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巡人》焖子板肠

11、祖奶之死

　　所有这些做完之后，老妪坐在地上的蒲团闭目调息，底下的村名依然跪着，村长及两名手下仍旧大气不敢出，唯一的出声的就是被放血的女乞丐，躺在那里兀自□□。
　　事情看似热闹，其实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光景，偏远乡村，血腥诡秘的巫祈之术，让王力所有的神经被调动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事情已经有些脱离他掌控的程度，多了解一分，才有一分把握。
　　老婆子终于睁开了她那鳄鱼皮般的眼皮，村长见罢，毕恭毕敬的端过来一个碗，老妖婆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喉结快速的滚动，就像一位干渴了许久的沙漠旅者。
　　很快碗里的东西被她喝完，溢出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处，颜色却是绛红色！
　　“她难道在喝血？！”王力心里又一次被惊到！
　　小心接过空碗的村长斟酌了一下，才问：“祖奶，听说郭二牛那老不死的有消息了？”
　　坐在地上的那位，眼皮都没抬一下，平复了一下气息，似乎在吸收那一碗的精华，半晌才说：“白天抓到一个年轻后生，似乎跟那个畜牲有些渊源，不过那小子嘴挺硬，要不是这里事情要紧，我一定让那小兔崽子好好尝尝我老太婆的手段！”
　　“桀桀桀……”老婆子得意的怪笑着，听得王力浑身不舒服
　　村长听了明显情绪有些激动，端碗的手都抖的拿不稳，“苍天有眼啊，这么多年了，我白家寨总算有盼头了…”说着竟然领头向老太婆跪了下来
　　下面一直如木偶般的村民，爆发出骤雨般的哭喊声，多年的积郁似乎这一刻发泄出来，一时哀嚎，咒骂，捶胸顿足，人声鼎沸到了极点
　　老妖婆知道村里人这些年压抑的够呛，没有阻止，过了小一会儿才让村长喝止住哭声，等哭声平息才酸涩的说：“是该有个了断了，我最近算过，事情的转机就在最近，不止你们苦，我何尝想再这样造孽下去了…”
　　老妖婆这番悲天悯人的作态，又让群情激愤，除了宽慰老妪的几个老人，年轻一些的拾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女乞丐身上扔，光王力就看见有好几块砖头结实的砸到了乞丐身上，刚开始还能躲闪，奈何扔过来的东西太多，太杂，最后抱住头蹲下不做反抗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批斗大会，王力以为村民们直到尽兴才会结束
　　就在这时，一个汉子慌张的跑到村长跟前，耳语了一翻，村长眉头紧皱，又细问了几句，看看人们闹的差不多了，让手下过去收场。
　　这才又小心的向老妖婆禀告：“祖奶，刚才刘家老大跟我说，他跟他兄弟白天去城里卖菜，回来的晚，路过村口的时候老二说尿急，这里有事老大没等他，但是到现在了人都没来呢，打电话通了没人接，要不要找人去看一下？”
　　老妖婆听完眉毛一挑，用手示意村长住嘴，沉思一会儿，突然大叫：“不好！”
　　指着刘老大说：“你家兄弟恐怕不妙！”
　　一向处事不惊的祖奶有这样的反应，让村长一行人手足无措，还是村长小心的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不就是出去撒泡尿吗？兴许是进城一天困了，回家睡觉了呢…”
　　“胡扯！”老太婆再也坐不住，指着村长鼻子骂到：“我跟你说过多少回，祭祀这天无论男女老少，村里人必须悉数到齐，如果有什么不测你们后果自负！”
　　“你们可知村口那棵老槐怎么长出来的吗？”
　　村长本来被祖奶莫名其妙的一顿臭骂搞得不明不白，又被问到那棵树，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妪咬牙切齿：“那棵树本来不是那样，是我后来把那女人的衣冠冢埋在了那儿，让我想不到的是，那棵树一夜之间一分为二，变成了那个鬼样子！我这么多年一直用活祭！全都是在那里完成那最后一步，用这个丧尽天良的办法压制住那东西。没想到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回来的日子！还有人敢往那里送死！”
　　说到最后，老太婆已经面目狰狞，出离愤怒了。
　　众人听到这段秘辛，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一听说跟那女人挂上关系，多年深埋在内心的恐惧被犁地一样翻了出来，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全都希翼的望着祖奶
　　村长几近哀求：“祖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不说刘家老二的死活，这要是那东西真的制不住，全村人都得赔命啊！你老拿个主意，救救全村老少吧…”
　　地上又跪下一片，王力根本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不过“那个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活物，让他联想起了12号楼的那个女鬼，可是就凭一张毫无根据的纸条，实在让他无法相信，涂炭这个村子多年的玩意跟他魂牵梦绕的她有牵连
　　祖奶深深一叹：“也罢，不过此去恐怕凶多吉少，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除了这个女娃你们谁也不要跟着，人多了全是累赘，今晚你们不要离开祠堂，天亮我如果还没有回来，你们再去那找我…”
　　老妖婆说完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决然之色，众村民更不再说，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能一个劲的跪拜
　　“咯咯咯咯”乍然！一个阴冷女人的笑声从外面响起！
　　众人悚然一惊，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只见祖奶骤然站起，单手抱起仍旧昏睡的女孩，不等人们反应，向屋外窜出！
　　村长紧跟着追到门口，但想到祖奶临别前的叮嘱，只能望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迅速淹没在黑夜中
　　事发突然，王力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快速躲进一旁的暗巷里，被老太婆突然这么一吓，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等把这口气喘匀，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傻子，可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憨厚傻子的影子，只发现被遗弃在地上的手机。
　　手机游戏仍旧在运行，电量已经报警，屏幕在这黑夜里发出淡淡的荧光，似乎想要告诉王力，刚才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傻子并没有老老实实的玩游戏！
　　在这穷乡僻壤，根本就没有路灯这一说，除了祠堂门口往外透着亮光，周围仍是黑黢黢的一片，王力特别想尾随老太婆，但是对方那跟年龄不匹配的身法，自认为望尘莫及，再有他根本对这里不熟，追也白追。
　　看了看时间，后夜两点多了，脑子里纵有一万个为什么，也只能跟祠堂里的村民一样，安安静静的等待天明，就这样他合衣假寐着，直至金鸡破晓
　　一夜未睡，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就被村民的嘈杂声吵醒
　　人们很乱，很慌张，全都往来时的村口方向跑去，王力将自己的卫衣帽子扣上，默默的跟在人群后面
　　快到村口时，远远的望着那棵老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人们全都昂着头看着树上，没人出声，好像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走近了，也顺着人们的视线往上汇聚，他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是尸体！两具被吊在树上的尸体，其中一个男尸他不认识，但是另一具他化成灰也认识，是老太婆！那个一直干瘦却蕴藏着巨大能量的身体此时被安安静静的吊在树上，让人们瞻仰！
　　两具尸体眼睛暴凸，七窍渗出血来，舌头伸的老长，毫无疑问，是被人活活吊死的。
　　晨风吹来，，每一片树叶都如同这棵老树的秀发，它精神抖擞的摆动着，“哗啦啦，哗啦啦…”用自然界的独有的“笑声”嘲弄着地下一群可笑的人们。

　　结实的麻绳捆在约么三四米高粗大的树杈上，两具惨死的尸体犹如槐树新添的两副项链，个性且非主流，尸体在那摇啊摇，如果不去看那两张恐怖的脸，他们更像两个快乐的风铃！
　　人群很快骚动起来，慢慢传开，绝望这种病毒很快深深感染了在场每一个村民的心，众人让村长拿主意，可他这个时候根本也慌了神，最后只能打电话报警
　　乡村的警力一般都不怎么充足，打了电话很久，人们才听到姗姗来迟的警笛声，平日里在粗鄙的乡亲耳里听着心烦的声音，这时是这么让人安心
　　两个年轻片警下车，了解情况后，也是觉得十分棘手，太平盛世，又是在这穷地方，稀少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就算是有，迷信的乡下人也向来不需要警察来插手，他们有他们自己信奉的那一套
　　看了看尸体被吊那么高，想组织村民先把尸体弄下来，可是动员半天没人敢动，没有办法，只能向上级反应，增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