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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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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种疼是别人能感同身受的,江渔觉得其他人说的‘我懂’都是狗屁。就像程理让简素忍忍,她勾唇笑的讥讽。
塔伯家东西两个屋子,后厨房旁边有个隔间。简素在东屋不好移动,塔伯和塔婆婆要在隔间将就。西屋虽然有炕,但是也只能睡一个人。程理为了照顾简素可以宿在东屋,江城和江渔就要有一个人睡在车里。江城也不多话,直接往院子外走。
老人通常休息的早,塔伯睡前给简素查看了一回伤口,确定没有发炎的征兆,就早早的睡了。晚上不能洗澡,江渔简单的洗漱后准备休息。却在厨房碰到了程理。他端着一个塑料盆,水里浸了条浅粉色的毛巾,一看就是小姑娘的。
江渔眸光微闪,让出一条道让程理过。程理端着盆在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往前迈了一步,江渔下意识往后躲,程理直接将她逼到了灶台上。她听到他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渔不懂他的意思,眼睛眨了下,程理突然俯身贴近她,覆在她耳边叫了声“江渔,这次是你惹的我”
江渔猛地一只手按到他胸膛上,气得笑了声“程理,别自作多情”。程理觑着她的眼睛,问她“留下来不是因为我?”
江渔呵了一声,指头在他胸膛上点了点“别自以为是,我对用过的东西不感兴趣”
程理一怔,索性将江渔逼到退无可退的位置,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塑料盆。程理一只手猛地捏着江渔的脸颊,倾身就堵上了她的嘴。这个吻来的霸道又猝不及防,熟悉又陌生,却没有丝毫的旖旎味道。
江渔觉得程理可能是会错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她愿意,他们不过是一场两厢情愿的露水姻缘。而她不愿意,程理这叫单方面耍流氓。她不是随便的任人消遣的甜点,程理显然踩在了她的底线上。即使在力量上男人和女人有着本质的悬殊,可江渔却不认输。
正当程理准备结束这场冲动的情致,江渔猛地小腿用力,膝盖直接顶到了对方的腹部。程理难以置信的垂眸盯着江渔,极力压抑了闷哼。嘭的一声,水盆连同水掉到了地上。
江渔贴上他,凑到他耳边骂了句“程理你是真畜生”
许是突然换了地方,又或者是离那个人更近了一步,亦或是之前程理那个突然的暧昧袭击,江渔这一晚失眠了。过度的兴奋的神经,使得她大脑里开了跑马场,一件件事情像剪碎的胶片被不断的重新拼接然后又不停的倒带重复着在自己眼前播放。
她猛地起身,将背包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突然记起在红旗镇的那个晚上药就已经用完了。
她又想起医生的话,睡不着的时候,试着从一属到一百,再从一百属到一,脑袋里完全被这些数字充满就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很快就会睡着的。江渔试着从一开始,到了一百。没有睡意,然后又接着从一百倒着往回数,这样接连的不知道属了多少数字,直到大脑里因挤满了那些数字的排列顺序,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简素夜里被疼醒了几回,程理按着塔伯的吩咐喂了她几片止痛药。程理并没有睡的意思,直到感觉到另一个房间内起伏的呼吸声,他才勉强让自己休息。
夜很长,天亮的晚。直到鸡鸣,程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眼简素,她睡的并不安稳,不时的蹙着眉头,偶尔梦呓般的叫着“爸爸”。程理起身给她掖了被子,然后出了屋子。
没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程理知道她走了。果然推开西向房间的门,哪有半个人影。他将手探进她躺过的被窝里,里头冰冷,没留下一丝那人的余温。他苦笑了下,想着她可真是无情。
程理重新回到房间,发现简素已经醒了。她正盯着窗外发呆。看见程理进来她不自禁的叫了声“师兄”
“吵醒你了?”程理上前给她盖被子。
简素摇了摇头,突然抓着程理的手。程理听到她说“师兄,她们会杀了他的”
“不,不会。你别乱想”程理轻声安慰她。
简素却坚持道“她那么恨他,怎么能放过他呢?师兄,你帮帮大伯”
程理轻轻拍着,就像哄襁褓中的婴儿。待简素情绪稳定下来,他才道“她又不是傻子,杀人是犯法的”
“不,她是疯子。相信我师兄。她能将堂哥逼的跳楼,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师兄你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大伯,别让他们伤害他,好不好?”
简素抓着程理的胳膊,仿佛是拽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眼圈红肿,苍白着嘴唇,显得脆弱而无助。程理看着她又掉了眼泪不停的叫自己师兄。听到她说“大伯是我在这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了,帮帮我师兄”
程理眸光微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被子。他和简素说“素素,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犯的错,即使是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可终究也不能逃脱得了道德的审判。”
“不,纵使大伯该死,可堂哥呢?堂哥废了一双腿难道还不够吗?她们非要赶尽杀绝吗?师兄,求你”简素有些激动,紧紧拽着程理的胳膊。指甲因着用力,几乎陷进程理的皮肉里,她却不自知。
程理低头看着这个一直被宠大的女孩子,她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可能这辈子经历的最大的痛苦就是父亲的过早离世。对于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情想必是渴望的。不远千里迢迢的不顾个人安危的来到这里,又受了伤。
简素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泪珠,她祈求的目光让程理心生了不忍。他想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是一个渴望爱,需要有人关怀的孩子。即使简宋知做过什么,他始终还是与这个孩子有着血缘之情的亲人。她想要的不多,只想留住自己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她有错吗?程理闭着眼睛,想起简道知临终前的托付,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