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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寝 ...

  •   入夜后,灯火在微风中闪烁。

      凌萱坐在大床上,双手抱住玉枕,已有些困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却始终不肯闭上。

      今日顾非云被派了公差,迟迟未归,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怎么一切都这么凑巧。

      夜已经深了,言珏还没来,或许是他觉得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有些失面子,所以不打算来了?

      那真是可太好了。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凌萱瞬间没了睡意,一个激灵爬起来,或许,是顾非云回来了?

      “夫人,我进来了。”

      磁性而熟悉的男音打破了凌萱最后的幻想,他还是来了。

      门没有落锁,被推开时,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凌萱缩坐在床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躲在玉枕后,想到白日里的豪言壮志,她鼓起勇气抬头,只见暖色的烛光下,言珏缓步走来。

      他已经卸了冠,一头乌发披散,红唇玉面,神色柔和,有些平日里少见的慵懒,白日里仙气十足的长相,此时却好似透着一股妖邪。

      凌萱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跳越来越快。

      “夫人为何这样看我。”言珏勾唇一笑,极为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

      气势不能输,凌萱嘴硬道:“你是我的夫郎,我想怎么看你,就怎么看你。”

      言珏眼中露出些笑意,她可知,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只全身毛发炸起,随时可能伸爪子的小猫,白日里扬言要叫他“一命呜呼”的人,现在反倒畏缩起来。

      言珏存心逗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夜深露重,良辰苦短,我们……”

      “你做什么!”凌萱反应激烈,飞快地用玉枕挡住眼睛。

      衣物窸窣声响起,墨绿的长衫被脱下,放置在一边。

      言珏十分无辜道:“要就寝了,自然要脱衣服,夫人怎么了,是要我先伺候你宽衣吗?”

      脱去外套后,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绸衫,隐约可见胸前的肌肉轮廓,身形修长精干,并不是想象中的羸弱。

      “不用!”凌萱涨红了脸,躲在玉枕后不敢冒头,“我睡觉就爱穿着衣服,你也把衣服穿上!”

      一声轻笑响起,极具侵略感的男子气息靠近。

      “夫人说笑了,穿着衣衫怎好行事,我来帮夫人宽衣。”

      说着,他的手伸了过来,凌萱被他吓住,玉枕没拿稳,“咚”的一声,实实地砸在她的膝盖处。

      “哎哟!”呼痛声响起,她抱住膝盖,缩成了个小虾米。

      “伤在哪了,我帮夫人看看!”言珏一副着急模样。

      裙摆被掀开,露出一双白皙而又骨肉匀称的美腿,她的皮肤实在柔嫩,膝盖很快泛起了红色,恐怕一会就要发青。

      “啊!”凌萱痛叫一声,“你别碰!”

      言珏主动伸手替她揉着膝盖,温声安慰道:“夫人忍一忍,不将瘀血散开,你明天会走不了路。”

      凌萱疼得发抖,反射性推了他一把:“不需要你假惺惺,我自己来。”

      她试着将腿抽回来,却使不上力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去帮我叫侍女过来!”

      言珏无奈地看着她,好脾气道:“这么晚了,她们都睡熟了,夫人怎忍心扰人清梦?”

      “那你去帮我叫顾非云,他应该回来了。”凌萱病急乱投医,此刻只想让他快点出去才好。

      听见她提到顾非云,言珏的眼眸深了些,按揉膝盖时多用了些力气,疼着凌萱眉头都扭在了一起。

      “莫要乱动,很快就好了。”

      他丝毫不理会凌萱的要求,自顾自地替她揉开瘀血。

      凌萱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连叫痛的声音都小了起来,猫儿眼中泪光闪闪,好不可怜。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受伤。”委屈劲儿上来,凌萱丝毫忘了这人有多可怕,怒瞪着他说,“好了没有,粗手粗脚的,我要痛死了。”

      “应是无碍了。”言珏表情温和,收回了手,身子却没有从她身边挪开。

      这是做什么?凌萱忍不住了,又推了他一把,嫌弃道:“你离我远些。”

      言珏纹丝不动,反而将俊脸凑得离她更近了,吐气如兰,诱惑道:“夫人,既然你的腿没事了,那是不是,该继续我们没做完的事。”

      没做完的事?什么没做完的事,凌萱回忆了片刻,脑中一炸,这人简直……

      她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指着言珏的鼻子说:“你太过分了!我腿都动不了,你还想着这个!”

      言珏浅笑道:“无妨,为夫出力便好,夫人不用动。”

      他顺势抓住凌萱的手腕,将人一把拉近怀里,两人贴得极近,凌萱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纤长浓黑的睫毛。

      这张脸实在太有欺骗性,眉眼如画,薄唇似血,精雕细琢,几乎没有一丝瑕疵。

      在她怔愣的几秒,言珏便得寸进尺,俯下身去。

      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辗转碰触,呼吸相闻,凌萱这才反应过来,猛得将他推开,心跳如雷,捂住嘴唇,崩溃道:“流氓!这是我的初吻!”

      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等凌萱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言珏这才与她拉开了距离,眼眸微深,神色变得有些危险。

      她一乱,果然就露馅了。

      言珏:“初吻?我怎么记得,你与顾公子这几日一直宿在一起,莫非,他没做过?”

      凌萱一时惊慌,眼珠子转得飞快,强撑道:“没有,我们不喜欢。”

      “夫人为何要骗我?”言珏移到她身前,与她对视。

      “谁骗你了,闺房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喜欢怎么了,你以为他像你一样,不知情趣。”

      言珏几乎要被她逗笑了,没打算再和她兜圈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举到她面前。

      凌萱瞟了一眼,觉得眼熟,再一看,脸色都变了:“你有病吗,收着这东西作甚?”

      他手里拿的,是新婚当晚,凌萱用过的喜帕。

      言珏不紧不慢道:“喜帕是侍女送过来的,本就该由我这做夫婿的收着,但我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用炎阳草试过后,帕子上面的血毫无反应,看来,这并不是夫人的血。”

      见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凌萱不禁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事情确实无法解释,她作为圣女,血液珍贵,身上有伤口极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就借用了顾非云的血,没想到喜帕会被送到言珏手中,他竟然还用炎阳草验了血。

      “我……”凌萱脑中一团乱麻。

      “夫人不想说,就让我猜一猜。”言珏缓声道,“夫人不愿与人结亲,便和顾公子在人前演了场戏,如此行事,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猜的对吗?”

      凌萱见他三言两句就说出了她的谋划,更是不知所措:“你……你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言珏果然心机颇重,她不过露出一点点马脚,就被他看穿了。

      莫非,他想借此要挟,让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可!就算是要她和顾非云假戏真做,也绝不能让他如愿!

      “哎……”言珏长叹一口气,“在夫人心中,我便是不通情理之人?夫人不想与我亲近,我怎会强迫于你。”

      凌萱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该拿这件事威胁她吗?

      言珏慢条斯理道:“我自是尊重夫人的想法,若夫人不愿,我也可像顾公子一般,只做做样子,等到夫人心甘情愿,我们再行事也不迟。”

      还有这等好事!凌萱松了口气,自动忽略他后一句话,眼中闪过兴奋的光,猛地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言珏宠溺一笑:“那是自然。”

      凌萱像是卸下了巨大的担子,整个人都松快起来,猫儿眼炯炯有神,盯着言珏目不转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高兴。

      言珏颇感有趣,这就满意了?她可真是将什么都写在脸上。

      看了眼越发黯淡的烛火,他轻声细语道:“夜已深,夫人这下总该安寝了,顾公子平日在何处休息?”

      凌萱看了看大床,毫不犹豫地指向地上:“喏!他就在那睡,你也这么睡吧。”

      言珏沉默了片刻,表情似乎有些苦恼,示弱道:“地上湿寒,顾公子身强体壮,自是受得,可我余毒未清,尚在病中,恐怕睡不到几个晚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他故意强调“一命呜呼”四个字,凌萱想到白日的事,心虚地摸了摸耳朵。

      言珏都同意与她作假了,自己若还不近人情,他翻脸了可怎么办?

      凌萱纠结了片刻,妥协道:“好吧,你也睡床上,不过要用玉枕隔开,你需保证,绝不越界。”

      言珏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敢唐突了夫人。”

      凌萱满意了,大发慈悲地给他挪了一半位置,把被子卷在身上,将自己团成一个球,闷声道:“睡吧,去把灯熄了。”

      言珏看向她此刻毫不设防的背影,嘴角勾起,起身熄了灯。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凌萱起先还觉得惊悚,有些难以入眠,但不过多时,便有一阵浓厚的困意袭来,于是沉沉睡去。

      待她呼吸平稳,言珏缓缓睁开了双目,暗夜无光,他的眼中冷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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