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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十九 多舛的回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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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多舛的回娘家
他很快给我买来了一件玫红色的包臀裙。
我在车里穿上了,套在裤子外面,总算不那么尴尬了,就是如果要上厕所,那还是非常不便。
“哎呀,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回来。”我一拍大腿,说到。
“那你现在打呗。”
“到都到了,索性给他们个惊喜吧。”我又改变了主意。
刚哥笑了笑,没说话看着窗外。
“邛崃烧窑酿酒,是个好地方啊,很有文化底蕴,比无锡强。”他叹着气说。
“是吧,我代表邛崃接受你的称赞。”
“无锡江苏的吧,那里经济发达。”滴滴师傅回头插嘴道。
“经济这个东西,绣花枕头一包草。”他开玩笑似地说。
很快滴滴开到小区门口,我们下了车。小区门口新开了个药店,地上放一好大的灯箱打着万艾可的广告。
惠民小区是个老小区,五层的房子没有电梯。我们走进去没几步,刚哥突然停住了对我说:“这个,我也上去,合适吗?”
“你不是说来见见家长,好娶我吗。”我想起来出发时他对我开的玩笑
“以人类的角度来说,我可是已婚了。”
“哦?那你人类的妻子是谁?”我突然挺想知道,是不是杨夫人。
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说:“不过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你去吧,我就在这里转转。有事就微信我。”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毕竟半个多小时前,我们还在希尔顿的大床上。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想起来还是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说这件事,叫住他:“等一下!刚哥。”
“我回去说什么?”我问他。
他回头继续走了,声音直接传进了我的耳朵中:“不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以后你就不是人类就行。这是你和你人类身份的决别,不光是父母,还有什么人你要以人类身份去见的,就去见。我们另有重大任务,请你尽快完成,尽早联系我。”
他说完已经消失在小区门外的拐角。
听完心情有些沉重,我深吸口气,往家里走。
在楼下一看,家里客厅有灯,我心里一暖,跑上去敲门,家里的钥匙忘了带回来。
敲了一通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家里没人?母亲节省惯了,不会开着灯出门啊?我再用力再敲了一通,还是没反应。
我只得打电话给老妈。电话响了有六七声,终于接通了。
“喂,云云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回来?”老妈声音有些喘。
“妈,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啊。”
“啊?那你开门啊,我在敲门你没听见吗?”
“啊?!是你回来了?”妈妈的声音特别惊讶。
“是啊。”我笑起来:“快开门,你在干嘛呢?”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说:“你别急啊,你等一下,就来。”
怎么回事,好像没感觉老妈有高兴的意思。好吧,她会不会以为我在无锡混不下去了,才突然回了老家。我盘算着把卡里的钱全留给爸妈用,这样他们也不会为了我爸天天打麻将和输钱的事情吵架了。
又等了挺长时间,我开始不安起来,门里终于有了动静。
老妈开了门,看到我她还是高兴地笑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坐的飞机。”我笑着进门,突然看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不是我爸,也对我举手打招呼。
这人我认识,老妈以前单位里的小领导,好像是管公会的。刚才敲门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会却突然变出来两个人,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我愤怒地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男人对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黑不齐的牙说:“小云啊,长这么大啦,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好不好看关你屁事?”我怒道。
“哎,这孩子,”他下子好像被侵犯了权威,对我妈说:“她怎么这么说话?”
怎么,还想让我妈来管我?我直接跳过去一把抓住他后脖领子,把他连人带着那身土味西装从桌边揪下来。
“云云!”老妈在我身后叫我,但是声音压得不高,怕街坊邻居听见。
这男人声音反倒不小,他差点半跪到地上,一边来扳我的手,一边大声说:“秀梅,秀梅!让她放手!”
“给我滚出去!”我拖着他往门口走。
他发了狠劲,双手抓着我的手腕猛拽,挣脱了衣领。老妈也在我身后抱住我的腰,对我说:“云云,云云,别闹!”
这男人气得对我直瞪眼,在那儿整理衣领和头发说:“我会走的,谁稀罕!”后面三个字是对我妈说的。
这三个字和他看我老妈的眼神一下子引爆了我,感觉头皮都被气得发麻。我一下甩脱了老妈的双手,一拳已经砸到他脸上。
他捂着脸,抬脚就往我身上踹。我侧身让过,一把抓住他踢来的脚,把他掀翻在地。
他哎哟一声跌在地上,嘴里喊着:“小畜牲无法无天了!”
老妈又要来拉我,我推开她往地上的老男人扑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脑袋上的头发突然一大片离开了他的头顶,露出他光秃秃的头顶。
吓我一跳,原来是个假发套。这么看他真是又老又丑,比刚哥难看无数倍。
他抓住了我的黑毛衣,一边拉扯,一边也挥拳打我。他扯烂了我的黑毛衣,我打了他两拳几巴掌。
老妈在边上干着急,插不上手。他鼻青脸肿牙齿出血之后,总算嘴里不再不干不净了,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
我放开他站了起来,可怜的黑毛衣胸前被扯出一个大洞。刚才在空中的疾速飞行都没事,却毁在这么一个男人手里。
“我要被打死了,我要去医院。”他在地上喊着。
“你去,我不拦着你。”我说。
“朱主席……”老妈叫他。
“你别叫我主席,你女儿才是主席。”他捂着脸坐回刚才的椅子上休息。
“快滚去医院。”我作势又要动手。
他只得又站起来,恨恨地去了门口,手里拿着他的假发套,老妈一脸为难地给他开了门。
“秀梅啊,这个样子,厂里你也别来了吧。”他说完就走。
“哎?朱主席?……”老妈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那老头已经下楼去了。
老妈无奈地关了门回大厅里,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她哀声叹气,我余怒未消。
“老爸呢?你们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你爸打牌去了,我去给你倒点水喝。”她去了厨房。
“这人有哪点好?”我心想这也不能叫没事了,这明明是有事。
老妈没回我,倒来一杯热水。
“我们去找我爸吧,你知道他在哪打牌吗?”我提议道。
老妈不是很愿意,拗不过我坚持。
我去我的房间随便换了件上衣外套出门。
在小区的路上走了一会,老妈开口道:“云云,我是为了在单位的一些事情才……”她在想用哪个词。
“没这个必要吧?”我不以为然。
“一会你爸那儿,你可别乱说。”她又交待我。
“这我当然懂。”我心情更是低落。
老爸常去打牌的地方就在小区里,一楼的玻璃门面房,里面有窗帘挡着。我和老妈拉开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墙和天花板都被熏黄。大厅里是七八张麻将桌,我扫了一圈没看见老爸的人。
“我们家老过在哪里?”老妈问这边的老板。
老板是个白发老头,指了指里面的包厢。
我从桌子间挤进去,不少人看着我。在这里打牌的多是小区的住户,有些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们。
里间的包厢门上有玻璃窗,我看到老爸正边打牌边有说有笑,同桌有两个年轻一些的大姐,也和他调笑着,一付乐不思蜀的样子。
看到我突然出现,他惊喜得瞪大眼,看到老妈也来了,则又有一些尴尬。
“晓云,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我。
“刚到。老爸,你们几点结束?”
“快了,十二点准时。”他转头去看时间,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四十。
“我们在外面等。”我拉着老妈又出去了。
看来,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这次的突然回家让我有所感悟。我和老妈在小区里半夜散步,她似乎缓过劲来了,开始问我一些工作、生活、男朋友方面的问题,我简单地回答。
“妈,你会和爸离婚吗?”我忍不住问。
“别多想。”她说。这个回答也没正面回复我的问题。
一圈逛完,老爸也出来了。我刚才预想过拉他们每人一只手,一家三口回家,事到临头却发现不好意思伸出手来。如果真的伸手去拉他们,也许他们会觉得奇怪和别扭吧。
回到家,我跟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们。老妈一阵紧张,对我使眼色。
“是关于钱的事情。”我说。
“晓云,怎么了,你需要多少钱?”老爸关心地问我。
“我不需要钱,我想给你们一些钱。”我解释道。
“你现在有钱了?”老妈疑惑地问。
“是的,我现在……跟了一个大老板。”
“你做小三了?”老爸问。
“没有,什么做小三。我是给人家打工。”我这么解释。
“那就是工资待遇好一点吧?”
“好很多,我现在有一笔钱可以拿回来给你们。”
“哦?这么好。”老妈笑问:“那有多少钱?”
“你钱多的话,还是留着自己结婚用。”老爸说。
“对,我们吃喝不愁的,不需要你的钱。”老妈也说。
“你们拿着吧,我用不了。有……有二千多万给你们。”我直说了,结婚这个事……不去想了。
“二千多……万!”他们都大吃一惊:“你是说二千多万?”
“是。”
“什么老板?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老爸吃惊地问。
“这个……我没事。”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我有些心虚。
他们面面相觑。
“你老板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有?”老爸又问。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现在只想把钱给你们。”
“你还说你没做小三?晓云啊,那你这个钱是要给我们,我们帮你存着。”老爸说。
“不用帮我存着,你们拿去花了就好。”
“这钱……你老板说送你了?”老妈问。
“没明确说……,但也差不多。”我说。
“那他再问你要回去,你拿不出来怎么办?”老爸问。
“是啊,云云,新闻上不是有吗,一个姓郎的教授,和上海一空姐,糟蹋了人家几年,还打官司又要房又要钱的。”老妈又说。
卧槽,老妈这个消息倒挺灵通,估计看到就想起独自在外的女儿了。我听得忍不住笑了。
“你可别不当回事啊,这事万一发生在你身上怎么办?”老爸说。
“你们放心吧,这种事肯定和我的情况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安慰他们道。
“你是一个人回来的?”老爸问。
“我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该不该提到刚哥也在邛崃?
“那看来你老板也来了,你动这个钱,一定要让他知道,你明白吗?这不是你的钱。”老爸说。
“这……他说过这个钱无所谓的呀。”我无奈地说。
“有钱的人套路咱们不懂的,他现在说无所谓,回头追究起来怎么办?那正好,他在我们这的话,我们也想见见。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让他亲口说出来,最好能有个字据,再不行我们就偷偷录个音。”老爸说。
“对,应该这么办。”老妈也附和起来。
“这,他要是不想见你们怎么办?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你问问嘛,问问又不要紧。”老妈说着,摆出一个过来人的表情瞄了我一眼说:“哦,你什么都给他干了,你问一下都不行?”
“什么什么都给他干了?”我哭笑不得地说。我可不承认和他干了什么,可气就可气在被老妈还真猜中了。
“你老妈的意思是,你不是帮他打工吗?”老爸出来打圆场。
“行行行,我问问。”我掏出手机给刚哥发微信:刚哥,在吗?
老爸眼尖,看到了笑着说:“看看,还不承认,这也不像是和老板说话的称呼啊。”
我藏起屏幕说:“我们单位都这么叫他,不是刚哥就是老大。”
老爸笑而不语。
笑什么笑,钱就把你们收买了。没出息,还不如我。
很快回复过来了:你说。
我:我爸妈让我问问你,你放我这的钱我可以随便动吗?
回:噢,当然。不过晓云,给大量的钱给父母,并不是孝敬他们最好的方式。
我:行,他们让我要个准确答复。没事了。
“呐,老板说当然可以了。明天我们去银行取钱就行了。”我对他们说。
“你没问他能不能见面?”老爸说。
“这就不用了吧?”我皱眉说。
“你都叫他哥了,再说他给我们钱,我们也得答谢人家不是?”
“对,让妈也看看,这么大的老板,我们可真从来没见过。”老妈又笑着附和上来。
我犹豫了一会,那就问问吧:老大,我父母想和你见见面,说想答谢你,可以吗?
回:我没问题,那就请他们介绍介绍这里有啥好吃的吧。
我直接就再发给他了:我们这当然是奶汤面和钵钵鸡了。
回:在哪的?
我找了个渔桥燉鸡奶汤面的定位发给他。
回:几点?
“怎么说?”老爸看我拿个手机发消息个不停,问道。
“明天请他吃一顿奶汤面吧。”我说。
“就吃碗面不好吧?”爸妈说。
“没事,他就要吃个特色。他问我几点。”
“那就九点半吧。”老爸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