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绘》风劫缘

6、第六章 无为辩

　　只见楼中众人都在饮茶时，那白衣少年又笑吟吟对众人说道：
　　小子刚在楼中闻各位先生论道，深受启发，小子也有自己的道，想与各位探讨一二。
　　少年说完，便听见“嗤—”的一声，原是那刚刚怒起之人所发之声。
　　少年道：不知在下所言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让阁下如此不满？
　　那人道：呵，无知小儿也敢自称有道，还妄想在此论道，岂不可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雅士，尤其是穆先生和杜先生，怎会有人想听你这世俗小儿胡言乱语，还不快下去！
　　见此，倚在栏杆的许曦回头对阿竹说道：
　　这人甚是狭隘，这少年只不过刚刚打断了他的话，他就在此纠缠于那少年。
　　说完，许曦就掀开用于遮挡的竹帘将身子伸出栏杆外，对台上的少年说道：
　　这位朋友，你且接着说，我这个俗人不想听那自称高雅之士的之乎者也，就想听听这被称为“俗人小儿”之言。
　　听此，那白衣少年看向许曦，抬手向许曦致谢，许曦回礼。
　　那人见此，正准备反驳，却忽思贤楼听三楼正东方向雅间传来一低沉的声音：
　　大俗即大智，这位小友请讲吧。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那说话之人正是那那穆先生和杜先生所在的雅间之处，一时众人也不知这说话之人所说之话是否是穆先生和杜先生授意，便也都默默无语。只见刚刚那嘲讽白衣少年的男子脸色由红变青又变紫，最后气愤的坐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少年默默向穆先生和杜先生所在的雅间行礼，便回首对着楼中众人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吾等皆为凡人，但有赖当今吾王英勇，带领仁人义士，驱除鞑虏，建我周国。今初定，二十年来，王上励精图治，才有吾等现在的安逸生活。
　　虽现民生已经有所恢复，但战争所造成的积贫积弱的现状仍旧未得到根本的改变，因此在下认为，当下吾国应当以“无为”为道。
　　闻此，楼中众人皆看向那白衣少年，先前众人皆以为这是哪家少年郎想要借此出一出风头，因刚刚少年替众人缓解尴尬的场景，大多数人表面上也就没有反对这少年上台叙道，毕竟今日一楼中齐聚穆先生和杜先生两位闻名天下的名仕是十分难得的，尤其对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
　　许曦思那少年所说，沉吟片刻，问道：不知阁下所说的“无为”是指道家“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原来在这白衣少年阐述自己道德时候，许曦便从楼梯下至一楼厅内，站于厅中辩台旁。
　　那少年回到：非也非也。
　　听那白衣少年如此说，众人正襟，皆看向少年，期待少年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只见那少年接着说道：我所说的无为是指“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
　　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将无欲。不欲以静 ，天下将自定 。”无为并非无所作为，而是顺道而为，道看起来无所作为，但实际上天下事却都有它的介入。
　　在下认为我王只要能够坚持道的准则，遵守万事万物规律，顺应自然不妄为。凡事顺天之时，随地之心，因心而为之，不要违反天时，地性，人心。顺应万物所求，用淳朴的大道去教化民众，用合理方法去引导吾国发展，天下万物就会最终安定下来。
　　许曦回道：
　　在下不这么认为，阁下已说，现我国已定，而天下承平已有二十年，天下九州唯我周国独占九州，与他国相比如此辽阔的疆域必定将会面对更多的世俗问题，故应遴选能法之士，而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既能执法之人，一定坚强毅力并且刚劲正直，不刚劲正直，就不能矫正奸邪。
　　待许曦说完，楼中众人只觉这两位少年所辩之道甚是精彩。
　　那白衣少年待许曦说完便对许曦行礼说道：请阁下上台来辩。
　　许曦回礼，从容上台。
　　那少年说道：
　　阁下说的有理，但区区二十年对着滔滔历史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犹如那沧海一粟罢了。同理，区区二十年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又算得了什么？面对连续近百年的征战，虽周围三国虽暂时摄于我王威名不敢进犯，但吾国决不能就此就认为我等处于安定之世，因此才需要休养生息，增强实力。
　　许曦回道：并非如此，我等皆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唯有法治才能将万物放在那规矩之内，才能让吾国更为高效的运转，才能真正的增强吾国实力。
　　听此，台下之人对二人所言皆有所悟，有低头沉思者，有因所思所感存在分歧而低声争论者，一时间楼中有先前认真的听台上两位少年论道转为由刚才所辩内容学道悟道。
　　甚至楼中陆陆续续有人站起向许曦二人询问刚才所论内容不解之处，许曦二人正在与众人讨论时，忽闻有一苍老声音说道：
　　不知两位小友对士子之学有何见解？
　　众人看向那询问之人，却见共有四人，两位老者，一肃穆，一端正，一青年贵公子，还有那玄衣依谨。众人警觉此乃穆先生与杜先生。众人想起身行礼，那杜先生却压手示意众人不用起身，只见杜先生对许曦二人问道：
　　不知二位可有何见解？
　　许曦和白衣少年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对四人行礼说道：
　　学生拙见，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望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