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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像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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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青楼!
“你们这是非法行骗,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吴芽儿转身大声控诉,心里已经绝望了,进入狼窝,再想全乎着出去,简直难如登天,可气势上却不能输。
“行骗?”男子仿佛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简直快要笑掉大牙,“姑娘,你可清楚,可是你自愿走进我像妆的,我们既没有强迫你,更没有绑你,何来的行骗?”
“你......”吴芽儿气结,都怪自己遇人不淑,更怪自己太过于轻信他人,如今进了这虎狼之地,越想越觉得生气,指着领她来的男子开骂起来。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丑八怪,你昧着良心诱骗良家女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我本来就长得丑,也不介意你骂,至于天谴?那你还真是抬举我了,我这样的人,就连人都不愿意惩戒,更何况是天,天下那么大,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管我,你就骂吧,骂够了,饱了嘴瘾,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呆着吧!”
“你......”男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谈的模样,不管吴芽儿说什么,有多难听,他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甚至还会配合着好笑出声,好像说的不是他本人一样,简直是厚颜无耻到最高境界。
直到与他废话没用,再次看向华服男子,突破口到底还在他的身上,“你们这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听完这话,男子笑得更欢了,吴芽儿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国家的法律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吗?简直太猖狂了,一个小小的青楼“老鸨子”竟也敢无视法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姑娘,你是有一个当官的爹呢?还是有一个家世显赫的情郎呢?法律?没钱没势,你谈法律,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青天大老爷。”
我就不信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能为百姓做主的父母官。:吴芽儿的言下之意便是,即便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她也要将这个官司打到底,可是她忘了,如今她身陷囹圄,能否从这里离开都是个未知数,又谈何告状。
她只是不想更多的女孩子像她一样被骗进这火坑,一步踏错,便是终身错,再回头,也是无路。
男子仰天长一声,“这天下都不知道谁来当,又何来的为民解忧的父母官,姑娘,你还是别太天真了,这世道,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向来都是这样残酷。”
吴芽儿沉默了,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残酷的一面,终是一成不变的,为何他会如此感伤?难道他也被这是残酷的世界无情的伤害过?所以才这样自甘堕落?
男子收回视线,有恢复最初的状态,吩咐人道:“将银子给他,让他快点滚。”
听到吩咐,随侍的侍从给了男人一袋子钱,男人拿了钱,开心的边点头哈腰边千恩万谢的走出房间,很快便消失在淞畔小院。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你且先在这里休息,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我会再通知你。”
男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嘱咐道:“不要试图逃跑,那是愚蠢的行为,在这像妆,进来容易,想要出去,除非,躺着。”
吴芽儿吓得身子抖了一个激灵,有种被骗进传销窝点的感觉,又像是被骗进工厂黑窝点,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能换来一顿裹腹。
男子举步离开淞畔小院,刚走出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听到声响,吴芽儿移步来到门边,看着院子里的一行人,倚着门框,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又是被骗进来的。
“琦公子,小的给您送货来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们不过是他们交易换取钱财的货物。
名唤琦公子的男子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男人的身上,倾斜着身子看向男人的身后,一个消瘦的身子恐惧的躲在男人的身后,身子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女孩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上污渍,看起来很是邋遢,可却遮盖不住她白皙的皮肤,那种天生的白总是叫人看了舒服,这样的人,也是最好打扮的。
“这不会也是你骗来的?”说话的时候,琦公子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吴芽儿。
男人立刻否定了,“哪里,我怎么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真是可笑,难道这样买卖人口就不叫丧尽天良了吗?
“那这是......”
“前些年,他娘为了生他弟弟难产死了,没过多久,他爹就又娶了一房,那婆娘凶悍的很,在家里总是欺负她,也亏着那婆娘不能生养,只得将她弟弟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来疼爱,可苦了这姑娘,爹不疼,娘不在,又遇到那样凶狠的后娘,被糟蹋得实在没个人样子,他爹也是没办法,这才将她卖给我,好歹,不用每天挨打受饿。”
“我瞧着这姑娘皮肤白,底子好,养一养,肯定不输其他姑娘。”
“你当我这里是菩萨庙吗?......”琦公子本想拒绝,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莫名其妙的想着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身后的那个女子,她长得并不出众,相较于他像妆里的姑娘,她简直就是相貌平平,只是,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一尘不染,仿若一湾清泉,令人沉醉其中,好想鞠一捧细细汲汲。
“琦公子,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的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此糊弄您啊!......”说着,还怕琦公子不信,将那姑娘的脑袋抬起来,“你瞧,这姑娘就是穿着破烂一点,模样瘦了一点,可她肤色白,模样也是俏得很,浆养一阵子,一定能给您带来大生意的,”
琦公子眼中尽是漠然,“我这里可不是观音庙,没有那么多慈悲心,也没有那么多闲钱来养闲人。”
琦公子将闲人二字说得极轻,仿若云淡风轻,可听在旁人耳中,却是掷地有声,自卑的人更差点将脑袋埋进地里,为难的人不停地搓着手,当然,也有鄙夷他的人,嫌恶的翻着白眼,若不是踩在他的地盘,她还真就做不到这样忍气吞声。
“算了,既然琦公子都这样说了,小的也就......”男人搓着手,想来是经常与琦公子打交道的人,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也就不再纠缠,“也怪这丫头命苦,既然此处不留,那也只好去别处了,总不能砸在我自己手里。”
说着,拉起女孩的胳膊就往外走,眼中满是可惜,不住的摇着头,看来,他还是有一点良知的,只是,他的那点良知仅限于他自身的利益之外。
听到要去别的地方,女孩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恐惧的不知所措,最终挣脱男人的手跑到琦公子的身边跪下,双泪并下的拼命磕着头,
“琦公子,求求您了,您就可怜可怜我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干,我也什么都肯学,只要留下我,我什么苦都愿意吃,只是,我不想被卖到别的地方,那些都不是人呆的地方,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哦!你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啊!”琦公子挑眉,眼睛里嘲讽之意更甚。
就连身后的吴芽儿都不禁对她另眼相看,她一个小姑娘怎会知道这些?若真是好姑娘,谁会平白去打听这些,听人说的?可她的眼睛里明显的说着不是这么简单,就好像是她亲眼见到过。
唉!吴芽儿叹息一声,转身往里走,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环境,谁又能单纯如白绢呢!
“不,不是的......”女孩显得有些慌乱,多年来奴隶下的生活,不仅让她很懂得察言观色,心智都要比其他同龄孩子成熟很多,有些话,不用别人说破,她就已经明白三分,“不是那样的,之前,已经被卖过一次了。”
她的声音很小,小得不仔细听还以为这样的天还有蚊子飞过呢!
“哈~”琦公子笑得肆虐,笑容里满是玩虐,“凭什么别人不要的人,你确定我像妆会收留”琦公子迈步离开,不再打算理会女孩。
像妆是何等地方,岂容她这样的人想来便来,像妆虽然青楼,可此青楼非彼青楼,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楚馆可比的。
像妆进进出出的皆是达官显贵,一般人那是很难进入的,就连里面的姑娘,在进入像妆之前,那都是身家清白,无所牵挂的。
若问为何像妆一个青楼楚馆会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那就要追溯到它背后的掌柜的,若要说起此人,那可真是了不得,身高、体重、样貌、姓甚名谁,那可真是无人知无人晓,堪称一个神秘的存在。
可却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竟能在背后将它运营得成为满京城,乃至满天下最高端的会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孩扑倒在地,一把抱住琦公子迈开的腿,她没了最初的怯懦,想要留在像妆,她必须让自己丢掉多余的怯懦,留下坚定不可催的意志。
她知道自己从这里离开会是怎样的结局,更知道离开这里,她将永世坠入无间地狱,所以,她只能苦苦哀求,拼命祈求,这里,将是她人生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