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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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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战机平稳降落在军部大楼门前。
舱室离地稍远,段司景先跳了下去,但在颜砂准备探出脑袋的时候却被粗鲁的推了回去。
男人朝身后瞥了一眼,又迅速进入舱内,把颜砂牢牢按在座位上后习惯性的给他系了安全带。
“你先待在这,”段司景言简意赅道,“我马上回来。”
而颜砂则乖巧点头,“好,我会等你的。”
闻言,段司景挑了一下眉。
外面夜空逐渐昏暗,舱内漆黑一片。
透过外面军部大楼的光芒,面前少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像是星海,此刻双手都放在膝盖上,膝盖好好的并拢着。
他抚摸着胸前的安全带,即使手旁是随时可以按开的卡扣,少年却仍旧没有解开。
……却像是被心甘情愿的束缚在这里。
见他还不走,少年的手指不由得绞紧了安全带,他望向窗外。
只见旁边的军部大楼前,为首的罗盐薇正翘首以盼。她穿着纯黑色的套裙,外面披白大褂,高跟鞋锋利。
“这么晚了还在等你啊,不愧是她。”
“你对罗盐薇教授挺有敌意的,”段司景眯起眼睛,审视着少年的表情,“是因为修斯?”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颜砂耸了耸肩,他收回视线,仰起头凝视着段司景,“现在我对谁都没有敌意……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事?”
“我比较关心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有话不妨直说。”段司景身后舱门半敞,凛冽的风吹动起他的衣摆,也微微掀动着颜砂的头发。
“唔,好冷,”颜砂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却狡黠的眯起眼睛,“回来再告诉你。”
舱外的聊天很简短。
罗盐薇简单的陈述了一下此行目的,但她发现段司景意外的有些烦躁。在她话时居然还点了根烟,他站在逆风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瞥着不远处的渡鸦战机。
罗盐薇也不由得看向那边。
“如果上面有贵客的话,”女人笑道,“我可以在这等您,您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回来。”
但她没想到段司景居然真的欣然点头,如同不放心般又上了趟战机,过一会又探出头,招手让副官拿来了保暖的毛毯和食物。
等再出来时,段司景表情则明显变了,他又打了根烟,狭长眉眼在烟雾里却莫名柔和。
甚至连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北方战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军部已经派兵去镇压,这点小事还不用陛下担心。”
“倒不如说,陛下让您来找我,害的您在寒风里冻了一个小时,陛下倒是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段司景叼着烟对那边招了招手,副官立刻拿了件大氅给罗盐薇披上。
一瞬间,罗盐薇有点茫然,却下意识看向战机的方向。
“那是您的爱人?”她的声音很轻,在风里像是缥缈的低诉。
段司景不动声色的弹了弹烟灰,“怎么这么说?”
“您压根不愿意别人看见她啊,在我们朝那边看一眼之后,您不是就放下遮光板了吗。何况我称呼她是您的贵客,您也没有反驳……但放眼整个帝国,您的贵客不是只有陛下么,”罗盐薇笑了笑,她裹紧了大氅,“真是羡慕她啊。”
“如果我是你,罗盐薇学姐,”段司景突然道,“我不会希望陛下找到他的妻子。”
“什么?”
“毕竟罗家全仰仗于陛下不是么,您作为陛下身边唯一的女性,曾经和陛下同甘共苦。天生具有优势,但是如果之后陛下身边有人,您的位置被动摇……不知道那些贵族会怎么想。还会不会唯您马首是瞻。”
段司景碾灭了烟蒂,他睨着面前女人有些动容的神色,沙哑声音如同诱哄,“但是如果陛下永远找不到那个人,您就可以永远站在他身边了。”
永远。他加重了这个词。
“我对修斯陛下……”罗盐薇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效忠于陛下,我们是臣民关系,仅此而已。”
“但是感谢您的忠告,指挥官。”她朝他深深鞠躬。
“听说您曾经喜欢过我,如果军校开学的那一年,我接受了您未送出的情书,选择站在您身边,”女人声音轻的像是错觉,“会不会结果不一样呢?”
“谁知道呢,我可不想耽误别人,”有人似乎笑了,态度很无所谓,“而且你之后很快就有个家伙出现了,我才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什么?但罗盐薇再抬头时,男人已经转身走向战机。
段司景的步伐却像是雀跃,但临到舱门前却猛地停住。
他像是在听自己的心跳,又像是在听战机里面有没有动静,似乎惧怕着一拉开门,里面又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但是没有,门被拉开的小缝透着温暖的光。
似乎被那光芒晃了一下,段司景下意识遮挡眼帘,而里面的剪影则迫不及待从座位上蹦起来,雀跃的奔向段司景。
那边温馨的像是小家,这边又恢复了黑暗与冷清。
罗盐薇摘下手套,里面的手冻得有些发白——她紧拽着大氅准备离去,那边的舱门却猛地开启。
那个稍矮一点的身影似乎趴在段司景耳侧说了什么,于是段司景又对这边的副官高声道:“辛苦罗教授来一趟,去送送教授。”
而机舱里面,段司景则大喇喇的坐下,周围座位很多,他却偏偏硬是挤在颜砂身边。
“真没走?”
“你盼着我走啊,”颜砂皱了皱鼻子,他往旁边挪了挪,“好重的烟味。”
“你怎么跟罗盐薇聊了那么久,你们有那么多事情可以聊吗?”
“怎么,你在意啊。”
“对啊,”颜砂很认真的点头,“我当然在意。”
“虽然后来没跟她接触过,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你被骗了还不自知。”
谁才把他玩的不自知啊。段司景扯唇,旁边少年温暖的体温让他觉得心里痒痒,恨不得伸手抓抓碰碰,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但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你不是还曾经暗恋过她吗?”
“放屁。”段司景下意识道。
“你才放屁,当时入学第一天就给人家写了情书,要不是被我逮到,你就准备当众念给她听了吧,”颜砂越说越气,他杵着下巴瞪着旁边的段司景,“你当时就是个混小子,恨不得跳到广播室里对全校公放那些矫情的情书,把人家小姑娘臊的躲进地缝里才好呢。”
“那后来呢,”段司景突然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后来啊,”颜砂突然笑出了声,这一刻仿佛真正放松了,他瘫在椅子上,眨巴眼睛盯着天花板,“段司景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非逼我重复一遍是吧,”颜砂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男人,态度却有些不忿,恨不得踩上两脚,“当时我揍你一顿,把你打趴下,还用脚狠狠踩你的后背……我跟你说不许再喜欢罗盐薇,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都忘了?”
是啊,是有那么个人。
他当时还是个刚入校的新生,满身臭汗放下行李,正抹着汗四处乱看呢,却被抱着一摞书翩然走过的罗盐薇吸引。
樱花树下,女孩一袭长裙,长发飘飘——那时候所有男性新生或直接或间接,都在头瞄这个静雅如秋叶的女孩。
所以作为天生的刺头,段司景毫不犹豫的想老子要追她。
几乎毕生的才华灵感都宣耗在这一张稿纸上,几个通宵的情书一气呵成。
这边,他紧张的攥着情书正抬头张望罗学姐的动静呢,却猛地被树上像猴一样的身影猛地踹倒。
“出息,瞧你这点出息,”有人似乎猛地摇头,强盗一样拽走他的情书,“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罗盐薇?”
那声音银铃一样清脆,段司景狼狈的扭头,却只看见一双纤细的小腿,脚丫很不客气的踩在他背上。
对方又踩了两脚嚷道“老实点”,却不知道被踩的少年视线已经鬼使神差的往上——小裤裤下是若隐若现的腿根,细嫩的像是没晒过太阳。
鼻间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流过,段司景迅速捂住鼻子。
身上的人却已经一板一眼的念出了情书的内容。
“亲爱的罗颜薇学姐?……哈哈哈,”不到几秒,那人放肆大笑,“罗盐薇的名字里是食盐的盐,你写的这个‘颜’,是我的名字,笨蛋。”
谁想知道你的名字啊!段司景狠狠的想,又不是给你写的。
“不过呢,我勉强原谅你了,这份情书罗盐薇肯定接受不了,但我能接受,”那人笑嘻嘻的,“你这封情书就当送给我的,行不行?”
“……”
“行的话,我就放你起来,不行的话,”那人又重重的踩了他两脚,哼了一声,“你就别想起来了。”
当时段司景想的是,不干掉这个人他就不姓段。
但在一个月后,这个人嬉皮笑脸的缠在他身后,亲昵的碰碰他的肩膀,嘴里还念叨着说我们搬出去住吧的时候,他还想干掉这个人。
却不忘在早上给对方带一份早餐。
……
“你真忘了?”旁边颜砂问的很认真。亏他还觉得出场方式很惊艳呢。
“真忘了,”段司景板着脸,居然还不忘瞥颜砂一眼,隐约还有讥讽之意,“这么久之前的事情正常人都不记得了吧。”
也对,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对游戏里的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吧。颜砂暗想。
但段司景眉头却拧的死紧,刚才还有些热络的气氛仿佛瞬间变得僵硬。男人呼吸似乎有些沉重,几次想找回话题,最终却没有开口。
两人的腿无声挤在一起,似乎都在紧绷着。
颜砂用手狠狠的揪着毛毯,像是把毛毯当作了某人的脸颊,却没意识到自己手指数次蹭过男人的腿。
但非但没有抗拒,男人军装裤下的结实大腿反而还不动声色的又往这边靠了靠。
直到颜砂突然大喝一声段司景!
旁边的段司景似乎抖了一下,但在对方讥讽之前,这次颜砂却已经用力拍了拍脸颊,然后专注的看他,“段司景,你现在成长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呢。”
“所以了不起的大人啊,你的愿望是什么。”
意识到什么,段司景眼底隐约的一丝柔软消散,他语气蓦地变冷漠:“如果实现之后,你就会走?”
“当然,”颜砂疑惑的看他,“不然呢?但如果你没想好,我可以等等你……”
不等他说完,对方就说那就先等等。
“我暂时还没想好,”段司景避开了他的视线,冷硬的唇线微抿,“在这之前,你先待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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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颜砂真的住进了段司景的家。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的有人把单位当家,段司景的家就在军部大楼的最顶层,装修豪华而精美,像极了这个男人极尽潇洒的风格。
但段司景也是工作狂。
经常是颜砂早上一睁开眼,对方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桌上是做好的早饭,但段司景手艺极其的糟糕。
颜砂面无表情嚼着半生不熟的鸡蛋,又喝了一杯牛奶,半晌,又吐出一枚鸡蛋壳碎渣。
吃饱饭,通往外界的门锁怎么都拧不动,颜砂只好在屋里瞎转。
最显眼的还是窗户外的景色。
刚来的第一天晚上,颜砂俯瞰外面的夜景着了迷。
整个仙英座像是璀璨的宝石盒,那些楼宇的光亮都是盒里闪闪发光的珠宝。他不由得感叹道好漂亮。而旁边的段司景拼命压着唇角,深沉的看着整个面前景色。
“在这里能俯瞰整个仙英座,”段司景似是不经意般启唇,“除了皇冠区的议事厅之外,没有比军部大楼更高的建筑。”
他语气像个忙着炫耀玩具的孩子。
“毕竟人家是皇帝嘛,”颜砂点了点头,“谁也越不过修斯去。”
“说起来,他好像总是比你高一点,”颜砂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果然,貌似现在也还比你高一丢丢。”
那之后,段司景有几天都没跟他说话了。
但颜砂依旧很努力,就像他每天晚上都会站在对方床前,问对方你有没有想到要许什么愿望。
而懒洋洋的从床上支起手臂的男人,嘴里从来都是一个回答,“没想好。”
时间转瞬即逝,而颜砂今天看到时间的时候,他才惊觉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而段司景居然还没想好要许什么愿望。
“你不会在故意拖着我吧。”
某天,在段司景又一次晚归时,颜砂终于问出了困惑于心的话。
但对方却脸色不太好看,他转了个身,语气蓦地变得冷淡,“你当然可以走。”
“别生气啊,”于是颜砂只好轻声道,难得的顺从姿态,“我不走,直到你想出来为止……那可以让我出去转转吗?”
“不可以。”通常以这句话作为对话的结尾。
不过颜砂最后还是等来了他的机会。
当那个名叫威廉的年轻副官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颜砂猝不及防的出现,把男人吓了一大跳。
随即对方推着眼镜,却已经撞上一双如同神明般的浅金色眼眸。
“你们指挥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
“有想要的东西吗?”
“……”
“那爱好呢?”颜砂不死心,“爱好总得有一个吧?”
“……”
多么枯燥无味的人啊。
颜砂确信了。段司景是真没有愿望,他搞不好真得在这跟对方耗一辈子。
“还是带我出去转转吧,”颜砂笑着道,“没准出去转转就会有新发现了。”
但他没想到会在作战指挥室外听见那些对话。
那些胸前别着将星的上将们怒目而视,显然多有不满。
而对面则是一身白袍的皇族特使,两拨势力似乎无声之间剑拔弩张。
与此同时,为首的特使率先开口了,语气平静无波,“最近北方战线吃紧,陛下想知道指挥官最近经常不出席会议的理由是什么?”
“陛下管的未免也太宽了,”有上将怒道,“军部的事情由军部自己决定,这不是在陛下登基之初就决定好的事情吗?”
“如果这关系到帝国的存亡呢?污染者们的明显不正常,它们异常暴怒,就像在寻找着什么,”特使突然道,他看向座首罕见沉默的段司景,“有传闻说,一个月前您这里私藏了一个人。”
段司景无声抬眸,视线锐利如刀。
“你是在过问我的人么,”他轻声说,“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请您谅解,因为我们检测到污染者暴动的时间……恰好是您带那个人回来的那天,”特使镇定的像是没察觉到那股压迫感,“所以为了帝国安危,陛下需要检查那个人。”
“由我亲自检查就够了,”段司景干脆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件事不劳烦陛下烦心了。”
这件事似乎从此盖棺定论,段司景不愿再提。
但直到特使们铩羽而归,男人才突然出言嘲讽道:“对了,你们还没找到陛下的妻子么?”
“办事这么不利,又没什么效率……”段司景语气玩味,“看来我下次见到的特使应该要换人了。”
“让您见笑,但我们很快会找到的。据说,陛下妻子与某位军校一年级生交好,”特使态度不卑不亢,“如果把此人派往北方前线,想必陛下妻子重情重义……一定会来找陛下的。”
“您不让我们检查您带回来的人,但这个军校生,您应该可以给我们吧。”
那家伙和别人交好?他怎么不清楚这件事?
罕见的拧眉,段司景无声的用手敲了敲桌子,而旁边已经有上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是个学生而已,他们要就给了吧,坚持军部独立是一回事,在这种小事上和皇帝翻脸又是另一回事。”
那就。段司景话还没说完,有人直接推门而入,“等等!”
他嗓音清脆,在烟雾缭绕,充斥着粗犷争论声的作战指挥室格格不入。
同时威廉立刻接受到自家上级从未有过的严厉视线,他慌忙着伸出手,表示与自己无关。
但更多人的视线却集中在那个人的身上,而刚才高冷的特使们眼睛几乎狂热的发光,
那双浅金色眼眸,无可遮挡的特别眼眸……毫无疑问,这个少年就是陛下需要的人!
“你们先说,你们要的人是谁?”
“军校一年级生,”刚才怠慢的特使甚至立刻回答他,“魏铭臣。”
“他不行,”颜砂转身要走,“我去跟修斯谈。”
话音刚落,谁都没想到座首的段司景会突然拍案而起。
男人压根没想克制什么,直截了当的扣住了颜砂的肩膀,面色从未有过的失态。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但没想到一个月来异常温顺的颜砂此时干脆的挥开他的手,嗓音甚至更大,“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如果我今天不在这,你就要出卖这个学生吗?”
“所以魏铭臣又是谁?”男人恶狠狠道,“除了我跟修斯·诺曼之外,你又找了别人?”
于是颜砂沉默下来,他轻声说:“……我不想骗你。”
“果然,之前说会待在我这都是撒谎,实现愿望也是假的,”段司景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面色阴沉的可怕,却也像是什么都不顾了,“……你别想去找别人。”
说着,拽着颜砂要往出走,颜砂锤着他的手臂,恨不得咬一口。
但对方却暴怒的像是要把他就这么一路拖回最顶楼的房间。
直到那位白袍特使挡在段司景面前。
当特使掏出佩剑,银亮色的光芒几乎夺目的刺痛了所有人的眼——佩剑出鞘时,那是代表皇权的标志,连战功最卓越的上将都只好规矩的行礼。
“您将要带走的这位,是陛下的妻子,也是帝国未来的皇后,”特使一字一句道,“您如果这么强硬的带走他,将被视为叛国罪处理。”
身后有些上将看明白形势了,他们忙劝道:指挥官,您不能为了一个人而不顾全大局。
大局,大局……去他妈的大局。段司景想。
但又怎么办呢,这些人都仰仗着他。近期军部和皇族恰好有裂痕,如果他这个挑大梁的被对方找由头消灭,那他一手扶持的军部瓦解也只是时间问题。
早就不是过去的时候了,段司景狠狠的想,或许有什么变化发生了。
“没事,”身后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有办法。”
不等段司景反应,颜砂已经翩然的迈出一步,他毫不在乎的把自己暴露在几位特使面前,甚至让他们着重打量了他的眼睛。
但那些特使似乎不敢看他……似乎觉得这代表了对皇权的僭越。
气氛无声扭转,刚才那些将军们都颇为好奇的打量他,此时也纷纷埋下头。
似乎已经默认了他代表着皇权——而他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苦苦寻觅的妻子。
“我可以去见修斯,”颜砂看着特使们低下的头颅,“但相应的,段司景指挥官要和我同去。”
皇族的穿梭艇很快降落,在身后上将们莫名复杂的视线里,段司景咬着牙上了舰艇。直到起飞,他还不理解为什么对方表现的这么游刃有余。
“你是想把我叫过来,”段司景压抑着怒气,“然后看着你怎么成为他的?”
“不,我叫你过来是想确认一件事,”颜砂笑弯了眼睛,丝毫没有刚才的愤怒,他问,“段司景,你想成为皇帝吗?”
颜砂:这还不好办?没有愿望就创造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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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