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54、五十二 荷鲁斯之眼

　　剑江大道上有很多服装店，没什么大品牌，有民族气息的，也有广东地区量产的。我买了一身黑运动服，没细看款式，也没讲价。
　　原来我植入胶囊的时候，E8就帮我收好了手机银行卡，其实卡上也没啥钱了，微信余额倒是还有点。
　　不过付款还是刚哥付的，买好东西他勾着我脖子出店门的时候，一道前世回忆的画面突然穿插进来被我想起——肯定曾有个男人为我买过一支错金银，镶嵌着绿松石和红水晶的精美荷花发簪……
　　“想起什么了？”刚哥对愣在店门口的我问道。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跟上他的步伐。
　　他打量着我说：“我后悔了，你还是刚才光着腿的样子好看。”
　　“啊？”我一时没听懂这个时代的调侃，开始犹豫要不要在街上脱裤子，他的话现在在我的概念里每一句都变成了指令，必须无条件服从。
　　“哎，算了算了，我就知道，S组的古板要带走过晓云仅剩的一点可爱。”他立刻阻止了我的动作，语气似乎很无奈。
　　十分钟前，E8开着后排坐椅严重破相的宝马320I和我们分道扬镳，导致现在我们只能步行。
　　“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我请示他。
　　他不再开玩笑，严肃地说：“先回家，越快越好，他们可能已经查到我以前的身份了。”
　　收到指令，我体内熔炉立刻就要加速起飞，刚哥赶紧一把拉住我：“别别别，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还是找个没什么人和摄像头的地方再行动。”
　　“好吧……”我有些不理解，紧急事件下为什么还要顾忌人类。
　　“其实最快的方式是开Horus，你掌握了没有？”他问。
　　Horus？这个单词又击中了我的记忆，星期三女神？同时另一个单词Wedjat也跳进了我脑子……
　　“我应该可以，但是我能源不够。”我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
　　“嘘嘘嘘，轻一点。”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在大街上犯傻。
　　我有点不好意思，当时碎片记忆同时塞进我的脑子，又多又乱，来不及整理，往往事到临头我才能逐渐逐渐地想起来。
　　我开始四下找卖食品的店铺，路边一个推小车的老太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卖的应该是食物，而且这会刚出摊。
　　我感应过去，推车上有不少类似小米或糯米类夹杂在一起的东西。
　　“等等！我想买你的吃的。”我叫住她。
　　“哦，我正要去前面新华路出摊的，小妹妹，你要买多少啊？”
　　“我要很多，你这个是什么？”
　　“你没吃过冲冲糕啊？”她有些意外。
　　“没，”我摇头，然后说：“是吃的话，我要十斤。”
　　“十斤你怎么吃……”
　　“我给你钱就是了，你做呗。”
　　阿姨推车上带着一个旧高压锅，这个糕就是靠蒸气在木模子里蒸熟一些面粉类的东西，而木模就放在锅顶上的出汽口。
　　于是她开始停车做糕，刚哥也过来一起等着。她很惊奇高压锅怎么一下就能烧出大量的蒸气，还以为锅出问题了。自然是我等不了。
　　这个冲冲糕出来我连吃了两个，第三个给刚哥吃了，他说想尝尝。
　　“不太好吃。”他传音到我耳朵里。
　　她连做了十六个，我连吞了十六个，对口味我没啥要求。我嫌她做得慢，她看我的眼神由高兴渐渐变成疑惑。在她由疑惑变害怕之前，我只能适可而止。
　　“小妹你吃太多了，身体要吃坏的啊。”她担心地说。
　　“没事，我身体好。”我们离开了。
　　我体内的星云已经能源充足，每个光点都很明亮了。
　　刚哥在街上路边物色了一辆洗得挺干净的丰田花冠，我们直接开门进去了。汽车发动，我们没去郊区，反而往闹市区开，找了个带自动抬杆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点停车场里很空，没人，地方也显得破旧不堪。
　　我们分别下车，刚哥刚打开车门，人还没下去，先伸一只手出去，几道红光闪过……我感应了一下，原来是他击碎了所有的摄像头。停车场顶上角落的摄像头在冒烟，还有两台停在这里的汽车驾驶室里的行车记录仪也被连挡风玻璃一起击穿。红光的能量控制完美，没有触发汽车的报警。
　　我们走到一块空地，我先想了想，告诉他：“我不知道无锡的准确磁线，定位可能不准。”
　　“有准确的磁点的，就在那房子的地下五层。”
　　“哦。”我恍然大悟，想起那个地下负五层会议室门口的全息地球仪影象，果然宇斯陛下早就有全盘的考虑。
　　开Horus就是开荷鲁斯之眼，埃及神话中天空之神的名字，鹰头人身，它还有其他的名字和神话故事，比如The eye of Wedjat，……法老们幻想它能保护他们的身体穿越冥界而不受伤害……但其实就是打开空间裂缝，进行虫洞跳跃……在地球上使用时，靠地球磁场来定位，可以去指定的地方……在星系间移动时则用另一种坐标，会有成倍成倍增长的难度和风险，印象中只有完整增幅后的宇斯陛下和另一位先贤可以使用……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其实就是集中大脑潜意识中的古文明世界计算器的计算能力……相当于电脑关闭多余的应用程序。
　　我的磁感应系统排除掉所有的电磁干扰，找到地球磁场的脉络，寻着脉络向南北找到磁极……现在做了记号的磁点已经很少了，曾经在不同时代有过那么多可以精准开荷鲁斯之眼的地方……对应地理位置无锡的磁点很容易找到，我开始从现在所在的贵州黔南自治洲都匀市文明路文化会展中心地下停车场，向江苏无锡市梁溪区定位磁点处建立四维空间连接……原子熔炉的外围光点开始密密麻麻地吸附进这条连接的各个部分，形成一条穿越空间的通道……在精准的控制下，所有光点同时向通道输送过载的能量，喷涌而进的能量将通道扩大并稳定，同时向三维空间投影……
　　地下室响起一阵电流声，声音在空旷封闭的空间里回响变得很大很刺耳。同时荷鲁斯之眼被打开，我不用睁眼也能感应到在虚似空间里看到过的景象，那个像眼睛的时空裂隙在我面前的空间中睁开它的眼睑。
　　与此同时我感应到停车场出口处的收费亭里，一个老大爷被惊醒，在他那张生锈的折椅上坐起来，在地上摸索脚边的手电筒，马上就要过来查看情况了。
　　刚哥在荷鲁斯之眼最稳定的瞬间行动，看慢实快地来到我的身边，右手在我背上轻轻一推，我和他一起跨了进去……
　　—————————————————————————————
　　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这两句话在一瞬间进入我的大脑里。
　　“宇斯陛下，时间这条维度我们可以控制吗？”我好像曾经这么问过他。
　　“这是我那在爆炸中失踪的弟弟的研究方向，他叫宙斯。”他有些伤感地回答我。
　　—————————————————————————————
　　我和老大一块，一脚踩了个空，往下就跌。
　　这一瞬间，刚刚过载释放完巨大能源的原子熔炉无法充能启动反重力引擎，更别提曲率引擎了。急切间仿佛本能，我一把抱住他，并且在空中转身护住。
　　我的身体当了肉垫，自己的背先着地。
　　并没有任何的痛疼，主动防御项链是系统自带的基础功能，除了熔炉增幅等少数几个高能操作之外，可以防护大部分意外伤害。何况我们只是从不高的地方掉下来。
　　他在我怀里跌了个狗啃泥，当然，泥换成了大肉包子……又看到了他贼忒兮兮的笑脸，笑脸旁边他的背后，是一个泛着蓝光的巨大地球全息投影。
　　看来我们已经成功回到了无锡的豪宅里，我心里一阵高兴，久疏阵仗的荷鲁斯之眼我居然一次性成功了。
　　S组排名第一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刚哥已经站了起来，他闭眼感应着上下左右豪宅里的一切情况。很快他停止了感官上的探索，往通道里走去，通道的尽头就是那三部熟悉的电梯。
　　我跟上去，同时也放开我的感应系统，各种类型的感官探测像看不见的触手穿透四周和上下的墙。
　　但我立刻发现，一切探测都无法穿透超过上下两层的距离……我大惊睁眼，是什么物质隔断了我的感知系统？
　　看到刚哥神色如常，我稍微放心了些，他有条不紊地按下来一部电梯，我们一起坐电梯上行。
　　显示楼层的红色数字在电梯里跳动，-5、-4、-3……到-3时我立刻感觉到，电梯外面阻隔着我的感应能力的物质降下去了。但同时，电梯也减速了。
　　我清晰感应到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的体内有原子熔炉。那是一个星云团偏黄色的熔炉，与E8几乎一样，只有一些细微特征的差别。
　　几乎是本能，或是无比熟悉，我立刻认出那是E1的熔炉特征。神奇的是，知道那是E1，第一反应我却没有将她和那个典雅娴静的E1大姐的相貌联系在一起，似乎闪过另外几张不同的脸。
　　直到电梯门即将开始开启时，我才反应过来又能见到E1大姐了。
　　“陈管家，施管家回来了。”E1的声音先行传来。
　　刚哥的外貌飞速改变，不到一秒就换回施坚的样子。我们和E1还有H4找来的那位新管家又见面了。
　　“施管家，你好。”陈明向我们打招呼。
　　“陈先生怎么在这儿？”刚哥微笑随意地问道。
　　“现在事不多，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四五六不能去嘛，我就从负三开始转转，这里太大了，前两天还没有进入情况。”
　　“要上去吗？”刚哥问。
　　“嗯。我正有事要请教。”陈明和E1进了电梯。他也穿齐了一身燕尾管家西服，大翻领又黑又亮，用料非常考究。手上他还拿个记事本和笔，应该是正在巡查整个房子和做记录。
　　电梯外的负三层一眼望去也有不少房间和一个巨大的大厅，电梯门合上时还飘进一些红酒的气味。
　　陈明对我点头致意，然后就去问刚哥管家的事项了，似乎不认识我。我的外貌应该已经和之前有所区别，虽然脸型大结构上未变，但肤色和五官已经被我调整过，特别是身高也增加了挺多，不认识我实属正常。
　　E1也没有开口，只对我深深笑了一下，似乎忍着一些激动，眼睛弯弯地。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但表情特别僵硬不知如何回她，尴尬地抓了抓脑后的头发。
　　“E1，其他人离开这里了吗？”刚哥一边和陈明说话，一边密语传音给E1，但他们的对话内容我可以截获了。
　　E1回复他：“E3和H4昨天都已经离开了无锡，E17留下来部署保护工作，但不会出现在五公里以内。”
　　刚哥边说话边对着陈明点头，我知道这个头也是点给E1的。
　　这会陈明问道：“施管家，这里原来的班子都要离开了吗？”
　　“对，很快你就是这里的头了。”
　　“这……我才刚来，这么快……”他的表情由吃惊转为苦笑。
　　我们走进大厅，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妇女和一位四十五六岁的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她们工作我立刻心里不舒服起来，原本艺术感满满的大厅被破坏贻尽，哪哪都不对，却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
　　E1也皱眉转身，但她马上就释然了。
　　“尝尝新厨师的早餐吧？”E1提议道，看来她想眼不见为净。
　　我其实有点没食欲，一早刚塞那么多难吃的冲冲糕，而且能量还有很多，E=MC平方的能量可没那么快用完。但是想到这里做饭都换人了，我估计刚哥也得看看新人的水平。
　　刚哥摇摇头，长舒一口气说：“不必了，我去看看杨夫人。”
　　他转身往楼梯走，我跟过去。没走两步，收到他给我的传音：“我看一眼就下来，你和E1在这等我，马上我们要出远门。”
　　我止住脚步，看着他慢慢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