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正传》叔牙子

3、第 3 章

　　“王上为何罢了老爷的令尹一职啊？”
　　昭厘褪下朝服由夫人接着，回道：“大王升老夫为太傅，辅佐太子槐殿下读书，此乃信任有加呀。”
　　“那为何不直接交予屈章大人，反而另任他为令尹大人呢？”
　　“夫人有所不知，此乃大王驭臣之道啊，”昭厘不无感慨地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王上还命屈章之子屈原过府伴读。”
　　老夫人半张着嘴，一时没接上话来。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中拎着一袋粮食等物走进芈家，冲着屋内方向喊道：“芈娘子，老夫人命我送食物来了。”
　　向氏闻声出来，见到来人，忙招呼道：“魏大哥来啦。”
　　“啊，”魏闲已走向厨棚灶台，把粮食放在灶台上，扬起手中的一块猪肉对芈妻说道：“这是太傅夫人特意给你母女送来的。”
　　“多谢魏大哥，也烦请魏大哥转达贫妾的谢意。”
　　“是了，芈娘子。”魏闲也不多话，放下东西便转身离开。

　　冬天来了，漫天飞雪无声地改变着大地的容妆。
　　魏闲跳着大大的一担劈柴走进芈家小院。芈妻急着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弯腰致谢。

　　魏闲挑着一担水走进芈家小院，然后把水倒进水缸。芈妻盖上缸盖，不住地点首表示谢意。

　　魏闲做个风车递与芈月，草地上与芈月一同玩耍嬉戏。

　　魏闲在院内挥动着手中的斧钺劈柴火。芈妻在一旁依样比划着做一双男鞋。

　　光阴匆匆，转眼已是第二年的深秋。秋虫在树上鸣叫，荷塘中莲蓬头中挤满了鼓胀的莲子。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学堂中熊槐与屈原正在竹简上写着什么，昭太傅手执书卷来回踱步，不时低头审视一下学生的作业。
　　窗外芈月悄悄探出头来，向屋内张望。一眼看到昭老夫子正严肃地看着她，吓得赶紧低下脑袋，缩手缩脚地逃了开去。
　　一路颠跑地回到家中，母亲已经做好饭，见女儿返回，不无责怪地说道：“小丫头又野到哪里去了？”
　　“嘿嘿，”芈月哂笑着，然后抬头仰望母亲一脸认真的说道：“娘亲，孩儿也要读书。”
　　“女孩子家家的要读什么书呀？”
　　“女孩为何就不能读书？”
　　“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学习女红家务，读书是那些男人的事情。再说…”
　　“我不！”没等母亲说完，芈月就撅嘴反抗道。
　　其实芈母之所以停住话题，是因为她看见此时院门已被人推开，随即昭府管家出现在门口。
　　“昭公夫人到。”管家高声报号道。
　　芈妻向氏快步迎上昭夫人，屈膝行礼：“不知夫人驾到，贫妾有失远迎。”
　　昭夫人朗声笑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然后伸手拉着芈妻走进屋内，把家奴和芈月等都留在了院内。
　　“娘子啊，自上次我来这里，时间过去一年多了吧？”
　　“一年半了。”向氏回答。
　　“是啊，一年多来你们娘俩一定很不容易吧？”昭夫人不等回答，又说：“芈先生也已去世这么久了，你母女有何打算没有？”
　　向氏警觉地看着昭夫人，说道：“夫人这是要我们离开昭府另谋生路吗？”
　　“唉呀娘子说的哪里话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昭夫人连忙解释道：“我是想啊，娘子家中没有个男人怎么行呢？要不然你是不是可以往前走一步，也好给小芈月一个完整的家啊？”
　　向氏终于明白了昭老妇人来此的用意，沉默良久，说道：“多谢夫人挂心，我夫君离家前后不足两年，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女子岂可另有他想。”
　　“唉，”昭夫人显然不以为意，几乎没等向氏说完，便接过话头说道：“魏齐两国皆为虎狼，不是本夫人说不吉利的话，芈先生所率千人被他们所困，断无生还可能。自古人死不能复生呐，而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芈妻目光呆滞没有回话。
　　昭夫人见状，直言不讳地问道：“你看魏闲此人如何？”
　　“魏闲？唉呀夫人万万不可呀，万万不可。”向氏急忙说道。
　　“怎么呢？”昭夫人急速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夫人明知…他那样…我这样…。”向氏一时间不知怎样才能表达。
　　昭夫人笑了，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魏闲乃魏国人，其祖上与当今魏国国君好像还有不算很远的亲戚关系，去年春上前来投奔我家老爷。此人一身武艺，又十分善解人意，我多次派遣他来你这里送些生活用度，在你这里进进出出已有半载光景。我看他对你母女不错，你若有意，我便与你说合。娘子你看如何？”
　　向氏还在坚持，说道：“芈月尚且年幼，我只怕…”
　　“娘子多虑了，你此话刚好说反了，正因芈月尚幼，才更加需要一个疼爱他的父亲为你们母女撑起这个家。”见向氏没再坚持，知道事有转机，便干脆利落地说道：“我看你就不要再推托了，此事我与你做主罢。”
　　向氏眼望屋外的女儿，呆呆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