又远，国庆节都没回家。如今，方磊做出这样的事，舒婧打心底里为叶婉婉不值。

　　锅里的热气往她身上飘，混合的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绪，冷毅看着舒婧，她的眼眶红了。

　　冷新阳拿了满满两盘菜回来，四人断断续续吃了一多小时，期间加了好几次酒，舒婧到吧台结账，叶婉婉依稀记得自己说的要请舒婧吃饭，嚷着冷新阳把她的包包拿过去。地面有点滑，冷新阳一头汗，架着叶婉婉防止她摔倒，嘴上哄着她：“姑奶奶，你消停会儿吧，我快扶不起你了！”

　　四人又跟上次一样往学校走，叶婉婉这次没让冷新阳背她，脚步虚浮地走着，冷新阳在旁边扶着她。

　　G市的秋天十分短暂，到晚上会起大风，舒婧穿了一件黑白条纹的连帽卫衣，外面加了一件印花小袄，这会儿她戴上了卫衣帽，还系紧了抽绳，只露一张脸在外面，满满的胶原蛋白，像只小青蛙。

　　冷毅摸了摸胡茬，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巧妙地在下巴前系了一个蝴蝶结，有几缕头发从帽子的缝隙里溜了，许是挠得有点痒，她把那几缕头发塞进回帽子。

　　他想起刚刚，舒婧小心的把手机递到他身前，纤长圆润的手指捏住手机，他当时脑子里冒出几个字：手如柔荑。

　　那天冷新阳回寝室，隔壁小胖过来约他出去上通宵，冷新阳摇摇头：“熬夜过后的黑眼圈太吓人了，舒婧回家一个星期，那脸色真是差。”之后几天上课舒婧都跟向玲坐在前两排，她要补上之前落下的笔记，有不明白的，会下课后去图书馆自习室。

　　今天看着舒婧，黑眼圈倒是已经看不出了，就是整个人精神不是很好。

　　两人沉默的走了几分钟，冷毅问舒婧：“你还好吧？刚刚看你啤酒白酒混着喝的。”

　　舒婧摇了摇头：“我没事。”

　　老舒同志常说一句话：酒醉心明白。

　　刚刚白酒喝得急了点，舒婧现在只是头有点晕，但思绪清晰，脚步还是正常的，只是反应比平时要慢些。

　　冷毅又问她：“刚刚你说看到方磊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万一是普通朋友呢？”

　　舒婧又想起刚刚那幕，胃里直反酸，气鼓鼓地瞪他：“普通朋友会接吻吗？”声音有点大，前面的冷新阳回过头看了一眼。

　　舒婧回过神来，好在叶婉婉现在不清醒，她走上前去问叶婉婉要不要去洗手间，过了体育馆，下一个洗手间就只有到教学楼去了。

　　叶婉婉表示要去，舒婧陪她去了，这次叶婉婉没有把自己关在厕所。

　　舒婧扶着叶婉婉从洗手间出来，昏黄幽暗的光晕洒满她的周身。

　　刚刚看错了，不像青蛙，倒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冷毅看着她圆乎乎的脑袋，突然有股想伸手揉揉的冲动。

　　冷新阳背着叶婉婉往回走，嘴上嘟嘟囔囔：“叶婉婉我以后再和你喝酒我就是你孙子！”

　　背上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叶婉婉抽抽搭搭说：“冷新阳......方磊要和我分手，我居然同意了，我是不是很傻？”

　　声音不大，三人都听到了。叶婉婉来这个学校的原因，冷毅之前听冷新阳提起过，现下没有人接话。

　　一阵狂风吹过来，舒婧打了个冷颤，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她今天穿的一条九分阔腿牛仔裤，一股风从裤腿处钻进去。

　　冷毅加快了脚步，冲冷新阳说道：“走快点吧，看样子要下雨了。”

　　接下来几人一路无话，学校操场上人不多，降温了，大都回寝室呆着。快到寝室了，舒婧见女寝门口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那身影太过熟悉，以前也这么等过她，但此刻，舒婧不想见到他。

　　男生寝室更远些，舒婧扶住叶婉婉，跟冷新阳道别：“谢谢你背叶婉婉回来，我们先上去了。”

　　冷毅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

　　眼见舒婧进了女寝门口，冷毅转头看了路灯下的那人一眼——很明显舒婧认识他，从刚刚舒婧说话到进宿舍，他的视线就一直在舒婧身上，此刻，他也在看着他。

　　冷新阳没有察觉旁边的视线，搭上冷毅的肩，嚷嚷着：“真TM的冷，走吧。”

　　罗启又等了三十分钟，舒婧出来了，他不知道舒婧和刚刚那两个男生的关系，不好贸然打招呼，不过他没猜错，舒婧会再次出来。

　　“你来干什么？”舒婧此刻委实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跟他闲谈，“复读班这么有空？”她安顿好叶婉婉，纠结了好一会儿，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往下看了一眼，罗启还没走，咬咬牙，决定跟他说清楚。

　　罗启丝毫不介意她的语气，说：“刘语不告诉我你的新号码，我只好在这里等你。”

　　舒婧指了指斜对面的凉亭，道：“去那里说吧。”

　　平时凉亭都被谈恋爱的小情侣们霸占，今天降温，倒是没有人，舒婧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寝室就要关门了，你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