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校场上各展勇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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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各营官兵列阵供皇帝检阅，用过午饭稍事休整，所有人又重新聚集在校场上。下午是各营操练，依次在场地中央演示拳法棍术等，一支支队伍各个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充满英武气概，十一营都演练完毕，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于是又都各回各的营盘用饭休息。
即使晚上休息，营地上前来参阅的官兵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对大部分文官们来说，这几天更像是随驾出游，所以看完操练散了，便各自找相熟的人凑在一块聊天谈笑，郦君玉担心元熙又来叫他，想一想干脆也用找人说话做借口躲出去算了。对荣发道：“我出去走走，如果有人找我，只说不知去哪儿了。”
说得好像去了很难找的地方一样，其实就在隔壁。整个阅兵是交给职方司了，这几天忙前忙后很是辛苦，也不想往远处跑，唐文潜住的帐篷在他旁边，抬步就到。
唐文潜吃完饭正擦脸，见他来了，手巾扔进水盆，见过礼先问：“大人你吃过饭了么”唐文潜不管怎么滑稽跳脱，骨子里最是个有分寸的人，现在虽然没有外人也不是办公事，但因来往人多，依然对郦君玉拿出如对大宾的正式态度。
“你应该劝我努力加餐饭才对。”郦君玉和他分宾主坐下，“之前我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唐文潜知道他问的是劝元熙把火器局交给兵部的事，“现在要看陛下的态度了，大人觉得如何？”
“事在人为。”此处人多杂乱，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郦君玉也只是含糊其辞。
这事谁也没想着随便跟元熙一说他就能答应的，兵器局从工部转归兵部，明摆就是对现有火器制造不满，于工部一干人等是一件打脸的事，即使不看在周铨的面子上，元熙也不见得会痛快答应。所以郦君玉才要借此次阅兵的机会，让他知晓火器的重要，同时认清大齐火器的不足。毕竟火器不如对手，战场上就只有挨打落败，拿人命去填了。
近来不止他俩人，梁鉴、孟士元、薛劲松也都有意无意的在向元熙强调火器的重要，不过几位老大人自恃身份也各有各的事要忙，郦君玉和唐文潜见元熙的机会又多，所以主要还靠他们两个，既不能唠叨个不停引起元熙的反感，又要起到水滴石穿潜移默化的作用，期间分寸十分不好把握，所以两人也时常互相通通气。
等到阅完兵回去，就该图穷匕首见跟皇帝摊牌请由兵部接管兵器局，这最后关头两人都觉得很有压力。
两人含含糊糊商量了一会儿，郦君玉也不好在他这儿耽搁的太晚，估计找他的人走了，就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早上，大臣、侍卫依旧是晨星未落的时候就聚集在校场上恭候圣驾，这天演练的是阵法，各营依次走到场地中央，在营官的指挥下，在金鼓声中变化出种种不同的阵型。大体上十一营表现的都还不错，但是只要比较总有高下之分。元熙公允地看去，还数勇毅营最为整齐迅速，骁勇营给皇甫少华训练了半年，在其余十营里就显得纪律严明，心想，这皇甫少华还真有点本事，勇毅营也罢了，根子就好，底子还是郦君玉他们打下的，你说骁勇营和别的营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到了他手里，半年就硬是不同了。
要知道骁勇营之前的主官吕寿昌可是跟皇甫少华又过节的，换句话说，皇甫少华到了骁勇营首先不是练兵，而是收服人心，总共就半年多的时间，能有这样的成就，两相对比真是不知道该骂那九个营的将官无能还是还是夸赞皇甫少华有本事呢。
演练阵法整整用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上，才是大多数人都很感兴趣的武艺的考较。每一营出二十人，这二十人可都是优中选优挑出来的，至少在他们营里是绝对出类拔萃。
比武照着考武进士的来，除了没有文试不用写策论，跑、攀、负重、角力、骑射一项一项的来。比武的好处在于高下立判，队列啊阵型啊什么的，虽然谁优谁劣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参阅的士兵因为身列其中当局者迷，大家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轻男人，绝不会轻易对别人服气的，加上各营的营盘接连挨在一起，鸡犬相闻，随便说一句什么隔壁营盘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很有几次因此差点打起来，要不是将官们压得紧，说不定真要闹出械斗来了。所以比武的时候，人人心里憋着一股劲。
郦君玉本来的计划是没有角力的，而是比格斗，还是皇甫少华提了一句，说兵营里最要培养士兵好胜争强的斗志，跑步、攀援、负重等都还好说，就怕格斗的时候使气斗狠，万一失手殴伤甚至击毙了对手可怎么好，于是建议由其他营出两名身手好的将士裁判胜负，如果出现伤亡他俩则要受罚，再一个就是定下一个时间，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里绝出胜负两人就算平手。郦君玉听了觉得有道理，把他的建议加进文书里，又想格斗危险，于不如另外加一项角力好了。
大体说来，男人总是崇拜孔武有力的英雄豪杰，元熙饶有兴趣地在看台上看着，参赛的士兵之前已经被上官耳提面命，务必拿出全部本事使出浑身解数取得佳绩，其实不用人说，有皇帝在上面看着，有谁敢偷懒惜力的。场地中央比赛的士兵们个个奋勇你争我夺，表现十分的精彩，周围观看的人只好把满身的力气用嘴喊出来，于是助威喝彩声此起彼伏。
郦君玉他们定下的规矩是每营二十人，所有的项目只要愿意都可参加，但是这二十人之外不能在追加人，不能说别人比了几项累的半死的时候你派一个精力饱满的人来。除了个人的优胜，各营的考量则以参赛人手所得点数为准。每一项比赛先统计人数，每人算一点，最优的士兵得的就是总人数，然后依次递减。这个规则在来上林之前就行文各营，不少营官看了都在心里大骂，本来还想着让自己手下的人只找擅长的几项参加参加就行了，现在可好了，参加了哪怕落在最后，起码还有一个点数，你不参加那可就一点也没有了，可是参加就要消耗体力，说不定擅长的科目也会受影响。
于是召集人员商议筹划排兵布阵，反正是有得就有失，看怎么取舍了。而且各营都一样，也没什么不公平的。
现在就是各凭本事了，有人用田忌赛马的办法，问题别人也不是傻子，你也用我也用，最后还不是等于谁也没占便宜。
一天比下来，最优秀的士兵倒不见得全是出自勇毅营，其余像什么健锐营、健武营也各有几个出类拔萃的，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勇毅营更胜一筹，元熙心里得意，毕竟勇毅营是他的嫡系啊，这几天给他长脸了。
高兴之余，元熙亲自接见了表现优异的士兵，有根据各人成绩颁赐不同的赏赐，这些平时能见着的最大的人物就是千户，连总兵都难得一见，现在得见天颜，这是无上的荣耀，回到营里对着弟兄们可以吹一辈子的牛了，所以哪怕不给奖赏，只要能见着皇帝，被皇帝和颜悦色地问几句最平常不过的话，这些人就已经决心誓死效忠皇帝陛下了。
新科的文武进士初次面圣之前都是经过演练的，每个人站的位置，什么时候下跪磕头，甚至怎么回话都有人指点过，就这还有人闹笑话的，练武的人胆气果然非比寻常，加上血气方刚，竟然多数人都落落大方的，元熙更高兴了，不但挨个和这些人说了话，一高兴干脆赐宴，“今儿就别回去吃饭了，陪着朕用饭，咱们边吃边聊。”
士兵们风餐露宿都是正常的，皇帝可不行啊，元熙什么时候坐在露天里就着风用膳啊，孟士元和薛劲松倒是想劝来着，但你总不能跟皇帝说陛下当心吃了风肚子疼吧。只好隐约暗示：“这里离上林苑太远，只怕御膳送过来就凉了。”
“将士们风餐露宿，朕就连一口凉的都受不了？” 元熙语气不善道，“没事，让他们跑快点。”
这可苦了传膳的小内侍了，捧着食盒一路小跑，还得捧得稳稳，打开盒子一看汤水沥拉全洒出来了，那可不行。
一起吃饭是很能拉近人感情的一件事，皇帝都不回宫苑，而是和士兵一块吃饭，其他官员你好意思自己回去躲起来休息么，于是大家各自找地方，各营的营官不用说了，文官们看跟谁熟吧，跟哪个营有关联——因为武官多是世袭的，里面出身公侯之家大把，这些人家跟文官们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熟人的就坐到一块，没熟人的就被熟人带着，都散到各营和士兵席地而坐，看上去还挺亲民的。
这样一来，士气越发高涨了，本来比完武艺天就不早了，加上吃饭的时间，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好在明天是勇毅营和骁勇营之间的争夺一个小山包的演习，跟别的营没什么关系，而且兵部严令不许喝酒，又有长官死压着，才没有热闹得控制不住了。
郦君玉和唐文潜一人一个去了明天演习的两营，郦君玉去勇毅营唐文潜去了骁勇营，
勇毅营这次由熊友鹤带领，这也好理解，本来勇毅营就是最精良的嫡系军队，比骁勇营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是它由主将皇甫少华带领而骁勇营由熊友鹤带领，还没打只怕气势上就输了。
勇毅营和郦君玉的渊源可不是一般的深，不止是在他手上建起来的，里面很多士兵在进营之前就受过他的恩惠，营里一直留着他的住处，郦君玉心里对勇毅营自然也和别的营不一样了。
在这么热情高涨的时候，郦君玉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大家降降温，以保证明天能有一个好的战绩。吃完饭，不管别的营怎么样，勇毅营，骁勇营最先告退，回到营盘收拾整理第二天要用到的甲具，郦君玉也跟过去查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真说到练兵、用兵，和熊浩比起来他才是外行，不过看着兵器军服整齐光亮心里也安心了。
既然是争夺山包，你肯定不能是在修的平平整整的校场了，一开始元熙不明白为什么非争一个小土包的，在校场不好吗，双方列阵冲锋谁把对方赶到一边算谁赢。郦君玉解释道：“战场上真打起来的时候，一方仰攻一方俯攻，差别太大了。”
元熙一想也是：“是不是有次谁押送粮草遇地，就是靠着居高临下才打退了敌人的。”心想，要是攻城的时候能先占领城外的山岗，居高临下向城里放火枪火箭那可不就事半功倍，野战中的优势就更明显了。
“是，那是皇甫少华在西北的事。”
元熙还是有点遗憾，“要是在校场各营都能观摩，找的地方大不大？能有多少人看？”
“各营的将官都能看的。”底下的兵卒看了也没什么大用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校场上各展勇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