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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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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与白和陌上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既然他跑了,自然就是一个导火索,按照每天早上送饭的时辰,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闹起来,直接叫外面的人冲进去抓人,尚西已经拿着漆与白的令已经去调兵了,半个时辰足够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顺便把地下四通八达的通道堵死。
漆与白和陌上也动身,等着院子里的动静,尚西在通道的各个出口放烟,果然是漆与白调教出来的好阁主!
半个时辰的,果然如漆与白所料,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暴露了她们的行动,四面八方的官兵踹门而入。
漆与白看着狼狈的“教主姐姐”有些皱眉,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抓到昨夜和她接头的女人。
话分两头——
游殇手里牵着彦图南的手,彦图南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清,居然跟着游殇的步伐冲了出去!彦图南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迷迷糊糊中,人就已经落在了城外的护城河边“别来无恙啊,慕琳。”
彦图南实在不知为何游殇会带着他来,而且刚刚一瞬间似乎自己都会了轻功,以前十师父也曾经说过,若是内力高到一定境界便可以游走于体外,莫不是师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
“游殇?”彦图南看着面前这个整个脸都扭曲了的红衣女人,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到底会执着到什么地步,才会十数年的不放过一个人?他再是可恶,或是真的伤了你太多,但若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太多的桎梏,把自己圈在了一出,不放过仇人也不放过自己么?
“教主姐姐”的功夫自然是不敌尚西的,就算是有当时的高手在,如今在场有漆与白坐镇,还有陌上公子从旁协助,甚至还有大老远从长安跑来凑热闹的戚甯没事找事,自然是比当初尚西一人要顺利的多。
漆与白将人收监,派人快马送回长安的奏折也已经呈到御书房,接下来会有专门的钦差前来处理这边的一切事宜,青城府衙的不作为也将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天子脚下重犯当年的过错,这乌纱帽也是保不得的了。
漆与白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看到从外面走过来的游殇,手里拎着个红衣服的“女鬼”,一身血不说,还乱了头发,没什么生气。
彦图南跟在后面看到漆与白,招了招手。
漆与白走过去,游殇本来一张笑脸想和自家徒弟好好邀功,却不想,自家不要脸的徒弟居然忽视他,直接走到自己身后,给那不争气的媳妇暖手!
“败家玩意。”游殇淬了一口痰“给你!”
漆与白带着彦图南本能地错身,身后那个红艳艳的“女鬼”就脸朝下的爬在了地上……
“咳,来人,收监。”漆与白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手却是未松开半分“图南,这两天没冻着吧?想我了吧?”
彦图南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漆与白,觉得自从这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越发得寸进尺了,应该好好管一管。
漆与白将这边的事情交给尚西处理,将自家师父交给陌上好生照顾着,自己拉着彦图南往外走“图南,虽然咱们耽误了两三天,但是,我们可以多赶些路,在蜀中少玩几天,我们现在就启程,别和他们说啊!”
当众人将交代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之后,才发现,这俩始作俑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影卫——为何连你的小可爱也不带,若是途中需要个什么打架斗殴的帮手都没有!阁主——
漆与白和彦图南一路踏马“今晚我们赶一会路,宿在林子如何?”
“听你的。”彦图南也是住在过林子里的,那时候自己为了一味药,在林子里迷路了,等着诸位师父去找他,等了半宿,听着狼嚎蛇嘶当真是吓坏了,只是漆与白一说要宿在林中,本以为自己会很排斥,为何竟有一丝丝的期待?
两人一路路过了一城,在林子里到了星月漫天,便找了处山洞,彦图南在山洞周围撒了些药粉,虽说已经入冬,蛇虫不会有,但是这些过冬的走兽可还是不少的。
漆与白欢欢喜喜的将彦图南的裘皮子掏出来,往身上一裹“图南,来。”
张开怀抱的漆与白像极了开屏的孔雀,彦图南看着就像笑“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概这个词来形容彦图南非常贴切。
漆与白也不示弱,起身走到彦图南身后,裘皮大衣在身后划出一条弧线,一瞬间挡住了洞口的寒风,彦图南身后漆与白轻轻的捂住彦图南拿着药包的手“我们一起,以免你冷。”温热的气息打在彦图南的耳后,彦图南手中的药包一抖,落了一地蓝盈盈的粉末,夜风一吹,散了半个洞穴,落到洞口的火堆中,噼啪的响声惊醒了愣神的彦图南。
彦图南走在前面,走一步,身后的漆与白跟一步,终于是将药包撒完。
漆与白起身将彦图南抱到怀里,坐在了洞内的火堆处,滴油的兔子肉被漆与白翻了一个面。
彦图南坐在漆与白的腿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有些尴尬“小白……”
“图南,我该是中了你的毒。”漆与白见彦图南不舒服,将他放下来,放在自己身前,伸手环抱住他,将裘皮子裹紧“我从未如此急切的想要解决一件事情,想要带着你与我一同离开所有的喧嚣,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只有你和我。”
彦图南微微转过身子,靠在漆与白的臂弯中“无论在何处,你我都是一同的,管那么多人的视线做什么。”彦图南自是不会忘记游殇师父说的,身后这个人犟的很。
漆与白将兔子肉从火上拿下来“熟了,吃吧。”漆与白将兔子腿撕下来送到彦图南手中,自己也撕了一只腿,将剩下的部分重新放回火上“我知道图南有大才,我也知道曾经老师也说过若是日后我有了大位或许会放了你这样的话,但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时便说过,我不要那个位子,所以我也不会放了你。”
彦图南伸手将手里的骨头扔出去,转头堵住了漆与白的唇,带着烤肉香气,也带着彦图南独有的药草香味,彦图南的唇比漆与白的凉一些,漆与白楞了一瞬,便将人搂紧了,温柔缱倦,缠绵悱恻。
所有的情绪都在一吻之后消失殆尽,漆与白看着脸色微红的彦图南,眼中充满了热烈,似是食髓知味,要将彦图南就这样吃入腹中。
彦图南就算是作为“小姐”活了二十年,但骨子还是个男人,对于喜欢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爱他便是要让他对自己的爱充满安全感,行动上来让他确认自己爱他更为直接,便从行动上表示。
彦图南指着兔肉“晚饭不宜太饱,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漆与白……
赶路了一日半,便到了蜀中,彦图南指着眼前仿佛蝗虫过境的荒山,其上仿佛一座坟“你确定你的九重阁就在这坟上?”
漆与白看到了彦图南眼中的震惊和不解,总觉得其中还带着一丝戏谑,漆与白也知道,之前自己在路上将九重阁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如今看到荒山,难免彦图南会有这样的想法。
“闭上眼,我带你去见证奇迹~”漆与白将手放在彦图南的腰上,彦图南只觉得腰间一紧,耳畔便风声呼啸,彦图南本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飞快倒退,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是他害怕,是真的有些晕。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彦图南适应了这个速度,才又睁开眼睛,不远处森森白骨垒成的石碑上写着九重阁。
彦图南……总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土匪窝子……
“都说让你闭眼睛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为了让山下的村民不来乱闯设的,毕竟山上的机关多,总不能让人整天看着哪里有人又被陷阱扣住了吧,万一是哪个杀人的陷阱,也是平白丢了性命。”漆与白的声音在彦图南的耳边响起,彦图南抬头,望天,其实闭眼睛更好奇……
彦图南最终还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固然他不害怕这些,但是总有些罪恶感,毕竟是自己的夫君搞的这些个东西。
“好了。”漆与白揽着彦图南的腰间的手,变成了拉着彦图南,彦图南睁开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眼前巍峨如云端的雕梁画栋,当真是当世鬼才才能在这山巅之上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啊!山崖之上立着层层叠叠的小房子,山顶之上的三层楼阁纱幔飞扬,竟真有些仙境般的精致。
“如何?”漆与白嘴角微微上翘,彦图南早就知道领导这个表情的意思,“不错,称得上鬼斧神工。”
漆与白看着远处几个人走过来拉着彦图南往前走“我带你去见见人。”
“阁主。”走过来一共四个人,其中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留着胡子,头上脏兮兮的辫子,一双手却是精致干净的很,两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说话的那人却是很板正,不像是之前见到的几位阁主,或是跳脱或是长相引人注目,若是丢在人堆里绝对不会记得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两位是石台阁的阁主,之前也与你说过石台阁只有两人,是我师父的朋友,就是这两位了,左边的这位是哥哥石机,右边的这位是弟弟石阔,哥哥石机眼角下有泪痣,弟弟没有,所以还是可以分辨的,这九重阁便是出自二位前辈之手。”漆与白也给二人见过礼了,彦图南也跟着行礼“多谢二位前辈照顾小白。”
石机微微挑眉“小白?”声音粗狂,很符合他的身材。
“前辈就不要笑话我了。”漆与白打着哈哈,自己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叫了石机叔叔总是感觉很违和,便这些年一直以前辈想称了。
“这是福源,暮云阁阁主。”漆与白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这是彦图南。”
福源依旧如刚刚的模样和彦图南行了一礼“夫人!”
彦图南……
“那是梅少飞。”虽说四个人一起过来的,但是这个梅少飞到是没有到前,远远的就停下来,站在一边的树下,只露出了半张脸“夫人,阁主。”声音小的可怜,要不是彦图南听力超群,真的以为那个人只是对了对嘴型。
漆与白摇摇头“这次回来是带着图南养养身子,大家随意,福源,我让你准备的温泉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福源点头“是,阁主,在暮云阁山后。”
“大家就先散了吧,我带图南去歇歇。”漆与白拉着彦图南的手往雕梁画栋的悬崖边小阁楼里走,路过树下的时候,梅少飞已经飞身到了更远的树后,依旧只露出半张脸,这个名字倒是和合得来,梅少飞,没少飞。
漆与白带着彦图南到了三楼,打开门,一处连廊从山崖边纵伸出去,就转十八弯之后竟是与对面的山连在了一起。
彦图南本有很多话要问漆与白,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问起了,鬼斧神工的连廊每一步都是不同的景致,低头是蓝盈盈的一条河,抬眼又能看到一片云海,却是不能掩盖住一丝蓝色河水,山崖边越来越远的密密丛丛的松树千奇百怪,姿态万千。
远离这边的山崖便进了另一边,透过薄雾渐渐看清了山崖的样子,见过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杨柳堤岸,彦图南看着从山崖上垂下来的一串一串,一片一片的冰晶,瞬间睁大了眼睛,“你居然养了冰柳?”雪白如玉的树干,枝枝丫丫间抽出来的六角叶片,晶莹剔透,轻柔的山风拂过,冰婷袅娜,飒飒而响如环佩叮咚,没有树叶落下,也没有冰晶落下,只有一曲浅吟低唱飘过耳畔。
“不算是我养的,当年不过是有一株小树在这山崖上,我只是好奇,便想过来看看,石机前辈说可以建一座连廊,这样这边的山崖上也可已建一座别馆了,后来这几年两位前辈便把这一带的山崖和山谷都连起来,成了如今的样子。”漆与白拉着彦图南走近冰柳“这里的气候可能是适合冰柳的生长,只有这一块的温度是这个样子的,梅少飞轻功比较好,又难得喜欢种树,便将这冰柳培育了一个山崖。”
彦图南感受着漆与白从自己手中源源不断的送来的热气,顺手摘了一片冰晶一般的柳叶“张嘴。”
漆与白不知道彦图南要做什么,但也乖乖张嘴,彦图南将叶子放入漆与白的嘴里,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苦味。
“这个冰柳是夏天最好的降暑药材,只是生长条件极为严格,所以一直是有市无价,却不想在你这,有一山崖的冰柳,若是让外人知道,怕是要捶胸顿足,居然如此暴殄天物来做观赏用。”
“你若是喜欢便让人送府上去。”漆与白道。
“别想了,这叶子离了树超过半刻钟便会消失,所以才会有市无价。”彦图南跟着漆与白往上走,走过亭台,便看到了其后的温泉,铺面而来的温暖水汽“怪不得冰柳可以长的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