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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这下是彻彻底底遭难了 ...

  •   我真的有那么吵吗!
      意识清醒之后,我愤愤不平地替自己感到委屈。
      算了,平民怎么叫板得过当官的。好歹那老爷大人再怎么不耐烦,还不是把我原原本本送回了阳世。虽然闭着眼,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强烈的光线。
      这是森林......?睁开眼之后,我要撤回前言。
      “原原本本”个鬼啊!这前前后后树都望不尽的,是哪里的哪座山头啊!竟然因为嫌我吵,就不看地方把我随便丢吗!
      不,我慢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是哪?姑且就称它为树木繁茂的某座山头。而我所处的地方,似乎还在这座山头的深处。而在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危险。要我这种丝毫没有野外求生经验的荒野菜鸡独自翻过这座山头,不遇到危险的几率是多少?我不想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姑且就算它是很低。那么,就算翻过了这座山,就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吗?......结果显而易见,这根本就没打算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真的狠!想不到阎王还会这种“迂回战术”,把他想成正直不阿的我简直单纯得像个只会母亲怀里“哇哇哇”的襁褓。
      虽然对阎王抱有最恶的揣测,但是世上哪有眼巴巴地干等着死的傻瓜蛋呢。
      望着眼前没处下脚的草丛,我调了调脚上的居家凉拖,毕竟要是之后一个不下心走掉了,找起来还挺费事。
      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钻在草里再朝着我的方向过来!
      蛇?我吓得不敢动。
      果然,要从这种鬼地方生存也太难了!
      随后,那东西从草里跳出来。是一头通身雪白的,狼!从体型上来看,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幼狼。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这狼雪白的毛发似乎还在光下闪着细细的金光。
      不是蛇,但狼......一样是咬人,甚至是吃人的。我依旧不敢动。它没有立即扑过来,而是围着我转圈。我想,它大概是不怎么饿,狼是群居动物,估计是等着它的小伙伴过来一起享用我这个小零食。
      “啊呜~”果然,它转了几圈之后,发出了召唤伙伴的信号。
      在它“仰头长啸”之后,终于朝我扑了过来。
      是要先咬死吗?!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捂住耳朵,在迎接自己沦落为小零食的悲惨命运的同时,下意识地捂住耳朵长啸。可谓是“命运的悲鸣”。
      最终,这头毛色雪白的狼扑过来,蹭蹭我的大腿,并舔了一口。蹭完舔完,又在我的左右两边跳过来跳过去。我完全感受不到它的杀气,甚至觉得它有点神似“雪橇三傻”里的萨摩耶。
      正当我控制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它那闪着金光的毛发时,我听到了人的呼喊声。不是错觉,喊声的余音落下不久,一个年约六十,僧人模样的老者出现在我的视线。狼见了他,就飞快地向他奔了过去。
      怪不得,原来是家养的。
      那人朝我打招呼。
      “欸?”很尴尬,我听不懂他具体在说什么。
      果然阎王是把我随便丢个地,这连邻省的话也不是啊!
      算了算了,只是随便丢个地方嘛,至少遇到了人,这下不愁生存了。对,再次撤回前言,保留前前言。
      等他走到我这,我询问他道:“师傅,您能讲普通话吗?”
      他的回答我仍然听不懂。
      “师傅,那您能听得懂普通话吗?”他的表情无比疑惑,说的话仍是让我一脸懵。但根据他的动作,我知道他是让我先跟着他走出这个地方。
      一路上,我看得出他很努力地想向我解释眼下的情况。无奈,我一点都弄不懂。只是听着听着,我突然觉得这话的语调与我在医院病房认识的一位户籍温州的叔叔说的闽南语很是相像。但我顶多也是能听一点,不会讲,所以无法确认这僧人讲的到底是不是闽南语。
      穿过草丛,又过了一片林子,我跟随僧人和他的小狼走下山,到达了他的住所。
      这是我第一次见茅草搭的小屋子。只有一间房,房内除了一个用来打坐的蒲团,没有任何物品。
      原来这个师傅是一个在深山潜心修炼的苦行僧啊。莫非是常世难得一见得道高僧?我光顾着胡想乱猜,等我回过神,僧人手上已多出来一张不知从哪儿取来的纸。
      【施主,可否识字?】纸上写的是繁体汉字。
      果真是高僧,写字还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还不输大家风范,一点一横的笔劲都很到位。
      我对他点头,他从怀里掏出毛笔,用一只手垫着,在纸的空白处继续写字。
      【施主应不为此时之人。】他这一句话看得我一头雾水。这一阵子又经历了那些倒霉事,心里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我的预感中了。
      通过僧人之后做出的说明,我不但是穿越了,还是异位面的穿越,穿到了我所处世界的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的时代。
      “大师,您有办法送我回去吗!”我恳切地握住僧人的手,一瞬间都忘了他根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
      或许他从我的动作和表情猜测到了我的意思,当被我突然抓住手,他在愕然之后便轻轻摇头。
      【贫僧只是供奉着佛祖的凡夫俗子,又怎有能力行天人之事。】当我向他借来笔纸写下我之前说的话,果然是得到这行不通的答复。
      【施主脚上的伤应是刚才下山之际被‘碧悠棘’划到了,此草有毒,贫僧去采些药解毒。】写完这句,他又带着小狼上山了。我也是他这么一提才看到左小腿外侧有了一条两寸长的伤口。倒不是我过于迟钝,是这伤口明明不小却不痛又不痒我才发觉不到。
      日暮时分,还是小狼先出现在我面前。它的口中叼着一只野鸡,雪白的毛沾了不少土,野鸡的脖子还有血流出来,这一幕还真的有点可怕。
      虽说是家养,到底还是只狼,要吃肉要自给自足,会捕获猎物是必要的。
      “晚饭挺好的呀?”它一直盯着我看,被盯得挺不自在的,就开口随便说了句话。小狼听了我的话,叼着野鸡走到我这边,竟然把口一松,把还在流血的野鸡放到了我旁边。
      “你要给我吃?”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它。这回不是我的错觉,它的双瞳中出现了流转的金光。那眼神就像在说“嗯,专门给你的”一般。
      随后归来的僧人见到地上的那只野鸡,把小狼叫过去说了几句话,然后对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小雪一向怕人,却如此亲近施主,想必其中是有缘的。】僧人在纸上这样写。
      原来这只小狼叫小雪。
      【贫僧法号门空。】我问了僧人的法号。他似乎对我有颇有兴趣,当我问完他的法号,给我一张列了许多问题的纸。
      【桃施主所处之世真可谓极乐。】看了我的回答之后,门空大师的眼神异彩连连。
      那是......不枉我全挑着现代生活的好处讲。
      【桃施主,敝处简陋,只能屈尊施主将就。贫僧将要研药,这是将才去山下化的饭,施主先用。】
      这饭自然不是稻米,按照现代的标准应该算在粗粮一类。口感虽不好,但我很饿,吃着也觉得很香。吃完,我还在纠结要怎么处理那只已经断气的野鸡的时候,小雪又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你要带我去个地方?”
      它眨了眨眼。
      太通人性了吧。这果然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狼。
      小雪领路,我提着野鸡到了一个湖。这个湖不大,就是一般公园人工湖的大小。风平湖面无波,山中有薄雾,湖映着夜幕将临的天景,几分暮色几分云霭。小雪先跳进湖里,在湖边缘游,它发出低低的声音,看得出来很是享受。
      它游上岸之后,就卧在我旁边,煞有其事地看着我给野鸡拔毛。
      “等会儿我把它给烤熟了,给你尝尝。虽然茹毛饮血才是‘真狼’,但是熟的肉比生肉要好吃很多哦。”我一边拔毛,一边叨叨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小雪都“呜呜”地回应着我。
      糟了。我有点想拐走它。
      给野鸡拔完毛,仍是小雪跑在前面,按原路返回。
      此时,夜已然到临。天暗下来,夜幕上无星无云,只有一轮明月高悬。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月。抬头看了一眼后,不禁被明月所吸引停下脚步。
      若是白昼盯着太阳看,得眯着眼,要是太阳大,甚至眼皮也打不开。可是月亮,可任你睁着眼去观赏它,去遐想它。
      “望明月,思故人”,月光真的有勾起人思恋的力量,我想要回去的渴望变得无比强烈。虽然在我的时代看不到这般明亮的皓月,但在那有我最为挂记的人。
      “呜呜~”小雪蹭着我的腿。
      唉,站在这里发呆也没有任何办法吧。
      一人一狼开始继续走。
      不去看月亮,我开始盯着小雪。它毛茸茸的尾巴垂着左右摆着,在月光下,它雪白的毛发出现了玉般莹润的光芒。
      啊,可以直接抱起它就往山下跑吗?我的脑中冒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研药是个费时间的活儿,在我同小雪烤完吃完那只野鸡之后,门空大师也还在继续研磨草药。
      嗯,不得不提一句,野味真香。
      【大师,这么晚了还是去休息吧。我这伤不痛不痒的,顶多留个疤不碍事。】看他为我忙这么久,我有点过意不去。
      【碧悠棘有剧毒,四个时辰不解施主恐怕有性命之忧。】
      震惊。
      虽然我仍过意不去让一个可以当我爷爷的老者为我忙活这么久,但是......我想保住这条小命。
      【桃施主,此药膏药效很强,药的效用发挥时切记不能去碰伤口,否则容易残留余毒。待药效散去,毒便也消解了。施主今夜就在屋内歇息吧。】门空大师做好药,把有关药的吩咐写在纸上后就拿着蒲团出去了。小雪本想留在屋内,也被门空大师叫出去了。
      屋内没有床,只有角落铺上了我之前拾来的干草勉强充当一下。
      我坐在干草堆上给伤口抹药。看到门空大师写的内容,在抹之前我还犹豫了很久。
      关于外用猛药,我最强烈的记忆,就是给伤口消毒用的酒精。尽管严格来说酒精算不得药,但那个感觉,试过一次以后我都不敢轻易让自己出现伤口了。
      抹上去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只有一阵清凉感,就像是冰敷一样,很舒服。加之药膏淡淡的类似薄荷的气味,让我昏昏欲睡。不过睡着太容易碰到伤口,所以我强逼着自己清醒。
      是要等这个清凉感消失了才行吗?这种舒服的药效,说强,是助眠的效果很强吗?
      在我又开始抱着天真想法的时候,真正的药效发作了。
      先是仿佛有人抓着一把针在伤口那反复扎的强烈痛感。
      太痛苦了。我简直想要痛嚎大哭。但考虑到屋外门空大师应该休息了,理智使我无声。眼泪是真的止不住,哗哗地就像被拧开的水龙头。而因忍受痛苦出的汗,比我流的眼泪还要多。
      这样的痛感过去,感官上是一个世纪的长度,事实上屋外还是暗的,连一个晚上都没有。万分疲惫的我以为这下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可没过多久,伤口又开始发痒了。
      痛可以忍,但痒起来是真的很难不去挠啊!我这时才明白门空大师写下那张纸的用意。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汗也流不出来了,但内心更加痛苦了。
      为了分散自己注意力,抑制自己去挠伤口的冲动,我开始逼着自己去想事情。
      老实说,到现在我对于“穿越”一事也抱有多大实感,甚至觉得门空大师只是在逗我,等明天就会带我走到哪个镇上,然后我就可以搭车回家。
      真让我穿越的话,为什么不让我穿回那次车祸之前呢?如果能阻止那场车祸,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也不会有此境遇。
      在那场车祸之前,我也称得上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从小就因超强的学习能力被周围称为“神童”,父母恩爱对我也特别宠爱,在别人眼里,我们一家就是“一家三口”的模范。
      那场车祸发生在我十四岁那年,我一帆风顺的生活轨迹也因此改变。
      那年我参加了高考,以本市历年“年龄最小”、“成绩最高”的两项纪录进入了全国的最高学府。那个时候,我爸经营的服装店也开始准备分店,我妈则实现了她想要成为教师的梦想,进了家附近的一所小学任教,可以说“三喜临门”。
      可是在我录取通知书寄过来的第二个晚上,车祸发生了。我爸的车和另一辆载着一家四口的轿车相撞,五人当场死亡。之后,事故的责任认定被判定为是我爸的全责。
      我爸被冠上了“杀人凶手”的字眼,我和我妈四处受人非议。本来就因我爸离世而处在崩溃边缘的我妈彻底崩溃了。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变得谁也不认识,拒绝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她需要有人随时贴身的照顾。为了照顾她,我不得不向学校申请退学。为了赔偿事故中丧生的四人,我托亲戚盘出了两个店铺和市中心的房子,剩下的则留作我妈治疗的费用。
      过了五年,我妈的病有了转好的迹象。她认得我了。
      “源源,妈妈日子不多了,在这之前,妈妈想看你有个归宿。”她这样说。
      我不信,我觉得这只是她情绪太低落而已。但是我更不敢直接说出来,怕她情况恶化。所以才会与她不知道在哪个渠道通过谁介绍的人相亲,并发展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结果,那个小赤佬居然只是想借此取得我和我妈的信任,最终骗走了我们最后的积蓄。
      而我对阎王提的请求,也是想知道我还可以陪在我妈身边多久。
      我回想着过去,回忆在脑海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
      过完了,思绪回到现在,去望屋外已是一片明朗。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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