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想报仇》种小麦的熊

7、第 7 章

　　第七章
　　之后又去了一趟超市。
　　顾泊音下车之后本想道再见，却见江亦川也从另一边下了车，只好又一起进了超市。进去之后，顾泊音往生鲜那边去，买了一些特价的蔬果肉类。
　　江亦川问：“阿姨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顾泊音说，“她买的菜都很好，做得也好吃，只是……”
　　“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江亦川将她放进购物车的蔬果都放了回去，兀自挑选了一些精致的食材，“况且我偶尔也会过去，这些东西并不是特意替你准备的。”
　　顾泊音原本想说她的生活费自己还可以负担，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江亦川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声音仍然是冷冷的。
　　他的眉眼与三年前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变得更加明朗英俊。身上也完全褪去了当年的与世无争的淡然，穿一身正装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气息。
　　此刻他站在超市的货架前，一手搭在购物车上，一手拿着一排牛奶，查看上面的生产日期。这样的他，似乎又有了些当年的面貌。
　　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想一些如果的事。
　　顾泊音眼眶有点酸，她抬手揉了揉，别开了目光：“我要去买点洗漱用品。”

　　放置牛奶的货架，大约是为了视觉效果更开阔，内侧是一整排的镜子。
　　顾泊音的神情丝毫未能逃过江亦川的眼睛，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牛奶。
　　他对顾泊音有很多的猜测。
　　倘若她不认识他，那也一定跟他一样，将他当成了她认识的人。
　　可是江让查过，她所有的人生里，不过出现过两人男人，一个是她的赌鬼父亲，一个是赵英伟。
　　江亦川不像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可顾泊音确实是想躲着他的样子。

　　江亦川因为要回去公寓拿一份文件，两人又坐了同一辆车回去。
　　到家时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还是顾泊音喜欢的三菜一汤——油焖大虾，蒜蓉菜心，凉拌青瓜和猪骨玉米汤。
　　阿姨看到江亦川，很快就多拿了一副碗筷出来。
　　顾泊音赶时间去云甸，吃饭吃得很匆忙，那盘虾放在她跟前，一个也没动。
　　“不喜欢吃虾？”
　　“没时间。”
　　“不用着急，江让在楼下，他会送你去。”
　　顾泊音眉头跳了跳。
　　-
　　江让的车开得很稳，但顾泊音还是从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看出他心情不佳。
　　那手指用力之大，骨节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泛白。
　　只是最终车子还是平安地在云甸停了下来。
　　顾泊音松了一口气，准备下车。
　　江让却突然叫住了她，“不管你是什么人，不要打他的主意。”
　　顾泊音一愣：“什么？”
　　江让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下车。”

　　车子绝尘而去，将顾泊音的衣角扬得老高。
　　云甸的总经理正好下来，他没看到江亦川，但他看到了江让开的车。立即笑容满面地上前，将顾泊音迎了进去。
　　“小顾啊，今晚你不用去包间了，新进的一批酒到了。你去帮忙对一下单，看他们归置好你就可以下班啦。”
　　“为什么？”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的？你年纪轻轻，我自然是要多多提拔你的嘛。”总经理笑得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去吧，别担心报酬，下班的时候我会给你结算的。”
　　顾泊音不信他是什么好人，她还记得当初来求他预支酬劳时他硬塞过来的酒。不过既然他非要给江亦川面子，她也不想拒绝。

　　云甸的侧门。
　　顾泊音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仔细核对着今晚来的一车酒水。
　　仓管提前被打了招呼，上头的人没详细说明她的身份，只说派个人过来帮忙，让他关照一下。这种事情之前也有过，他也就把派来的人当草包看，没想真的指派她做点什么事。
　　可顾泊音很是认真，一样一样地核对登记。
　　仓管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冷汗噌噌地往外冒。
　　“顾小姐，你看这货也快搬完了，你去上面申请一点饮料来给这几个帮忙的兄弟。”
　　顾泊音应了一声，将登记的本子放在了一边上楼去了。

　　那仓管见她背影消失，立即拿起了她的本子，前后翻了一通，见没什么异常，这才若无其事地又将本子放了回去。
　　顾泊音领了饮料回来时货正好卸完，她将饮料依次发放。转身回去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路口，看到那边的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挺拔，步子略显虚浮的男人，径直往云甸大门而去。
　　是江亦川的哥哥江天照。
　　江家财势虽盛，子嗣却单薄。江亦川父亲那一代有三兄弟，大伯一家很早就移居海外，已经失联多年。
　　江天照的父亲排第二，只懂吃喝玩乐，最后被发现死在奖城某交际花的公寓，据说是酒精中毒。
　　江亦川的父亲排第三，承担了江家所有的责任，这也是他不过四十岁，已经白了头发，甚至最终猝死在办公桌前的原因。
　　到江亦川这里，便只剩下江亦川和江天照这两个男丁，以及江天照的姐姐江天影。
　　此番江亦川和江天照先后过来，难不成是江氏有什么变动么？
　　不过这些跟顾泊音没有什么关系，江氏要是垮了，她高兴都来不及。
　　钱财权势并不见得一定会带来好事。
　　江家如此，陆家同样如此。
　　当年若非江亦川为了陆家手里的资源，他又如何能对陆振国下此毒手。而她亦不用心如死灰，以自身死亡来作为报复——江亦川害了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结束自己的性命，让他也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
　　现在的顾泊音自然无法再接受那样幼稚且偏激的自己，只是偶尔想起书房那个场景，震惊和无力的感觉仍然清晰如昨。

　　顾泊音经过电梯时，门正好打开，总经理亲自领着江天照走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江天照看见她，眼睛一亮：“就你了。喝酒怎么能少得了美人，今晚本少爷要喝个够，我不走，你也不要走。”
　　总经理为难地看了看两人：“这……”
　　江天照才好的脸色又变为阴沉:“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顾泊音说，“我愿意陪江少爷喝酒。到什么时候都行。”
　　“这才对嘛。”

　　离开云甸，又是凌晨五点。天气越发冷起来，顾泊音裹紧身上的风衣。
　　时间太早没有到公寓的公交车，她拦了一辆的士。
　　江天照后来又叫了不少人过来，消费数目可观，连带着顾泊音今夜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回到公寓，意外的是楼上的书房还亮着灯。
　　顾泊音犹豫了一下，打算上去看看。
　　透过未合上的门，看到江亦川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单手支着头睡了。明亮的灯光自头顶落下，的脸一半在光线里，一半在阴影里，看不真切样子。
　　空调没开，屋子里跟外面的温度相差无几。
　　顾泊音鬼使神差地推门进去了，她拿过一旁的大衣，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即使睡着了也是习惯性地皱着眉，神色间满是疲惫。
　　“你为什么还这么拼命？你还有什么没得到的呢？”
　　顾泊音的声音很轻，轻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可她转身的瞬间，江亦川便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满是清明，毫无睡意。

　　顾泊音睡到中午，洗漱之后出门，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
　　好像验证江亦川的话并非作假似地，因为他在，今天中午的菜式丰富了不少。她在他的对面坐下，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这样沉默又尴尬。
　　饭后江亦川提出送她去学校。
　　“不用了，我有一个面试。”
　　“怎么？”
　　“现在课少了，我想再去找一份兼职。”
　　江亦川嘲讽：“云甸的报酬太少？”
　　顾泊音摇了摇头，提了背包准备出门。
　　“财务部有个助理要休产假，暂时还没招到合适的人，你可以试着做一下。”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你那边上班？”
　　“只是替补没招到人这段空白的时间。”
　　顾泊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她要去面试的是一个咖啡店服务员的职位，时间虽然自由，但是不管是离公寓还是云甸都有一定的距离，并不算太方便。
　　决定之后，顾泊音回去换了一身相对知性干练的衣服。
　　还是那件米色的风衣，里面只穿了衬衫打底，下摆顺着腰线收进了紧身的牛仔裤里，勾出不堪一握的腰身。双腿修长笔直，穿一双平底鞋也比大多数女生高出不少。她难得地化了淡妆，五官更显精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更衬得她皮肤白净。
　　她站着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肩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又冷傲。
　　这样的顾泊音其实是很耐看的。
　　几乎要让江亦川忘记初次在云甸看到时她衣衫不整一身风尘的样子了。
　　不过也只是几乎。

　　江让早就等在了楼下，看见顾泊音，他神色未变，。直到江亦川说一起去公司，他的眼神才瞬间冷了下去。
　　“少爷。”
　　“财务室不是有人要休产假么？”
　　“对，但是听说人事那边已经有了安排……”
　　“听说？”
　　江让闭了嘴，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驶了出去。
　　江亦川上车之后就拿出了一份文件在看，偶有不满的地方，便拿出笔修改。到公司门口时正好合上文件，他递给顾泊音，“拿去秘书室给姜莱。”
　　是一份企业并购计划书。
　　顾泊音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