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20、十八 梦醒时分

　　前面空调吹出来的热气很快就被车厢里的冷风带走了，脸还好，后脖子被冻得有点吃不消。亏好无锡城不大，也就二十分钟不到我把车开回了毫宅的地下室。
　　下车准备上楼，刚走近电梯那儿，就看到一部电梯在下来。现在得要有凌晨四点了吧，怎么还有人没睡觉？
　　一声脆响，E1出来了。
　　“大姐，你还没睡？”
　　“我怕你不认识浴室。”她对我微笑说。
　　我还真不知道浴室在哪，想想大户人家规矩重，不行我就先不洗呗。
　　和大姐一起坐电梯上五楼，快到时她用手摸着电梯的侧门。到五楼开门时，我没听到那声“叮”地脆响，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浴室的门在回形走廊的中间，隐藏在藤蔓密布的墙上，这里有一块很小的字画框，大约只有空调遥控器那么大。我凑近了才能看清上面写的两列书法，字倒是行楷不难认：“到此皆为洁己士，相对宛如忘形交”
　　把这块小字画按进墙，它的边框就成了拉开浴室移门的把手。
　　“这个设计怎么有点……？”我忍不住说。
　　“有点不伦不类是吧？哈哈，是老大设计的。”E1似乎明白我想说什么。
　　移门里别有洞天，进去是一个更衣室，拖鞋浴袍浴帽整齐收纳在储物格里，还有毛巾也方便取用。再往里面开一个门，是一间宽敞的浴室，有一个大浴池和五个淋浴器，好像一个公共澡堂。
　　澡堂墙上的瓷砖被贴得金壁辉煌，而且上面有很多图画，像欧洲教堂的壁画或窗花。正上方有个小窗户，能看到星空，不过这会被水蒸气模糊了玻璃。大浴池里放满了水，冒着热气。
　　“这里卫生条件很好，你可以放心泡澡。”大姐说。
　　“看得出来。”我在更衣室脱衣服准备进去洗澡。
　　“你身材不错。”E1大姐看着我的身体说。
　　“我有自知之明，你们身材都比我好，今天刚哥弄到手的小姑娘也比我好，我身上有很多伤疤。”
　　“哦？今天老大得手了？”E1好像听着很兴奋，我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端庄典雅的大姐会为这种事兴奋。
　　“他没回来吗？”
　　“他回来了，不过我们不敢问。”她笑笑说。
　　都什么年代了，这些姑娘怎么从里到外都像奴才似得。我正考虑是不是应该给她灌输一点女权主义思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之类的，她没给我机会，对我说：“那你自便，灯不用关，我回去睡觉了。”
　　“好的，你赶紧去休息。”
　　浴室的地面和墙面都很温暖，我走在地面上脚感不像磁砖，不知是什么新材料。墙上的壁画很多，大多是神话题材，有后羿射日，女娲补天等等，也有欧洲和其他看不懂的题材。我勉强对摩西渡海和诺亚方舟算是能看出个大概，其他的要专家来看了。欧洲画你们懂的，人体艺术众多，倒是符合刚哥的审美情趣。
　　我在淋浴区洗完头，然后下到水池里。这里的水温控制非常出色，淋浴区出水只有两秒水温不足，立刻就是舒适的温度，大水池更是理想温度，一下到里面，身上的细胞都在快乐地歌唱。
　　夜深人静，台头看天，可惜只有一块黑玻璃。如果白天来洗澡一定感觉不错，如果有蓝天白云的话。
　　没泡一会，突然听到浴室外层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什么人这么晚来洗澡，我有些忑忐地趴水池子里面，不会是那个死流氓吧？
　　我的担心被猜中了一半，白天那个帅管家穿着个泳裤出现在了浴室里面的门口。
　　“我在用呢，浴室。”我赶紧和他说。
　　“我知道。”他手上拿着一块我原以为是毛巾的东西，扔到了我这边的水池里。我一看，是一件泳衣……
　　“你穿上，一会我们聊聊。”他穿着泳裤去淋浴那儿洗头去了。
　　我有些尴尬地穿上这件泳衣，还好是一件中规中矩的连体式泳衣，游泳池里常见的那种。虽然我的一对A有点一览无余了，但总算人家也讲文明礼貌，再说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浴室，我能说什么。
　　躲在水里穿好了衣服，我才有时间……这不算偷窥吧？那个管家正在头上抹洗头膏，他的身材也是一流。我就在水里等他洗完头来和我聊天。
　　他抹上洗头膏，几下揉出泡沫很快就冲掉了，然后很快就向我这边的大浴池走来，我尽量看他的脸，不去看他的泳裤附近位置。
　　“哗啦”一下，他坐进浴池，水被排出池子边不少。他坐在我对面，我们两人的脸大约有两米距离，我小心地不要在水下和他的腿碰到了。他的脸是那种硬朗而精致的类型，眉毛粗而整齐，眼神看不到底，皮肤和五官比那个刚哥好看无数倍。
　　“对于来这儿工作，你觉得怎样？适应吗？”他摆出领导的口吻。
　　“我好像一直在户外工作。这里倒是很好的。”是吧，要是一直在这个房子里我就轻松了。
　　“户外是辛苦了一点，你要是觉得薪水低了可以提，没关系的。主要是因为室内工作，现在E1她们已经足够了。”
　　“对，她们肯定比我做得好，我去户外是应该的，薪水我也没觉得不够。”
　　“好，你觉得你保护的人怎么样？”他在水里舒展着双臂问。
　　“他啊？……挺好的，挺有活力的一个中年男人。”我尽量捡好听的说。
　　“他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这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困扰？”他问。
　　卧槽，你知道还问我，哪个女人会喜欢这种男人。
　　“嗯，男人可能都这样，对了！我忘了找他签个协议，我要一份免责合同，我怕打伤了人去坐牢，昨天就差点出大麻烦。”我想起来了，今天忘了提合同的事。
　　他笑道：“没想到你想得挺周全。”
　　“没办法，我也得保护自己。”
　　“这个应该的，你找他签吧。此外你还有没有困扰？”
　　“困扰……现在是谁在雇佣我？这里的主人，还是刚哥，还是你们一起？”
　　“呃，算我和他一起吧。”他想了想说。
　　我心想，那我的疑惑，梦奇让我问的超自然现象是不是也直接可以问这个家伙？
　　“我的体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我犹豫着问道。
　　“嗯，是有一些特别。”没想到他也承认了。
　　“是什么特别？”
　　他卟嗵一下头朝我在水下游过来，我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他又在我面前浮出水面，然后肩并肩坐在水池边。
　　他在我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抹了一把脸，去掉水珠，然后对我说：“特别像我一直在寻找的另一种伙伴。”
　　我眯着眼听他说完，因为他把脸上水珠子喷我脸上来了。
　　另一种伙伴？灵魂伴侣吗？我心想他不应该是在佻逗我吧？
　　他好像发现了水珠的问题，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说：“你和E3H4她们都不一样。特殊时期，你的能力就特别重要，像你这样的人又特别难找。所以我们都非常重视你。”
　　几句话我琢磨着好难懂，什么能力，什么时期？
　　“一步步来吧。”他一下跳出水池，左右晃出耳朵里的水，往门口走去：“以后有花钱的地方，你就用你绑了微信的那张储蓄卡吧，给你充了点钱进去了。”
　　他拉开浴室和更衣室中间的门，又转身对我说：“还有，出了这个门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杨夫人已经睡了。”然后走了。
　　难道是我笨，还是信息量太大？反正我是没理解多少他说的话。我有什么能力？打架？打架有什么用，不犯法啊？
　　确定他出去了之后，我穿着泳衣去了更衣室。好，真的不在了。我顶着门把泳衣脱下来，擦干身上，再穿上了这里的浴袍。然后抱着我的衣服蹑手蹑脚地出去。
　　走廊上留了一点小灯，我借着灯光回到我的房间。门对面的那幅油画，那个姑娘的眼睛在这微弱的灯光里好像在发光。
　　回到我的房间，窗外树梢上小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天色蒙蒙亮了已经。
　　拿手机看看时间，五点多了！发现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差点没吓死，我尾号为7271的交通银行储蓄卡上存入人民币30000000元。我坐在床上确认了几遍这后面到底是几个零。
　　本来很困了，这下让我怎么睡。这就是给我存了点钱？胡思乱想了很久没睡着，眼看天已大亮。走到窗边想拉上窗帘睡，瞟一眼窗外，慢车道上已经有很多早起骑电瓶车送孩子上学的人了。
　　再回到床上，总算很快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回家了，是老家。熟悉的房间里，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突然回来，高兴之余怪我怎么不打电话。我问爸爸去哪了，她说棋牌室的老太把他叫去打麻将了。然后妈妈说去给我做菜，我坐那儿看一会她看的节目。电视里怎么又重播西游记，孙悟空把棍拿出来一通转，我想起来我床下面也有小时候藏的一根木棍。想去看看妈妈做啥菜呢，大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进来俩警察，取出手拷就说我打死了人要带我走。妈妈拿着菜刀过来说谁也别想抓我走。我一看不能让妈妈孤军奋战，立刻冲回房间床下找木棍。结果找到一根特别黑特别重的长棍，还好我全力之下能拿起来做武器。举着这根长棍到门厅，看到他们拿着枪对着我妈，也不知开枪没有。我一下暴怒，拿着棍子横扫，巨大的重量带翻一个警察。然后我棍头对着另一个，不知念了一句什么，那些棍子一头射出黑色的闪电。一通爆响之后，大楼被闪电射出一个大口子，直通楼外。那个警察更是早就不知所踪了，我对着这个开了口子的大洞纵身一跃，跳出楼外。一股什么力量托着我的屁股，我浮在空中。心念一动，我就飞出去了，住宅楼在我脚下掠过。转了一圈我再飞回家里那栋楼，低头一看，楼下停着一辆警车在那边发出“呜哇呜哇”的报警声。
　　“呜哇呜哇”报警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在迷糊中意识慢慢回到我的身体，床很软，房间里有舒服的香味。窗外又响了半声报警声。
　　我下床找到拖鞋，半秒后想起来这是浴室更衣室里提供的拖鞋。穿上它走到窗户边，院门口的铁门把一辆警车关在门外，E1正在走过去，这是一个阴天的……几点了？等等，这个警车来干什么的？不安的感觉把我彻底叫醒了。
　　我迅速脱光了自己，然后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一套E25设计的什么鬼花纹的内衣穿上。想了想，没穿那几身一样的西装工作服，穿她放在这边的花花绿绿的时装。然后找齐了随身物品，再回到窗边看情况。警车已经开到了大厅门口，之前停过劳斯莱斯的地方。
　　我要不要下去呢，正在纠结，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
　　“E17.”
　　“啊，请进。”我想她们好讲礼貌，我一个新来的，你直接进门就是了。
　　“你醒啦，大姐让我问问你饿不饿。”她今天穿一件牛仔背心，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白短袖，印着很大的米奇老鼠，发型倒没变。
　　“还好，现在是饭点？”
　　“饭总要吃的，一起吗？我也刚回来。”
　　“哦，好的。”我跟着她一起出门：“你去哪的？”我随口问道。
　　“修车，别克4S店去的。”她说。
　　……我一阵心虚，虽然不是我弄坏的。
　　“楼下来了警察？”我问道，我们这会已经进了电梯。
　　“嗯，在大厅坐着呢。”
　　电梯一声脆响，我们也到了大厅。两个警察盯着我们出来，把我吓得背上一下就出汗了。
　　“那个……”一个警察对我喊了声。
　　“啊……啊？”我硬着头皮回他。
　　“是杨小姐吗？”他问我。
　　“不不……我不是。”
　　“夫人马上就下来了，请喝茶。”E25今天穿着女仆装，正端着茶盘走到他们身边。
　　“哦，谢谢。”他们回过头去。
　　赶紧赶紧，我跟着E17去边上的佣人房间吃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