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17、十五 蓝枪鱼音乐酒吧

　　“好样的，梦奇。”刚哥压着声音夸奖她，她在顶上还在哈哈哈地笑。
　　“踢开碎玻璃下来，你爸要过来了。”刚哥在车里用手扒拉两把碎裂的天窗对上面的姑娘喊。
　　小姑娘也不含糊，又踹两脚天窗，一个方型的口子被完全打开，然后就是她的两腿下来，踩在我和刚哥的坐椅肩上。
　　刚哥站起来扶她的腰，小姑娘的腰好细，我正想看看上面长啥样刚哥对我一阵骂：“想啥呢？快开啊，白痴。”
　　TNND，我按下引擎启动键，在狗叫声中往前开去，反光镜里，那栋别墅后门的窗户位置，灯光果然被打开了。
　　我往前开出一段距离，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两个——刚才她下来的时候，刚哥抱着她从中控台那里跨到后排去了——他们现在并排坐在了后排，刚哥正在似真似假地查看她的衣服和手掌、大腿，看有没有划伤。
　　小姑娘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虽然不如豪宅里那几位，但也非常动人，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套头卫衣，胸前红底白字“Superme”，灰色的紧身牛仔裤里两条腿又细又长，青春的气息跃然眼底。
　　“她是？”小姑娘果然很快问起我的身份问题。
　　“噢，她是我高价请的保镖，武艺高强，专治不服。”他介绍我介绍得很从容。
　　“你出门还要带个保镖？”她惊奇地问，是个人都会意外。
　　“没事，宝贝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叫她回去，我们二人世界。”
　　“噢，不过你这年纪，来约我会不会太老了？”小姑娘果然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不是我太老，是你太青春可人了。你现在在最好的年纪上，我呢，其实也在最好的年纪上，你还小，不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配在一起刚刚好？”她果然被他逗笑了，个糟老头子MB有一套。
　　“配不配得看能不能聊得来，主要还是观念和性格，另外还要看今天晚上能不能玩得开心。”
　　“那行，我们试试看。”小姑娘也是心大啊，我心里想，完了完了，说不定要被这死流氓糟蹋。
　　“这车现在太冷了。”小姑娘说。现在已经过了夏天了，这没天窗的车，风刮进来确实冷得够呛。
　　“那要不我们停车，叫滴滴走？”刚哥问她。
　　“不用，开慢一点，前面隐秀路左拐。”变成了她在后面指挥我。
　　很快按她的要求，从太湖大道左拐进了隐秀路，然后立刻又是左拐进了一条好像是单行线的小路。我正担心是不是违章开进了禁行路段，她叫我靠右进了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室，这楼居然叫什么“花样年喜年中心”的呦口名字。
　　车子在里面绕了两圈，到了-2。
　　她问：“你们车子在这里停一下没事吧？”
　　“没事，为了你这车子扔了都是小事一桩。”老男人殷勤献得……虽然我相信这不是吹牛逼。
　　姑娘只是微笑不语，看来她比我还要不相信。按她说的位置停在了一辆粉红色的奔驰车边上，我们刚下车，她掏出个车钥匙，我们身边的粉红色奔驰E260 COUPE闪了两下开锁了。
　　这车只有两个门，看来我要打道回府了。
　　“那你们玩，我回去了。”我主动说。
　　“别啊，你走了我觉得有危险。”小姑娘对我说。
　　卧槽，这姑娘粗中有细啊。
　　刚哥也不介意，说道：“那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过晓云。”我向她伸手。
　　“你好，罗梦奇。”我对这姑娘突然生出很大的好感来。
　　原来她的奔驰车也有四个座位，副驾座椅向前一倒，我就可以坐进后排去了。现在变成了她开车，我坐后座，刚哥还是在老位置。
　　车子在地下车库里转了两圈开上地面，这个车库的上坡道很隐蔽，车道也窄，不过小姑娘车技了得。上去了还要再绕一圈，然后在地面上，她先刷二维码付停车费。
　　“刚哥大叔，我们去哪？”她问道。
　　“你怎么见了我之后就在称呼后面加后缀了？”他明知故问。
　　“她是提醒你不要有非份之想。”我忍不住帮她补一刀。
　　“哎，你们小姑娘就是不懂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他托着下巴靠在窗口摆个自以为潇洒的POSE。
　　“到底去哪？”她又问了一声。
　　“我都行，这样吧，我们的保镖还没吃晚饭，我们去找一家有晚餐有酒的馆子吧。”刚哥提议道。
　　我没想到他会想起我没吃晚饭这件事，有点意外的感动。
　　“那就蓝枪鱼吧。”她说。
　　“Sehr schön。（德：很不错。）”他点头回道。他说了什么我是没听懂，不过罗梦奇听懂了，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说什么？”
　　“Du weißt das.（德：你知道的。）”他笑着又回了句。
　　“Willst du dich zeigen（你想炫耀一下？）”她笑着问。
　　“Ich will nur anders sein als der gemeine Schurke.（我只想和普通流氓区别一下。）”
　　姑娘被几句外语逗笑不止，在我的抗议下，他们和我翻译了一下。这个死流氓泡妞还挺会找别人的软肋，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样，在德国还上过几年学。
　　罗梦奇开车很猛，二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阳春巷的蓝枪鱼音乐酒吧。一路那么多红绿灯，可想而知起步和刹车有多么突然了，我坐的狭窄后排又特别的颠簸，多亏我身体素质好。
　　一路上前排两个聊得挺投机，梦奇笑得前仰后合的。
　　蓝枪鱼在阳春巷的北角，古运河边，对岸就是南禅寺，无锡夜市步行街之一。虽然今天也不是节假日，人还是多。我们坐在酒吧门外的露天座位上，顶上是雨篷，酒吧的客人大多在门内，那儿有个漂亮的女驻唱，老外们围着她听歌。
　　我看了有几分钟菜单，刚哥叫来了Waiter，匆忙下我点了个汉堡套餐。梦奇要了一杯Mojito，刚哥要服务生每七分钟上一杯Dry Vermouth Martini直到他喊停或者买单。
　　“真的假的，这么喝？”梦奇感兴趣地问他。
　　“他点的什么？”我问，其实我是没听懂的。
　　“我知道是很烈的酒。”她说。
　　“我就是华尔街之狼看多了来装一波逼，看看能不能顶住。”
　　我的汉堡套餐上的面包很香很热，这家西餐做得还是有特色的。她点的酒放在一个大杯子里，里面是冰块和薄菏叶。刚哥的晚了几分钟才上来，三角形的杯子上都是冷凝的水珠。端来就被他一口干了，嚼几下，吐出一个橄榄核。
　　等我吃完套餐，服务生已经端来第三杯酒，收走了空酒杯。
　　“那我们进去嗨吧。”他站起来往店里面走。
　　梦奇笑笑跟进去，我只得也跟在他们后面。
　　里面灯光昏暗人拥挤，音乐在耳边爆响，前方一个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演奏，女主唱穿着反光的小西装，一曲正收尾。
　　他让我和梦奇在舞台边的桌子跟两个很胖的欧洲人先挤着坐一下，然后一步跨上舞台和乐队说些什么。上面抱一把漂亮吉他的男人对他摇了摇头，他又跳下来到我身边。
　　“你身上的钱先给我用用。”他说。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两万在你身上吧？”
　　看来他也知道杨夫人给我红包的事，我本来还心存侥幸。
　　“在身上。”我下意识摸摸内口袋。
　　“都给我。”他说。
　　我全掏给他，两个胖老外和梦奇都看着我们。他也不说什么，转身又一步跨上去，好像随便抓了一大把给了那个拿吉他的男人。
　　女主唱把面前的立式话筒让给了他，他得意洋洋上去一把抓紧话筒说：“请允许我为罗梦奇小姐唱一首歌。Please allow me to sing a song for miss 罗梦奇 here。”然后对台下的梦奇单眼眨了一下。
　　我暗自摇头，大几千人民币就这么没了。同桌的胖老外却兴奋地鼓掌，梦奇也含羞而笑。
　　音乐声起，架子鼓的鼓点声中，刚哥开始唱一首英文快歌，非常有节奏感。老外很快就开始点着头晃动身体，梦奇也忍不住摇动着双肩。我注意到刚哥的英文发音好像很正。
　　服务声端来一杯他点的酒，举给台上的他。他没接，示意放在我们这桌的台上，同时嘴上RAP般的歌词唱得一刻不停。鸡尾酒被放在了罗梦奇的面前，他对着她一下下按着节奏抬着手，好像在叫她干掉。
　　场内现在气氛很燃，全场几乎都在音乐声中起舞，刚哥的台风简直比那个女主唱还自然老到。好多人都看向我们这桌，看向梦奇。
　　受不住场中人的目光，梦奇端起酒杯一干而尽，也学他的样子嚼几下，吐出一个橄榄核。
　　同桌的老外吹了个口哨，四周又是一片掌声。刚哥脱下他的红色西服，露出里面紧身T恤下的肌肉线条，把衣服向我扔过来。我伸手接住衣服，他走到台子边向梦奇伸出手臂。
　　小姑娘胆子不小，抓住他的手，被他也拉上舞台，在很燃的音乐声中跳起舞来。没想到她的乐感和舞姿也非常出色，我看着也极其赏心悦目。
　　全场可能是我最不适应了，我只能看他们两个在台上表演，僵硬的肩膀不知该怎么动，只能傻傻抱着他的西装外套。
　　一曲结束，梦奇走到舞台边上想跳下来，台下的老外们喊着：“Ancreo，Ancore。”刚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下去。
　　服务生拿着托盘又送了一杯酒到台边。刚哥对他伸出两个手指，示意要两杯，然后弯腰拿起这杯酒给梦奇。
　　音乐声又起，他们留在了台上，下面一阵欢呼。同桌的老外碰了碰我的肩，我回头看，他们推给我一杯鸡尾酒，指指酒，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略一犹豫，却听刚哥的声音说：“一会你要开车。”声音清晰，好像就在耳边说的，一回头一看，他们两个还在上面边唱边跳。
　　我出现幻听了吗？
　　我拒绝了老外推过来的酒，对他们做一个手把着方向盘的开车姿势。他们微笑点头表示看懂了，在桌上移回了那杯酒。
　　台上的光线模糊了刚哥脸上的皱纹，光看他的体形的话，确实还挺年青。第二首歌同样的节奏疯狂，我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和谁打一架。
　　高潮的时候，全场一起唱起来。我虽然不懂跳舞和音乐，这里可以记两句歌词，方便懂的人理解当时演奏了什么音乐。
　　I`m sold out
　　I`m no longer living Just for myself
　　Running after Jesus with my whole heart
　　And now I`m ready to show
　　I`m sold out.
　　这首唱完，台下还有人喊“安可”，不过刚哥拉着梦奇跳下了台子。梦奇跳得很喘，下来擦汗，她的卫衣可能太热了，掀着衣裾给里面扇风纳凉，露出小蛮腰。不知是因为喝了两杯烈酒还是热，她的耳根脖子红了很多，凭添几份娇媚。
　　很快服务生又端来两杯酒，刚哥又是一饮而尽，梦奇犹豫了一下也还是一口闷了。
　　“叮”地一声，橄榄核吐在空玻璃杯里。他一点没有醉态，俯在梦奇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离席而去。
　　“你先买单。”他甩了句话给我。
　　我的天，我赶紧追上那个还没走回吧台的服务生，告诉他不要再上酒了。
　　等我又刷完一千块钱信用卡追出来，跟本看不到他们两个的影子了。卧槽，我着急慌忙地绕着酒吧找了一圈，万幸在边上的公厕门口看到了梦奇。
　　“姐。”她冲我招招手。
　　我赶紧跑过去，还没开口，她带着一点醉意对我说：“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是他的手下吗？”
　　“……应该说是员工吧。”什么情况，她这就沦陷了？打听起我的情况来了？嫉妒我不成？
　　“是这样的，我觉得蛮放心你的。……其实我有男朋友了。”她突然说。
　　“这不意外。”她这样的条件，单身才太奇怪了。
　　“我想拜托你，如果这男人对我有那种想法，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她对我双手作揖。
　　没想到这姑娘挺懂事的，我觉得我义不容辞。
　　“没问题，我负责你今晚的安全。”
　　我一口答应，大义面前，什么陪老板出来猎艳这种理由必须往后站。
　　我已经开始幻想英雄救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