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诀》杨西城

2、金钗

　　“我...我...我当然是听街坊四邻说的.千城县的人都知道，难道是哪里说错了吗？”“野猴”面露疑感。

　　“口口相传之言多有不实，姑娘不要错信途说才好。

　　“什么，居然不是真的，我居然被那个扫大街的骗了，这些说词可是我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的，居然被骗了，姑奶奶我一定挠既不了他！”“野猴”听了南宫千念的话气的直躁脚。

　　气罢，“野猴”赶紧蹲下身来，凑在了南宫千念的膝前，用手扶住南宫千念的腿摇了摇：“婆婆你即然这么说，想必一定是认识千念真人的，婆婆快教教我，该怎么说千念真人才会心情大好收我入门呀？”

　　眼看刚才粗鲁的野猴变成了会撒娇卖乖的小妮子，南宫千念笑了起来：“你可知道南宫千念他并不喜欢听吹捧之词，你若见了他还需要将原委实情告知。

　　少年赶紧将“野猴”的手从南宫千念的腿上剥了下了。“你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就快离开吧！千念真人不会收你为徒的！”

　　野猴立即翻了个白眼给少年，把手又放在了南宫千念的膝上，问道：“婆婆您和千念真人同住西壁崖可有碰过面，可不可以名诉我他长什么样子，我若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在这崖上寻他会方便一些。”

　　“你得几句不实的说辞就要三十两，不知我告诉你对于寻他有切实帮助的相貌特征价值几何呀？”说着南宫千念奸邪一笑。

　　“哎呀！婆婆，你看咱俩都这么熟了，什么钱不钱的，况且我这一路进城花了不少银子了，身上真是没有什么余银！要不这样，我先欠着，等下次来时双倍还还上怎么样？”“野猴”使劲地摇着南宫千念的腿。

　　“我跟南宫千念可是老相识了，老婆子我若是高兴帮你写份荐信也是可行的，有了我的荐信，你可直接去玉山官长住，直到九月重阳，要不是我看你懂事可人，怎么会做这赔本的买卖。”说这伸出手将“野猴”的手从腿上推了下去。

　　“婆婆别生气，我……我找找身上还有多少银子。”一听说还有荐信，“野猴”赶忙搜罗着全身找银子。

　　“只有这些了！”“野猴”翻遍了腰身的每一个口袋，只掏出了二两银子，硬塞在了朝宫千念的手中。

　　“太少了妮子，还不够我的纸墨钱。”南宫千念嫌弃地看着手中的碎银子。
　　“婆婆你可不能坐地起价呀！我虽然不识字，用不到纸墨，但也是知道行价的，二两银子买张银雪白纸，几滴云山黑墨可是绰绰有余的，你怎么能说不够！”“野猴”质疑起了南宫千念的要价，言语之中也参杂着些娇皮卖乖。

　　“姑娘你是有所不知，我的纸墨可都大有来头，我用的纸是千念真人七年前去庐州走差时买的蓝月白纸，虽时价比不得银雪，但终究是真人亲赠，千念真人触纸忆友，定是会牵起情愫，会对你多怜惜几分，我用的墨虽也不似云山墨金贵，但那是净玉师尊十几年前闲时亲制，墨香幽远。千念真人定然见字思师，如此这般，你觉得千念真人会不会收你为徒呀？”南宫千念语露得意。

　　“野猴”对南宫千念的话深信不疑，此时若有银钱千两万两也自然是舍得给他，但无奈的最后的三十两银票居然被一个扫大街的骗了去。眼下实在是分文没有。

　　突然眼珠一转，“野猴”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在自己的杂草堆头发里摸索起来，前前后后摸了两三遍都没掏出个什么玩意，南官千念刚要劝说她不必折腾时，“野猴”从“杂草堆”里抽出了一枝金钗，没有思忖半刻径直地放在了南宫千念的手中。

　　南宫千念将手抬起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金疙瘩，将它叫成金疙瘩并不为过，像这种通体实金的钗子并不多见，钗头簇缠金丝为台，上有青红双色玉嵌成双蝶绕海棠的饰样，钗身扁平似剑，上还刻有两字“金丝”，钗身落字的用意无非两种，或以明出处，或以寄情思，“金丝”二字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珠钗行的名字，况且听说话意思“野猴”应该是千机城下千城县本地人，千城县是个小县城依千机城而建，方圆不过几十里，能做出这样金贵钗子的珠钗行屈指可数，从未听说过名为“金丝”的铺名。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为了拜千念真人为师，这妮子还真是舍得，竟将情郎的信物舍出，这金钗怎么算也不下百两，这下可是转大了，南宫千念不由心中暗喜，正想转过钗身仔细看看，却发现钗子的背面有些血迹。

　　“钗上怎么有血？”南宫千念抬头问了一句。

　　“啊？是吗，许是刚才爬崖的时候滑石砸到了头，这不碍事的婆婆，手一擦就掉了，折不了钗子的价，您就放心好了！”“野猴”边摸着头，一脸皮笑。

　　眼前的这个妮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听她方才抱怨没吃早饭，且又出手阔绰，南宫千念心猜她定然不是三餐不齐的穷苦人家，虽然她的衣裳已经划石擦土破烂不堪，但南宫千念看得出那是上好的绸丝料子，况且她还头带百两金钗，那她必是官家小姐或是富商之女，自然也是从没吃过什么若头，如今这般模样站在他面前，自是吃了平日里不曾吃过的苦，南宫千念心生怜惜，心想若是清乾宫应允，留这个丫头在身边，平日里也能添些乐趣，不禁嘴角含笑。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人人都道南宫千念得了至宝《聚灵真诀》，移居到西壁崖上是为了静心参悟，好待一日聚灵升仙，但现在这本所谓的宝书就被他坐下身下，对于南宫千念来说这本千机城人人都知的真诀的用武之地也就是隔一隔这石凳上的寒气罢了！至于聚灵升仙什么的，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只是这千机城中的人看破不说破罢了，照旧称他一声真人，真是虚伪又讽刺。现如今南宫千念聚灵升仙一事怕是早就成了城中的茶后笑谈，三年以来南宫千念一直恪守本份，在这山崖之上数鸟看云，从未有过任何非份之举。过了今夏，南宫千念已经三十六岁了，已到了三旬之期。按照千机城的规矩是可以收徒传学了。

　　但……

　　罢了，南宫千念不再多想，终是定局，不必多想。转脸看着少年说：“青儿，你去替我给玉山宫写一份荐信，言语要恳切些”。少年得话后向南宫千念颌首领命便转身向内室走去了，南宫千念看了看手中的金钗说：“这钗如此贵重，姑娘当真舍得吗？”

　　“舍得，舍得，当然舍得，再过一月，到了重阳拜师祭，我就可以拜在千念真人门下了，有这样的福气气岂是一技钗子可比的！”“野猴”的脸上洋溢着得意。

　　南宫千念心知拜师之事恐是无望，于是说：“其实……南宫千念此人久居山崖，清净惯了，可能没有收弟子的念头，若是你拜师不成，这些金银我可是不退的。”

　　“野猴”眼巴巴地望着内室，根本无心听南宫千念说话，无心地应道：“好，好，不退，不退。”

　　南宫千念知道多说无益，就不再说什么了。不一会儿，少年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从内室走了出来，“野猴”向前迎了几步一把将信封从少年手中拽了过来，欣喜地反看正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呀？小结巴。”

　　“你...你，你自己不会看吗？”少年回嘴。

　　“你傻呀你！不是说了吗！我不识字的，快告诉我呀，写的什么！”说着用胳膊肘蹭了蹭少年。

　　“你直管拿着信去玉山宫，说多了你也不一定全然明白，信你保管好，一会我让青儿送你下崖，直至玉山宫。你就不必多问了！”南宫千念说着话闭上了眼睛。

　　“日头升高了，光线刺眼，我扶您到内室歇息吧！”少年关切地看着南宫千念。

　　“我想再吹吹晨风，你先送这位如娘下崖吧，切记，送她直到玉山宫，眼见她将信交到南宫千念的手中为止，定不要迷了路！还有，南宫千念昨日做了杏花酥，你回来时记得带些，我有日子没吃了，嘴里有些馋了。”南宫千念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可二叔昨日没有做酥怎么办？”

　　“他做了，你不必担心，只管问他要就行。”说着南宫千念向他甩了甩手背，示意他不必多问快些下崖。

　　少年颔首复礼，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走下石阶。

　　“你快点呀，小结巴，咱们快点，天黑之前，还能走到玉宫。”“野猴”边说边向她之前爬上来的崖边缘走去。

　　“你...你难不成还想攀着崖壁滑下去吗？”

　　“小结巴你是不是会飞，你会飞对不对！你应该在千机城住了很多年了吧！你一定会不少仙法，一定是会飞！你是不是要驮着我飞下去……”

　　少年一看这只“野猴”又开启了话唠模式，转身就向内室走去，真是一句都不想多听她唠叨。

　　“野猴”见少年转身离开，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闯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