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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一样的喜欢 ...

  •   陈晋言是她的毕设导师,每天她大把的时间都是在帮陈晋言画图,打稿。
      上次和陈晋言一起在办公室和他议论侄子相亲问题的教授也姓舒,凭这一点联系,那位姓舒的教授格外喜欢舒轻。
      尤其是在跑腿这件事情上。
      舒轻偶尔能碰上她,碰上一次,舒轻得忙好几天。
      有一天舒轻捧着一大堆学籍信息表,一式一份,脏污不得。
      她不方便开门,于是把东西先搁一边,然后再去敲门。
      等陈晋言应声,她在缓缓挪进去。
      陈晋言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问她,“怎么没拿个袋子包起来?”
      “舒老师说用不着……”
      “咳,那儿,看见没。”见他指着一个牛皮纸袋,“拿去用吧,我前几天刚拿来的,还能用。”
      舒轻道谢,走进去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封角上有一个钢笔写的字。
      【陈】
      她下意识地就想起,上次见他,她拽住他衣角的时候,那个纸袋边角上也写了个字。
      那一瞬间的事情发生太快,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就已经被他风衣遮住。
      兜兜转转,这枚袋子又到了她的手上。
      舒轻小心地蹭了一下字迹,拇指腹能明显感受到纸张下凹的痕。
      他应该是用力写的字。
      小心把信息表都塞进去,鼓起来的袋子封口已经封不上了,她不想把那个字折坏了,索性大敞着开口。
      那枚陈字就倒立在突出的封口上。
      走在风里,也没倒下过。

      上次的不欢而散过后,舒轻觉得缘分这种东西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命运有些俗套,俗不可耐又让人欲罢不能。
      没想到一个月后,在学校食堂。舒轻一个人坐在西北角,一块因为靠近教师就餐区,人少。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看手机,认真地盯着餐盘,挑拣几块塞嘴里,细嚼慢咽。
      偶尔因为一个人吃饭,会习惯性瞟来往的人。
      像是吃独食的动物在野外时刻保持警惕。
      她本来只看到了陈晋言的背影,多看了两眼,发现坐在陈晋言对面的竟然是他。
      他规矩地陪着陈晋言吃饭,忽然似笑非笑地撞到她的视线,舒轻呼吸停了一来回。
      趁他找陈晋言说话的空档,她快速吞咽嘴里的东西,想装没看见,端着餐盘低头快走。
      忽然身后传来导师的声音,她认命,挂上笑脸,装作才发现他们。
      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风大,云淡,日高,那天太阳很好,他背靠窗坐。
      舒轻觉得,他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她其实是喜欢他的,连他三分真七分假的样子也喜欢。
      他逆着光,面前一片阴暗,背后全是光明。他又变回了这幅清冷孤傲的样子,那些场子里的调笑和肆意好像都不属于他。
      “这是你学生啊,不介绍一下?”陈晋言不懂他这是哪一出,不过倒真像个平易近人的老教授一样,随意介绍这辈子本该从不交集的两人。
      “舒轻,这是陈然,我外甥,上次你们在我办公室门口算是见过一面了。”陈晋言没点破她上次莫名其妙的奔逃,也不理会他恶作剧一样的要求,这样礼貌简洁的介绍再合适不过。
      舒轻有些怵了他,可说到底,她除了跟他吃了餐饭,见了他那一圈人,不欢而散,一丝旖旎的联系没有,她害怕什么。
      “舒轻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他忙,下次来就麻烦你了。”说到这里,陈晋言了然。只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学生,陈然想找女学生,他管不了,但是自己的学生,他还是得护着点。
      舒轻觉得羞愧,他当着自己老师的面也这样毫不顾忌,都不必遮掩。
      又有些快慰,他这对她,这是上心了?
      舒轻不敢想他更坏的样子。她面无表情,也不看他,仿若没听到他刚刚的话。
      “我忙你就少来,麻烦人家给你刷饭卡你也不嫌丢人。”说完端着着盘子就要走,陈然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她跟在陈然身后。
      食堂外,陈晋言瞪了陈然一眼先走了,留着他们两个人站在花坛边。舒轻倒是没着急走,一来是眼前这人正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她不想露怯,再者就是,有些话她觉得还是说清楚得好,就是再喜欢,她也知道,有些人她碰不了。
      陈然看她还是初见时的乖巧,像个小媳妇儿站在他身边,娇俏得让人想吃掉。他本来就只觉得有些意思,不必放在心上,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他把玩着打火机,啪嗒,啪嗒,火焰窜起,落下,来回往复。
      烟已经夹在指尖了,她见他要点,下意识往旁边躲。他余光一瞟她,恰好一阵风来,烟没点着。
      他索性不抽了。
      “你是陈晋言的研究生?”
      “嗯,等本科毕业。”
      “保研的?”
      “嗯。”
      “可以呀,之前怎么都不收学生,现在倒是收了你。”
      “……”
      她不懂他什么意思。只是这种被他盯着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陈晋言确实很少收学生,可这件事情上,她那点骄傲的逆鳞混着干燥的空气瞬间被点燃,她就是有点心机,懂得讨好的人,从来都是,从未掩藏,可他凭什么瞧不起她?
      舒轻心理嗤笑,他不就觉得这点心思有趣吗?
      “小姑娘,好好念书。”
      说完,接了个电话他就走了。
      舒轻一直不愿直视他,表面上神情平淡地站在一旁听着他说话,其实乱成一团。
      这个人,竟然叫她好好念书。
      她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心想,她到底哪里不像个认真读书的人了。
      舒轻想要说的话一句没说,懊恼过后,只觉得自己可笑。

      那天晚上,陈然给她发短信,问要不要搭伙吃饭。
      舒轻盯着看了一分钟,没回,继续看书。
      没多久,他直接发了一个餐厅地址来,没有称呼,没有标点符号。
      舒轻还坐在教室里,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对面楼一排排整齐的房间全都开满了灯。
      迫近期末,她最后看了一眼手中打印的ppt,利落地合上了。
      有些事情她很清楚,譬如陈然这样的人之于她来说,有些棘手,她不敢碰他又不自觉被吸引。她很清醒,却也抵不过那一点缱绻绵长的执念。
      和舒轻一起自习的是室友史云澜,坐在她前一排看书,舒轻拍拍她,指着涂鸦本上的一句话。
      史云澜也没回头,只抽走了舒轻拿在手上的本子,看了眼她写的话。
      【我朋友找我去吃个饭,晚上晚点回,帮我留个门吧。】
      然后转头叮嘱她,晚上回来小心,继续看书去了。

      舒轻坐地铁到那儿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剩几桌人了。她绕过屏风,恰好他抬头,视线撞在了一起,她心一跳,竟有些紧张。
      陈然也不招呼她,就等着她慢慢走过去。他坐在灯光下,光从头顶洒落,周身全是明昧斑驳的影。
      谁是落寞的人,谁是无望的魂。
      每次见他,似乎都不一样,光怪陆离变化万千,像个妖怪。
      她素面朝天,背着尼龙双肩包,坐在一家日料店。他本身晚上吃得少,美名曰养生,偶尔还体贴地给她涮两片放在她碟子上。
      她夹起生鱼片,嚼了两口有点反胃,可是她硬塞下去了。
      他话不多,偶尔蹦一两句评价食物,她也话少。
      陈然以为舒轻不说话是因为膈应那天他故意作秀给廖嘉生看,有些无奈。
      “小姑娘,太记仇了不好。有事找我,我给你赔罪。”
      她想了一会儿,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却也不必解释。
      他声音蜿蜒,绕在她耳蜗里,窜入大脑,舒轻觉得这句话他有点撒娇。自此,她知道她这辈子可能都恨不起他,就算被利用,被欺骗,被伤害,她最后一定还是原谅他。
      有人的命运总会在伊始就以最明显的方式展现。那声小姑娘,让她想起《洛丽塔》里亨伯特的洛丽塔,他的□□,欲念之火,他的罪恶,他的灵魂。
      舒轻以前觉得一个人爱得那样偏执是一种病态,而被这种病态吸引的人,也是一种病态。
      她正慢慢陷入这种无法自拔的病态里,守着心底最奢望的贪求。
      欲念生,悲剧起,人世尽,岁梦终。

      首都的冬天冷起来了,她尽量缩在室内,一旦要踏足室外的时候,少不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在外面被吹得七零八落。
      她绝大多数时间都留在了陈晋言的工作室,那时候陈晋言手里有一个城市公园规划的项目,他自己带着舒轻和一个助理整天整夜轮轴转。
      舒轻和刘助理经常在工作室通宵,陈晋言每天晚上都回家。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在工作室待个一晚上顾杉思也会陪着他。
      偶尔顾杉思也会给他送饭,大冷天的脸都冻红了。舒轻和刘助理还是很喜欢师母来的,毕竟顾杉思一来,陈晋言会温和很多。
      有一次吃了饭,舒轻站在窗前,灯影绰绰,看着窗户里反光映照出来的沙发上的陈晋言和顾杉思。
      相互依偎到白头。
      一种无言的羡慕与悸动充斥在胸口,无处发泄,恰在此时她远眺,一辆不认识的车停在楼下。从车里下来了一个人,窗外的路灯光线密集全都被他一身黑吸进去了。脸和手,眼和唇,舒轻死死盯住那个人,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拿着防风大衣借口说出去消食。
      当时室外温度最高零下七度,她顶着寒风,挪到他身边。
      见到他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傻的可以,陈然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了。
      一会儿风都停了,路灯暖黄的灯光给她一层温热的膜,一切都温情得与那个寒冬格格不入。
      舒轻问他是不是来找陈晋言,他没说话,低头看着连看都不敢看他的舒轻。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他说,顺便问她工作室都有谁在,舒轻照实说了。
      那天舒轻回了宿舍,还没从见到他的惊喜中平静下来,她甚至想,他来工作室却不去找陈晋言,是因为什么呢?再多想一步,是不是他刚好路过,所以刚好能看她一眼。
      如果真的是来看她的,就好了。
      她脚步轻快地回了工作室,看到虐狗的师傅和师母也觉得真和谐。
      那天晚上,陈然坐在一堆人里,刷手机。
      有一条舒轻的朋友圈,她拍了一面窗,窗户里有一对相互依偎的人影。他顺手把照片存下来,发给了另一个人。
      在座的另一个人,看了眼陈然发的照片。问他照片哪来的,是晚上那个小朋友的?你也真是禽兽得可以,陈晋言的学生你也要碰。
      陈然回怼,那你不还想着人家老婆呢,不更禽兽?
      那人回,【滚,老子也有老婆。】
      陈然又回到舒轻的那条朋友圈下面,留了晚安二字。
      搅得舒轻一晚上都没能安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他叫她小姑娘的声音。

      舒轻本不信命,她觉得即便跌落在地下三千尺,也总有一天能够爬上去,拼的是自己的决心和毅力。遇到陈然后,她才知道,靠近他的每一步,她拼的都是宿命。
      十二月十日,舒轻第二十一个生日。
      那天陆欣新给她来电话,祝福她生日快乐,即将迈入三十大门。她哭笑不得,说自己还有九年,不着急。成年初显期是最能拉开同龄人差距的时间,从象牙塔里观望世间,找得到路的自然轻松,像她这种各中平庸的人,连保研都是吊车尾。
      她知足,并不强求,只是竞争在,它推动人类进步的同时,波及了多少无辜。
      正是因为是保研总分排名的最后一位,大部分人觉得她运气好。偶尔有几位,会过度揣摩她和收她的导师陈晋言之间有点什么。
      这些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还真有点什么。想起陈然也对陈晋言收她为学生这件事情调侃讽刺了一番,现在再来看这些风语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了。
      或许,她更在意的是他的态度。
      坐在图书馆顶层,书本翻开,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字里行间全是陈然。半个小时过去,与自己的斗争无果,她暗自唾弃,觉得自己没救了。
      她这才恍惚地意识到,她远没有自以为地坦荡。不敢承认喜欢,不愿相信喜欢,更不敢去喜欢。
      那天上午,陈然问她周末为什么不出去玩儿,她说下午去十渡。她问陈然什么时候过生日,他说九月份。
      舒轻想等他问,你呢。
      结果那头在她发了一个可惜的表情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室友史云澜是最先发现她“单恋”的人,原本除了画图和看展什么都不敢兴趣的人,现在一到晚上就开始频繁看手机,在食堂的时候也焦虑得乱看,不知道在等谁。
      她看着眼前明显焦虑的舒轻,史云澜叹了口气,这世间果然一物降一物。
      在她眼里,舒轻远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柔和。在人际关系上,她总被被人说是高冷难以接近,但其实相较于舒轻,她实在算是好亲近的了,舒轻那种,才是真的冷硬。
      就像是,蒸煮不熟的包子。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舒轻这么紧张一个人。史云澜给她夹了一个包子,蒸的白软蓬松的面皮,咬一口还有汤汁流下来。
      “舒,你后面有个人。”
      舒轻猛地回头,脸上转瞬欣喜的表情没逃过史云澜的眼睛,发现根本没有她心之所想的人,回过头来发现史云澜笑得灿烂,快要荼蘼。
      生日那天晚上,在十渡的民宿里,她和史云澜坐在天台,盖了两层棉被,晒月亮和星星,依旧冻得哆嗦。怎么都没想到,能接到七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包裹,快递不是快递公司送的,没多久她接到陈然的电话,问她喜不喜欢。
      她包裹没拆,看着满目群星,远近闪烁,有的甚至已经早已消逝,但是那一刻她觉得那一夜星永恒。
      “喜欢,很喜欢。”
      陈然压着嗓子的轻笑声挠的她耳廓痒,不知道他正做什么,声音很轻,呼吸明显,她耳边的风声在那一刻都消减了。
      “小姑娘,在那好好玩儿,明儿早上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
      “说出来哪还叫惊喜,傻。”
      “嗯,我确实傻。”
      “我先挂了。”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
      陈然明显一顿,忽然笑开了声,背景声也开始热闹。这个小姑娘,讨个祝福坦率得可爱。
      “生日快乐,轻轻。”
      “嗯。”电话那头有人问,谁是轻轻啊,吓得她赶紧挂了电话。舒轻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轻轻,就像个生日礼物。
      史云澜听着他们谈话,笑她真乖。
      她是一直都很乖,从小到大都是,逢人见她必说她听话乖巧,这不是在夸她。
      那时候她就想,这二十一年乖巧的,按部就班的人生,除了他,还有什么算得上惊喜。
      一夜好眠,第二天清晨,淡光朦胧,有人敲响了民宿的门。
      她毫无防备地拉开门,睡眼惺忪向下达拉着,看到门外是件穿黑色的风衣的人,里面的黑西装还松散了扣子。
      她下意识地问,“先生,您找谁?”
      这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陈然哭笑不得,她这样不设防,万一是坏人呢。
      舒轻要是听了这话,大概也不会反驳,只是她会想,还有谁能跟你比坏。
      “小姑娘啊,长点心吧。”
      他沾染了凛冬寒气的笑声穿破清晨薄雾直击她的五脏六腑。他声音清淡,带了长时间工作的嘶哑。
      他真成了她的惊喜。
      那一刻她敢赌,他真的是喜欢她的,是不一样的喜欢。
      史云澜从屋里出来,看到两人隔了一定距离,那个男人满身倦气,一只手抵在半开的门上,另一只揉着舒轻的头发,站在风口聊天,浑然不觉冷。
      那两人察觉到她了,他微颔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史云澜没有兴致看他们,说了句进来关门,就进厨房准备早饭。
      她端了三人份的早饭出来,分发到各个人面前,然后默默地打量他们两人。看似在听他们说话,实则在想,舒轻这个天真的傻子。那种人可不就好她这口乖巧的天真吗?
      舒轻是个认真生活的人,这个男人,也肆意得明白。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在桌面上敲打,他在等还是在催促,舒轻分辨不了。
      “去栈桥走了吗?”
      “还没,打算今天去。”
      她本来想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后来见他数次看表,话到了嘴边止住了。
      吃完饭,她送他到门口,用力拥抱了他的腰,脸颊贴着冰冷的风衣外套,细软的头发铺在她肩头,室内室外,一道门隔开春与冬。
      “我很喜欢你的惊喜,先生。”扒上他宽阔的肩,伏在耳边,气若游丝,撩人心软。
      原以为她会开口要求他陪着去,可是这个傻子却什么都不提。来之前陈然都想着,要么他们就这样算了吧,每次看见她充满期待又故作体贴的样子,他觉得没意思。她太认真了,每一句话都当百分百的真话说,不惨一点假。
      她那声先生,好像还把他当成了正派人士。
      嬉笑怒骂,游戏人间,谈情说爱的消遣,图个开心罢了。
      可她好像真的是不一样的。
      “今天回去吗?”
      舒轻点头,告诉他定了下午六点的车。
      “那你们路上小心。”
      他走到车边,司机帮他拉开门,他降下车窗,示意她赶紧回屋。
      她执拗地站在那里,就是想要多看一眼,就算目送他到马路尽头他也不会知晓,也不会知道她曾在冷风里发抖,期待着下一次相遇。
      这个季节,可惜没办法漂流,其实她需要体验一把激流勇进的快感。
      看群山缭绕的枯冬,偶感刺骨寒意。
      站在山涧沟壑里,她回忆起第一次见他时候,那秋意苍凉的样子。
      史云澜在给她拍照的时候问她今年许了什么愿望,她说,希望来年所有愿望都成真。史云澜笑她贪心不足,她没好意思说其实也就只是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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