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3、小女孩

　　江有汜骑着自行车，白狼就在他身边跑着，虽然脚步声不大，但是他却能够听得十分清楚，白狼的呼吸声、吞咽声，都仿佛在他耳边一般。

　　到了菜市场门口，江有汜发现白狼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菜市场棚上方。

　　“我在上面等你。”白狼说道。

　　“……”好吧，菜市过道那么窄，以白狼的身躯肯定是过不去的，可是呆在上面，真的不会把这个大棚给压塌吗？他很怀疑白狼跟着过来，完全是怕他偷偷跑掉的吧。

　　秉着速战速决的原则，江有汜随便买了些菜就出来了。

　　“走了。”江有汜怕自己过于奇怪，骑上自行车，对着前方喊了声，就像是给自己说的。

　　白狼听到后，一跃跳了下来，一路追行。

　　骑到半路，自行车掉链子了……

　　“……”

　　“怎么了？”

　　“链子脱了，我去找根棍子弄弄。”江有汜把自行车停在一旁，就去找木棍了。

　　白狼看着眼前奇怪地俩轱辘的东西，上前碰了碰，揉了揉……

　　“哐当”一声，吓得白狼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还不忘看了眼江有汜。

　　正好碰到他拿着木棍立在原地，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嘴角抽抽。

　　“……你干了什么？”江有汜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碰了一下。”

　　“……”江有汜哭笑不得，“碰了一下吗？碰一下就成这样了？……”

　　“对，这个东西估计怕我，自己蜷缩起来了！”白狼回答得很有气势，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江有汜看着坏了的自行车，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这车坏都坏了，扛回去也卖不了几个钱，于是他拎起菜就往回走，还好家不远，不然……不然还能怎么样，坐车呗。

　　回到家十二点多，没有别的事情做，很是无聊。他不禁打开了手机玩起了游戏，但是还是觉得很无聊……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有人敲门？

　　“等一下！”江有汜放下手机就去开门。

　　江有汜的家，就是山神庙，老房子。但他爷爷每年都会请人修葺，家里（也就是庙）有个院子，有围墙，所以有个大门，大门平时都是开着的，只有旁边住的房子的大门会关上。

　　“贴墙走。”走到客厅的时候，白狼叮嘱了他一声。

　　“……”于是江有汜贴着墙走了出去。

　　“咚咚咚~”

　　“来了来了。”江有汜打开门，发现是位不认识的大妈。

　　“您好，您是？”江有汜怕自己读书时间太久，与村里的人有些隔离，很多人都开始认不全。

　　但是一般来的人，都是去祭拜山神，很少会走到这边来找他。

　　“你是山神的神使吧？”

　　“啊？我……”江有汜想要否认的但是对方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啊，那个我是外村的，听说你们家很灵验，就想着过来请你们帮忙，香油钱我们会付的。”大妈有些尴尬地说道。

　　“请您帮帮忙吧，我家孙女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大妈看到江有汜犹豫着，便努力地劝说着。

　　“我刚大学毕业，那些我不…..不怎么会的。”江有汜有些为难的回答道，“那个，阿姨你要不进来坐坐？”

　　“小伙子啊，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找你们帮忙的。”大妈跟着江有汜到屋里，一直握着江有汜的手说话。

　　“小伙子，如果可以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会给你报酬的。”大妈一副不帮忙就不走的趋势。

　　大妈坐下后，江有汜就去给她倒了杯水，“阿姨，家里没茶，您喝点水解解渴，有事慢慢说。”

　　倒水的时候，江有汜也尽量靠着墙走，怕不小心踩到白狼，但又要走得很自然，不能让这位大妈怀疑什么，所以也走得挺纠结的。

　　“哎，我呢，也是有人推荐说你…..你家做这些很厉害，很灵，这才过来想请你们帮帮忙的，我们家的情况简单地祭拜是没有用的，这才斗胆请你们家过去帮忙的。”

　　江有汜很想拒绝说自己其实啥也不会，但是白狼发话了。

　　“听她说完，你不是说没钱活不下去吗？你可是你爷爷钦点的下一代山神。”

　　“…..”江有汜竟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很有有道理。

　　“那阿姨你说说发生了什么，我了解清楚了才能确定该如何帮助你啊。”

　　“诶，都是命吧。大约是一个月前开始吧，家里的大孙女一到晚上十二点就开哭闹不停，刚开始我们都没有注意，因为小孩晚上吵点闹些都是正常的，但是这样连续半个月，我们以为是病了，就带着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是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回去补补钙、补补维生素D之类的。补也补了，但没什么效果，晚上到点还是哭个不停，有时候还会狐胡言乱语，说什么讨厌妹妹，讨厌妈妈之类的话，怪瘆人的。邻居说是邪祟上身了，我们就去请天师做法，但还是没用，第一天虽说不哭闹了，但天师一走，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现在根本不敢带她出门。”

　　江有汜：“她白天也会说胡话吗？”

　　大妈：“不不不，就晚上，平时她可乖了，也就这阵子才这样的。”

　　该不会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不敢这么说。

　　“阿姨，那平时小孩正常的吗？比如那个智力啊，或者说是和别的小孩差很多吗？”他尽量委婉地问了。

　　“诶哟，我孙女可聪明了，记性也特别好，没有别的问题，就是前阵子出了这件事，家里都觉得怪异。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希望你们一定帮忙帮忙。”大妈差点都要拜他几拜了……

　　“这个……容我想一想。”江有汜假装思考状，私下小声说了句，“白离，这要怎么办啊？”

　　“答应她。”

　　“啊？可是……好。”江有汜转头就对大妈说：“阿姨，可以的。”

　　“那就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今天能够去吗？我儿子开了车过来的，就在外面呢，有车。”大妈十分开心地过来就握着江有汜的手。

　　“啊啊啊啊…..今天啊？今天能去吗？”江有汜假装实在思考着说，其实是说给白狼听的。

　　“能啊。”白狼发话了。

　　“啊，今天可以去，不过等我先收拾收拾一下，您稍微等等。”说完江有汜就跑到房间里去了，还顺便让白狼也进去说是有事跟他说。

　　“哇哇哇~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去了不是白去吗？”江有汜心虚地小声问道。

　　“熟能生巧，你要尽快把你的灵力发出来，然后把那个印给我解了。”

　　靠，原来想着的还是自己的自由啊，还以为他真的关心自己，让自己靠这个生活呢。

　　“好吧，我努力努力。”江有汜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我真没做过这些。”

　　“不需要。我在。”

　　“……”怎么感觉一股男友力MAX的感觉。

　　“那走吧，你呢？”

　　“我比那什么破车快。”

　　“…..”江有汜觉得自己就不该问的。

　　“阿姨，走吧。”江有汜一脸心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心里虚得很。

　　大妈的儿子开着五菱，江有汜为了躲避大妈的骚扰，直接坐前面了。但是大妈依旧在后座那逼逼个不停，还说啥，没做啥亏心事啊，怎么孙女就着道了呢。是不是去过哪，才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江有汜开始还会敷衍地回应着，后面直接听到睡着了。他们村离得也不算远，驾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家里房子还算可以，两层小洋房，外面还镶上了瓷砖，里面却只是简单地糊了一层白灰，果然都是面子工程。

　　还没进他们的院子，家里的女主人就抱着小女孩站在大门那等着了。

　　江有汜看着，有点不知道说啥，就指着女主人手上抱着的小女孩问道：“是那小孩吗？”

　　“哎哟，不是不是，是大孙女。”大妈抢着回答道。

　　接着他们就拉着江有汜进屋，说是让江有汜好好看看大孙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那位妈妈放下小女儿后立马上楼把那大女儿硬拉了下来，小女孩好像十分抗拒。

　　小女孩想走，但是看了眼妈妈，就低着头站着不动了，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孩子，问她问什么晚上哭闹，也不说，问多了还会发脾气呢。”女主人似乎有些生气。

　　江有汜有模有样地仔细看看女孩，除了觉得小女孩有点黑眼圈外，没有别的异样。

　　“那个她有没有别的不正常的举动，或者平时说过什么不常说的奇怪的话吗？”

　　他们一家都开始思考起来，但之后都摇了摇头。

　　“除了半夜突然哭闹，说胡话，就没别的了，老大沉闷得很，也不喜欢说话，老二也经常晚上被吓醒了，都不能好好睡觉了。”女主人说道。

　　“……”江有汜笑了笑。

　　“让他们去摘些桃叶回来。”白狼在院子里突然说话了。

　　“呃，你们谁去摘些桃叶回来，可以多摘些。”江有汜有模有样地指挥着。

　　“桃叶啊？我们家没有桃树呢。”大妈为难地说道，“诶，不对，前面山脚下有棵野生的大桃树，我去摘我去摘。”然后大妈在房里转了一圈，拿了个麻袋就去了。

　　“小师傅？这能行吗？你这么年轻啊。”女主人怀疑道。

　　“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样说的话，那你们自己办吧。赶紧送我回去。”江有汜竟然回怼了起来，虽然自己真的不怎么行，但是不允许别人说自己不行。

　　“别乱说话！”男主人呵斥了下女主人，然后转身笑眯眯地掏了根烟递给江有汜，“小兄弟，别听她瞎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别理她，抽根烟消消气。”

　　“不用了，我不抽烟。”江有汜拒绝道。

　　“还不去倒茶来。”男主人瞪了女主人一下，女主人瘪了瘪嘴去沏茶了。

　　“小伙子，你干着这行多久了啊？”

　　“我没干多久……”江有汜意识到说得不好时赶紧补充了一下，“我爷爷是这行的行家，我从小就跟着他学。”

　　“哦哦，这样啊，那肯定学了不少啊。”男主人抽着烟说道。

　　烟味实在太呛鼻，江有汜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去溜溜了。还好男主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下午回来早些，晚饭他们吃得比较早。

　　江有汜走着走着就到田间，村子里田间有条主要道路，是水泥路，做得还挺好的。

　　白狼没有跟着他出来逛，因为他没有听到白狼的脚步声。田里的稻子，有些已经黄灿灿了，有的还是青油油的。

　　田里务农的人很少，零星几个在田里，时不时起身，想起小时候还是跟着爷爷到田里割过稻子的，太累了，第一天回来晚上就开始腰酸背疼，到了第二天，酸疼得更加厉害。

　　后来爷爷干不了了，就没有种过稻子，因为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