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48、四十六 幸存者们

　　台子上的这个有些神似刚哥的人——当然是俊美版的，和我认识的版本有很大区别——对下面的众人展颜一笑，开口说道：“很遗憾，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解除了地球的危机，不过战争结束了。”
　　台下穿着一身身漂亮铠甲的美男子中，有一个浮到空中，和台上的人平视。他一头银白的长发，黑袍黑甲，冷酷又淡定地问：“宇斯先生，这里就是我们文明最后剩下的人了吗？”
　　“是的，连我七十九人，全在这了。”像刚哥的宇斯回答。
　　又一个白袍金甲的人飞起来，他很壮实，面相看起来年长很多，卷曲深棕色的头发和胡子也在空气中飘浮。他低头扫了一圈，皱眉问道：“先生，这里好像全是男人，难道没有女性在审判中活下来吗？”
　　“是，她们全都不符合生存下去的条件。”宇斯低头叹息。
　　台下有些人忍不住互相交谈几句，很快一个身着红色护甲的人也飞了起来。他的袍子如纱一样薄，覆在盔甲上，脸型尖锐精致，眼睛明亮好看，一头黑发留到耳垂处。他悲愤地说：“宇斯先生，我们曾经那么谨慎地限制AI的进化，它还是几乎把我们的人民屠戮贻尽，我们活下去还有什么用？”
　　“事已至此，情况总比地球毁灭要好，我们振作起来，现在只剩下我们了。地球的生态需要我们去恢复，近地空间的防卫系统也要继续运作。”宇斯说。
　　金甲长者说：“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无法在生物学上繁衍了，以后呢，永远就只有我们在这个星球上吗？”
　　“这个以后再解决，我们先做迫在眉睫的事情。大家知道，我们死去的同类躯体里，原子熔炉湮灭吸走大量的能量。现在整个地球进入大冰河时期，很多生物正在灭绝，我们要赶快行动，把它们救下来。”
　　白发黑甲的那位冷酷地说了声：“那我们按照传统来，先定社会制度，再定组织形式，再行动。”说完降回地面。
　　宇斯点头同意，他和我所站的高台迅速下降，好像春晚的舞台一样，一会就和台下的美男子们一起站在地面上，不再有高低区别。
　　红甲和金甲两位也降到地面，所有人默契地站成一个正圆，面朝圆心而立。七十九个人，每个人站的间距都一样，非常整齐。我站在宇斯右侧，我的右边是另一个金甲白袍的帅哥。这一圈每个人的盔甲都有所不同，带有别样的美感，仿佛精心设计的金属时装，不由得让我联想到一部日本动画。
　　没错，就是圣斗士……
　　我正瞎想到一半，刚才浮起来说话的金甲长者开口了：“总人数决定社会制度，我们现在应当用部落首领制，要推选一个领导者出来。我就直说了，我倾向于破译造物主科技包的大科学家，宇斯先生当选，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指出来，我们投票。”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包括刚才那位很酷的白发黑甲。人人都点完头之后，就一起看向宇斯。
　　宇斯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同意就职。”
　　“请宣誓就职。”圆环里所有人排练过一般整齐地喊，然后都往前一步走，相邻两人的间距变小。所有人都张开双手，与左右两侧伸来的手相握，现场变成一个七十九人手拉手组成的圆环。
　　我身边的宇斯和金甲帅哥也手拉着手，他们的手在我身体里穿过，也不知道他们的手是虚影，还是我的身体是虚影。我不得不退开两步，他们的手从我的身体里无障碍地又穿了出来。
　　宇斯闭眼低头，拉着左右的手默念道：“我宇斯在此宣誓，从此承担领袖之责，此刻与我身体相连者，我必全力护之周全。”念完他松开左右的手，双膝跪地，向圆环的圆心方向磕了三个头。其他人都静静等着他做这些。
　　磕完头他睁眼站起来。
　　与此同时，其他人都同时跪了下去，向他回叩首。随后所有人以宇斯为中心散开，他脚下的圆柱又升起，高台重新出现，我夹在圣斗士群当中一起抬头看他。他的长袍宽大，里面有没有铠甲看不到，只见他在一边思考一边发布号令。
　　“现在我们的工作有三部分，地生态维护，文明重建和重大危害监测和保护。我想分三组来进行，每组二十六人，分别选一个组长带领。我们幸存的人中，有这三方面经验的人将当选队长，你们看有没有不同意见？”宇斯说。
　　台下不少人点头表示赞成，没人开口反对。
　　然后他发了一个音，我没听懂。只见那位白袍金甲的长者在台下和他对视，可能是叫的他的名字。这个音我无法描述，人类语言里没有这个字或词，用汉语来说的话，应该是“吉”和“右”两个字连读，写成英文可能是Jiu，但并不是“救”的发音。
　　“先生之前是联合政府的高级文官，地生态维护的工作由先生来领导最为合适。”宇斯对他说。
　　“遵令，宇斯陛下。”他对宇斯已经改了称呼。
　　“飒将军。”宇斯又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飒字也是音译，用萨或者卅也是一样。这次喊的是第一个飞起来说话的那位银发黑甲的冷酷家伙：“你熟悉我们的武器系统，近地空间防卫由你负责我看最为合适。”
　　黑甲帅哥点头一下，算是答应。
　　那位“吉右”先生皱眉说道：“你杀人那么多，居然AI也让你活了下来。”
　　“那只是我的工作。”飒将军冷冷回答。
　　宇斯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指派任务，这次喊的名字我没法用任何语言文字来形容，只知道他喊的就是刚才的红甲帅哥。
　　“陛下要我负责重建文明？”红甲人有些意外。
　　“是的，我想你很合适。”宇斯点头说。
　　“那我要立刻删除所有的AI系统。”红甲人的愤怒溢于言表。
　　“那我们的熔炉怎么控制？”宇斯平静地问。
　　“给我一点时间，我想个办法出来，反正我们的生命不能再身不由己了。”
　　“这正是需要你做的工作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我也会和你一起做这方面的工作。”宇斯并不反对，其他人更是纷纷点头。
　　想想也确实是，如果人类被电脑杀到只剩几十个人，那就是大灾难片成真了。
　　“我没记错的话，AI的编写者是你的弟弟。是否你早就知道，AI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红甲人看似平静地问，在场人都眼神微动，似乎问出了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宇斯摇头回道：“这我不知道，宙斯谁也没告诉。但如果他告诉我，我也会支持他，如果没有末日审判，现在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剩下。”
　　一阵沉默之后，金甲长者“吉右”说道：“死者长己矣，我们的命，当为天下苍生惜，以后别再犯错吧。”
　　突然冒出来的古文让我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AI在我脑海中解释：“不同文明都有谚语，我这里给转译了一下，挑你学过的《石壕吏》，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是不是长者的话真起了作用，新任命的三个组长开始与台下的众人商议分组的事。很快这些人平均分成了三群，大厅地板上的黑色洞口又出现了。
　　宇斯与三组人一起原地浮空而起，快速有序地投入这三个黑洞里面。
　　我也想跟去看看，心念起时，身体里的飞行引擎似乎又能启动了，跟在他们的身后冲进这个黑洞。
　　穿过黑洞，外面的狂风和寒冷扑面而来，天地白茫茫地一片。我和他们都浮在空中，抬头一看，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型飞碟，发出嗡嗡地震鸣声。
　　往脚下看，苍茫大地被冰雪覆盖，我们所有人好像在南北极的上空，看不到植物和动物的影子。刺骨的寒冷，啸叫的大风，简直认不出这是地球？
　　现在除了身边的人和头顶上的飞碟，生命和文明的迹象都已经找不到了。
　　“宇斯陛下，我们去了。”金甲的“吉右”先生只环视了一圈，立刻就向宇斯告别。
　　“先生有什么计划？”
　　“老样子，先加热海水，我们去做一些深海反应堆。”吉右说。
　　“好，”宇斯点头说：“我会尽快升级原子熔炉的程序，到时候大家回来找我。”
　　吉右带着人点头转身，金光从他们的铠甲中涌出，头部在光芒中生成了头盔，这下变成披着长袍的钢铁侠了。一阵风扬起，走了二十多个钢铁侠。
　　一身黑的飒将军一声不吭，头上也戴起一个黑头盔，只做了个手势，带着二十多人往另一处飞走了。
　　宇斯和剩下的人向第三个方向飞射而去。我跟着宇斯的方向追去，迎面大团的雪花密密地向眼前砸来，我一愣神的功夫，眼前已经全被白色覆盖，陷进无边的纯白色中。
　　风声在这白色中静止，十秒钟后，白色中显现出新物体的轮廓，我这才惊觉场景已经暗中偷换了。
　　首先出现了光亮平整的地面，如打磨精细的大理石。
　　随后一个巨大的纯白色房间展出轮廓，一身黑紧身衣的我，披着黑披风站在房间的中心。我左右转头打量四周，很快看到身后有一扇门，门外是阳光和绿色的大地。
　　“这是什么地方？”我自言自语给AI听。
　　“出门看看。”AI心灵感应给我。
　　体内臀部里面的反重力引擎随着我的心念而启动，我被电离子风推动着飞向门口。
　　绿色在门外向远方延伸，直至无边无际。我直接飞出了房间，门外空气纯净而潮湿，阳光充足，气温宜人。茂密的原始森林在丘陵地貌上覆满，冰河时期的影子都看不出来了。
　　我拔高飞起，发现刚才我出来的白色房间是隐藏在山体内的，现在脚下是一座长满植物的圆形小山。
　　森林中有湖泊与河流，空气中有动物的声音和气味。仔细去找，我在湖边看到了像马的动物群，林间看到了头很大的鸟，还有五官丑陋的猴子和毛色灰暗的鸟类在树上栖息。
　　我原以为这里是一片大陆，升高了一段之后，在远处看到了海洋。换了一个方向去看，远处也是海洋，一圈看下来都如此，原来我在一个海岛上。这个岛非常大，我飞很高才看全了四周的海面，岛上山河纵横，动物种类繁多。
　　海的方向有一种声音传来，是我从未在自然环境中听到过的声音，我向最近的海岸飞去。
　　一路上似是而非的动物不断的出现，他们既不像恐龙，也不像我认识的动物。海那边的声音随着我的接近而增强，好奇心让我加速前进。
　　速度一起来，很远的距离转眼就到，海边并没有我想象的椰林和白沙滩，陆地与海平面有很高的落差，声音就在两者接壤的地方传来。
　　我直接飞出了大陆，声音从下面传来，海边并不是高耸的悬崖。循声去找，在大陆的边缘往下面的海平面飞去，让我找到了巨大声音的来源。
　　原来这不知道面积的超大海岛，竟然是飘在海平面上空几十米的天空城，巨大的声音就从陆地下面遮住海面的空间里传上来。这是一座令人震惊的空中侏罗纪公园，哦，不对，按AI的说法，是新生代，古近纪，但我不知道现在的具体年份，离刚才看到的五千万年前的景象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因为面积太大，我在下面看岛的正下方深处，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东西。既然这是一座人工浮岛，那么那七十多个上古文明的人在哪里？
　　我飞回岛的上方，想去我来时的那个白房子附近找找，很快看到一座山背面有烟冒出来，我往烟的方向飞去一探究竟。
　　以几倍音速前进，山头一掠而过，前面出现一片平坦草地。草地上几十个人席地而坐，中间围着三个火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好像他们在B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