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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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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这些天除了晚上偶尔出去买点水和食物,其它的时间都没有外出,整天做得最多的就是守在客厅的窗户前,望着那条路上被两边梧桐树叶档住了大半阳光的路面。
没曾想还没等来儿子,却先一步等来了小孙子,她目光不由有些复杂,对这唯一的孙子牧长安,她自然是也是极疼爱的。
只可惜牧长安一直呆在牧家老宅,除了牧东杨得空的时候带他来过几次,平时他们基本是没什么见面的机会的。纵使如此,牧长安和她也很亲近,每次见她都笑得一口乳牙全露了出来,走的时候也颇是依依不舍。
至于让温瑜去牧家老宅那边去看牧长安,更是没人会冒出这个想法。说起温瑜和牧东杨他爹牧志远,那也是个很俗套的故事,温瑜人如其名,不仅温柔漂亮,性格也是颇为坚韧,在她上大学那会,是她们学校校花,牧志远那时候就是个二世祖,很快便开始了求美之路。相处下来却发现温大美女不仅光有外表,内里也丰富多才,两人谈了两年多,期间也经从拉手发展到了最后阶段。
牧志远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在大事上还是有些心计的,以他家老爷子那封建大家长的性格,必然不会同意他娶个乡里小教师家的闺女。便想着生米煮成熟饭,等着生了孙子再回家,到时候老头子再不愿意也只得捏了鼻子同意这桩婚事,这个打算他要自然也没敢和温瑜说。
于是便提了礼物上了温家大门,两人算是正式相处见了父母,只等着双方父母见面谈婚事了。至于牧家,牧志远带温瑜见牧老太太时是在一家酒店内相见的,牧老太太也没太在意,毕竟她儿子还年轻,以前也谈过两个女孩。
就这样,牧志远便和温瑜两人开始了未婚夫妻光系,檫枪走火的事自然没少做,最终在大半年后播下了种子,其间牧志远借口找了好几个,后来还是把自己决定和温瑜说了,温瑜那时候肚子也经六七个月了,不管温瑜知道了他的打算后是什么心情,总之牧东杨最后也总算是顺利落地了。
牧志远是在牧东杨快一岁时被牧老爷子强制带回家的,期间牧志远也经带着妻儿见了牧老爷子一面,只可惜牧老爷子丝毫没有喜得孙子的喜悦,只有被隐瞒的愤然大怒。责令牧志远马上和温瑜分手,至于孙子他是一点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牧志远上面两个姐姐,家里男孩就他一个,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脾气自然也不是盖的,他想到他老头子可能会生气,可老头子不仅难听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连他儿子也不认,也是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拉着温瑜去了温瑜老家当了上门女婿。
直至被牧老爷子强制带回南江,又和门当户对的朱家联姻,婚后虽然流连花丛,几年里却是一无所出,最后查出结果却是牧志远给自己做了结扎,把牧老爷子给气得着点中风。
本来么,牧志远也不是个什么情圣人物,只是和温瑜的关系眼下虽然是过了热恋期,但又有了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小日子正过得舒服,就被牧老爷子横插一脚,强制拆散,谁还能没几分脾气,更何况是脾气本就不小的牧志远,一气之下便跑去给自己做了结扎手术。
当然最气的还是牧志远现在的妻子朱氏了,朱家本来就比牧家家势上还要强些,牧老爷子不得不又舍了一些利益,最后私下应承,牧家下一代的女主人人选一定得朱夫人点头才算。这才免强算是保住了这门联姻关系,当然这些是瞒着牧志远的。
手术都做了,以牧老爷子的为人,暂时也做不出把儿子搞晕了拉再做一遍手术,只得派人去接了流落在外的孙子,牧东杨接来后,牧老爷子面上不显,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这个近七岁了才见面的孙子却是越看越满意,小小年纪,就能不骄不躁,处变不惊,长大后一定比他老子要强。
相比牧老爷子,牧老太太对这孙子却是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在她看来,这么小的孩子,整日里面无表情,板着个脸,由其是那双眼,看人的时候,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表情,一看就是个城俯极深的。城俯极深这话是牧大姑在她老娘牧老太太耳边嘀咕最多的。
其实这说法实在是有失偏差,牧东杨那会来牧家时,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毛孩,又是被突然接来一个陌生的地方,举止之间自然是有些沉默寡言。至于牧大姑对他的评价,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小算盘。
牧老太太在女儿和孙子之间,由其还是个不会对她撒娇讨好的孙子,自然是把牧大姑的话听了个十成十,可怜牧东杨小小年纪,初初见面,便在牧老太心里落了个这样的印象,旁边还有对他防备有加的牧家两个姑姑和他那时名上的母亲朱太太,自此之后,生活可以说是群狼环伺,危机四伏。这样的环境之下,牧东杨没长成一个偏执阴险的小人,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奶奶”牧长安一到温瑜身上,脸就埋在了她肩上,豆大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那司机见此,也没有多话,只叹了口气,转身去了车上,这些个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打工的可以过问的。
温瑜忙去安慰小孙子,上楼之前回头看了眼也经开出路口的车尾,叹了口气,这人啊,她是真看不明白,牧长安虽然身体不同旁人,但不管怎样,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厌恶自己亲子女的母亲。
温瑜轻轻拍打着牧长安小小弯曲在她怀里的背,轻轻哼着一首乡间小调,抱着他在屋子里慢慢的走动,这样还有点微风,牧长安开始还有细细的抽咽声,慢慢声音便小了,靠在温瑜肩上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两滴豆大的泪珠。
温瑜轻轻替他拭了去,又拿毛巾帮他擦了擦汗湿后软趴趴贴在额头的小流海。毕竟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真是难为他了,温瑜知道孩子母亲对他不喜,却没想到牧家老爷子也是这个态度,这个时候,外面有些地方也经开始不太太平了,牧长安呆在她这里,肯定是比呆在牧宅条件要差上很多的。
备用发电机是牧东杨前几个月给她安的,油还有一些,放在靠北的那间储物间,温瑜开了发电机,打开最小的那间房里空调。
牧长安放在床上时,他肉乎乎的小手还拉着温瑜的衣服不愿放开,温瑜拉过他的小手,又给他轻轻拍了一会儿,等他睡沉了才关门出去。
储物间的水还有一些,火腿玉米粒和大米合起来差不多也还有两袋,说起这些,还是当时她从牧东杨电话里断断续续听到他说存水后准备的,开始还只搬了几件矿泉水,自来水虽然从接到电话后就打开了,但也只接了两桶,到现在也用完了。
米是地震后两天去超市排队卖的,也幸好她那天去买了两袋十公斤装的,两天后,超市的水和可以存放的食物就开始限购了。
从那场地震后,温瑜就没再吃过青菜了,肉倒是还吃了两次,可惜电停了,冰箱也不能用,肉就算是买了回来也不好存放。
家里能做饭的只有米了,温瑜拿了米放水,开始泡米,又倒了点玉米粒,先把它泡软点准备煲粥,离她家最近的超市虽然只有一公里不到,但超市里几乎全天都在排队,来回最少得两个多钟头,让小安一个人在家里她还是不放心。
锅里水烧开的时候,有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温瑜把米倒了进去,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她在南江认识的人不多,这时候能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牧东杨了,既使是这样,在开门前,她还是先从猫眼了看了下,一看之下,满心的欢喜之情便暗了下去。
按门铃的是隔壁和她年岁相当的那个婶子,姓胡,就住在她对面,那房子里住的原本是个小两口之家,倒还安静。
自地震之后,第二天女方父母便搬了过来,没过两天,那男的妹妹也搬了过了,原本还算清静的家也是小事频发,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见到是隔壁的邻居,温瑜便先开了门。
“那个,妹子啊,我好像听到发电机的声音,你家是不开了空调啊,你看,这么热的天,能不能让我们去乘乘凉,这热的天,整天关在家里,人都快歇气了。”
也不等温瑜开口,那婶子又接着说:“你放心,也不白占你家的便宜,电费一天,我给你三十怎么样。你看一个人也是开,两个人也是开不是。”那婶子说着就动手推门就要挤进来。
她这话要说在以前,也算是还过得去,但此一时彼一时,一个多星期前,水才几块钱一瓶,现在除了在超市排队限购的水,据说外面的水也经卖到了一百块钱一瓶。青菜水果更是见都见不着。至于油那更是不用说了,市内的加油站好多都也经关门了,至于还没受损能用的太阳能,也经不是普通人能购买得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