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英雄传之通天路》寒山笑

8、第八章：终极之问·洛凡出世1

　　“小贼，休走！”
　　繁华的街市上两个店伙计打扮的男人，冲撞开路人拼命地追赶一个小孩。两个人一胖一瘦，胖子举了个擀面杖，一脸麻子，瘦的举了个马勺，腮下长了个痦子，痦子上飘着一撮长长的黑毛。
　　前面逃的小男孩破衣烂衫，胸前鼓鼓囊囊，双手一边抓着一个烧饼，嘴里还塞着一个，在人群中间灵活地左右鼠窜。街市上店铺鳞次栉比，街边叫卖的小商贩挤满长长的石板路。路人们自顾着挑选货品玩意儿，被这突来的胡奔乱窜的三个人惊得四处躲避，几个娇女子花容失色，抱头尖叫。
　　小孩儿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模样，终是跑不过大人，被后面两个人越追越紧，慌张下一脚踩到一个摆摊卖芋薯的笸箩上，摔了个狗吃屎。那两人赶上来举着家伙往小孩身上就是一顿乱打，胖子一边打一边喊：“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小孩咬着火烧只是呜呜的叫，两只手还是死死的抓着不放。他翻过身来仰面扑棱着两条腿不停的乱踹，一脚正蹬在那胖子的裆上。疼得那货扔掉擀面杖捂裆呲牙嗷叫，甩出去的杖子正杵在瘦子的眼眶上。
　　趁着两个人痛苦嗷叫之际，小男孩翻身起来又跑，胖子和瘦子强忍着疼痛紧着追去。跑到一个巷口，小男孩正要往里拐，一个挑着担子疾走的货郎恰好从巷口拐出来，两个人猛撞个满怀，货柜哐的一声摔在地上，小孩被绊了一跤身子倏地飞了出去，嘴里和手里的烧饼跟着脱开甩出去凌空飞起。
　　一个小孩三个烧饼正在空中飞着，突见一团白光迎面袭来，唰唰唰三道亮光划过，三个烧饼竟被齐刷刷的穿在一柄利剑之上。在空中往下坠落的小孩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突然感到胸前如有一团浮云一般将自己托起，身子竟悬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但见一个白衣素锦、英姿飒爽的男子在巷口金鸡独立，一手举着宝剑，一只脚齐胸高抬托举着那个小孩。一旁围上来看热闹的路人，见此场景纷纷拍手齐声叫好：“好好，好功夫！”男子慢慢地收起腿脚将孩子轻放至地面。
　　两个店伙计气喘吁吁地追到跟前，胖子急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大侠，你不要护着这个小毛贼，我们是小本生意，这几天店门口的摊子天天掉东西，今天终于抓住这个臭小子了，你剑上穿着的火烧就是他偷的！大爷我今天非打掉他的牙不可！”
　　那小男孩脾气倔得很，低头就想往胖子肚子上撞，嘴里喊道：“我和你拼了！”
　　男子伸手拦住小孩，跟店伙计说道：“几个火烧能值几个钱？我帮这个孩子赔你就是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胖子手上，“这些钱连同几天店子里丢得东西，算是赔偿，应该只多不少。”
　　一旁的瘦子捂着眼说道：“要把这小贼送去官府，关他几天大牢让他受受罪！”
　　小孩又抢前一步跳起来，“呸！”吐了瘦子一脸唾沫。瘦子恼羞成怒举起手里的马勺朝着小孩的头顶就砸下来，那白衣男子飞起一脚正踢挡在瘦子的手腕上，乓的一声瘦子腕口震裂，手中的马勺飞出十几仗远撞击在石门牌坊的柱廊上，火星四溅。
　　瘦子疼的嗷嗷直叫，胖子慌忙上去搀扶着他，“算了，算了，今天算我们晦气！”转身悻悻地挤开人群走了。
　　人群之外，街道对面的一个酒楼石阶上站着两个黑衣人，长襟垂地，硕大的斗笠压低了遮住眉眼，他们刚刚一路尾随着男子，目睹了这街上发生的一幕。
　　其中一人从袖口悄悄掏出两枚七星镖，眼光的准星对准了这白衣男子，刚要射出飞镖，突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压着街道的石板路飞传而来，转眼间几匹快马就奔到眼前，马上一个官府装扮的人大喊：“官府飞递，快快闪开！”人群顿时乱作一团，看此情景，黑衣人又将飞镖收回袖中。
　　混乱之中白衣人抱起小男孩，脚尖对地一点纵身飞上屋檐，在城中的飞檐瓦楞之上左右腾挪，腾闪鱼跃，很快就消失在繁华喧闹的市井之中。
　　到了一个林间河道的偏僻之处，白衣男子驻下放低小孩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何偷盗？”
　　小男孩的脸上虽然沾满污垢，但看得出皮肤白皙，剑眉直鼻，大大的黑眸子扑簌扑簌的忽闪，双眼盯着男子剑上穿着的火烧说：“我再不弄点吃的，我老爹老娘就得饿死！”
　　“你爹娘在哪里？”男子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你抱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我头都晕了。我们住在城外林子里一间小木屋里，我转晕了，你快送我回去，你把火烧也还给我，我要给我爹娘送吃的去。”
　　“你这怀里揣的是什么？”男子看着小男孩鼓鼓囊囊的胸口问道：
　　小男孩双手赶紧抱胸，挤眉弄眼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这时两人的头顶突然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响动，一只大鸟从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头上扑闪着双翼缓缓地飞降下来，落向小男孩的头顶。小男孩倒一点也不惊怕，“啊，大鸟！大鸟！”兴奋地张开双手接住大鸟抱入怀中。
　　只见这大鸟鸡头凤翼，头顶竖着赭红色的冠羽，全身的羽毛如绸缎般顺滑如雪，脖子上围着靛蓝色和金橘色两圈漂亮的绒羽。双翼和尾巴上探着的长长的三根尾羽是珍珠白色，尾翼竟散着如珍珠般莹莹的白色光芒。
　　“锦翎鸠！”执剑的男子心头一怔，锦翎鸠是洛凡山的神鸟，一生仅栖落追随于帝王贤圣、出世成道之人，此鸟竟会飞落在眼前这个衣衫破烂，鸡偷狗盗的小毛头身上？难道这个孩子不是凡俗之人？
　　这男子正暗自思忖着，却见这大鸟又从小男孩的怀里挣脱出飞升上到树冠，栖停在枝头上一个鸟巢的旁边，向着树下不停地啾啾鸣叫。
　　那小孩说道：“好汉大哥，那大鸟在上面叫我，我上树顶瞧瞧，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说着挽起破烂的袖口，像只猴子一样攀着树干就往上爬去。男子并不拦他，也不帮他，在树下用剑穿举着三个火烧看着他。
　　爬到一半，从小孩的怀里掉出一个果子半条香肠，从树上直落下来，那孩子伸长脖子往下看了看，对着男子叫到：“哎，好汉大哥，那也是我的，你先帮我收了，你别跑啊！”
　　男孩不一会儿就爬到鸟巢旁，看到巢里有一枚鹅蛋般大小的白蛋，蛋壳上有褐色的斑斑点点。大鸟啾鸣着，用晶亮的眼光望着小男孩，像是在交代这什么。过了一会儿大鸟向着男孩低俯了三下头，旋即从树枝上腾起，展开美丽的羽翼穿出林间，尾巴上放着白莹莹的光向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