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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   陆强拖着残腿,一瘸一拐的拖拽着简宋知,找了一个未完工的工地。将人连拉带扯的拖上了二十二楼。因着天气寒冷,工地早就停工了,此时整栋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将简宋知绑在窗户口的水泥柱子上。风从四面八方的灌进来,简宋知浑身上下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他被冻得已经麻木了。他听到陆强在打电话,“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五百万。”
      江渔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这个时间很安静。她能够听到自己鞋子踩着地砖上发出的咚咚回响。人心真是个无底洞,那里除了盛满了贪婪和欲望,还有罪恶。陆强除了偷鸡摸狗,也学会了拿捏人心的把戏。江渔告诉他“你知道我喜欢现金交易,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必须提前通知银行,这属于跨省操作,需要时间”
      陆强嗤笑“别跟我耍花招,你的本事我知道。两个小时,我只给你两个小时。想想你妈死的有多惨,连个全尸都没有。江渔,你不是找了他十年吗?他现在就在我手里。只要钱到位,他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有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多好啊?”
      江渔冷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在哪交易?”
      “准备好钱,到时候我通知你”
      挂了电话,江渔听到走廊的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是简素。“师兄,大伯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端端的在医院里人怎么就被劫持了?”
      女孩子的声音不小,有点吵。有医护人员往这边走,开始告诫“请家属安静”
      简素这时候哪有心情顾及这些,一抬头看到走廊这边的江渔。她拖着受伤的脚,显得很是愤恨,责问江渔“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凭什么将人从医院带走?大伯要是有个闪失,你就是杀人犯”
      程理上前喝了一声“简素”
      简素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委屈道“师兄你吼我?你答应将大伯给我带回来的。明明是她们的错,要不是她们私自的将大伯带走,大伯怎么会落到危险的境地?”
      “这只是偶然,没人愿意这种事情发生”程理试图安慰简素。可简素却是听不下去,突然讥笑了声“偶然?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故意的。他们恨透了大伯,没准他们就是想要借刀杀人。这下好了,你终于如愿了?”
      简素提高了声调,有些破了音。江渔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程理听到江渔说“小姑娘,你说的对。简宋知他本来就是杀人犯,死不足惜。我为什么要拿五百万换他一命?他可不值这个数”。简素瞪大眼睛,像是看魔鬼一般,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江渔一边拨电话,不忘回答她“做我该做的,我可是守法公民”
      “你要报警?你疯了?他会撕票的。”简素不敢置信,拽着江渔的胳膊不让她走。“还有一个小时五十分钟”,江渔报完警,看了一眼那只拽着自己不放的手,她好心提醒道。
      “你就是要借刀杀人”简素不放人,嗓子哭哑了。江渔不为所动,掰开简素的手,进了病房。此时江城刚和宁城银行方面联系过,五百万没那么容易提出来,需要当地警方配合。
      九点十分,警方根据电话录音确定了陆强的具体方位。江渔提着从银行里提取出的现金准备上车。电话突然响了,江渔发现是陆强,以为是通知交易的地点,接通了。
      北方的风很硬,吹在皮肤上像刀割似的。简宋知几乎已经昏厥了过去,陆强狞笑着,两个人已经站在了窗户的边缘处。江渔听到呼呼的风声吹着什么东西冽冽作响,她皱了一下眉头。却听到电话那头陆强笑的诡异“江渔,你够狠”。说着,电话也没挂断,江渔随后听到嘭地一声,接着是有人喊道“人质被推下楼了”
      江渔一怔,看了一眼准备行动的当地警方,她问“你们提前行动了?”警方人员摇头,说“在不确定人质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私自行动?”
      “人质被撕票了”
      江渔话音一落,简素啊的一声从人群里穿过来,指着江渔道“是你,这都是你安排的。”
      “你是杀人犯,杀人犯”简素不停的叫嚣江渔是杀人犯,江渔懒得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计较。程理上前拦着简素,以免她做出过激的行为。简素已经失去理智,捶打着程理骂他是帮凶。程理一怔,‘帮凶’这个词太过敏感。简素情绪愈发的激动,有些丧失理智,开始口不择言“江渔你是魔鬼,你害的堂哥残废还不够吗?那也是他的命啊。一命抵一命还不够吗?你还赶尽杀绝,你个杀人犯”
      江渔微阖双眼,喉头吞咽了一下。她是杀人犯吗?也许吧。她杀的不是人,是心。这比杀人更可恶。简怀商原本是长跑运动员,在坠楼之前,他已经被选进了国家队。一双腿废了,对于一个长跑运动员来说,这也无疑是丢了一条命。
      江渔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讲究个因果轮回。犯下的罪迟早是要还的。简宋知死了,同样是二十二楼,在他逃亡了十年之后,死在了一个叫宁城的地方。陆强是被榆林警方击毙的,他的死是死有余辜。正如江渔和程理说的话,谁也不无辜。
      榆林警方是在小梅子死了二十四小时后接到的报案电话,根据街道的监控录像最后确定了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面包车。警方寻着面包车的行迹一直追到宁城,最后在距宁城不远处的壕沟里发现了报废的面包车。
      陆强也没有想到,击毙自己的是榆林警方,直到他死之前还以为是江渔报的警。让简宋知陪葬,是陆强能够想到唯一的报复江渔的方式。所以他才说江渔“你够狠”。
      简宋知的尸体是简怀商过来收的,同样的被摔成了烂泥。简怀商就在当地的火葬场火化了他,他的骨灰只装了一个小匣子。
      这天宁城下了雪,天气很冷。刮着西北风。简怀商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简宋知的骨灰,他笑着说“我接你回家”。这笑有些凉,很是冷漠。简怀商这辈子他没恨过谁,包括江渔。在他的心里,江渔始终是那个看着母亲坠楼的十七岁女孩。她被困在母亲死的那天,她同样是个可怜人。
      她激怒他,挑衅他,即使他骂她是魔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是另一个自己。
      江渔和江城坐在路虎里,看着程理和简素推着简怀商从火葬场里头出来。江渔突然下了车。简素绷着一张脸,她不明白江渔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大仇得报,此时应该是高兴的。
      简怀商抬头看着江渔,他说“结束了,江渔”。这场持续了十年的,追捕,终于在一方化成了灰后,尘埃落定了。
      江渔笑着看他,摇了摇头。简怀商不明所以,简素忍不住奚落道“你还想怎么样?”
      江渔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是红旗镇那晚的小贼掉在地上的。她被这把匕首威胁过,同样也用这把匕首恫吓过简宋知,她说要挑断他的脚筋。江渔俯下身子,抓起简怀商的一只手,将匕首塞进他的手里。简怀商深邃的眸子被风雪迷了眼睛,他感觉到女人有些温度的手心。只是她的话却是让他浑身发寒。他听见江渔附在他的耳边说“简怀商,咱们两清了”。说着她稍一用力,简怀商只觉的耳朵失聪了一般,风声没了,雪声也不见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疯子”
      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遮没了这一方天地。这冬天的冷早就冰凉了手心里残存的余温,他动了动僵硬的两片唇,骂了句。他想这世界上没有比江渔更狠的女人,她这一刀下去,斩断了他与她的前尘过往。他以为这双腿是他们给彼此留下的唯一念想,可她连这点奢望也带走了。那个满身戾气,朝着自己,朝着世界挥舞拳头的倔强女孩,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以这种决绝的方式不给彼此留退路,她的狠让人无能为力。
      程理看着雪地上开出的红色花朵,那女人昏厥前看了他一眼。他清楚的看到她勾起的唇,他知道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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