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19、十七 得手的流氓

　　大叔嘴里叨咕着什么愤愤然走了，颇有读书人丢下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那种意思。
　　“好点了吧？”E3轻拍我的背，我感觉好受了很多。
　　想到刚才看到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一幕，我心情复杂地看她。
　　“你看到我突然出现了，是吧？”E3对我眯着笑眼。
　　“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不安，但我好像对她生不出太多恐惧感，因为我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敌意，反而觉得她是我的伙伴，豪宅中其他美女也给我同样的感觉。
　　“很多事是一系列的整体，你现在不用太着急，事情对你来说已经在往非常好的方向发展了。”她笑着说。
　　“好的方向？我感觉我生什么大病了，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脑溢血了，脑子现在还晕呼呼的。”我说道，看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又问她：“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来接你们。”
　　“我们？对了，你知不知道刚哥在哪里，我把他跟丢了。”
　　“他一会就出来，我们在这里等就行了。”她指指前面一间挂着灯笼的古宅大门，一眼就是民宿，他果然在这里。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一下站起来就要冲过去。
　　“等等，你去干嘛？”E3吃惊地拉住我。
　　“他……他可能在犯罪，他就是在犯罪。啊呀，真的，我是为他好。”我情急之下，几次三番居然还是挣不脱E3柔弱的小手。
　　“等一下他就完事了，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她也急起来。
　　“不，他在强……完事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E3愣了起来，手上劲松了。
　　我挣脱她的手，自己也心虚起来，一方面是老板给了我这么多钱，虽然后来好像要回去不少，还帮他买了几千块钱单，但还是拿了他四万多。另一方面是那个罗梦奇后来的样子好奇怪，好像主动投怀送抱了，但现在我还不能确定，甚至觉得她会不会被什么药物迷了。
　　我还是想一探究竟，就算他们后来你情我愿，但这个靠酒精得到人家小姑娘，也不光彩。
　　我跑到挂着灯笼的门外，这门上却是要输密码的现代科技锁。
　　到了该我敲这个门的时候，我是真犹豫了。脑海中那个梦奇拜托我保护她的景象变成了她主动凑过去给刚哥亲的样子。手扬在空中敲不下去这会，门上的电子锁突然自己发出声响，把我吓一跳。
　　老木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刚哥叼着根烟跨出门槛。看到我站在门口呆瞪着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顺手就接过了我拿在手上的他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回去吧，下班了。”他背对着我边走边说。
　　“梦奇呢？”我在他身后问。
　　“在里面，怎么了？”他停下来回头问我。
　　真在里面。“你们……完事了？”我呆若木鸡地问。
　　“啊。”他指指他嘴上的烟说：“这根学名叫事后烟。”
　　“那你今天猎艳成功了？”我心里突然为梦奇难过起来。
　　“那也不能天天失败啊。”
　　“我去找她。”我决定去问问梦奇。
　　“过晓云！”E3在后面叫我，声音有些着急，我回头看看她想说什么。
　　刚哥却接过话头：“完了，我可能找了个女同志保镖，想趁人之危，沾一沾我努力之后的光。”
　　我气得转身就跑，不想再听那个死流氓罗嗦了。所幸民宿的大门还没关上，我刚跨进大门，听到身后有点距离但声音挺清楚地传来：“早点回来啊，晓云。”是E3的声音。
　　“把我的君威开回来。”老板的声音。
　　我跑进民宿，果然是独门独院的，只供一个客户使用。里面的装修可谓古色古香，却又和现代电器融合在一起。
　　一楼有院子，院内有竹林流水，还养了观赏鱼，大晚上的用灯光打着。一楼的房间也有卧室，但我进去看了没人，只能跑到二楼去查看。还没上楼梯，突然发现一只老爹鞋和那件带Superme标的衣服扔在一楼大堂的地上。
　　卧槽，激情的，一楼就开始脱了。我来找她再问什么不是像傻叉一样吗？差点转身就走，想想梦奇这姑娘我真的挺喜欢的，来都来了，还是见一面吧。
　　至少人家拜托我她的安全，虽然最后她自己改变主意了。我来问一声：
　　是不是你情我愿啊？
　　不算那个啥吧？不用报警吧？
　　那就这样啦？再走，也显得我仁至义尽。
　　在内堂找着了楼梯上到二楼，窗户外能看到院墙外南下塘的小路。顺便往E3和刚哥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辆白色的豪车正在河边慢慢向东驶离南下塘，好像就是今天接少爷……过了午夜了吧？应该是昨天接少爷离开豪宅的那辆白色劳斯莱斯。
　　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梦奇穿着一件白浴袍给我开了门。就是高规格一点的酒店里提供的那种浴袍，衣襟由腰带系住，脖子和前胸略敞着，能看到她脖子上戴的一条绿色四叶草项链，显然这间民宿的定位也在高规格酒店之列。
　　“你们……，咳，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小心着措词，尽量别显得自己多管闲事。
　　“姐姐进来坐。”她穿着酒店提供的那种白纸拖鞋跨出门一步，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进门去。
　　“我就是来看看你，有点放心不下。”我解释着进屋。
　　“是的，我知道。谢谢你。”屋里也是传统的木家俱，她飞快地把椅子上的裤子袜子等等都扔上床。床上也是非常凌乱，我只好假装看不懂。
　　“那你没事我就走了。”我觉得她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陪她一起尴尬。
　　“不，我们再聊几句，我有话和你讲。”她一定要我坐下来，我只好坐下来听听她要说什么。
　　梦奇让我在木靠背椅上坐着，她有些害羞拘谨地坐在床边，把上面的被子掀了过去，盖住了那些内外衣裤，开口说：“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还否认什么呢？骗我也没必要啊，我和他也没那种关系。
　　“没关系的，这样挺好。我真的只是一个保镖。”我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以表明我的态度。
　　她看着我，眼睛很明亮，过了一会突然问我：“姐姐你相信转世吗？”
　　“……不信。”这个弯转得太大了，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
　　“那你如何看待死亡？”又一个怪问题。
　　“死亡？……你是不是醉了说胡话呢？”我看她的样子，很奇怪，她现在比从蓝枪鱼出来时好像还要清醒。但说的话就……难不成她醉的方式非常特别？
　　“没有，”她笑着摇头，说：“我想这个问题成年人都应该思考过。”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还是跟不上节奏。
　　“我想听听,姐姐的看法。”她的语速慢了下来，受她的影响，我也慢慢静下心来，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死亡，所有人的归宿，意识在那一刻消失吧。”我尽量表达清楚我的意思。
　　“嗯，我也是这样想，那你说神话中的仙人存不存在？”
　　我脑子得动起来才跟得上她。
　　“我是无神论者。”
　　“那神话是哪里来的呢？”
　　我去，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些啥，刚下床怎么会想这些东西，她不应该去洗个澡吗？
　　“妹妹，你肯定是喝醉了。你要不睡一会，我先回……”
　　“姐姐，我现在很清醒，血液里的乙醇应该已经没有了，一会我打算开车回去，让我把话说完，你先回答看看我的问题。”她说话很利索，真不像醉了。
　　“神话是古代人编的吧。”我只能配合她。
　　“凭空编出一个神话体系吗？”
　　“多少会和古代的人物事件有关系吧，古人知识比较匮乏，只能靠想像来解释他们不明白的现象。”
　　“是啊，那么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一些不明白的现象？”梦奇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话，提醒着我这几天遇到的一些我本不应该忽略的细节。E3的瞬间移动，刚哥的无钥匙开门和找到我的银行卡，顾伊蔚手里发出的红色光，等等……还有刚才的耳鸣？
　　她从床边站起来，俯身握住我坐的椅子的扶手，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刚才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看着她的脸，余光也看到了她的浴袍里面——果然里面啥都没有穿——她怎么会知道我刚才身体的异常变化？
　　“刚才我突发一阵耳鸣，差点晕倒。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大约知道你耳鸣的原因。”她微笑坐回床边。
　　“那你说啊。”
　　“我们同属于一种特殊体质，这也是刚哥找到我们的原因。”
　　特殊体质？这说法有点玄乎，她不会想说什么灵根之类的吧。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问她。
　　“自然是刚才他告诉我的。”
　　“所以你就和他……？”
　　她有些尴尬地抓抓眉角，说：“这个就不重要了，姐姐，你应该亲自去问他，你遇到的奇怪现象。让他给你答案。”
　　“行吧，我回头问他。”
　　“好，那我洗个澡回去。”房间里有个带玻璃门的浴室，她进去了，然后是淋浴打开的流水声。
　　我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理不清头绪。
　　“姐姐？”她在玻璃门口探出个脑袋和肩膀问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掉下去的衣服捡上来？”她不好意思地笑。
　　“哦。”我站起来下楼。把她的潮牌外套捡回来，顺手把一只鞋也拿上来了。走上楼梯的时候我在想，这怎么会是掉下去的，肯定是在一楼脱掉的，这弯弯曲曲的楼梯不可能掉衣服下去。
　　“衣服给你放这儿，我先回去了。”我对她说。
　　“陪陪我吧，要不要送你回那里去拿车？”她在里面问。
　　哦，对。老板要我去把那个破了天窗的车开回去。
　　那我就在这儿等她吧。
　　二十来分钟后，传来她在里面吹头发的声音。过会她又穿着浴袍出来了，就在我面前穿里里外外的衣服。其实也没几件，外套里面就是文胸了，小姑娘穿得少，但身材是真的好。
　　下半夜，外面的路上就很冷了，梦奇缩着脖子，手插在卫衣肚子上的口袋里往前走。男人吃完抹干净早跑得没影了，看来我真是一个负责任的保镖。
　　我抱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两个人靠近一些暖和。洗完澡，卸了装，这么看她的脸嫩嫩的，还是个孩子。
　　“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人不说？”我问她。
　　“早就开飞行模式了，不然电话都爆了。”
　　“你还挺叛逆的。”
　　“他们习惯就好了，自由总是要争取的。”
　　自由，我有点想念老家的父母了。
　　回到日航酒店车库里的汽车里，总算不那么冷了，只是发动机的水温暂时还不够出热风。开出车库，在永乐路上还没走出几百米，就看到前面在查酒驾。
　　我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让她开车，我瞪着眼睛看她。
　　“怎么办，现在换不换得过来？”
　　“别紧张，我体内的酒精应该没有了。”她带着八九分的信心。
　　车子被交警拦了下来，眼前全是红蓝闪烁的警灯。车窗摇下来，交警探头看了看我们俩。我的心理素质没那么差，看看她，也镇定得很。不过交警还是拿来个测试议让她吹。
　　她毫不犹豫就吹了，我一阵紧张。交警看看读数，对我们摆摆手，车子继续向前，还真没事。
　　“刚哥还有这本事？这又是一个反常现象啊。”我说。
　　“要不就是你迟顿，要不就是你还在接受考核，不然你早就应该被选中了。”她边开车边说。
　　“选中啥？我对他没兴趣，就算我体质特殊，也跟他没关系。”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车子在空旷的太湖大道上飞驰，比她来时开得更凶猛了。
　　感觉没多久，她一脚刹车，多亏安全带拽住了我的身体。
　　“车子就在那栋大楼下面了。”她指给我看一栋楼。
　　“好的。谢谢。”我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先回去处理点杂事，很快会再见面的，希望我们早日成为姐妹。”她在车里对我说。
　　“啊？什么？”这一段怎么这么耳熟，谁和我说过来着？
　　她微笑扬了扬手，车子轰然离去。
　　五分钟后，我被君威破车窗里灌进来的冷风冻得后脖子直起鸡皮疙瘩。
　　“MD，这工作确实起码要一万八的月薪才行。”我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