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再次遇见 ...
-
之后，秦母带着小可穿过竹林掩映的石子路，来到一个用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落，院落大门的木匾上写着“愚惑”两个大字。
小可心道：“这大师当真有趣，自己的法号是‘方智’，自己禅房却取名‘愚惑’。”
一个正在院子里扫地的小沙弥见到她俩，忙上来问询：“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所来何事？”
“小师傅，我们是翠屏镇秦广平的家眷，前来拜见方智大师，麻烦帮忙通禀一下。”
“请施主稍等片刻。”小沙弥进去不一会就出来了，说方智大师请她们进去。
小可她们跟着小沙弥进了方智大师的禅房。
方智大师跟小可想像的很不一样，在小可的想像中，能称为大师的都是得道的高僧，平时都是苦行修禅，沉默寡言的那种。
谁知，方智大师一看到秦母带着小可过来，笑容可掬，亲切地说道：“这就是广平的宝贝闺女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是呀，菀菀来，过来拜见方智大师。”秦母笑着回答。
秦小可恭恭敬敬的上前，跪下，给方智大师磕了个头。
方智大师急忙让小可起来，一边比划着手指说：“莞丫头都长那么大了，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 ，你才这么高，将将能够到桌子，一出门，就不愿意走道，非要你爹爹抱，可怜你那文弱书生的爹爹就这样驮着你上山下山，哈哈……”
方智大师话没说完，自己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估计是想到了秦父当时的糗样吧！
小可看着方智大师因为大笑而跟着抖动的大肚腩，心想：这大师笑的样子真跟弥勒佛有几分神似。
“让大师您见笑了！”秦母也跟着笑了起来。
方智大师眼神扫过小可脸上时顿了一下，朝小可招了招手，说：“莞丫头，坐过来，让我瞧瞧。”
小可依言坐到大师面前。
大师仔细地端详了她的面部五官后，思索了一会，又让她把右手伸处来给他看看，看过后，又陷入沉思。
秦母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闭目沉思的方智大师。小可心里也紧张害怕，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好一会，只听见方智大师喃喃地说道：“这命格怪哉……大千世界、存在自有其缘法……”
方智大师睁开眼，就看到一脸紧张的秦母，顿时笑了：“秦施主，莫慌，菀菀这是否极泰来、紫薇东升之象，也是跟我佛有缘之人。 ”
得大师金口良言，秦母喜上眉梢，一扫之前秦菀落水留下的阴郁和不安。
小可心里也重重松了口气。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母女二人方起身和方智大师拜辞出来，走的时候，方智大师热情邀请小可下回跟着秦父再过来玩，小可笑着满口答应。
中午，母女二人在专门提供给香客们休息的寮房歇息。
难得出门一趟，小可想趁此机会出去转转，和秦母再三保证就在周围转转，绝不走远后，秦小可顺利的走出了房门。
此时，正值春暮夏初，容易犯困，僧人香客都休息去了，外面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母女二人休息的寮房位于寺庙的东北角，刚好有个角门能通到后面的翠竹林，小可便出了角门沿着小道往竹林走。
竹林比小可想像中的要大得多，漫山遍野望不到头，还未靠近，夹杂着竹子特有的清冽香气的清风就扑面而来，炎炎暑热被赶得无影无踪，小可舒服得毛孔都张开来了。
小可沿着竹林里被人踩出的小路信步游走，渐渐的步入了竹林深处，除了风吹竹叶带来的哗哗声，隐约还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小可好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
透过层层竹叶，小可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林中的茅草亭里，亭中两人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面对面地站着。女子背对着小可，小可没法看到她的神情，只能通过她那垂下的头、耸动的肩膀和隐约传到耳边的抽泣声来推断前面听到的哭声就是这个女子发出来的。
男子身材高大，比女的足足高出一个头，头微微低着，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女的跟前。
小可总觉得男的身形有点眼熟，又朝男子狠看了两眼，忽地想起来了，正是早上上山时，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不好意思，撞见人家约会了。”小可吐了吐舌头，猫着腰悄悄转身离开。
小可在竹林里又瞎逛了一会，算了算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怕秦母担心，便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回到寮房，秦母还没有休息，见小可回来，问道：“菀菀，外面好玩吗？”
“嗯，我看到寺院后面有好大一片的竹林，太大了，我没敢到里面去，就在外面转了转就回来了。”
秦母笑道：“下次叫你爹陪你去里面转转，里面有条小河，还有茅亭，景色相当不错的。”
其实茅草亭，小可前面去逛的时候已经见着了，还意外遇到两个相会的人，小可怕说多了，秦母会担心，也就没有提茅草亭的事。对于秦母说的小河，她倒是非常想去看看，只是今天没有时间了，只能改天再去。
寅时初，小可和秦母相携下山，下山可比上山轻松多了，母女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下，早上送他们过来的牛车已经在那等候着。
来时，天还未亮，加之小可一路上打着瞌睡，也就没有好好地看四周的景色。回时，正赶着夕阳晚照，风景无限，小可一双杏眼好奇的欣赏着四周的美景。
她们现在回去走的路应该是属于官道，时不时能碰到疾驰的马车、拉货的牛车、骡车。官道两旁有的地方是高大浓荫的灌木，有的地方是零零落落的几家农舍，更多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青葱葱的农田和扛着农具伴着斜阳晚归的农夫。
好一副生机盎然的村野画卷。
沿着官道行了约半个时辰就到了翠屏镇。翠平镇不算大，由于处在交通要道上，各种商铺、饭馆、客栈都不少，街面上来往的人也多。
回到翠屏镇，正值傍晚时分，牛车还没驶入小巷，就看到束着发髻，穿着蓝衫的学童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见到牛车上的秦母，都纷纷停下脚步，鞠躬敬礼口称师娘。秦母也笑着和这群学童们打招呼。小可猜想，这些人应该都是秦父的学生，正巧赶上他们放学。其中一个学童，身材微胖，脸颊上肉嘟嘟的，看起来非常可爱，他和秦母打过招呼之后，偷偷的把眼光瞟向一旁的小可。
等他第三次瞟向小可的时候，小可咧嘴朝他笑了一下。
小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朝她匆匆鞠了一躬，转身就跑。
小可见状，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
“云程今天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秦母看着急匆匆跑远的冯云程奇怪地说道。
牛车一入小巷，就远远望见李嬷嬷站在角门那往巷口张望，车还没停稳，嬷嬷就迎上来了。
“嬷嬷，您等了好久了吧！”小可上前挽住李嬷嬷手。
“没有，将将出来，就瞧见你们回来了，老爷也到家了，在堂屋等着你们呢！”
小可一听，欢快的冲进院子，高声喊道：“爹爹，我们回来了”
秦母和李嬷嬷跟在后面，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可，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自从上次落水醒来之后，除了头两天看她郁郁寡欢外，后面笑容是一天天多起来，前两天还找来毽子在院子里踢，嘴里不住叨叨说要锻炼身体。秦母他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菀菀回来了！”秦父听到喊声，快步从屋里迎出来。四人都聚在了院子里。
“你们怎么都杵在院子里啊？夫人、菀菀你们行了一路，想来都累了，先回屋里歇一会，我先去打水给你们洗把脸，一会就要吃晚饭了。”嬷嬷说道。
“嬷嬷，我来打水吧，你准备晚饭就行了。”秦母说道。
“娘，我来帮你打水吧。”小可在旁边跃跃欲试。
“哪要你来打水，和爹爹到屋里等着吧！”
把两个碍事的轰回屋里，秦母打完水后，又帮着秦嬷嬷准备好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晚饭。
李嬷嬷最早是秦父母亲，也就是小可祖母的陪嫁丫鬟，一生未嫁，哪怕秦家后面家境落败，也不离不弃，一直跟着小可祖母。小可祖父祖母去世后，她就一直跟着秦父。虽说李嬷嬷是他们家的仆人，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把她当成家里的一分子。秦父也把她当做自己的长辈，给她养老送终。
小胖子冯云程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家，刚进家门，一个头戴金簪，身着绛紫色襦裙的妇人就迎了上来。
“云程，你回来了，咦，你怎么满头都是汗啊？”
“娘，我是跑回来了。”冯云程喘着粗气说道。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叫你急星火了地往家跑？看你这跑得这一头的汗，赶紧擦擦，回头别着凉了。”妇人一边接过他手里的书袋，一边掏出手巾给他擦汗。
“娘，我哥今天回来了吗？”
“这几天怎么天天都念叨你哥啊，你哥他刚进家门不久，现在正在书房呢。”
“那我找他去了啊！”冯云程撒腿就往书房跑。
“云程，跑慢点，小心摔着。”妇人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的人儿，无奈的叫到。
书房里，一个身姿挺拔，眉目清俊的少年正端坐桌前，手执毛笔练着大字。
“哥哥，我今天见到秦莞姐了。”冯云程冲进书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哦”少年手顿了一下，底下的字拖出一个长长的尾巴，刚写好的一张纸，因为这一个字，全都毁了。少年皱了皱眉头，把废了的纸揉搓成团，扔到纸篓里，重新取出一张纸，铺好，准备重新再写。
见少年并没什么反应，冯云程着急道：“哥哥，秦莞姐落水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少年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你见到了她，不就说明她没什么事了。”
“哥哥，你……”冯云程的声音顿时拔高，后面又落了下去，最后没了声音。他怔怔地看了哥哥一会，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再次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