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赠品 ...
-
谭梨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应该是红的,幸好是晚上,天色暗,看不清楚。她抬手搓了搓脸颊,打开车窗,吸了口冷冽空气,让自己有些上头的情绪平静下来。
手指小心翼翼地压在心脏位置,那个地方还在砰砰作响。不会吧……浮上来的念头立即被她否决,这肯定是突然被吓到了。
包厢里,盛琢风早就在等着。
“怎么来这么迟,你就这样放着我这个伤者等这么久?”他靠在椅背上,嘴角淤青,左手被石膏固定在胸口,见人进门,吊儿郎当张口。
目光往后,捕捉到后面的谭梨,又拉长语调哟了一声:“原来是拖家带口来的呀。”
闻骆给谭梨拉开椅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盛琢风这才歇了打趣的心思,抵了抵后槽牙,将身体坐正。
见谭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他没好气点了点桌面:“看够了没?要不再凑近看看。”
“不要,怕待会吃不下饭。”
谭梨扫了他眼,“你这又是撬墙角被揍了?”
“能不能说些好话听听?”
“可以啊,一万块一句,我今天搬椅子能坐你身边给你说上一天。”谭梨将包放下,“你上次被打成这样是几年前来着?三年前?你说你缺德不?撬人墙角就算了,还怂恿人姑娘和你私奔,最后被套麻袋打了吧?”
那年年底,正是窝在家里等着过年的日子。盛琢风闹这一出,让人足足看了场好戏。早先就知道他认识了个女人,不是这圈子里的,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性格太过老实,是那种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过着循规蹈矩生活的女人,人生轨迹一眼望得到头。
本来以为他只是腻了山珍海味,想尝尝清汤白菜,后来没想到后来玩到这地步。
盛琢风摸了摸眼皮,神情不怎么好看:“不提这事成吗?”
“成啊。”谭梨轻松答应。
“你说几句好话来听听,说到我开心我就不提了。”
盛琢风一口气别在胸膛上不去也下不来,侧头见闻骆慢悠悠地将外套挂上,一副纵容的姿态。
他踢了踢闻骆椅腿:“喂,管管你老婆。”
谭梨心跳漏一拍,听见这暧昧的话,她眼睛不自然飘向桌面,又不自然瞟向身旁存在感格外强的人。
闻骆手一顿,神色自然的抿了口茶水。
“管不了。”
“我们家她管我。”
谭梨脸轰隆一下红了,闻骆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虽说要在外人面前装恩爱,但他这也装得太过了吧。
“啧啧,肉麻死了。”盛琢风夸张地扫了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觉得肉麻?”谭梨天生反骨,盛琢风觉得恶心,她就偏要恶心给他看,冲着闻骆喊:“老公老公老公。”
“怎么,还麻不?”说完挑衅似看向盛琢风。
盛琢风麻到有些反胃,抬眼看见闻骆看着菜单微微勾起的唇角,忽然觉得这是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他捡起桌上手机劈里啪啦发了几行字。
盛琢风:老公?
盛琢风:你他妈就给我偷着乐吧。
闻骆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亮,扫完信息,又翻盖上,继续问谭梨吃不吃这道菜吃不吃那道菜。
转眼年关将近,今年的最后的一场秀展圆满结束。谭梨早早地给工作室放了假,让人回去过个好年,她独自一个人去了国外看服装面料。
大小姐怎么会亏待自己,抵达巴黎的第一晚,各大品牌的裙子包包就送达了酒店。她前几天约着和Jessica见了一面,之后和留学时的同学聚会,稍微喝了一点点,十二点前回到酒店谭梨已经有点摇摇晃晃。
脸贴在被单上,手机屏幕忽然一亮。
闻骆给她发了张照片,照片拍了床边一角,是谭梨睡觉用的枕头,上面的枕套还是她出门之前换的真丝的,不容易损害皮肤和发质。
谭梨回了条语音回去:“你干什么?”
她喝的不多,但还是有点醉意,说话有些吞音,短短几个字被她说出好几个起伏。那边没有立即回信息,停了一小会打来视频。
“喝酒了?”天还是亮的,闻骆像是临时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出空来和她视频。
画面摇摇晃晃的,谭梨索性将手机搁在床上,用她今天盘发的鲨鱼夹固定住,镜头刚好露出她的脸。随后伸出两根小手指,比划着:“一点点。”
“哥,小姨让你去剥蒜。怎么一会儿不见你,你就跑外面阳台上来了。”
旁边忽然挤进张脸,闻夏笑眼眯眯,看清闻骆在和人视频,她将脸凑近来:“谭梨姐,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我在这边给你带了礼物,等回去了拿给你。”
俩人没说几句,手机被拿走。
闻骆接过手机忽然垂眸喊了她一声:“谭梨。”
“嗯?”
他声音低低:“平城今天下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出发的前一天谭梨才问过什么时候下雪,她想拍几张写真。从昨晚开始,雪忽然飘飘洋洋下了起来,在夜灯的照射下,像连绵不断的鹅毛。镜头转过去,雪已经停了,小姨小区楼下,先前绊过她的台阶上已经落满雪,物业正开着车在铲雪。
料峭寒意如同能透过镜头传过来,谭梨觉得鼻腔有点乍然吸进冷空气的干涩感:“可能再过几天。”
闻骆没说什么了,嗯了一声:“少喝点,小心肝。”
小心肝。
小......心肝。
像是被猛然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住,谭梨满脑冒着金星,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她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也不知道闻夏是不是还在旁边,他怎么当着小孩子的面叫这个呀?这也演的有点太肉麻了吧。
她憋红着脸:“你把手机拿远点。”
“怎么了?”
见他重新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谭梨不好意思看他眼,旋即将眼神瞟到其他地方,红着耳根说:“你怎么这样呀?”
“怎样?”闻骆人还有点懵。
“就是叫我...嗯小心肝。反正这是你自己要叫的,我是不会这样叫你的。”演个戏而已,叫这个也付出太大了,她拒绝配合。
闻骆瞬间明白了她误会了什么。
沉默了片刻张口:“小心、肝。”
最后个字刚落,对面迅速挂断视频。闻骆唇角勾了勾,喉咙溢出几声笑。
雪也就下了这么一天,谭梨回来那天,别说是雪了,连一块冰的影子都没见着,甚至阳光还挺灿烂。谭梨没回思南公馆,径直来了小姨家。
今年早就商量好在这边过年。
闻夏早几个月出了院,手术恢复的很好,除了不能做些特别剧烈的运动,基本的活动都没什么问题,只要定期去复查就行。
谭梨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小姨是一款包,闻夏是成对手工钻石发夹。等礼物都送完,闻夏将试发夹时松下来的头发重新绑起来,顺口问道:“那我哥呢?我哥是什么?”
方才开始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闻骆也看过来。
谭梨顿时愣住了。
她记得要给小姨带礼物,记得给闻夏的礼物,唯独忘记了要给闻骆带。面对着六双眼睛,江蕙看出了点什么,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小孩子怎么问这么多?不是说今晚邬既上来玩扑克吗?去楼下看看去,顺便给你阿姨拿点车厘子去。”
闻夏嗷呜一声抱住头。
谭梨抿了抿嘴唇,干巴巴道:“你哥的是睡衣。”
她将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依旧是之前那个品牌的赠品——卖不出去的男款睡衣,只是这次的赠品和去年闻骆过生日送的那款颜色不一样,她匆匆扫了眼就塞行李箱里一起带回来了。
闻骆目光顿在上面片刻,掀起眼皮子看她眼,伸手接过。
“谢谢,我很喜欢。”
谭梨有几分心虚,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气。
下楼的闻夏很快回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少年。谭梨见过他很多次,第一次在电梯,第二次在病房。邬既跟着闻夏喊了谭梨一声姐。
谭梨抬眸看人,下意识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
还没咽下去,下巴忽然被捏住,她慢一拍扭头,闻骆另一只手帮她把车厘子梗摘下来:“可以了。”
“谭梨姐,来玩扑克。”
谭梨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听见声音,赶紧咽下去,火烧屁股般逃走。
三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玩跑得快,谁全部先把牌出完谁就赢了。闻夏坐在邬既上首,邬既坐在谭梨上首。玩了好几盘,谭梨都没有赢过,光洁额头上被贴了好几张纸条。
不应该呀,她虽然不太会玩,但也不至于运气这么差,一盘都没赢过。
“一个A,你们要吗?我只剩下一个牌了。”闻夏拎着手中牌晃了晃。
谭梨看了眼手中牌,觉得邬既那边应该还有一个2没出,他应该会出。她看了眼邬既,邬既不动声色将手中牌合拢在一块:“要不起。”
也许记错了,出了也不一定。
“耶,又是我赢了。”闻夏笑了笑,撕下两张小纸条往一人脸上贴了一张。
“待会,我去洗个手再玩。”
运气这么差,洗洗手说不定会好。谭梨起身去卫生间,里面有人占着位置,她转身推开闻骆卧室。
进门还来不及抬头,就撞上了一具热腾腾的身体。
闻骆刚洗完澡,没来得及穿上上衣,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滑,路过结实的腹肌。谭梨被这一幕吓得不敢抬眼,额上一条小纸条顺着她动作缓缓飘下。
“你这是新造型?”声音压低,闻骆食指拨了拨粘在她额头的东西。
“这是玩扑克输了。”谭梨将他手拍开,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这是我房间。”闻骆收回手,淡定拿毛巾擦了擦身上水珠。
“也是我房间!你的就是我的,我今晚还要睡的。”
闻骆迅速套上上衣,稍稍低头,凑近她,凉飕飕道:“你可以。”
谭梨被逼得后退了点。
“给大家都带礼物,就是不给我带,还要霸占我房间,你真的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