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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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夫人跪在芷繁面前，抓着芷繁的裤子时。我忍着心的剧痛，放开了一直紧握的芷繁的手。芷繁痛苦地看着我，我忍着晕眩对芷繁一笑，“去看看她吧。”
他们离开后，我强逞着的身体终于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看着玻璃桌，看得出神。如果可以解脱的话。可是想到小内家人的痛苦地趴在小内的遗体上，小亮满脸的迷茫自残，我也只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我知道，我可以在地上躺到睡着，不会有人催促我到床上去睡。因为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绫梦没有死。因为被及时的发现才挽回了生命，现在在医院。这些是上田夫人上次来找芷繁的时候知道的。是因为芷繁地抛弃才自杀的吧，真是个傻女人。活着多美好啊，为什么要自杀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从我身边把芷繁夺去？
我不恨绫梦，真的，一点也不恨她，她是多么可怜的一个女人。是我自愿放弃芷繁的，其实我才是最可恨的人，芷繁会恨我的吧。
我没有马上离开C城。我试着寻找新的工作，芷繁开始慢慢地搬着东西出门，我们自从那天后就没有同房过。终于到那么一天，芷繁彻底搬离了这个我们共同租的房子。没有多说一句，也没有说再见。就像送走了一位房客一样。
我找了新的工作，是小学教师，面试一切都通过，只是学校很巧，又在A城。整理完了很少的行李，也没有告诉妈妈，我来到了列车站。
没有很意外，看到了芷繁站在入口处。他是我唯一告诉离开的人。
“然，你太残忍了，告诉我离开，你想要我在这里看你离开吗？”芷繁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不是的，我只是很贪婪地想看你最后一面，然后一辈子珍藏。所以。
“芷繁，不要这样，笑一下好吗？”我拉着嘴角对芷繁说。
“然，我们来作个游戏好吗？”芷繁轻轻地说。我心跳加速地问什么游戏。
“还记得你小时候常看的《东京爱情故事》，以前我还常嘲笑你一个大男人看那样的爱情剧。”我想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止都止不住。“现在，然，我们也来玩那个游戏。我们背靠背，一起往相反方向走，只要我们相互回头看到对方也回头，我们就在一起。你也不要走，我们继续之前在A城时的那样的生活。”
我颤抖地回应：“好。”
我们背靠着背，当数到三的时候，一起向自己的前方走。
我想我在走向我的前方时是微笑的，虽然脸上有着咸咸的泪。我没有回头，一路上了列车。直到上了列车，我才敢偷偷地向后看。
然后泪流满面，直到声音哽咽到即使用双手捂住嘴也不能阻止。
芷繁站在那里面朝着我，微笑。一步也没有动，自始自终都面对着我，等着我回头。
工作很顺利，马上就进入了轨道。小孩子们都很可爱。我可能就是属于这样工作吧，每天和小孩子在一起都很快乐，至少可以使自己在白天没有烦心的事。
之后看到小亮是在路上，小内家餐馆前。
小亮卑微地行90度鞠躬，小内的妈妈哭得痛心地倒在小内爸爸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小亮的双肩，摇着小亮，小亮却一动也不动。那样的画面让我觉得心酸。
我想，小亮比谁都勇敢。他敢于承认。
我陪着小亮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每小时每小时地沉默。直到星星挂满天空，直到路边的灯只剩下两盏还坚持着发光。小亮小声地叹息。
“然，你知道吗？小内，是我害死的。”
我紧张地握住小亮的手，“不是的，小亮，小内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小亮仰头望着天空。
“然，你不会懂的，是我把小内逼上了绝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要那么坚持的话……”
“小亮。”
“然，你知道小内为什么要跳车吗？”我隐约感到心在疼痛抽搐，“小亮，别说了。”
“是我非要去那里见上田真，小内是想阻止我。我怎么这么傻呢，前天才断了与上田真的一切，怎么还会因为真的一条邮件，然后大半夜的去赴约呢。明明已经决定要和小内好好生活了。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小内，他……”
“他问我爱不爱他，爱不爱他。”小亮抱着头，陷入了双膝之间。“我那时候为什么那么急，为什么不好好地听他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还会觉得他很烦，为什么那个时候会跟他说下车，别跟着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马上跳下去，都没等我把速度降下来，都没等我把车停好……”小亮痛苦地陷入了回忆，“我明明已经爱上了他，为什么还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为什么，然，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环抱住小亮明显消瘦下来的双肩。“小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小孩子活蹦乱跳地在操场上嬉戏，心里的阴暗就会缓解一些。希望我的学生们，我的小朋友们能自由地健康地生活着。
站在操场的大树下，旁边的女老师好奇地问我，怎么季老师，不下去一起玩玩？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手。像我这样不干净，违背道德的人怎么能和这些小天使们一起玩呢。也许在很多人眼中连站在阳光下都是罪孽。
“啊——”我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事故。一位小孩被足球踢到了头。“季老师，是你班的学生。”
我赶到的时候，那位孩子已经昏迷了，头上流着股股鲜血，我一阵晕眩。可恶的血晕症。我强撑着身体，“快送医院。椎名老师，快叫救护车。”“是。”狠狠地点了头，椎名老师马上叫了救护车。
“你们是孩子的家属？”
“不是的，我们是他的老师。”椎名老师担心地问着医生：“孩子没事吧？他的爸爸马上就到。”
“我儿子没事？”
雅治一身白袍，站在医生旁边，那位医生惊讶地看着他：“院长……”
但随后医生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孩子出了大量的血，需要输血，但他是罕见的孟买血型，这里缺少这样的血源……”
我焦急地望向雅治，父子，父子必然血型会一样的。
“……我的血型是普通的A型。”雅治轻皱着眉，却依旧沉着。
“什么？！”我震惊地连跨出一步攀住医生肩的力气都没有，“难道，难道没有办法了？”
“我们现在已经和其他医院联系了，只要有相关血型就输血过来，但不容乐观。”医生严肃的脸上也布满了不忍。
“不要找其他医院，这里就有孟买型。”突兀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黑泽一！
“你……”有些事在我脑海里竟然越来越清晰。
“我是孟买型，让我输血给他。”黑泽一撩起白色的医生长袍，露出白洁的手臂，直直地走进手术室。“情况紧急，去手术室输血。”
我有想到过雅治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肯定早就结婚了，孩子也会有了。只是，现在我不想再看到他和黑泽一。
秘密人人有，只是黑泽一从来不介意让人窥见。而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理由的，突然就感到难受。极度的不舒服。
雅亚。我应该早就有所感觉了。秋天的阳光很温柔，温柔地抚摩过楼梯，然后在上面留下惨白惨白的痕迹。现实是在臆想后逃避的回击。
“季老师。”我站在阳光的阴影下转身。雅治即使这样从后面赶上来，也很风雅。“以为您是公司精英，原来是小亚的老师。”
有一种秘密不能遇见阳光，以前我有过这样的秘密，所以深知这样的心情。我调整了语气，“是刚刚开始成为老师，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反而要感谢老师即时把小亚送到医院。”雅治站到了我身旁，突然压低了声音到只有我们才听得到。“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黑泽一的关系？”
我想我会选择沉默，有些事比起承认好奇，沉默会更好得维持那个平衡。
叶芷繁现在好吗？这样类似的想法每天都会入侵我的头脑，但那又怎么样呢？
当一个人开始习惯失去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真的失去了吧。
“季老师，外面有人找。”椎名老师甜美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我一边答着一边思索着究竟还有谁会来找我？
其实答案马上就出现了。
那个男人是精瘦。倚在走廊墙上。低垂着头，有种莫名的妖娆感。
他，我远远就认出来了，那个女人的哥哥，上田真。
“找我……有事？”我试探地问了声。
“西门亮在哪里？”
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隐隐地透着悲哀和犹豫。想我以前每一次回忆叶芷繁时的感觉一样，我承认我迷惑了。
最后的结局是我带他到了小亮的公寓，然后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独自下了楼。
不去想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也不去想以前发生了些什么。那是他们的事不是吗？
深夜的时候接到小亮的电话。不说震惊是骗人的。
“上田绫梦提出解除婚约。”
“她……没事吧？”
“……你去找他吧。”
我没有找他，从来没想过回到A城之后还要再回去找他。
某些事，某些人一旦错过了，注定是永远。
但是这样的坚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持久。
我再次回到C城，仅仅是一个月后，那天我走得匆匆，几乎身上没有带上多余的钱就坐上了去C城的列车。
一切源于一张体检表的血验单。
那些曾经熟悉的数字，现在却异常的陌生。
那是自己的血验单吗？
难道一切本来就是错的？
对于芷繁的渴望的痴恋，像是可以拥有无限可能，那种苦苦压抑的心情开始脱缰，漫无边际得兴奋。
当抓着芷繁跑向C城的医院时，心跳像是搏动的鼓。
“去A城血验吧。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们就不要再回这里吧。”芷繁深深地望着我，手心连着手心，我听得到他极快的心跳。
“嗯。”也许真的可以像石爷爷一样，一辈子安静地生活在田园，看日出看夕阳。
黑泽一拿着验血单，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
说好了，我们要十指相扣。
黑泽一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是抬头望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望着两张单子。
“你们是亲兄弟。”
疑问到肯定的语态。我热情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冷却。
“请给我看我们验血单。”芷繁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手心相贴的地方开始颤抖。
“这不是我们的验血单。”试图平稳的声音从芷繁嘴里说出，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感觉。
“为什么？”
“数据不和。”
“难道你们以为血系数据会恒定不变？”
两张相差微忽的验血单摊平地放在我们的手里。
一辈子也穿越不了的墙。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