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112、十六

　　十六、你不生气

　　江大生的业务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收好所有的资料，在问清楚申漾的诉求，再三确定后，当场签订委托协议，并发函给那位副院长，以示己方态度。
　　太麻利了！
　　“……”副院长一头大汗，院长叫他来的时候，可没说还有这一茬啊！
　　他……他只是个炮灰啊！
　　自从江大生来了后，掌控全场的人就成了他，申漾只是回答了些问题，然后……就像这事与他无关了一样，他只在旁边保持缄默。
　　这也太轻松了！
　　“……”申漾无语，拉着殷宁小声道：“她好像很靠谱。”
　　“嗯。”殷宁道：“早知道她会亲自来，我就不来了。”
　　“那不行，她又不会安慰我。”申漾示意王平做人做事冷冰冰的，不及殷宁暖洋洋！二人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个眼色，当即都明白，对方也知道江大生的真实身份。
　　殷宁道：“我原本也是找她。”
　　“！”申漾没想到殷宁会直接跟他说他们之间的联系，诧了一瞬后，揽着殷宁，二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他小声问：“她到底是谁？”
　　“不知。”殷宁摇头，小声道：“别问那么多，要假装不知道。反正你投诉过她，却没有跟江大生打过任何交道。”
　　“……”申漾懂了，殷宁这话就是让他把江大生和王平当成不相干的两个人对待的意思。
　　真奇怪，怎么会这样呢？申漾满腹狐疑，他就没见谁有两个光明真正大的身份过！

　　己方队伍人马都到齐后，申漾真正彻底放松下来，至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像殷宁预测的一样，对他们这群人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根本算不上事。
　　在申漾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言论导向已经完全被己方掌控，邹非带队又深入采访报道了几次，先前那些乱七八糟言论逐渐石沉大海，紧接着那些关于“申漾背后的不法势力”的消息也被撤销得一干二净，转眼一医院来势汹汹的一场自以为稳超胜券的打击倾轧，雷声大雨点小，如同投进大海的小石块，悄无声息的完结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申漾，他们居然也动不了！
　　虽然失物嫁祸这一招申漾自己就破了，然而江大生很机智，当即追究了一项“故意毁坏重要档案”的责任，并将白平云收集到的材料作为有力佐证。申漾知道时险些大笑出声，暗道太懂了，不愧是“老爷子级别”！
　　不过一周时间，江大生全权代表申漾出面，先和一医院办理合理合法的解除劳动合同相关事宜，并将先前那些断章取义，故意诋毁申漾的文章全部删除，一医院公开登文道歉，再谈伤害和官司事宜。
　　见此，骆骁又带着一群人飞速转发，一边说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边又说“一句对不起，不能你弥补你肆意妄为带来的伤害”，溜得起飞，只差直冲云霄了！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到周五的时候，申漾已经彻底恢复自由身，还追回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款，当然，也包括所有以他为名的招牌、著作及设备。简单来说，江大生很厉害，光是谈判协议就已经维护住他所有的权利与权益。
　　袁华这才见识到申漾的的真正家当，登时哭笑不得。
　　太多了！
　　怪不得人家总说他“论著等身”呢，单本论著一本本摞起来已经跟申漾的身高相仿，旁边还有几十箱样书，还有各种仪器设备、各类专利证书……
　　实在没地方放，申漾差点要扔东西，被袁华慌忙拦住了，他可舍不得申漾丢弃自己的智慧结晶！二人商量了一下，在小区里租个地下仓库暂时先那么放着，以后遇到合适的地方再搬。
　　这期间袁华回过几趟家，先是父亲家，然后是母亲家，再回他和申漾的家时，他拎了个小皮箱，里面装着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得意洋洋道，给他搬了两次，终于自己也能搬一回。
　　申漾恍然，他这回是真的来和自己同居了！
　　打从一开始，家里就只有他的东西，他的儿童房，他的模型，他的衣服，他的书，他的鞋，他的合同，他的家具，他的锅碗瓢盆，他的袁华……这总让他觉得所谓过日子的想法，成家的梦，其实只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只是一场幻觉。
　　他总觉得袁华不要家，他只是想要一个不用花钱的酒店。
　　所以，终于看到袁华也搬来些他自己的私人物品时，申漾有些无法言喻的欢喜，就像……这才是同居，这才是两个人的家，他终于可以确定袁华不是要随时抽身离开，因为这里也是他的家，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家一样。
　　申漾掩藏自己心底的喜悦，靠在卧室门口看袁华往衣柜里放他的小皮箱，眉眼含笑。
　　袁华哼着曲儿，回头看见申漾在看自己，呼的一下扑过去，抱着申漾往床上滚，惹得申漾哈哈直笑。
　　“你的东西好少啊！”
　　“还有一堆在山上呢！要晚点才能搬回来。”袁华嘟嘟囔囔，刨食的狗一样在申漾怀里嗅来嗅去，道：“你不生气？”
　　“什么气？”
　　“他们只撤了我的消息，没管你。”
　　“噗！”申漾后知后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有袁华的那些报道都被抽走了，后续这些报道也好，新闻也罢，根本没有袁华的影子，也再没有人提什么“申漾背后的神秘势力”、“申漾护卫队”之类的说法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忙着自己的事，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还真是……悄无声息啊！

　　“你不是来管我了吗？”申漾笑道：“别人管你，你管我，嗯，算起来，也是管我了。”
　　“哥哥……你真好！”袁华哼哼唧唧的将这些天的事情捡重说了一遍。
　　申漾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家伙做了那么多事！
　　他回父母家了，并分别朝两边家长出柜了，如他所言，挨打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亲生父母还是后爹后母都管不了他，撵他出门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因为家里最重要的那些股份全都在他名下。没有人撵他出门，两家都拽不住也留不住他，是他自己收拾东西，就这么打了个出租车，自己把自己送来的。
　　“你该说一声，好歹让我去接你一下！”申漾抱着袁华，打趣道：“哪儿有一个人私奔的道理，你这样显得我很没担当，很渣！”
　　“哥哥……”
　　“你后爹那事？”
　　“我已经是X大袁华了，这得谢谢师兄。”袁华道：“借了师兄的势，演出那晚的媒体有一半是我后爹安排的，还有一半是师兄安排的，所以那几天的报道一半一半。后来对方熄火了，师兄这边也慢慢缓下来了。”
　　“另外，来宾里有虽然我后爹的人，但是另一半是我妈娘家那边的人。看我过得好好的，还有师兄照顾，我妈那边就不过问了，这几天聊过一些知心话，她哭着说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就说傍上骆骁才是真的好，她也觉得确实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我后爹就更没办法了。”
　　“我……”申漾听着头发晕，直打瞌睡，他的心里倒是明白，虽然袁华说的轻巧，然而事实却并非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否则他哪里需要来回跑那么多次！
　　可他既然不愿意对自己细说，而自己……申漾有点无奈，自己又确实想不明白其中的关巧，术业有专攻的“专”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鲜明。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他只得不再追问，只道：“我以为你会跟你后爹要拼个你死我活，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我一直很担心，总以为没准儿哪天你又突然不见了，或者被一身血的送到我的手术台上……”
　　“哈哈哈哈，没那么夸张！”袁华大笑，道：“生意人都一样，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他们才不会撕破脸呢，浪费赚钱的时间！再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人肉印钞机’是我师兄，这颗冉冉上升的新星，认我这个师弟，只认了我一个师弟，这就是一种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跟他就是绑一条绳上的。”
　　“我家里那些人又都是老油条，一瞧我都勾搭上‘人肉印钞机’了，他们哪儿敢像以前那样对我！以前我后爹说个什么，他们不会多问，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得意洋洋道：“这才叫‘仗势’，你们医院，不他们一医院的公关不行的很，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社会！你什么时候仗势了，他们居然敢拿这个当由头挑你的刺！”
　　“要不是殷老师和师兄都叫我躲着，我绝对做些什么，好好教教他们什么教仗势。”
　　“……”申漾想了想，大约明白了那晚殷宁一直没有说得太明白的那层意思，捅开真的有用，而且很有用！然而他也是真的不好此道，即便袁华已经讲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想得头疼。
　　“头疼！”
　　“别想了，”袁华心疼的揉揉申漾的头，道：“都什么玩意儿啊！浪费脑细胞，哥哥，你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些琐事交给我吧！”
　　“这话倒是跟殷宁说的一样了！”申漾打趣道：“他也不让我想这些。看来你们能做朋友了？”
　　“跟他话不投机。”袁华办了个鬼脸，拒不多言关于殷宁的话题，不过，经过这一场事，他到底不像先前那么抗拒他这几个学长，他的朋友们了。
　　这些日子他经常想申漾那天说的话，也慢慢觉得他说得没错，他喜欢哥哥爱哥哥想把天下的好处都给哥哥，这是理所应当的。别人可不是他，凭什么也像他一样无所求也无缘无故的对哥哥好？
　　更何况，仔细算起来他对哥哥并不是无所求。
　　他有所求。他对他好是因为他想他对自己好，比以前对自己更好，他想他乖乖的在自己怀里，虽然队长再三警告让他别搞哥哥，可他依然希望自己能够梦想成真。
　　这么一想，袁华又觉得自己卑鄙，很卑鄙。
　　“哥哥……”袁华捞着申漾还让他像那天一样爬在自己胸口，把他圈在怀里，不住嗅他身上浅淡得像是不存在一样的味道，他喜欢这个味道，他痴迷于他的味道。
　　“臭小子！”申漾随口斥了一句，怎么想都觉得这样怪怪的，他翻身坐起来把袁华揽在怀里亲了又亲，道：“话不投机也没关系，殷宁他们……你知道他们不是坏人就行了，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也不相信你师兄的眼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