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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六 泡妞和耳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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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哥摇着膀子从厕所出来,好像还挺兴奋的样子,胸前那块不锈钢的方牌牌在胸肌前撞得左右摇晃。我心想你别怪我不忠,我已经接受更加合理的委托了,大义面前不能让死流氓得逞,再说我也得阻止性犯罪不是?
跟着他们走上大路,过了人行横道线,又走进了南长街,我就一路拿着老板的西装上衣。
南长街行人更多,刚哥总算想起我来,帮我买了杯奶茶,算是打发我这个保镖了。
往前没多远,他们又拐进一家酒吧,我抬头一看,蓝莲花。
这边人还没有刚才多,没有外国人了,门口拉客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们就主动进去了。这边也放着吵人的音乐。
啤酒小吃骰盅被女服务员拿到了桌上,只拿了两个,看来没打算要我参加。我自觉坐远一些,观察这里的其他客人,感觉这个好像是称职保镖的份内之事。
他们两个脑袋凑得挺近,近到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梦奇的长发也会挡住刚哥的脸。他们摇骰子,不知猜什么数字,然后比划一下手指,最后会有一个人干一杯啤酒。两个人喝酒的可能性,大约是五五开,估计这个游戏他们水平相近。
我在边上傻坐了大半个小时,刚哥又去上厕所的时候,梦奇叫我。
“嗯?”我移近了屁股下的高脚椅。
“我们先加好微信,万一有什么我发信息你。”
“哦,对,我差点忘了。”我赶紧掏出手机,她的最新款苹果套着一个很大的手机壳。
刚哥再回来后,他们不再玩什么游戏,在那儿聊天。
店里客人进来得越来越多,乐队也开始演奏音乐了。我们进来得早,占了一张大桌子。后面进来的一群群人有不少数量比较多的,服务员过来找我们商量能不能换桌。
我示意服务员要问刚哥,由他决定,服务员去叫了几次才打断了他们两人专注的聊天。随后我们被安排到窗边一张只能坐两个人的小桌子,我算第三者插足,加个椅子坐在他们边上。刚哥看看我说:
“要不你去门外执勤吧。”
卧槽,我也是年青的单身女人呢,这么不给面子。
没办法,我只好站到酒吧门外,帮这个老男人拿衣服。他们两个就坐在窗边,透过玻璃能清楚看到他们的动作。不知道刚哥在和梦奇说什么,梦奇一直专注地听着,双腿都很长时间一动不动,我知道这是聊天很投入的标志之一。
路边的人看到我穿着一身像工作服的西装,手上还拿着一件男式上衣,一直站在蓝莲花门口,投来看不懂或可怜的目光。NND,我这是在上班,你们看个屁,管好你们自己吧。
实在站得久了,我在酒吧门口的座位上坐一会,揉两下膝盖。没事翻了翻刚哥这件衣服,里面还有一大半刚才问我拿去的现金,估计有一万多块。想了想,我没动,听口气是他借我的,到时候还是两万整还给我就好,现在也不知道他刚才用掉了多少。
休息了一会我再站到窗口去看他们两个。他们桌子上多了一瓶洋酒,我看到梦奇在自斟自饮,好像还是喝的纯的,感觉不对劲。我决定进去看看。
我走到他们身边,他们一起看我,梦奇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对我过来的深意无动于衷。刚哥则平淡地说:“累的话就门口坐一会,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我只得答应了一声再来到门外。
过了一会酒吧里又开始不断地播放热烈的音乐,能看到刚哥个骚货又在摇头晃肩,梦奇则听得很安静,基本没有肢体动作。
一旦腿站酸了,就会很容易又酸,我再去边上的坐一会。路过两个身穿名牌的中年男人对我看上看下,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我看他们要过来搭讪,观察到他们的行进路线向我这边变化的时候,我赶紧站起来回去看刚哥他们。
我靠,我看到梦奇在位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在桌子上前倾凑到刚哥面前。刚哥一手托着她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亲吻她。
惊得我差点手上的衣服要掉地上。
这流氓……这么快就算挖动了别人的墙角了?人间悲剧啊。
梦奇漂亮的腿站得笔直,上身趴在桌子上,右手前臂搁在台面上,左手搭在刚哥肩膀上,闭着眼睛任凭他怎么亲,好像还侧着头配合。我就这么在外面看了有三分钟,直到刚哥放开她的嘴唇,好像知道我在看一样地缓缓转头到窗外,对我眨了个炫耀的眼。然后伸出手指对我指指酒吧门口,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字。
我反应过来,进去找他们,还没进酒吧大门,有个服务生手上拿个酒水单来对我说:
“过小姐是吗,里面一位先生说让你买了下单,他说钱在你身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唇语说的是买单两个字。NND,好吧,这种事情全部由我来做。
“多少钱?”
“两千六百八。”
“……稍等,给你现金。”我把他衣服里的,曾经是我的钱,拿出来数了二十七张给他。
等服务员拿着钱去前台找零,我进门却看到刚刚他们坐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了,桌子上只剩了一点吃剩的瓜子,一个口杯,一瓶喝了大半的轩尼诗XO。
我赶紧走到桌边四下找人,一圈看下来没发现踪迹。
我抓着他的衣服在酒吧里的人群中来回穿梭,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对了,厕所!我问了人才找到了厕所,居然要从另一边的小门走到酒吧外,这里几个在呕吐的人里也没有他们的影子。
买个单的功夫就把他们跟丢了?还是他们故意甩下了我?我在厕所边凌乱的时候,服务生找到我皱眉说:“乱走啥,找零还要不要?”
“叫我买单的那一对男女呢?”我赶紧抓着他问。
“人家成年人了,我管不了。”他把二十块钱塞我手里就走了。
我再走到南长街,现在街上人已经不多了,两边看向黑夜的深处,但是并没有他们的踪迹。回头看看酒吧里,刚才他们坐过的位子已经坐上另一对男女。
拿起我的手机,我才想起来,包括刚哥在内,豪宅里那么多人的电话我一个都没有,包括微信。我只能在微信上联系刚加上的罗梦奇,可惜不出所料,消息不回,语音不接。这一瞬间我几乎觉得我被所有人抛弃了。
我在酒吧外刚才坐过一会的位子上又坐下来,抱着一点希望他们两个突然出现在我边上或身后。但是等了有五六分钟,这个事情也没有出现。我突然脑海里出现梦奇刚才在阳春巷的厕所门口对我拱手作揖,拜托我保护她的样子。
不行,人家小女孩拜托我,我都答应了,不能言而无信。现在怎么办?我真是有点急得提心吊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梦奇停在日航酒店地下室的奔驰车了,虽然我实在觉得他们没有必要去取车,但我只能往那里走。
我一路东张西望,想喊他们的名字的,但是想想喊罗梦奇吧,万一她没什么事,我这么一喊,被人家的亲戚朋友听见了不好,我又和她不熟。喊刚哥吧……这算什么名字。
不长的路我又走了好一会,如果我是他们,动作快一点,现在指不定已经在什么酒店里发展到哪一步了。想到这一点,我加快了脚步,回到阳春巷找到了下车库的电梯。
在车库里绕了不少路,这边停车位东几个,西几个,十分零散。总算还是被我找到了,梦奇的那辆粉红色奔驰E260 COUPE。车好好的停在原地,我上前看看,车里没人,也不像有人来过这里。
边上进出车库的车子都看着我,我也很茫然。
突然一个想法如闪电划过我的脑海,初次见面时,刚哥说什么民宿不错,独门独院的,叫起来也不影响别人……我呸呸呸。
那个民宿在南下塘,他们如果去那里,出了蓝莲花就会跨过一座什么桥去对面。那样的话,怪不得我在这边怎么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我真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拔腿就往那里跑。
从猫屎咖啡的小巷子出来,我直接横穿马路,单手撑翻越护栏,跑向对面。从哈根达斯和COSTA咖啡当中进去,南下塘的小路就在面前了。
想是想着他们在这里,可是这么多时间过去,人家要在也早进去了,现在这里新开的民宿客栈也不少。一路进去我也不再跑了,放慢脚步,只是这里从哪也看不出他们在不在,或是在哪一家。
走着走着,回到了当初和刚哥初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地上就是我把他勒倒在地的石板路,边上就是我把他打出鼻血的亭子,也是在这附近我听见他对绿茶婊说的荤段子。
刚走到亭子边,突然感觉耳朵深处开始耳鸣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尖锐啸叫声在耳膜里开始启动,并且愈演愈烈。
我小时候也会没来由地突然听到啸叫声,但是此时此地,这叫声来得完全不同,好像一个已经高速旋转到极致的漩涡,还在被无比巨大的能量加速。我的身体就像这个漩涡里的小船,根本已经无法反抗它的力量,任何丝毫的抵抗只能被瞬间彻底摧毁。我就被这个耳鸣声震地瘫软在地,手脚没有一丝能力行动,全力能维持住的只剩下不知还够不够我活命的微弱呼吸。
摔倒的时候手脚有没有骨折都已经顾不上了,刚哥的红色西装外套也散落在地,它口袋里的一叠现金也有一半散落在地上。我的意识还是有的,眼睛无力地睁着,全身的力量只用来努力地呼吸。
边上路过一个男人,在我身边停下来,我能看到他的鞋和裤脚,但是耳朵里全是那个压住我全部神经的啸叫。
男人捡起刚哥的西装,把掉出来的钱放回口袋里,然后来扶我。但是我完全没有力量去配合他的动作,他用手来探探我的呼吸,然后来看看我的眼睛。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是一个头发稀疏的瘦子,穿着花衬衫,外面是斜格纹的针织背心,四十来岁的样子,戴个眼镜。
我肉虽然结实,身体毕竟不重,他把我抱起来,进了亭子放在靠近河边那头的长椅上。
这要命的啸叫终于减弱了,但我的感官恢复和行动力恢复还需要时间。总算我的脖子和眼珠能动弹一点了,歪头看去,抱我进来的大叔在柱子遮挡的阴影里,正在掏衣服里的现金往他针织背心里面的衬衫胸前的口袋里塞。我看他站的位置,才明白过来,他是为了躲开亭子外南下塘的路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这眼镜大叔偷完西装里的钱,把西装往我身上一扔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他的身后,好像无中生有一般,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那里。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任何来的方向都无法判断,出现之后衣角也没有一丝晃动。如果是她的速度太快导致我看不清来的方向的话,那至少衣服会随着惯性动一下吧?但她蓝色小西装的没有一丝晃动。
大叔转身看到一个人站在他身后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
“大叔,请你把钱还给我姐妹。”
不错,她的声音,她的蓝色小西装,她的黑皮裤和金色T恤,不是E3是谁?
大叔扶了扶眼镜,看到是一个性感美女,镇定了下来,说:“噢,是你姐妹啊,我正想送她去医院,钱是她手上衣服里的,我当然不会拿走,就是先放在我这里。”大叔又把钱从衬衫口袋里全部掏出来,正想塞回我身上的西装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等等,我怎么知道你们真的是姐妹?”
“那么你来告诉他吧。过晓云。”E3扭着腰身在我身边坐下,把我扶坐起来。
啸叫声消失之后,直到她把我扶起来这会,我感觉我的身体恢复速度最快。喘了口气,我还有些虚弱地对这个大叔说:“把钱留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