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5、老奶奶

　　第二天，江有汜早早就被热醒了。

　　不是开着空调的吗？满身臭汗地爬起来起来，却看到白离在窗边吹着风。

　　转头一看角落的空调，已经不再运作了。窗户还打开着，难怪这么热！

　　“白离啊，你……不热吗？”

　　白离头没理他，也不回头看他。

　　“……”好吧，就算是自作多情了，江有汜想着。实在热得难受，他便去洗漱了。

　　洗漱完，主人家留他门吃了一顿早饭，又让江有汜看了看女孩，确定没事了，男主人才开车把他们送回家。但送到村口又说是赶时间去县城办事，便没送到家门口，他想想也算了，村口到家没多少步路，早上走走也挺好的。

　　江有汜拿着那五百来块钱，拿得有点心虚，毕竟他真的没做什么事，不过他看到白离都没说什么也就好过了一些。

　　刚走到山脚，遇到了一位拄着拐棍的老奶奶，好像是村尾的刘奶奶，但他不确定。因为初中开始他就住校了，除去上学的时间，其实在村子里生活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多，上了大学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学校做兼职，就算回家也很少出门，村子里的人认得少。

　　他不怎么与外界联系，就算是舍友，只要放假了，他们也很难联系到江有汜，所以一他的朋友都说：只要放假了，他就会成为失踪人口。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性子就是这样，所以村子里的很多人他只是觉得面孔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或者该怎么称呼对方。

　　老奶奶一直在那站着，嘴里似乎还碎碎念，江有汜觉得还是要打个招呼，就走了上前。

　　“刘奶奶？”

　　老奶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吞吞说道：“诶？是有汜吗？”

　　“嗯嗯，对啊，刘奶奶您在这干嘛呢？等人还是？”江有汜笑眯眯地说道。

　　“哎，我…..我突然记不住回家的路了。”刘奶奶拄着拐杖左右转了下说道。

　　“啊？”他记得刘奶奶家里也不是很远啊，这就记不得了啊？难不成是得了老年痴呆吗？算了反正顺路，送一下吧。

　　“我知道，我送您回去吧。”他扶着刘奶奶一步步慢慢走。

　　此刻山头那边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村里人陆陆续续来到田里干活，这不张伯伯就扛着锄头远远走了过来。

　　看到张伯伯，刘奶奶笑眯眯地向他招了招手，还喊了下：“小张，下田啊？”

　　“是啊，准备去锄锄地呢，那还有空哦。”张爱国似乎看到了江有汜，刚好对方也把电话挂了，就把手机握在手里，缠着肩上的锄头，继续走着。

　　“哎，小汜大早上这是从哪回来的啊？”

　　“啊？就…..就是出去办了些事。”江有汜笑笑道，毕竟那件事也不好说，他就随意糊弄一下，也没人会想要知道你真的去了哪，只不过是机械性的询问而已，就如问‘你吃饭了吗？’是一个道理的。

　　“我还以为你被打了呢，走路姿势这么怪异，没事就好。”张爱国看了看江有汜那像是在扶人的动作，以为他的手被打成了的，这才问了句。

　　“嘻嘻嘻…..”张爱国这样一说，到是让江有汜不知怎么回答了，只能笑笑蒙混过关，但是扶人走路，姿势不都这样吗？肯定和平常走路不一样的啊？只是他没说出口，毕竟对方是长辈，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争持的，便笑着继续往前走。

　　白离到是一路上都不曾说话，只时不时盯着刘奶奶看，但只要江有汜一看他，他便转过身去，然后“哼”一声，好像有人得罪他一样。

　　刘奶奶的家离主干道还有一小段的路要走，江有汜说送到家，却被她拒绝了，说要自己走回去。

　　“刘奶奶我送您到家去吧，也没几步路了。”江有汜坚持道。

　　“不了不了，待会你送我回去，他们就该担心了，以为我出啥事了呢，还需要你送回来，你也说了啊，没几步路了，我走走就到了。回去吧，麻烦你们了啊，快回去吧。”刘奶奶一直催着他们，让他们回去。

　　江有汜也没有注意到别的，只是看着刘奶奶走到家门口才转身离开。

　　白离根本就没有跟着他过来，路过他家的时候就直接回家里了。

　　江有汜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回家。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洗了个澡，昨晚没洗澡加上晚上还出了汗，他都要嫌弃死自己了。

　　洗完出来，便看到白离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在看《动物世界》？！！！

　　“…..你要洗澡吗？”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个年纪？他那种年纪的人居然喜欢看这类电视节目。

　　不过如今与白离说话，已经不那么畏畏缩缩了，但他总觉有距离感，本来白离不化形的话，他觉得洗不洗澡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是以人类的形态生活着，不洗澡总觉得有些别扭。

　　“好。”白离想了下说道。

　　“那我给你找找衣服，或者说，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有。”

　　“哦哦，浴室里面有个篮子，篮子里面有个袋子，里面装着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可以用。哦，你应该都会用吧？那个热水是往左，冷水往右。”江有汜提醒着，怕他不会用人类的东西。

　　可是他不知道，白离知道的东西远比他知道的还多，会的也比他多得多。

　　白离对这个房子的构造简直了如指掌啊，怎么会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只是他懒得解释。

　　不一会，白离便洗好出来了，穿着一袭白衫，长发湿漉漉地还在滴水，衣服也被弄湿了一大片。

　　“啊，家里好像没有吹风机。我….我过几天再去买好了。”江有汜尴尬地说道，看着他那长溜溜的白发，竟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家里竟然没有吹风机。

　　但白离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坐到沙发上看起了《动物世界》。发梢上水滴，一滴滴往沙发上滴，看得江有汜有些心疼，嗯，沙发还是挺贵的 ，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浴室拿了干毛巾，出来让他擦擦。

　　“无妨，一些水而已。”白离动也不动盯着电视说道，他并不知道江有汜在意的是沙发。

　　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沙发就这样遭殃啊，迫不得已，江有汜只能上前帮他擦起了头发。

　　毛巾刚接触到白离的头发，他便条件反射地回头瞪着江有汜，有一种要发怒的氛围。

　　江有汜吞了屯口水，有些怂地小声说道：“那个……沙发，湿了，会坏，擦擦，我帮你擦一擦……”

　　听到这，白离的眼神才缓和下来，“哦。”

　　江有汜这才骨气勇气去擦了擦，又厚又长的头发，擦了好久。他突然有点同情长发的女生了，每次洗头都是力气活吧。

　　白离对江有汜替他擦头发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会在毛巾挡住视线的时候会用手拍开挡住视线的毛巾。

　　江有汜甚至觉得好像是在给自家宠物擦毛发一样，咦，这个想法可不能让白离知道，不然说不定会被打的。

　　擦完头发之后，又没事做了，两个人傻傻地坐在客厅看《动物世界》。

　　江有汜不禁思考起来，解除契约之前，肯定要在这生活一阵子，也不知道长短。于是他决定在院子里种点蔬菜，而房子旁边就是一个小菜园，爷爷生前也种了些菜，青菜有些已经可以吃了。

　　刚回来的时候，他去看了下，菜园里有些蔬菜、葱、姜、蒜，还有一棵芒果树，一棵仙人掌。

　　仙人掌与芒果树都是他高中的时候种的，当时千交代万嘱咐让爷爷不要锄掉，如今仙人掌已经长得比他高很多了，下面的主干很粗壮，比自己的大腿都要粗（虽然江有汜的大腿也不细），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水分充足的原因，这棵仙人掌几乎没有看到尖刺，都退化掉了吗？

　　反而是当初辛苦留下来的芒果树，依旧是瘦瘦小小一棵，都没有自己的手腕粗，也不知道会不会长果子。

　　爷爷说这棵是种子自己长的，是不会结果的。但他不信，所以依旧留着它没有砍掉。

　　家里院子还有一棵比他年龄大的葡萄，很甜，但是今年却没有看到什么果。

　　菜园里的那些空地，还可以种些白菜与白萝卜，秋冬季节刚好。对对，不错不错，说干就干，江有汜休息了会边便决定赶紧行动起来。

　　“白离，我去县城买些菜种，顺便再买辆自行车，你？要去吗？”

　　“不去。”

　　“……”不去正好，他还逍遥自在些呢。

　　不过对于白离竟然喜欢看《动物世界》，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没想到这个闷葫芦竟然会喜欢看这种。

　　村里赶集的话，要公交车去县城里买，公交车每天八趟，基本都是按时走的，所以他等得也不久就坐上车了。

　　到了县城，他买了菜种还顺便买了些鸡中翅，打算中午做可乐鸡翅吃，他喜欢吃。

　　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回到家，他没想到，白离还在看《动物世界》，好奇心驱使，他问了下。

　　“那个……好看吗？”他拎着鸡翅站在白离身边问道。

　　没想到白离听到声音，没有回答，回过头来后便一直看着他手里的鸡翅。

　　难道他想吃鸡翅吗？是因为本体是狼，所以想要吃肉吗？

　　“那…..那个，待会我们吃这个。”他拎起鸡翅笑着说，然后就去厨房处理了。

　　“叮叮当当……咚咚DuangDuang……”一阵声音过后，江有汜终于把菜端上桌了，而白离还在看《动物世界》。

　　就这么好看吗？

　　“白离，吃饭了，有肉。”江有汜特意强调了下有肉，虽然之前白离说不吃东西，但刚才看他那么在意鸡翅，说不定是喜欢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肉，白离就抛弃了《动物世界》，走了过来，一直盯着有些黑乎乎的鸡翅，不敢下口。

　　“哈哈哈哈，火有些猛，没收住，不过还挺好吃的。”江有汜给他递了一碗米饭，然后还给他夹了一个鸡翅。

　　白离似乎没有吃过这样的鸡翅，夹起来一直看，因为有些滑，就掉地上了，他弯腰想要去夹，被江有汜制止了。

　　“脏了，碗了还有，别捡了。”

　　白离这才盯着碗里，夹了个立马放嘴里，生怕又掉了。

　　因为白离头发散着，吃东西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沾到，可白离丝毫不在意。反而是江有汜，他看着白离的头发就这样散着实在不舒服，就去找了根红绳随意帮他扎了起来，白离也没有制止他，任由他弄自己的头发。

　　他呢，对眼前的鸡翅更加感兴趣，从碗里夹了一块又一块往嘴里送，咔擦咔擦，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听得江有汜内心一阵心慌。

　　这狼的牙口还真是好啊，就在他还在慢吞吞地吃着那个鸡翅的时候，白离已经把大半的鸡翅消灭了，而且没有要停的意思。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多煮了个青菜炒肉。不过白离似乎一口都不曾夹过里面的来吃，米饭也不曾动过。

　　看他吃得那么香，江有汜只好忍痛割爱，把剩下的鸡翅都给白离吃了。

　　“你这么喜欢鸡翅啊，这些你都吃了吧，那个骨头你可以不用吃的，不过……要是你喜欢就随意好了。哈哈哈哈哈”江有汜哂笑道。

　　白离看了他一眼就把碗移到自己面前，一口一口啃得不亦乐乎。

　　吃得挺嗨的啊，还真的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