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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做手脚请人捉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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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场出来，郦君玉和皇甫少华并辔而行，皇甫少华还是担心，又怕问多了惹得郦君玉不高兴，支支吾吾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郦君玉见他这个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怕他自作主张，索性跟他把话说明白了，“我和王雪晴只见过一面，几年过去我现在是官身了，她未必敢确定认得我，急吼吼的找过去不是显得心虚吗。”
“可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怕只是起疑，被有心人得知都必是一场轩然大波。”皇甫少华担忧道。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郦君玉侧过头，看着他问道。
这个——似乎除了把王雪晴灭了口就没有更保险的办法了。这样的事，也许放在官场上浸淫多年老政客身上根本不是个问题，为了自保杀个把人很正常。郦君玉、皇甫少华两人到底还年轻，良心未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缘故就把人杀了，饶是皇甫少华刚从战场上下来，可谓是杀人无数的，也觉得有点下不去手。
“要不然这样，你替她赎了身，纳做如夫人如何。”郦君玉提议。
“不行。”皇甫少华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不过即便拒绝了，皇甫少华也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把王雪晴拘在能够控制的环境里，对于双方都只有利没有弊，王雪晴能逃离火坑，郦君玉也能保住秘密。好主意，唯一的问题就是纳王雪晴的人不能是他。皇甫少华一心指望着和郦君玉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呢，好容易和刘燕玉弄清楚了，怎么可能再来个王雪晴呢。
“能不能让——舅兄……”皇甫少华提出另一个人选。
“绝对不行。”这次换郦君玉断然拒绝了。
这么算下来只有郦君玉亲自纳了王雪晴了。这叫什么事，眼见自己心爱的妻子娶了夫人现在居然还想纳妾，但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人家王雪晴愿不愿意被你赎身，给你做妾啊。虽说多数青楼女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从良，但是从良也要看跟谁，更要考虑从良了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过郦君玉应该没有这个问题吧，天下还有不愿嫁他的女子吗？至少皇甫少华是这么觉得的。
在皇甫少华看来，最大的问题是郦君玉怎么才能不因为纳妾而跟梁鉴产生隔阂。这也是郦君玉苦恼的事。
“恩师若是有什么能用到我的，只管吩咐就是了。”皇甫少华诚恳道。
“是么？”郦君玉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除了您刚才说的那件事，其它的我绝对但凭您吩咐。”皇甫少华就差指天画地了。
说话间，到了梁府门前，各自下了马，皇甫少华从怀里掏出一个三寸高的小瓷瓶，“恩师，今天练了那么长时间的箭，明天怕是要两臂酸疼，学生这儿有一瓶药油，晚上临睡前擦上能缓解一点。”
郦君玉道声费心，伸手接过。
进了府中，郦君玉在梁夫人上房正好和前来请安的梁素华遇上，梁夫人问他做什么去了，郦君玉答说是去练射箭，梁夫人笑道：“先帝时候倒是常有围猎的事，那会儿也没见这么热闹的，现在倒好，我最近出去做客，哪家夫人都说的是家里子弟练习骑射，指望练好了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呢。”
“先帝那会儿机会多，这次是攒了几年的豪情一块喷薄出来了。”郦君玉笑道。
“你练得怎么样？能不能得个彩头回来。”梁素华打趣他道。
“我就是临阵磨枪，到时候别太丢脸就好。”
“这倒是，彩头不彩头的无所谓，你把你自己照看好了，前些年有人围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落了残疾的，你是文官，陛下让你上场子，打不着东西也没什么，千万不要逞强。”梁夫人又嘱咐了好多话。
正说着，梁夫人身边的丫鬟掀帘子进来，见他们三人说话，站在一边，梁夫人知道她有事要说，问是怎么了，那丫鬟回说是忠孝伯府上打发人来送节礼。郦君玉起身道：“我去看看。”
来的是皇甫府上管家，皇甫少华给郦君玉送东西都是派他来，因此郦君玉见过他几面。瓜果什么的都交给梁家人了，还有一张玄狐皮，管家自己手里捧着个盒子，恭恭敬敬地交给郦君玉。“我家主人吩咐小的跟您说，城外夜里风大，还请您千万带上。”
瓜果、狐皮都是幌子，重头戏在自己手里这只盒子里呢。郦君玉心里明白，对他道：“回去说与忠孝伯，谢他费心。”
回到弄箫庭院打开盒子一看，果然里面除了狐皮，还有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并一封信，信上说他知道这一千两银子只怕不够，只是他手头马上只能拿出这么多，请郦君玉别急，他再想办法。
郦君玉看完苦笑，心说我这个做人老师难道在他眼里就差到纳妾还要学生出钱的地步了
梁素华知道自从康信仁到了京城，郦君玉回家以后见过梁鉴、梁夫人，必也去他们那里坐坐，从上房出来就去康信仁住的院子等他。
见了郦君玉，孙氏便问：“什么事还特特让你跑一趟见他家人的。”
郦君玉总不能说我学生特地给我送来一笔钱，让我娶小老婆用。只好说：“皇甫芝田送了一张狐皮，说是城外冷，让我到时候带上。”
“忠孝伯也殷勤的太过了吧，这才几月，哪里就用到这个了。”梁素华说话的时候，眉眼里全是戏谑。
“这是他的好意。”孙氏道：“小心没有过逾的，他常在上林那边，比咱们知道的多。带上吧，哪怕没用上，也比冷了寻不着东西冻着强。”
康信仁也说：“山边野地里夜风最厉害，早年我家里有个伙计跟着我出去贩货，仗着年轻气壮不肯穿厚衣裳盖厚被子，结果受了凉，落下毛病，后来几十年只要刮风下雨天凉一点，腿就疼得受不住。”
“是，是媳妇没想到，既这么着，我回头就让人包好了，给相公带上。”梁素华忙道。
到了晚上服侍的丫鬟都出去了，两人躺倒床上，梁素华才问：“你去青楼的事，忠孝伯不知道吧。”
“他知道了。”郦君玉抱歉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上次去青楼还是带着他一块去的呢。”
“你！他——？”梁素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哦，他今天给我送了一千两银子来，让我给王雪晴赎身，然后把她娶到家里和你做个伴。”郦君玉饶有兴味地说道。
梁素华停了停，才道：“他对你这份心意实在难得了。”
“他要是有心干脆自己娶了她，再不然直接替她赎身再送给我，这样算什么呢，难道我是缺这一千两银子的人？”郦君玉不满道。
“你就是。”梁素华笑道：“你以为呢，就那点俸禄赏赐到现在也没攒下一千两呢。”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你又何必拆穿我。”郦君玉忍不住笑道，笑完又发愁，“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怎么才不伤了岳父岳母的心吧，再一个，王雪晴还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呢。”
“那不会吧。”梁素华撑起身子，看着他问：“她难不成还愿意在火坑里呆着？”
“谁知道她有没有心仪的人呢。”郦君玉胳膊枕在脑袋后面，看着帐顶百子图上一个个嬉戏的幼童道。“如果她已经认出我，你以为有几个女子原因和你一样跟我假凤虚凰。好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白白担心，你放心，无论怎样我总是有办法的。万一事情闹大，到时候要是岳父岳母生了气，你帮我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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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中秋节近了，梁素华这里内要张罗过节，给家下人放赏，外又要应酬各处节礼来往，还要收拾郦君玉的行礼——阅兵定在八月十七从京里走，亲阅加上秋狩得在郊外住好几天，自然不可能空着两只手去啊，起码皇甫少华送的狐皮得带上吧，林林总总一大堆，等节后再收拾就来不及了，因此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梁鉴留守京城，梁夫人倒是不用操心给他打点行礼的事。
梁家忙着，别人家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忙得多半是当家的女人，男人们该办的差事告一段落，倒比之前清闲了一些。以至于皇甫少华都有功夫来找荣发了。
郦君玉不见得天天出门都是荣发跟着，倒是他这一去数日，外书房该存的要存，该锁的要锁，便让荣发一一归置好，因此皇甫少华打发小厮一找就找着人了。
听说有人找他，荣发急忙跑出来，见是皇甫少华，不由得暗自奇怪，满眼疑惑地见过礼，就等着看他有什么下文。皇甫少华含笑道：“说起来你可是我的贵人呢，一直没来谢你，看小哥这副表情，必是怪我不通人情了。”
“不敢不敢，”荣发笑着摇手，“是您自己福气大，要说贵人，那也是我家相公，您这玩笑话，小的可担不起。”
“有什么担不起的。”皇甫少华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有正事。”
荣发做洗耳恭听状。
“这几天恩师的箭练得怎么样了？练箭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效的，不是我不恭敬啊，恩师终归时间太短了，我怕到时候他面子上不好看。”
荣发这几天正想这件事，听他这么一说忙问：“伯爷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算光明磊落，” 皇甫少华稍微低下点头，小声道：“你把恩师的箭给我一支不就什么都结了？”为了避免发生争抢猎物的事，每个人用的的箭上都会刻上名字，“只是你要在恩师面前替我说说好话，让他别再生我的气。”
“你们之间的事可不是我一个小奴才敢插嘴的。”荣发笑着拒绝：“要是您没别的事，我先……”
“别别别，”皇甫少华忙道：“这事只有你能替我美言几句，我只有求你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凯旋回来的将军，天子器重的大臣，交游的都是神通广大的人，有事该找他们才对。”
“别的事我不求你，只想求恩师面前请你为我剖白几句，我真的不敢逼迫他，只盼他平安喜乐，只盼这平安喜乐能分我一丝半缕。”皇甫少华恳切道。
这话他早跟郦君玉说过多次，郦君玉的反应是毫无反应，再要去说，皇甫少华自己都觉得腻味了。他熟读史书，深知身边人有意无意间说的话最容易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所以万般无奈之中只好出此下策，先把郦君玉周围的人拿下再说。
荣发跟着郦君玉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不比寻常没见识的人轻信，心里虽说也有几分感动，但也只是几分而已。“您是我家相公的门生，我只听说师生之间祸福相依休戚与共的，至于这平安喜乐嘛，他自有人分享，你自也该去分享别人的。”
“凭恩师怎么样，我心里只有他一个。”
“这是现在，以后呢，你不是说三年吗”荣发一步不让。
“那是我知道以前，现在自然是做不得数了，我这一生能否喜乐全看恩师，若是他……我只有孤枕单衾过一生。”
郦君玉也在考虑他要是打猎的时候什么也没打到，唐文潜、乔恒肯定会嘲笑他，一时好胜心起，把荣发叫来。“陛下侍卫里你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荣发有点惭愧：“平时跟他们没什么来往。”
郦君玉点点头，朝臣结交侍卫是犯忌讳的事，他自己要注意避讳，荣发一个小厮自然更没机会跟他们打什么交道了。“没关系。到了上林，你找机会把我的箭往陛下的侍卫——不拘是谁——箭囊里塞一支。”
荣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郦君玉瞪眼睛：“你那是什么怪样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又碍不着谁，就是少射一样猎物嘛。”
“好，你不拘小节，就不怕人家给你嚷出来？”荣发忍者笑说道。
“你觉得给陛下做护卫的有傻子么？”郦君玉瞟他一眼道。
荣发笑了：“万一人家没抽着你那支呢，就算抽着说不定射不着，落空了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大不了被人嘲笑呗，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唐文潜、乔恒说不定也推光头呢。
“你放心，这事已经有人帮你安排好了。”
郦君玉茶杯举到唇边又放下，“你见皇甫芝田了？”
“真厉害，你怎么猜到的？”荣发一挑大拇指。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在你家相公眼里根本不够看就行了。”郦君玉睇着他道：“他找你总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事，说吧。”
“他那些话，我不信他没当面跟你说过，不外就是他一辈子等你，哦，对了，他的原话好像是他要‘孤枕单衾一辈子’。”
郦君玉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斯文扫地。他家被子枕头不够用，跟你说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