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巡人》焖子板肠

12、往事前因

　　两个年轻警察很显然并不能让村民心里有半点踏实，仍旧乱糟糟的，二人试图安抚一下民心，但头一次处理这样的案件，自己心里都打鼓。跟村长商量了一下，只能先遣散了人们，等警局人手过来再做打算。
　　那两具尸体仍旧悠闲荡着秋千，夜只能以保护现场为由，暂时就那么挂着，可就是不看，仍觉得有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自己，脖子发凉。
　　村长提议到村口那块石碾子处，喝口水休息一下，两位警察稍微考虑，欣然应允。
　　人群慢慢散去，最后只留下少数几个胆子大的后生，还有有村里有数辈分够大的几个老头
　　村长又让人从村里小卖部搬来一箱矿泉水，又打开一包中华，递了过去。烟在这时候，是个好东西，几个人叼上，吞云吐雾起来
　　王力当然也没走，见人少了，不声不响的走到了二位年轻片警的面前，也不说话，正在抽烟的几人一脸奇怪的望着这个陌生人
　　他很随意地从钱包里抽出一个东西，拿给其中一位警察，那位片警狐疑的接过，眼睛只扫了一下，立刻扔掉烟头，双脚并拢，挺胸抬头，向王力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见同事还一脸茫然，赶紧小心的将证件递过去，另一个如同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一样，做了相同的动作
　　村长已经被二位警察的样子弄的有些发懵，珍贵的中华烟烟灰燃了一大截，都忘记了抽
　　“不用紧张，我也是昨天才到，奉命到这里调查一些事情，不过出了一点意外。现在你们来了更好，一些事情也方便了许多…”王力边说，边让两位放下手
　　“我们也刚接到报案，所掌握的案情并不多，首长！要不要现在就请示上级，让市里增派破案精英协助您？”虽然眼前这位岁数跟自己相当，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他出示的证件着实让他俩震惊！
　　那个什么局没听说过，但是中央俩字他们认识，按级别来说恐怕副省长过来才够份量，哪是他们两个小虾米能够掂量的
　　说起这个证件，是一位曾经合作过的朋友硬要给他办的，虽说自己平时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受约束，但是有这个身份确实好用，毕竟有时候身份就是一种实力象征，对一些人有足够震慑力。
　　一阵寒暄后，二位警官才想起一旁的白家寨村长，说明王力的身份后，吓得他手足无措，试想一个乡村小村长虽说也大小是个干部，平日里接触到的最大领导无非就是乡长，面见中央来的人，以前想也不敢想，恐怕市长来了都得小心伺候着。
　　诚惶诚恐的递过一根烟，吓得主动握手都忘了，直接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王力摆摆手没有接，村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一时尴尬的直搓手。
　　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我就是你们祖奶昨天白天抓的那个人，至于祠堂的事情我也一点不差的全看在眼里，不过我看你们好像对我很有成见？打算将我千刀万剐吗，真是无妄之灾啊！呵呵……”王力冲着村长冷笑
　　两位警察一听，没了之前的熟络，板起脸打着官腔：“我说白村长，怎么回事？王厅长好像在你们这儿受到过特殊对待？你要知道私自对国家政府官员用刑，性质多么恶劣，”
　　白村长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吓唬，一脸苦相，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膝盖发软差点就跪下了。
　　“误会！误会！全是误会！这…这…可不管我的事啊”说着一指挂在树上的祖奶，焦急道：“我也是听祖奶…不…那个神婆说的，哪知道抓得的是王厅长。王厅长来我村，简直就是我们村祖坟冒了清烟，我当爷供着还来不及呢，那还敢整别的幺蛾子！”
　　他又连连作揖“你们放心，我坚决拥护领导，拥护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代表全村上下表示全力配合，这确实跟我没半点关系啊…”
　　看着村长这么“识时务”的德行，王力心里一阵冷笑，还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不过要破这个局确实需要他全力配合。
　　这里人员太杂，想找个清净地方。村长赶紧讨好的让出了村里最好的办公地点——村委会。
　　一行人来到村长的办公室，王力当仁不让的坐在里面那张最舒服的办公椅上，二位警察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而白村长又是倒茶又是摆上几瓶饮料，鞍前马后的，“狗腿子”当的倒勤快！
　　村长这样没骨头的样儿，让王力愈发看不起，等他伺候完了，也没有让他坐下，站着就问话
　　“说吧，昨晚祠堂的活人祭，还有你们嘴里的祖奶到底什么来头，知道的都告诉我。”
　　“额…这……”村长有些犹豫，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个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王力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说的是所有，没听明白吗？仅此一次，话我不再想重复第二遍！”
　　“是是是…我这就说…这就说”白村长谄媚的点着头
　　这个白村长还真是听话，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前因往事确实够曲折复杂，以下就是白家寨这几十年大概发生的。

　　郭姓可以说是白家寨仅次于白姓的大姓，大概三十多年前，郭二牛也就是郭家院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后生，无非就是长的憨厚结实一点，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安安稳稳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给说了一房媳妇，这女的模样虽说不上如花似玉，但也算周正，配二牛肯定是绰绰有余，婚后二牛把老婆当成宝贝，言听计从，小两口日子过得如胶似漆
　　约么也就是半年的时间，二牛媳妇怀孕了，本来就是喜上加喜的事，可离奇的事情就从这时候开始了
　　据村长回忆，二牛媳妇自打怀孕后就一直喊冷，以前没事就爱各家串个门，才刚怀两个月，就整天捂在家里，哪也不想去，嚷嚷着冷，二牛心疼媳妇，找遍了十里八村的大夫，可啥也没看出来
　　眼看肚子越来越大，郭家人也多半出于私心，就硬咬着牙断了打胎的念头
　　二牛开始也想着晚上给媳妇暖暖身子，坚持了几宿就受不了了，私下说，就跟在地窖睡觉一样，冻的牙齿直打架。
　　有人开玩笑的说，你媳妇不是怀了一个“冰坨子”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牛心里开始犯嘀咕，莫不是自己媳妇真的怀了个什么妖孽吧。
　　背着媳妇把十里八乡的神汉和神婆都请了过来，说什么的都有，往好里说就是仙女转世自然异于常人，更有想着坑钱的就说厉鬼借胎托生，祸及爹娘！胡乱的画了几张符骗了钱就没影了。
　　只有被吊死的这个祖奶奶，看了他媳妇一眼，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冤孽啊”就走了，从头到尾神神秘秘的。
　　说起这个祖奶，白村长世代都生活在这里，可是真说起这个老太婆的来历也很模糊。只记得自己上一辈的人好像说过她也是自己白家这脉，因为做神婆，所以终身未嫁，性情又怪癖，一个人独居在村子西头的山丘上，深居简出，村子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王力问他这个老婆子大概多大了，说到这里，白村长连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只是说说不清，老一辈的人现在都死光了，自己打记事的时候，老太婆辈分就极大，那个时候也就这副模样，这都过去了大概三四十年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变化，细思极恐！
　　村长又接着说，郭二牛家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阴历七月十四，中元节！他之所以过来这么多年依旧记忆犹新，那是因为，当时是个晚上，村子里的牲畜早早就开始躁动不安，鸡飞狗跳，更让村民胆寒的是，村里的树开始哗哗往下掉叶子，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村里老人都说妖孽要降世了
　　但是，当孩子生出来，人们全闭嘴了，生的是个女娃，取名郭茹。长的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了从心里喜欢。农村历来重男轻女，可这女娃天资聪慧，小嘴能言会道，老郭家也是捧上掌上明珠。
　　村里人都善忘，谁也不会跟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过不去，所以这孩子出生前的种种异象，人们也就选择性的淡忘了。
　　只有一个人，就是祖奶奶，每次看见小丫头的时候，眼神还是那么阴冷，女孩也特别怕她。郭家人告诫孩子不要去村子西头，生怕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对孩子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的郭茹，长到十八后更出落的标志！出水芙蓉般的气质，好像根本就不像是这穷山村生养的。
　　到了待嫁的年纪，老郭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姑娘眼光奇高，一般后生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婚事就一直拖到了二十，当这丫头过来那年生日，怪事又开始了！！
　　郭茹梦游，一开始只在院子里打转，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晚上后夜有的村民赶夜路经常能在村子里看见一个红衣女人在转悠。
　　事情越传越邪乎，早些年的事也被翻了出来，郭二牛好面子，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老脸挂不住，不顾媳妇反对，硬是把自己女儿锁在了屋里。
　　本来正是如花似玉，莺莺燕燕的年纪，得知自己突然有这毛病，性情大变。温润如水的性子扭曲到天天在屋里摔杯子砸凳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容貌哪还有以前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