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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话音未落,红绸抢先而出。一招“白云出岫”飞跃而出,那红绸上下翻动,便来捉临之手腕。临之左手握剑,右手一翻。两根手指并拢,在红绸上弹了两下。

      红绸原本质地轻软,此番一来,红绸便在她手腕之间。她却不避,反而借着红绸之力站起身来。来人左手一用力,那红绸便似软纱一般绕着她的身子缠了起来。

      待得二人之间不过几步之遥时,临之忽然出剑,那一剑来的奇快,那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仰头躲避时,手上的力道却松了。

      临之笑道:“这一招叫做分花拂柳。”

      临之脚尖落地,倏忽之间已然退开半米之外,来人抢先而出,双臂前张,红绸便似轻纱飘飘落地,束缚住她右脚腕。

      临之此刻慌了神,只见她飞快抖动手腕,那红绸便似浪花一般倾泻而出,唰唰唰三声,已将她右脚裹了个严实。她单脚不能用力,此刻便是倾斜着身子,待她再一用力,便要将临之摔倒。只听得刷的一声,李剑舟持剑刺来。

      来人一手紧紧攥着红绸,一手去抓他剑刃。李剑舟三指微并,剑便斜弯出去。那人心下纳罕,红绸一扬,便将剑柄裹住。李剑舟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孰知红绸又是一抖,那剑竟又回到李剑舟手上:“你的武功,比我想象的好。”

      李剑舟一惊,他自小跟在卫青崖身旁长大,从未见过武林之中还有这般奇妙莫测,收放自如的武功。刚刚一瞬之间,胜负已然有了。只不过她有意将剑放回,是有意如此,还是假意试探,他却看不分明。正踌躇间,临之向他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使起落梅剑法。

      正踌躇间,听的厅中传来一阵幽幽笛声,那声音幽微柔婉,他转头看时,却是四个女子同时吹笛。

      此刻李剑舟抢先出剑,向穿云鹤后背疾刺,来人却不理会,只是翻身越出。临之反转剑尖,向她璇玑穴平刺而来,这一剑却与方才那剑不同,极是轻盈柔美,来人足尖一点,向后越出几步,险险避开。厅下笛声接连不断,隐隐与剑器相合。

      二人出剑疾速,那笛声便如雨珠落盘,绵延不绝。群雄闻得此声,亦不由侧目而视。四人神色凝重,亦不理会旁人神色。待到后来,索性闭目不看,一心吹奏玉笛。

      临之横剑一挥,反攻为守。李剑舟长剑忽出,出时在左,忽而剑尖一抖,又向右侧去。旁人不晓得这剑法的妙诀,站在下首便只能望见蓝衣影子与鹅黄色的半片衣角,听见剑器交织之声,至于这二人究竟如何出招,却是快得看不清了。

      李剑舟剑化绵密,灵动非常,临之袅娜多姿。两人渐入纯熟。可那绸带却如水蛇一般,时左时右,时上时下,上下翻飞跃动,灵活无比。来人看准机会,左手绸带兀的去点临之脚背上两处穴道。临之机敏,右脚飞快点起,纵起一式“踏雪寻梅”,叫绸带扑了个空。

      来人心中暗暗奇异:这一对兄妹,年纪虽轻,武功倒还说得过去。当下手腕一翻,便有另一条绸带自临之左手处飞过。临之知她用意,以长剑割断红绸,还了一招“雪满南山”,剑锋直指来人:“留下解药。”

      来人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两颗黄色药丸,递给临之,另一手夹着穿云鹤飞了出去。

      “柳公子,解药给你。”临之飘飘然从屋顶坠下,柳行云一见临之白里透红的肌肤,心神竟自有些恍惚,连忙对剑舟临之两人作揖。临之笑盈盈的望他一眼:“还未曾请教过这位兄台的名姓呢。”柳行云忙道:“我是柳家的二公子,名字就叫做行云。”

      临之沉吟道:“柳行云,柳行云?”临之面露微笑,向李剑舟肩膀拍了一下,然而神情带着促狭,群雄皆不知何意,李剑舟也不由得心中一跳,十分喜悦。群雄只当这对年轻兄妹是为了击退穿云鹤而欢欣雀跃,哪里又能想到他们几人早有渊源?

      “师妹,你说那七个人是穿云鹤杀的吗?”李剑舟和临之并肩着走在街上,日光照在临之的眼睛里,临之下意识伸手去挡:“不知道,这很重要吗?”

      李剑舟低头想了一会儿,临之又道:“师哥,刚刚寿宴上这么一闹,我都没心思吃饭。走,我带你找个摊子吃馄饨去。”临之拉住李剑舟的手,两个人在人群中穿行。

      “吃馄饨?这么晚了,上哪儿吃馄饨?师妹,你慢点走。”临之也不回头,只能听见她的笑声,看见乌黑的头发在风里飘扬起来:“师哥,论及读书写字呢,我是万不及你。论这些吃吃喝喝的事儿呢,你是万万比不上我的。”

      临之熟门熟路的拉着李剑舟走到街角,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摆手道:“小二哥,来两碗嫩白菜馅的。要是有辣子呢,多加一点。”

      “师妹,我不饿。”李剑舟解下佩剑放在一旁。

      “知道你不饿,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不香甜,你就当陪我应个景儿。他家的馄饨是用鸡汤做底的,澜州城里我也没找到第二家。”

      临之拿了两双筷子摆好。李剑舟笑道:“你倒熟悉,好像是在澜州长大的了。”临之拿出手帕又把桌子里里外外抹了一遍:“不是啊,谁教你天天在屋子里闷着,也不陪我一起出来,我只好自己出来东游西逛的。”

      李剑舟面色沉了下来:“师妹,我总是想不明白。穿云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青青河边柳是一句诗吗?又不像啊。”

      临之摇了摇头:“你没听柳老夫人说,快刀何家和柳家为了一件什么事打了十几年。我想啊这河边柳应该指的就是何家和柳家,不过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事打架,那我可说不出来。不过卫师哥从前和我们说,事循因果。我想柳老夫人忽然想起过这个七十岁的寿辰,或许也不那么简单。”

      李剑舟沉吟了一回:“先是有人来盗取宝剑,柳家送来请帖。一路上梅花印记,女贼”玉蝴蝶“,三位高僧。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关联。是什么呢?”

      临之刚要回答,小二就托了两碗馄饨过来,临之看那馄饨汤色清润,个个馄饨捏的一般大小,很是可爱,用筷子夹了一个吃了,果然鲜香满口,忙道:“师哥,你别乱想了,一会儿连头发都愁白了,先吃了饭。”

      李剑舟接过碗来,只尝了尝,而后见临之吃的香甜,便也跟着吃了起来。临之似是想起了什么,搁下碗筷:“师哥,你现在可以和我说,你究竟送了什么寿礼了吧?”李剑舟摇了摇头:“师妹,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临之心中忽感奇特:“你从来没求过我什么事啊,你说吧。”

      李剑舟微笑道:“也没什么难为的,只是我要和你打个赌。倘若三天之内,柳家的人请咱们见面,你需得事事遵从,不能违背我。”
      临之听得一片迷惘:“什么啊?难道我从前都没听你话?”

      李剑舟心中顿感好笑,心中暗想:“你又有什么事是听了我的?成日里东游西荡,和一些不清不楚的人一起厮混。”然而心中虽如此想,脸上却不动声色:“你又不敢打赌,你怕输给我是不是?”

      李剑舟只感觉自己手心忽的一麻,却是临之跟他击掌:“赌就赌好了,你要是赢了呢,小妹自当万事遵从,无有不允。可你要是输了,那也得任我驱使,这才说得上公平。”

      李剑舟立刻答话:“好啊。”临之心中说不出的狐疑,不时看看李剑舟的侧脸,又见李剑舟如常吃饭,实在看不出什么,也只得低头吃饭。

      二人吃完了馄饨,转头回客栈。其时夕阳如血,映在临之脸上。临之忽然笑道:“师哥,你今日见到了那”苹以春晖,兰以秋芳“了,你觉得他人品怎样?和你聊得来么?”

      李剑舟初时不懂,后来才回味过来她说的就是柳家二公子柳行云,不由得心中激荡,喜笑颜开:“师妹,那不用提了。我从前还想,像他这般生于世家,长于高门。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纨绔。可今日一见,才知道我都想错了。他十足是个出众人物,嗯,我们先聊了武功,我一开始不懂得筵席上那些菜色的名目,幸亏他一样样跟我说了。而且他又那般回护他母亲,想来人品也不会错的。我万万想不到,他就是柳行云。”

      临之难得见他如此欣悦,便在一边静静聆听。等他说完,这才把脸儿一板,佯装微怒:“师哥一见了外人,就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可见像我这样的平民丫头,原本不配。”李剑舟尚且在喜悦之中,没注意临之语调变了。忙道:“师妹别生气。”

      临之嗤的一笑:“我没生气,不过逗逗你这呆头鹅罢了。”

      “呆头鹅”三字一出,连临之也自悔着了行迹,两人之间不免过于亲密。一时羞的脸儿飞红,低下头默默走路。李剑舟不明白临之所想,还当她是为了柳行云生气,便道:”师妹你放心好了,便是我和他再好,也始终比不上咱们两个一起长大的情分,咱们两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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