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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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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你身体好一些了吗,没事了吧?”蔺妍一边倒车一边对问坐在副驾驶的蔺洄。
“嗯,医生说暂时没事了。”蔺洄戳着手机一边回答。
“妈跟你说过了吧?”蔺妍瞥了他一眼,“我婆婆明天从临安寺回来,让她给你看看是什么情况。”
蔺洄收起手机,双手插口袋,直视前方,“迷信。”
“我跟妈也不想迷信,但是你看看你今年诸事不顺几次了?”蔺妍问。
“出门在外哪能没有一点意外的事情发生?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再说了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四次五次你还能说是意外?”
蔺洄:“……”
“无话可说了吧?”蔺妍说,“反正你来了也来了,让我婆婆给你算算,是不是你今年跟太岁犯冲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妈,去——哪里啊?”瞿景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昨晚因为一个复杂的程序瞿景榆钻研到差不多三点钟才上床睡觉,感觉没有睡多久就被瞿母叫起床了。
“去兰婆婆家。”瞿母拖着慢吞吞的瞿景榆大步向前,“去晚了就排不上号了,你给我快一点。”
“……哈?什么蓝婆婆绿婆婆?”
“说什么胡话!还绿婆婆……兰,梅兰竹菊的兰!你可别给我喊岔了!”瞿母拉扯着瞿景榆,脚下步伐生风一般。
瞿景榆:“……兰。”
瞿景榆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瞿家老家所在地——凤梧古镇,瞿家世世代代皆经营茶叶,到了瞿父这一代,家中除了瞿父依旧在凤梧古镇经营茶叶之外,瞿父的两位兄长都离开凤梧古镇下海经商去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才陆陆续续回凤梧古镇相距一起过年,祭祖。
瞿景榆还有一个嫁到香港的姑姑,瞿爷爷瞿奶奶平时待在凤梧古镇待闷了,隔三差五就去香港找瞿景榆的姑姑,大多数时候也是在香港那边待够了一两个月才回来。
凤梧古镇的茶行有瞿父瞿母看着,虽说“子承父业”的传统在瞿家代代相传,但是这一代瞿父并不是唯一的儿子,上还有两个兄长,茶行唯一的接任者就不是瞿景榆这一家的了;再加上瞿景榆对于“承父业”这个传统并无多大兴趣,他更喜欢建程序代码这种有挑战性的事。
虽然他待过的实习公司都……破产了,但是,还有下家,下下家……总会遇到待多久也不会破产的公司!
“每错!”瞿景榆右手握拳,手臂往上一举,“我肯定会——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扇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人。
这人谁?
“儿啊,你干什么呢?”瞿母赶紧扯下瞿景榆的手臂,充满微笑地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兰婆婆家吗?”
蔺洄看了看两人,良好的记忆力让他想起了外面站着的一个是昨天在车站遇到的某个不识好歹(瞿景榆:?)的——少年。
看着年纪挺小的,高中生?
不动声色打量了少年一番,蔺洄开口:“这里是兰家,请问你们要找?”
“我们找兰婆婆。”瞿母连忙说道。
蔺洄耳边响起昨天入住客房之后,隐隐约约听到姐姐家下人讨论的声音,其中便有听到了“兰婆婆”这三个字。
“三儿?怎么站在这里?”蔺妍看到了弟弟的背影,便向他走过来。
“有人找……”蔺洄嘴里来回过了几个称呼,“兰婆婆。”
“找我婆婆?”蔺妍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门槛的位置,也正好看清外面站着的两人。
“是……南嘉茶行的老板娘?”蔺妍是五年前嫁到凤梧古镇来的,经过几年的时间也对凤梧古镇的人有了一定的熟悉度。
自己前面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南嘉茶行的老板娘?
“啊,是,我是南嘉茶行的老板娘。我叫景若澜。”瞿母说。
“您好您好……您是来找我婆婆的吗?”蔺妍推开的另一边的门,两步的门板大开,“她前两日去了临安寺,如今还未归。老板娘你看……”
“兰婆婆如今不在家吗?”瞿母脸上显露一丝失望之色。
“是,我婆婆她今日才从临安寺归家,大约下午五点左右。”蔺妍说。
“……是这样。”瞿母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儿子……捂着嘴巴打呵欠,再看看蔺妍,“那我就先回去吧,明日再登门拜访。”
“好,真是辛苦老板娘白跑一趟了。”蔺妍言语中含抱歉之意。
“没事没事。那我们先走了……”瞿母好言好语说尽后,拉着儿子的手臂往来时的路回去了。
“妈,我饿了。”瞿景榆说道。
“走,去吃早餐。”人没有见到,瞿母也不像来时那么着急赶路了。
母子两人进了一家早餐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凤梧古镇是B市的著名景点之一,国家5A级景区,一年四季来此旅游的人络绎不绝,不分时节,任何季节都可以说得上是“旺季”。
吃了早餐之后,瞿景榆更是觉得昏昏欲睡,要不是瞿母一直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他早想像别的客人一样懒洋洋瘫坐在椅子上一边欣赏外面的“流水人家”了。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瞿母在瞿景榆打了第十个呵欠之后,无语问道。
“没——事。”瞿景榆拖长了话语。
“……这样还没事?”瞿母拿出钱包结账,“回去睡觉吧,看看你的黑眼圈。”
“我就想在这里待着,不走了……”听着流水声,唱叫声,瞿景榆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畅意了……五个月了呢!
“啪——”
瞿景榆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嘴里含糊不清,“……妈咧”
瞿母:“你说什么?”
瞿景榆:“我没说话。”
“起来,回去睡,不躺不站的这样子像什么样。”瞿母又拿钱包拍了他一下。
“……知道了。”瞿景榆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过从早餐店出来后,瞿景榆的瞌睡不知道怎么消失了……连十秒一次的呵欠也不打了。
“妈,我去逛逛,先不回去了。”瞿景榆说完还没等瞿母说话就沿着左手边的一条小道跑去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门前,瞿景榆先是敲了两下门,然后大喊:“金大胖,我回来了!”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坐在轮椅上,跟瞿景榆隔了一道门槛。
“你怎么回来了!”轮椅上的少年——金不语在看到瞿景榆后脸上绽放笑颜,喜不自禁。
“想回来就回来了哈哈哈!”瞿景榆推开另外一边的门,推着轮椅越过了门槛。
两人前往街道而去。
“又……破产了?”听了瞿景榆三言两语的解释,金不语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啊,又破产了。”瞿景榆说,“又有一笔不小的赔偿费入账了……你说开心不开心?”
“开心个鬼,你算算自己都‘失业’几次了?”金不语无语凝噎,“你不是说大学实习盖章很重要?破产之前你那份实习报告的章盖了?”
“……并没有。”
说到“盖章很重要”这件事还是瞿景榆的辅导员说的,说是无论你大学毕业了找不找得到工作,最重要的是你能找到一家实习公司给你盖章,证明你实习结束了可以就业了——然后拿着盖章的实习报告“换”毕业证。
瞿景榆是非常认真地记住了辅导员的话,刚入第一家公司的时候他就跟人事部再三确认盖章的事,人事部说是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才能给他盖章,谁知道公司不到三个月就破产了……
到了第二家公司的时候,瞿景榆跟人事部商量“你要不先给我改两个章吧我保证干完整个实习期”……人事部当然不同意,哪有工作还没有完成就提前盖章的道理?
第三家也没有成功盖章……
第四家……
第五家……
真是一言难尽的实习经历。
“这次回来待多久?”金不语问。
“一周?我也不知道,想走就走了。”瞿景榆推着轮椅到岸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金不语露出疑惑的表情。
“被我妈强行买了车票回来的。”瞿景榆撇撇嘴。
“……哦嚯。”
“说我是不是水逆……什么跟什么,迷信的中年妇女。”
“……别说,要说是‘水逆’,我也觉得没准是。”金不语说,“想想看你这段时间以来所经历的事,完全都不是一个正常事件的发生概率。玄乎,太玄乎了……”
“哪有那么夸张,人生在事不总会遇到一些挫折?”瞿景榆宽慰道。
“‘挫折’超乎了正常事件发生的概率,那就是不是‘挫折’了。”金不语说。
瞿景榆张了张嘴,“……迷信。”
反正我不信什么水逆不水逆的。
“然后呢?”金不语问。
“什么然后。”瞿景榆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然后。
“水逆啊,然后呢?”
“然后我妈一大早就喊我出门看……兰婆婆。”瞿景榆说,“奈何兰婆婆不在,我就顺路过来找你了。”
“兰婆婆?哦,那我就明白了。”金不语点点头。
“你认识?”瞿景榆疑惑地看着他。
“整个凤梧古镇的人谁不知道她?出了名的神奇人物。”金不语总结道。
“神奇人物?”
隔天,依旧是早上七点半——
瞿景榆依旧是被瞿母猛烈敲击房门而被迫醒过来的。
“我的妈妈哎,您就不能让我睡到自然醒?”瞿景榆睡眼朦胧跟在瞿母后面。
今天瞿父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瞿景榆瞿母两母子出门的时候也跟在了两人的后边。
“看完了再睡。”瞿母言简意赅。
三人又来到昨天早上曾经登门过的兰家,不过出乎瞿景榆意料之外的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等在了兰家的门口,兰家大门紧闭,却没有一个人去敲。
“妈,怎么都没有人去敲门?”瞿景榆小声问瞿母。
“来得早了,主人家规定不得提前敲门。”瞿母对此习惯也没有一定深入了解,反正怎么样都很“神秘”就是了。
瞿景榆:“……”
在门外站了约莫半刻钟,按列队站立站在离门最近的那位抬手敲敲了兰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