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迷人的笑》荷华非花

26、第二十六章

　　中午午休，例行轮班值周检查卫生。

　　B班班长看见胳膊扎红圈的同学走进班，笑脸迎了上去，跟着委员在班里走了一圈，却在要出教室的门口停住了。

　　班长心里咯噔一下，寻思又是哪个崽崽忘记中午清理位置垃圾，没想到那位委员张口就来一句话：“把姜双喊出来一下，谢谢。”

　　当背锅侠姜双从题海中上岸抬头时，班长变化莫测的表情让她猜不透，硬是把话在嘴里绕个来回才说：“班长，你确定要我教你题吗？”

　　班长对她指了指门口，“卫生委员喊你。”

　　姜双望一眼，完全没有印象，但还是起身了，又道：“他也要问我数学题？”

　　班长恨铁不成钢，“今天值日的班是A班。”

　　姜双站在原地：“……该不会是你不好意思所以想让我问？”

　　班长伸手拍了拍姜双的肩膀，别的什么话也不想说。

　　“快去吧。”

　　“喔……”

　　班长看着姜双走去的背影，想起来高一刚开学那会，全班男生多多少少因为她的外貌就对她有那么些好感，告白的人也有三四个，可这相处三个月就足够人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听说现在偶尔也有外班人找过姜双，但都没有了下文，班长感叹，还是有不明真相的人误入歧途，可悲可叹。

　　她真的是那种女孩，谁都治不了、也治不住。

　　姜双踩着帆布鞋大步流星走过去，一点没见外人的腼腆，就站在卫生委员面前，“什么事？”

　　直说目的，界限划分得清晰。

　　卫生委员见她来了，也不知道是被她吓到了还是因为谁，直接说：“不是我喊你。”

　　然后赶紧引她往教室外走。

　　姜双裂开嘴笑了：“呵呵！我就知道班长不好意思开口，他就是算不清那道——”

　　说着踏出教室门，余光里入了个乌漆嘛黑的身影。

　　这笑起的弧度还没降下，姜双看清了人后，嘴角都差点抽了。

　　叶妄戴了个棒球帽，靠在教室门与窗中间的墙壁。

　　叶妄的眉梢锋利，连一双眉生得压迫感十足。

　　他的瞳孔从前方随着她的声音在眼眶侧移，有些冷冰冰地扫视她。

　　姜双压下不太讲究的嘴角，转而变成轻笑。切换得比电视进广告的速度都快。

　　“是你呀。”

　　叶妄没什么起伏的声线，“不是我，难道是你的班长么？”

　　哎哟！姜双内心叫了一下，她怎么又说错话了。

　　小姜心里着急，不想让他误会什么，一副心情全然写在脸上。

　　叶妄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上升了差不多一个像素点的闷笑。

　　然后又递给她一张纸条。

　　姜双接了过来，这张纸只是被轻轻折叠了一下，如果是情书，应该不会这么敷衍……吧？

　　“我现在能打开吗？”她心跳有些加速。

　　叶妄却处若泰然，“嗯。”

　　轻轻打开看，上面写得都是昨天她在他眼皮底下写卷子时，错题的思路、应该分析的步骤和易错的难点。

　　叶妄的字娟秀大气，但偏偏右下角写的字有些小：考试加油。

　　属于她。

　　姜双好好捏起纸的边缘。这是他给她的纸条。

　　所以眼睛立刻弯了，打开刹那发现不是她期望的失落也横扫而空。

　　抬起头说：“你教我题！”

　　叶妄不免勾唇，压了压下颌。

　　姜双还在说，“你好厉害，比赵老师还厉害！”

　　帽檐下他的眼眸凝视她：“姜双，过分了。”

　　她有些懵，她拍马屁也又没拍对吗？况且她是真心实意在称赞他……

　　他的薄唇吐字，“我没那么老。”

　　小姜愣住又扑哧笑出来。

　　这算什么话呀！

　　她第一次见他这样还有点傲娇的韵味，好可爱！

　　姜双脑袋里正晃起这些话，而叶妄没别的事，也不想多耽误她午休的时间。

　　“我走了。”

　　“啊？这就走了吗？”

　　“不走，”叶妄看姜双闪起期待的表情冷笑，“不是耽误班长问你问题吗。”

　　“……”

　　“我那是胡说的！”

　　话都没喊完，叶妄扭头就走了。

　　姜双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她真是对他没脾气。

　　————————

　　过了几天，已经到了期末考的日子，考试前一天，全校放学大扫除。

　　姜双动作迅速，扫扫地擦擦黑板，又拖了地洒了水。

　　林幼清说她要是在学习有这努力劲，早考上xx大学了。

　　被说的人在那边笑出鹅叫。

　　结束自己的任务，林幼清让姜双先走了，于是姜双就跑上楼去想找杨雨薇。

　　明天的考试，她打算临阵磨枪取点心得。

　　林幼清拍了拍方晓星的背，“在看什么？还要扫地呢。”

　　方晓星从眺望窗外回眸，尴尬地笑了笑。

　　姜双上了楼，从A班外面逛一圈，没看见叶妄的身影。

　　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松口气，她不明白自己现在，想不想见到他。

　　尤其在期末考试前夕，她总怕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在他面前显摆，在他面前沾沾自喜，而之后的现实，会重新教她做人。

　　脚步蹬得越快了，姜双没再找人，先解决内急。

　　结果刚在五楼厕所转角，直接迎面叶妄。

　　姜双眼睛睁圆一圈，在男厕所门口直接站住了，“听我解释，我真没有跟踪你到这地步我就是想”

　　脑袋瓜也不知道成天想什么。

　　“别解释，姜又又。”他清冷开口。

　　就算奇才如他，也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姜双。

　　更甚的是，这个人，还在这不走。

　　叶妄拿身姿遮住后面来往的男生，放下胳膊时水滴从指尖滴落了。

　　微蹙着眉。

　　“要做什么，赶紧去。”

　　姜双听见头也不抬，直接往后去女厕所。

　　一边咬唇一边懊恼，这都多少次了，她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点好听的话。

　　气得她想拔自己头发。

　　还是忍住了。

　　大家沉浸在校园的气氛里。

　　走廊上的学生们从叶妄的身边掠过，充满身为学生的朝气，说着笑着，聊天南海阔。

　　但他在这儿，好像身在格局里。叶妄的身体下意识捋直，不再属于他自己，像在展示货柜里的石头。

　　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有多少人假装无视他，他们心知肚明，叶妄就是他们最想成为的人，叶妄的人生是他们想拥有的人生。

　　他们羡慕他也偶尔嫉妒他。

　　但叶妄也会。

　　不幸到最后，他们都无法成为他，他也还是，单纯的一个人。

　　那就把萧条的背影留给姜双。

　　“叶妄！”

　　那一瞬间，叶妄回眸。

　　太阳的光芒追在她的身上。

　　她大走几步上前，捧起一朵笑脸。

　　“我追上你了。”

　　她好像感受不到周围打量的压力，更读不懂什么叫远离他的空气。

　　光线在偏移和放大，从她到他。

　　“没问题吗。”叶妄轻声。

　　姜双眯起眼睛歪歪头，看起来懵懵的，“什么没问题？”

　　小脑瓜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没等叶妄说自己又开始张嘴了，“我这么快是因为当时进去就有坑位！”

　　回答让叶妄差点一笑，整理了下表情。

　　让她到他身边，和她边走边说：“前几天让你学的题，会了么？”

　　姜双身板倍直，“会了。”

　　“那来复述一遍。”

　　“啊？ ”

　　“说。 ”

　　姜双摸摸手，又摸摸鼻子，“我没题……。”

　　叶妄从口袋里随手就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有几个题型。

　　他说第三个。

　　姜双直愣愣看着叶妄。

　　这个人属机器猫？

　　两个人走到了A班门口，姜双站着就开始说这道题怎么解。

　　引得大批班内围观群众看门外。

　　“草，什么情况，有人给学神讲题？？”

　　“牛啊，这是哪路神仙，敢给叶妄讲题？”

　　“见过母猪上树都没见过这场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这话是真的毒，你看看传到叶妄耳朵里，他下次还会不会帮你写思路。”

　　“别啊！！你这是断我学路！”

　　……

　　姜双叽里呱啦说完，嗓子有点冒火，硬是咳了几声。

　　叶妄等她咳完就开口：“说错了，最后是角2不是角3。”

　　“扣一分。”冷淡的语气，无情地批卷。

　　小姜诧异，眉毛直扬，没想到还有这招，“说错又不是写错！”

　　叶妄冷不丁笑了一下，“你是老师，还是我是？”

　　姜双下意识闭着眼就要张嘴说了，“你不是老师，你是我的老……”

　　叶妄舔了一下腮帮，“你的……？”字音渐重。

　　他的话让姜双清醒了，闪躲他的眼神，“老伙计！”

　　说完才对他呵呵笑，“我的老伙计。”

　　叶妄听了点点头，直接往门里走，擦肩而过时对她淡淡道：“你的杨伙计来了。“说罢，一副再也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而杨雨薇走到门口指了指自己，又瞟瞟叶妄看看姜双，“ 我什么时候成火鸡了？”

　　姜双：“……”

　　她真的再也不会忘刚刚的那道题了。用杨雨薇的半生幸福做赌注。

　　姜双：“走吧，火鸡，教我几道数学题。”

　　杨雨薇：“？？？？？？”

　　……

　　晚上，姜双朋友圈。

　　【美女：角2，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噢，我亲爱的∠2。】

　　过了会，叶妄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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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想有朋友，但大家觉得，他不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