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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媳妇儿又胖又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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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探长这话什么意思?”梁洛川问。
“城北老林发生一宗命案,死者昨天才跟贵府的三少奶奶发生过争执,原因正是因为她独自回门儿,三少奶奶昨天被他当众羞辱,那人转头就死了,这还不算,在他死的地方还留下这么一个东西,”秦霜拿出打火机,“您二位不会不认识吧?”
“这是......”梁洛平拿过打火机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方才惊讶地说道,“这不是去年那位迪普先生送给咱爹的那个打火机吗?”
“是吗?”梁洛川有些不敢相信。
“错不了,你瞧这打火机盖儿上的划痕,不是你小子作业摔在石头上留下的吗?”
秦霜听罢,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我推测的不错,这打火机确实是贵府上的东西。”
梁洛川看着打火机脸色甚是难看,他二哥说的没错,那打火机上的划痕的确是他失手摔在石头上留下的,所以他成亲的时候,梁老爷子索性便将这打火机陪送给元宝了,这是他们全家都知道的。
“老三,这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梁洛川虽心里打鼓,却还是对秦霜说道,“区区一个打火机便能定我们家的罪吗?这打火机是我们家的不错,可兴许是被什么人偷走了呢?”
“是吗?”秦霜冷笑一声,“那梁三爷觉得,整个山城,是什么样的贼敢去你们梁府的地界上偷东西?”
“总之不会是我梁三的媳妇儿,我们家的人绝不可能做这种要人命的事。”
秦霜望着梁洛川半天,脸上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三爷儿对您那位夫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了解吧?尊夫人嫁到梁家不过短短三日,您是怎么知道她不会杀人的?我倒是觉得,她膀大腰圆,虽说是女子,力气倒也不输男人。”
“她胆子小,她又胖又怂!”梁洛川皱着眉头说道,“你看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杀鸡她敢,杀人她敢吗?”
“这理由,怕是不能说服我。”秦霜直勾勾盯着梁洛川半晌,又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人怕是跟你们从前的探长不大一样,我认实,不好糊弄,所以想我放人,凭着桌子上这些东西怕是不行,除非你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无罪,时间,或者人证、物证,总得有一样才好吧?”
梁洛川瞧着秦霜,总觉得她像是话里有话,可是偏偏又想不到什么。
时间,他去哪里知道那人死在什么时候,人证、物证自然也是没有。
梁洛川想了想问道:“那敢问探长,你说的那个人是死在什么时候?”
秦霜却忽然一脸无辜地回答:“那我可不能告诉你,这可是人命案子,事关机密的。”
“那你装模作样跟我说什么时间人证!”
眼见着梁洛川要恼,秦霜却是纹丝不动,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而梁洛平则生怕他更加得罪的秦霜,让事情更加办不成,二话不是拖着梁洛川就往外走。
“走了,走了,回家去了!秦探长,告辞,后会有期!”
梁洛平硬生生把梁洛川拖出来方才问道:“你小子有毛病,不是说好了先试试,不行回家再想办法吗?你是耍的什么脾气,上的什么邪?”
“二哥,敢情不是嫂子关在里头,那胖子怂的跟个鹌鹑一样,你让她在那里头关一晚上,吓疯了又或者吓死了,咱们怎么着啊?”
“没这么不中用吧?”
“就这么不中用。”梁洛川说罢,气呼呼就走了,只撇下梁洛平站在原地发愣,心里叨咕着,这老三对他媳妇儿竟然这样好,真是想不到,原来老三当真这样心疼他媳妇儿。
待梁家兄弟俩走后,秦霜又陷入沉思。
假定梁家少奶奶不是凶手,她又知道凶手是谁,那么谁更可疑?
原本她以为,元宝和梁洛川的夫妻感情一般,她不会冒险替梁洛川遮掩,可是今回梁洛川这么一闹,又觉得他们两个或许未必如她预想的那样貌合神离。
如果他们情笃,那梁三便有了嫌疑。
如果他们并不情笃,梁三却又如此迫切地,想要把元宝救出去,那他就是怕元宝在这里待的太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若说梁三是凶手,似乎也不大对。
因为假如梁三是真凶,元宝是同谋,他一定非常想让她离开巡捕房,那么他会不遗余力地,去证明元宝的清白。
问题是,元宝自己说过,案发时她在家里睡觉,梁三为什么不知道?
如果梁三是凶手,他会不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吗?
如果这么想,只有两个可能。
凶手就是梁三,但是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
第二,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秦霜把玩着手里的纯银打火机,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从目前的情况看,现场除了这个打火机,实在是再也没有给她留下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既然梁家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元宝回去,或许她可以换个思路试试?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或许她可以试试,把元宝这个鱼饵放出去。
夜已深了,元宝从不到中午就在那冷冰冰的石头床上躺着了,大半天的时间,水米未进,身子都要躺僵了。
她觉得,再这样装死下去,只怕她不用装死,而是真的要活活儿冻死饿死。
元宝悄悄竖起耳朵,听上去四周像是没什么动静,偷偷摸摸眯起眼睛,把头歪过去往门口望一眼。
没人!
不仅没人,门口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碗,里面儿搁着两个荞麦窝窝。
她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又再一次确信没人盯着她,赶紧跳下来,二话不说扑向荞麦窝窝。
只可惜,只有窝窝没有汤,她吃的着急,又觉得噎得慌。
可是时间紧迫,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一边拼命咀嚼着干搽搽的荞麦窝窝,一边疯狂地捡拾着地上的散落的干稻草,一股脑儿地往石床上铺。
突然,身后响起一串“噔噔”的脚步声。
不好!
秦霜抄着口袋,不紧不慢来到押着元宝的狱门前,问看守的狱卒:“她醒了没有?”
“没有。”
“从上午到现在始终没有醒过吗?”
“没有。”
秦霜抄着裤口袋,透过牢门上的小气窗往里面看了看。
石床上,元宝还是一动不动,仰面朝天躺着,只是身子底下多了许多稻草。
元宝闭着眼睛寻思,只是些稻草,秦霜应该看不出来,毕竟抬她过来的又不是秦霜,应该也不会知道她来的时候石床上有没有草。
“嗤。”秦霜突然笑了,隔着门说道,“三少奶奶,起来吧。”
啥?这是咋回事儿?
元宝虽吓了一跳,但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因为她觉得,或许是秦霜故意诓她也为可知。
“三少奶奶,别装了,你们家三爷儿来赎你了,你可以走了。”
元宝心里动了动,可是她刚要动又犹豫了,万一还是诓她的呢?
案子没查清楚,凭啥放了她?
说不定她信了,起来了,秦霜转眼又把她提到审讯室,给她上老虎凳,那她就彻底玩儿完了。
不行不行,她得忍住,一定得忍住。
秦霜摇摇头有些无奈,心想这三少奶奶胆子是真小,且又怂又滑头,若不是自己打定主意要放她,还真拿她有些没办法。
秦霜本想着,既然她不信,便索性让狱卒开了门,等她信了自然会出去,可又觉得她实在好笑,忍不住想要戏弄她一番。
冷笑一声对狱卒说道:“瞧瞧这三少奶奶还真是难唬弄,她以为装睡我便看不出她醒了吗?你瞧这屋里,到现在还有稻草渣子飘呢,要是里面的人没有动过,这些草渣子是怎么飞起来的?最可笑的是,她若没动过,碗里的荞麦窝窝那儿去了,被耗子叼走了吗?”
元宝躺在冰凉的石床上,竟让她说的出了一身冷汗。
秦霜又说:“开门吧,把她提出来,甭管她是晕着还是醒着,只要往刑具上一放,她总能醒过来。”
元宝一听这话,立刻跳起来:“别,别!我醒了!”
“哟,三少奶奶可算是醒了。”
秦霜一边笑着一边狠狠瞪她一眼,又偷偷跟狱卒说了两句话,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狱卒便打开门,架着元宝就往外拖。
“不!别!救命啊!你们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了!”元宝杀猪似的嚎叫着,叫了半天,见那俩狱卒还没把她拖进审讯室。
这不对啊,虽然她来的时候闭着眼睛,可是好像也没走那么长时间,而且方才瞧着,审讯室似乎已经走过了。
元宝总算是安静下来问道:“大哥,这是拉我去哪儿啊?”
俩狱卒还是不说话,把她往外一推:“走吧。”
然后便把狱门在她背后关上了。
元宝在监狱门口愣了半天,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又抬头看看满天的星子,确实是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夜里的空气是凉的,灌进肺叶,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里的血突然活了起来。
太好了,她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元宝激动了一会儿又冷静下来。
不对,高兴早了。
虽然她是出来了,可案子总归是还没结,那倒霉催的打火机也应当也还留在秦霜的手里。
打火机是怎么怎么落到她手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事儿和她老爹元大头究竟有没有关系?
趁着天黑,她得赶紧去找她老爹,把这事情的过来过去,问个一清二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