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迷人的笑》荷华非花

21、第二十一章

　　事情决定下来后，姜双走起路来都想蹦跶，俗称飘了。

　　然而，正好迎来上班族的下班高峰，人挤着人，不留余地见缝插针。她差点挤成世界名画。就像瘪了的气球，飘不动了。

　　姜双周围没有可以扶住的静物，扶杠又太高，叶妄敲她摇摇晃晃，心里顿时一阵烦躁。

　　于是直接像抓娃娃一样把她抓过来按在身边。

　　低声哑气对她说：“乱动什么。”

　　姜双好气，她明明是被推动的。

　　“摔不着的！”小姜龇牙咧嘴，“人太多了。”

　　叶妄见她没半点安全意识，蹙着眉问：“摔人身上怎么办？”

　　姜双脑子又不正常，立刻红了耳朵看看他，又抓抓自己的脸。

　　瓮声瓮气地说：“……我哪敢啊！”

　　“……”

　　叶妄冷笑，难得被她带偏话锋，“你有什么不敢的？”

　　这话说的，就让她委屈了。

　　真心的。

　　你看她之前有过因为美色上头，把持不住自我，当街预谋行不轨之事吗！

　　姜双瘪嘴望他，“你要是借我一个胆子，那倒也可以。”

　　叶妄冷冰冰回视。

　　姜双：“……实则不必。”

　　她转转眼珠，又对他说：“我呵护你还来不及呢。”

　　“你要是倒，就倒在我身上，我不会让你摔倒的。”说罢，还努力在人堆里把胳膊抽出来举高，想显示自己宽广的胸膛。

　　叶妄睨她，心里实在泛笑。

　　于是缓缓吐字，就为让她听清。

　　他说：“我哪敢。”

　　姜双听了，肩膀一沉，低头不吭气了。

　　还没找到让自己钻进去的洞，叶妄又喊了她的名字。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是他的宽容给她台阶下。

　　于是姜双抬头，发现前面的座位空出一个，但她摇了摇头。

　　似乎看透她的想法，叶妄对她早已拿捏得当，只是低声同她讲：“下次换我坐。”

　　好像有点道理？

　　这套理论说服了姜双。

　　她点点头，走过去小屁股一抬——坐下了。

　　刚要抬头看叶妄，他就往她身前挪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一样的角度，他颌骨到颈项的轮廓也分明，构成漂亮的线条。

　　叶妄比以往显得更高大，气息更逼迫。

　　她完全沦陷在他围起的空间里，恨不得现在立刻探身去环抱他在宽松卫衣下紧致的腰身。

　　她舔了舔唇，巧对上他垂眸的目光。

　　他的眼底浮现难息的暗流，“姜双。”

　　没有下文，他就是喊她，话语里警示意味让她继而匆忙低头。

　　她心里的想法有那么明显吗？

　　不想了，真不能想。姜双默默掏出手机玩会游戏。

　　叶妄见她收敛，喉结滚动，瞧她头顶发旋没梳拢垂下的小碎发，也忍住了想法。

　　就看着她，守着她。

　　……

　　一起走到了姜双家住的小区。

　　保安看见是她回来，还从警卫室打招呼摆了摆手。

　　于是姜双也笑着回应，叶妄看在眼里。

　　两个人从人行通道进去，是袭来夜色的天，灯光已然亮了起来，小区里的树荫比白日里更显寡淡。

　　栉比鳞次的楼房高耸在他们两侧，让叶妄想起自己，总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一个人。

　　路上没什么声音，他一句话也没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在某一单元楼前停驻脚步。

　　姜双回眸看他。

　　“到了。”她说，手指开始有意无意梳拢自己的发丝，拇指摩挲着发末，左右看看，再迎接他投来的目光，“你伸手好不好。”

　　叶妄没顾虑，没思考，掌心伸摊在她面前，耐心等她还有什么要做。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深棕色的小熊挂件，放在上面道：“给你的。”说罢就连忙把自己小手放进口袋里，紧张地盯着他。

　　叶妄眨眨眼，似乎没察觉她有从他身边离开去买这小玩意儿的时刻，在脑中回荡线索。

　　而在她眼里，她以为是他在嫌弃，在思考如何拒绝她。

　　姜双着急，一把握上去，小手完全不够覆盖他的手骨，只能让他的手指蜷曲，“这只是谢谢你送我回家的意思，不要想多了。”

　　被迫强硬地握住柔软棉团的触感和皮肤上她的温度，让他一时失去言语。

　　“……嗯。”

　　叶妄的脸色融入月夜，灯光洒下捧起他脸庞半侧的明亮，另一部分由鼻翼分割，隐于昏暗。

　　本就无表情的他，这下看起来更加神秘。她看不清，忍不住瞎想她是不是说重了话。

　　但她现在说想多也可以，是不是很怪。

　　她收回手指，指腹已被他的皮表温热。索性哈出一口冷气，推翻猜测，赶紧跳过这一话题。

　　“下一次，我送你回家吧。”

　　叶妄感到触摸消失，滞了一下后垂下手臂，只看着她：“为什么？”

　　姜双正经，眼神坚定。

　　“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有人占你便宜怎么办。”可能因为正入夜晚，她比平时更动人，说出的话也颇具魅感，轻轻地在他的心尖呵气。

　　叶妄什么话也没说，喉结滚动。睫毛扑闪的频率比平时快，然后才嘶哑出声：“上楼吧，姜又又。”

　　他收下了，只关心这个。

　　姜双抿起轻笑，比星星还闪耀，转身上楼。

　　叶妄凝视她的背影直到脚跟也不见。

　　他吐出一口灼重的气，握着布偶的手抬起，手背贴紧唇部，是紧抿绷直的线。

　　真险……差一点就露馅。

　　——

　　姜双噔噔噔上楼，拿钥匙开锁后，像美少女战士一样双脚踏在门垫上，闪亮登场。

　　可惜这么值得放人发笑的事情，双爸双妈都无暇顾及。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电视机灵异的声音让姜双心里发毛。

　　继而她的鼻子嗅到一股火药味。

　　她身姿僵硬，然后迅速恢复肢体正常。正好，双爸穿过客厅，偶遇走廊的姜双，散发幽怨气场的男人就那样闯入她的世界。

　　姜双向前一步，“怎么了？”

　　双爸丢下一句话，“你妈居然为了看电视不理我。”叹息过后，走回他和双妈的卧室。

　　姜双哽噎，脱下鞋又去客厅找双妈。

　　双妈：“是他先不理我的！”

　　双爸的声音从卧室那边响起：“我当时没听见！”

　　目睹过程的姜双：“……”

　　溜了溜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插嘴。

　　姜双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身子前倾，倒在床上。

　　竹筷似的腿翘起又落直，已经铺好的棉被压在身下，她把脸埋在柔软里，忍不住牵动嘴角。

　　收下了。

　　没有质问她，让她拿回去。

　　没有拒绝她。

　　好开心。

　　小朋友就这样东倒西歪在床上，翻来覆去，捂着双脸一直笑。

　　直到手机响起提示音。

　　她一看，屏幕显示是叶妄发来的一则语音。

　　急匆匆点开微信，手机差点从手里脱落，她放在耳边聆听。

　　先是门缓缓开阖的声音，像是没手打字。

　　“姜又又……”她这才听到他的声音，姜双想着他的脸，他的唇，他说话时稍抬的舌。

　　“我到家了。”

　　语音中断。

　　即使叶妄不在她身边，依然能牵扯她的心跳加速。

　　他在和她准时报平安。

　　姜双眯眼，来来回回听他的语音，笑出声。

　　这边还没开心多久，屋外又传来了双爸双妈几嗓子拌嘴。

　　波及的音浪落进姜双的耳朵，她烦躁地支起身子。

　　也大声说了句：“要吵出去吵！”

　　随后愤懑地低头打字。

　　【美女：你会和我吵架吗】

　　祈祷中的语音并没有降临，看来叶妄已经腾出手。

　　【叶妄：为什么这么问】

　　姜双手指停顿，她解释不来。

　　因为不理人这种小事情吵起来的父母，实在不好意思张口。

　　要不，就算了……不问了。

　　姜双这边刚打上【没什么】

　　还没有发送。

　　【叶妄：不会的】

　　啊啊啊啊！！！！他回了她什么！

　　连吵架都不可能。

　　在他心里，她已经是这样的存在了吗？

　　或许，那她是不是该表白了。

　　她其实一点也没有忘记她的终身大事，可惜总是捉摸不透叶妄的想法。

　　她没有谈过恋爱，每一刻钟的相处都是自己在黑暗中的摸索。

　　但她能感觉到，最近感情状况逐渐升温……说不定现在就是试探的良机。

　　姜双脸热，压抑自己将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把手机锁屏再解开，再看，确定这不是幻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干脆一鼓作气……

　　【你对我真好，我好像有点

　　他的绿色框弹出。

　　【叶妄：你吵不过我】

　　姜双狠摁键盘，一顿狂删。

　　似乎能感受到那边他的情绪夷愉，因为消息还在孜孜不倦贴她脸上。

　　【叶妄：所以别和我吵】

　　姜双抓抓头发，内心悸动变成崩溃，这谁能接受得了。

　　半天过去，没好气地打字。

　　【美女：知道啦！】

　　说完就一头栽进棉被里，把手机甩在旁边，跟自己生闷气。

　　另一边。

　　等待良久，叶妄看到小朋友的话，眼里含着零星笑意。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不要生气。

　　可话到手边，她平时在他身边张牙舞爪的样子，生动地闪在他的脑海。

　　抬起手臂圆圆的指甲盖，在光下脸上的白色绒毛，一双水滴似的眼睛，总是湿漉漉地看着他。

　　不要生气未免要求太大。

　　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叶妄抬手，打字。

　　毫无停顿地确认发送。

　　【那就学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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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在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