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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王雪晴逃出牢笼 ...

  •   梁鉴和孟士元为郦君玉的前程深谋远虑的时候,郦君玉自己正被皇甫少华堵在路上。

      阅兵之后,马永给了职方司几天假,在家歇了几天,眼看明天就要回衙门当差了,在梁夫人和孙氏的强烈要求下,郦君玉一大早就陪着梁素华出城到云林庵烧头柱香,烧过香,听主持尼姑说完佛法,布施了香油钱夫妻俩才出来。因梁素华难得出城郦君玉提议干脆在附近转转再回去,“你还没往前面去过吧,横竖我今天没事,陪你往前走走。”

      梁素华已经上车了,闻言掀开窗帘一角向外张望了一下,“算了吧,不过是大片大片的地,也没什么好看的。”

      “要不,到了城里我陪你逛逛?” 郦君玉不死心地问。

      梁素华成天被家中琐事拖累,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偶然出去交际也是在一堆夫人太太中应酬,处处打机锋,说话都得想好了再说,就怕听者有心或是被人断章取义了,那不是消遣是斗心机好不好。难得有个机会,还不抓紧轻松轻松?

      却听车里扑哧一声笑了,“你在上林玩了这多天还没玩够?时辰不早都晌午了吧,这时候回去到家也午后了,快走吧。”

      好吧好吧,有人就是喜欢在家里忙前忙后,照看一家人。就好像如果说给别人,郦君玉敢保证一百个人里也未必能有一个理解他一个女子放着安安稳稳的诰命夫人不做,非得冒杀头之祸历经艰难去做官一样,他也想不通梁素华为什么宁愿闷在家里不出门,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他还是尊重她的想法的。

      郎骑青骢马,妾乘油壁车。

      一行人刚进城门,就见皇甫少华骑在马上迎面过来,远远冲郦君玉拱手,道:“不知恩师出城了,让学生好找。”

      “有事?”说话间,两边人走到一处。

      皇甫少华看着他认真地说:“有件事想和恩师商议。”

      郦君玉下马来至车窗前,梁素华听见他俩的对话,先道:“你有事去忙吧,回去我替你说一声就是了。”

      看着车队走远,郦君玉收起脸上温煦的微笑,回身对皇甫少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家茶楼,咱们去吃碗茶吧。”

      “自从陛下传旨廷推侍郎,朝中传出各种揣测流言,不知恩师是个什么想法?”要了一间雅座两人坐定后,皇甫少华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郦君玉轻啜一口茶,道:“你这么问想必是猜到我的想法了吧。”

      皇甫少华心里发堵,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郦君玉放下杯子,淡淡说道。

      “我总是盼你称心如意的。”皇甫少华嗓音干涩地说道:“既然如此,现在就出不得一丝纰漏,不知对于醉仙楼的王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这个还真没顾上。

      郦君玉觉得梁夫人都没能认出他来,更何况和他只见过一面的王雪晴,所以后来一直没去醉仙楼,也有担心打草惊蛇的缘故在里面。但不得不说皇甫少华的顾虑有道理,王雪晴不比梁夫人,梁夫人是深宅妇人,地位在那摆着,除非梁鉴倒了,没人敢向她逼问。但是王雪晴就不同了,当初刘捷能查出皇甫少华的身份,谁又能保证绝对没人怀疑他呢,这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只要有人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并且得到了证实,他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郦君玉说不出个所以然,皇甫少华忍者心里的难过主动道:“学生给她赎了身,暂时安置在我郊外的田庄上,只不过,我用的是你的名义,嗯,她以为我是受你之托。”

      皇甫少华觉得他大概理解闺中怨妇的幽怨了,丈夫玉勒雕鞍游冶在外,自己不但泪眼问花、帘幕无重,还得给他收拾惹出来的乱摊子。虽然郦君玉不是走马章台,是忙军国大事,自己还不是一样留不住他人得不到他的心。

      郦君玉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在京城想给青楼女子赎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没有点背景青楼是开不起来的,即便醉仙楼这样中等档次的,后面也有靠山,王雪晴是他们楼里的头牌,就指着她捞银子呢,岂是你想赎就能赎的?京城这地界可是王公满街走,皇甫少华不过是皇帝刚刚封的忠孝伯,放在与国同长的世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除非是这姑娘自己看中了哪个恩客,立志从良,老鸨一方面考虑到恩客的身份没必要得罪,另外一个关键原因就是,老鸨即使棒打鸳鸯,把姑娘强留下来,她心都跟着人跑了,说不定心里恨死自己了,还能心甘情愿给自己挣钱?楼里有了名声的姑娘是轻易打骂不得的,不然传出去身价就跌了,所以与其留个仇人,倒不如趁这个机会狠敲一笔。

      王姑娘一开始也没答应,后来因我说是你不便出面,故而托我赎她的,这才同意。”皇甫少华含怨带恨地说道。这叫什么事!我这儿还没个结果,他家里已经娶了位宰相千金,这也就罢了,居然又来了个对他一见倾心的王雪晴,这是要凑成一妻一妾么!那我又算什么!偏偏自己还不能不管!

      王雪晴竟然是自己亲自给他纳的!皇甫少华心里怄也怄死了。

      “她居然如此轻信!?”郦君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她从千金小姐沦落到地位卑下的贱籍,称得上是历尽磨难了,居然还这么没有一点防人之心!

      皇甫少华心说她要是个心思敏锐意志坚定的,未必能落到这步田地。“她知道我是你的学生,就算要骗她也不能打你的名号啊。”

      郦君玉心想自己以男子的身份统共见过王雪晴一次,除非她认出自己的身份,并且想要以此要挟,不然不可能就凭短短的相处就认定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王雪晴早就知道皇甫少华,毕竟两人都在云南生活多年,也许当初听父母家人说起过他。

      “她还真是相信你。”郦君玉意味深长道。

      皇甫少华微微怔了一怔,之后非但没有觉得被挖苦,反而嘴角一挑,笑了。觉得王雪晴信任我觉得刺心了?想不到你也有为我泛酸的一天呐。皇甫少华不敢让他酸的时间长了,忙道:“王雪晴还有个弟弟,当初被株连被流放到甘肃一带,我跟她保证把她弟弟弄回来。”

      “原来如此。”

      “既然我说是你让我赎的人,你什么时候也该露露面,见一见王姑娘吧。”皇甫少华道。

      换做别人郦君玉倒好打趣两句什么怜香惜玉之类的,对着皇甫少华这样的玩笑话就说不出口了。看看天色,郦君玉问:“你今天有事吗?若是方便,就现在吧。”

      好在两人都是骑马来的,出了茶楼,直接就往城外去。

      却说这是王雪晴被皇甫少华带到他位于京郊的庄子上的第三天了,除了送她来的时候,皇甫少华没再露面,他嘴里说是因为他的老师郦君玉心悦自己,所以才由他出面给自己赎身,她信了,不为别的,就为初见时那丝毫不带亵玩戏辱的一礼。

      在她还是学政家里的小姐时,偶尔出门见客或者别人家的夫人小姐来访,相互见礼时用的便是这样的态度,平起平坐的客气尊重。当时年纪小,对这种看似自然而然的事丝毫没有留意,等到一朝沦落,才发现哪怕只是出于习惯,下意识的客气尊重也有多么的难能可贵。郦君玉的还礼将原本已经自甘沉沦到麻木的王雪晴惊醒了,醉仙楼这个火坑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甚至想到死,又深悔没有在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就死,白白留下恶名。

      想到她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弟弟王弼,自己死后弟弟在这世上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不过对于弟弟来说,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姐姐还不如没有的好吧。思前想后,但正所谓千古艰难惟一死,就像皇甫少华想的,她要是个刚烈的人,也等不到现在了,心里的煎熬终于把王雪晴折磨的病倒了。

      就在这活也难活、死也难死的当口,皇甫少华出现了,说代郦君玉为她赎身,又承诺把他弟弟王弼接回京城。就如同溺水之人即便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在手里一样,王雪晴几乎没有做太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王雪晴病的这些日子,醉仙楼也给她请过大夫,看了说是心病,开了药吃下去一点效果也没看见,人反而一天天干瘦憔悴下去,老鸨子正抱怨,“可真是金贵人,一两银子不挣反而白饶我陪了多少银子在里面,你说说人家西子捧心越病越漂亮,你怎么就脸色苍白头发枯黄了呢。”

      这下好了,接手的下家来了。老鸨打定主意要很敲皇甫少华一笔竹杠,皇甫少华除了在郦君玉面前那是从来不落人下风的,所以不等老鸨子说话,先道:“王雪晴什么来历咱俩都是心知肚明,你也别狮子大开口,说什么从小教导花了多少银子功夫,她现在病成这样,你想用她当摇钱树也不能够了吧。”

      老鸨心里一转,笑道:“瞧伯爷说的,好像她的病好不了了似的,就算不好了,母女一场她病着我不就该养着她么。”

      “妈妈是仗义人。”皇甫少华一挑大拇指,夸赞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在云南住过几年,和她算半个同乡,妈妈既然对她疼爱有加,想必乐于见她下半辈子有人关照吧。”

      老鸨子在青楼混了几十年,各色人等见得海了,岂是那么好骗的,皇甫少华说的什么同乡之谊全当是个笑话。于是眯起眼睛,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神态,道:“伯爷,别怪我多嘴,您和雪晴郎才女貌自是登对,但现下您还没有娶妻,却是不好跟她有太深的瓜葛的,爱她,时常来我这儿就是了,有您这尊大神护着,您还怕楼里亏待了她?”

      皇甫少华没工夫和她东拉西扯,直接道:“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了。说个数吧。”

      老鸨子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笑道:“伯爷爽快,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雪晴虽然不是我调教出来的,当初买她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再说,我要是跟你要的太少,倒显得看不起你,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只是要多了又怕你一时拿不出来,这倒让我好生为难了。”

      殊不知皇甫少华年纪不大,却不是骄狂自大的愣头青,根本不受她的激将法:“你不必担心,我早跟锦衣卫的朋友打听过行情了,银子是备好了的。”

      老鸨被他绵里藏针地顶了回去,心想这年轻人还真是不可貌相,知道拿锦衣卫来要挟她,她虽有后台,但锦衣卫想找她点麻烦,比如说趁晚上人多的时候找个理由过来公干,都不用说搜查嫌犯,只说查看灶下柴火安全,你又能说他什么呢。到楼里的人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三天两头遇见锦衣卫,还有人乐意来嘛?她可以找背后的人帮她摆平,但那又何必呢,想到此处,咬了咬牙,终于报出一个比较合理的价。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王雪晴的意料,皇甫少华非但没有把她送到郦君玉的住处,也没有在城中另择一处供她居住,而是直接把她拉到城外,之后几天郦君玉没有来,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她和一对负责洒扫做饭的老夫妇,王雪晴不得不重新考虑皇甫少华赎她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所以当见到郦君玉后,王雪晴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担忧,因为她不确定郦君玉把她扔在郊外的原因,是惧怕家中的岳父娇妻,还是买了她来只不过是要把她当做玩物送给什么人?甚至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要求?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王雪晴快要被她自己的患得患失折磨疯了,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竟连青楼女子最擅长讨好奉承的话都说不出来,而是直接发问:“郦大人年少有为,家有娇妻,雪晴大胆请问一句,您替我赎身究竟是为什么?”

      “自然是垂涎于你的美色咯。”郦君玉调笑道。

      王雪晴淡淡一笑,换做三年前她甚至三天前或许就信了,但是几年来被人骗被人玩弄,她已不是那个单纯的以为男人真会为了这张脸就对她掏心挖肝的娇弱千金了,真要是垂涎她的美貌,能把她丢在城外冷落她么。

      见她不信,郦君玉又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曾在昆明住过几年,十分仰慕王学政的才学,不忍心他的女儿流落在烟花之地。”

      “你——见过我爹?”提到先父,王雪晴蒙在心上的盔甲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只能说神交已久,当初王大人主持云南学政,一则我年纪尚小,加之又是湖广人氏,未能入学受教,家师找来了王大人的文集供我研习,我记得其中有一篇《百姓足,孰与不足》尤其精彩。”

      开始王雪晴还只是姑妄听之,但这篇文章确实是他父亲得意之作,可惜他爹只不过是个学政而不是文坛领袖,还没有到了写篇文章就天下传抄的程度,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既然郦君玉能说出来,可见的真的读过父亲的文集的。在父亲被治罪后,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敬重他的人,心里上立刻就觉得与郦君玉亲近许多。虽然听他的意思,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但王雪晴依然感觉在被人践踏欺凌了多年之后,觉得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郦君玉见她放软了态度,立刻再加一把火,“这番为你赎身是我孟浪了。”

      王雪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又担心他因因嫌弃自己而后悔了,眼睛迷迷蒙蒙地漫上一层水雾,郦君玉心想哭这件是倒是不难,自己也会,只是不见得能哭得如他这般我见犹怜。

      轻轻拭去即将滚落的泪珠,王雪晴柔声问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郦君玉心有不忍,但仍不得不试探她,“对你的过往我所知不多,或许你早有心仪之人若是有,你不妨说出来,我好把你送到他身边。毕竟你我之前只不过见了一面……”

      听他这样说,王雪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美玉雕琢的脸庞滚珠般落了下来,“郦大人的意思小女子明白,您少年早拔前程无限,我原本是不敢奢望能留在您身边服侍,若是大人不便收留,我愿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有的人生来就有一种天赋,很容易便能获得别人的信任,郦君玉大约就是这样的人,王雪晴所以才会一听说是他要赎自己,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但万万没料到他会因此觉得自己是个杨花心性的。转念一想,自己从醉仙楼出来,在人眼里可不就是残花败柳么,难道还要让他赞一声冰清玉洁吗?

      想到这里,王雪晴突然对自己生出无限厌弃,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偷生,顺着这个思路,不免想起孟丽君,深恨没有她的刚烈决断,正是因为她的死,皇帝下旨为她修建贞节牌坊,忠孝伯为她守义三年,而自己苟且偷生所以活该被人嘲讽耻笑。

      她不想在郦君玉面前流泪,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用青楼女子惯用的伎俩对他撒娇,只是那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抛珠滚玉似的流个不住,见掩饰不住,王雪晴索性把帕子捂在眼睛上呜呜地哭起来。

      她正病着,容色苍白脸颊消瘦,大哭的时候也不会弄得红头胀脸的,反而有种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娇态,郦君玉虽是女子,见此也不免有种手足无措的尴尬。

      等她哭了一会儿,估计压在心头的委屈不安纾解了一些,郦君玉才清了清嗓子,提醒她稍微控制一下情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你的品貌,以前想必也有人愿意求娶,你之所以选了我,或许只是为了跳出火坑,未必就是愿意跟在我身边,”

      王雪晴攥着半湿的手帕,抬起脸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郦君玉认真道:“我们这样的人迎来送往,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要相与,大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是我矫情了。原来是有人想让我做他的小妾,我死不答应,这事就做罢了。”王雪晴忍者羞愧轻声接着道:“我见郦大人第一面的时候便在心里想,若是能侍奉这位公子便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说道这里,王雪晴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郦君玉先是一惊,心想,第一次见我她就看出来什么了?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她看出我的身份,不可能还想服侍左右啊。转而见她低垂粉颈,病中憔悴的脸色泛上一抹嫣然,大有小儿女娇羞之态,看上去她这番话倒不似作伪,但又觉得难出闺门的小女儿,机缘巧合墙头马上偶然看见,一见知君即断肠的也就罢了,青楼中阅人无数的姑娘怎会如此单纯?

      见她把手里的帕子绞过来绞过去,就是不说话,郦君玉只好问道:“为什么呢?”

      王雪晴还是头一次见女子表露心迹,男的还要问一句为什么的,看着手里的帕子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别人对我是玩弄,只有你对我回礼的时候与和别人见礼没有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郦君玉点点头,脸上一片平静,只是道:“听说你病了,正好我略通医术,给你看看该吃点什么药,一回儿把你现在吃的药方子给我看看。”

      一时诊完脉,郦君玉站起身,王雪晴猜他这是要走了,果然就听他道:“这里是忠孝伯的田庄,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一段。你弟弟的事不要着急,我会安排的。”

      王雪晴心里一沉,听他的意思果然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便是日后也不见得会把自己接入府内,一个没有瓜葛的人能依靠到什么时候?若离了他的庇护自己一个女子又该怎么生活?他说会想办法把弟弟接回来,但弟弟回来后还会不会认她这个曾经流落烟花的姐姐么?就算认她,他也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罪人之后没够科考的资格,姐弟俩又该怎么办?

      王雪晴心下一片茫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4章 王雪晴逃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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