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五千万年》硬汉宋

13、十一 初入豪门

　　走出房间，一大片的绿色映入眼帘，门外走廊是欧式浮雕加罗马柱设计的，墙上爬满了藤蔓。顶上除了吊灯还有一块块透光的玻璃，阳光直接照进走廊上，好像走在林间。
　　对着我的房门，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是无锡城中心的夜景，摩天360大楼一眼就能分辩出来。画得非常写实，和照片一样。应该说，要不是画中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裸女画像，那这副东西在我看来肯定是放大的照片无疑。画面构图肯定是包含某种美学的，像我这样不懂艺术的人也觉得很顺眼。
　　墙上的藤蔓直接长到了画面上，不知怎么做到的，就是巧合般遮住了这个裸女的重要部位。裸女表情温柔，双腿向前迈，好像正在这座城市的夜空中漫步，让人觉得特别舒服。长到画面上的藤蔓和整个构图浑然一体，既不影响美观，又好似护住了她的身体。
　　我忍不住走前几步，仔细看这幅画。小妹在我身后出来，带上了我的房门，对我说：“叶子下面，你也看看。”
　　我正有此意，左右看走廊上没人，掀开画中人胸前的绿叶。我去，叶子下面居然真的画了她的裸体，细节真实，形状完美。我赶紧像偷看了什么东西一样缩回了手。
　　“这画上的是虚构人物吗？”我问。
　　“不知道。这要问画的人。”她说。
　　“哦。画得真漂亮。”我由衷赞叹。
　　楼下传来一声怒骂，然后是瓷器打碎的声音，我愕然看向小妹，她也瞬间变色，蹬蹬蹬往前走，一拐往楼下去了。
　　我赶紧跟着她，楼梯另一边就是三部电梯的门，但是显然她急着下去，我也跟着她往下跑。
　　楼下走廊的装修风格已经不同了，但我无心细看。一间开着门的房门口，一个束马尾辫的姑娘正单膝跪那儿捡碎碗的残片，深红色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块食物和汤汁。我走近一看，她正捡起一块蹄筋，手里还有一块像是海参，地上还有两个大鲍鱼。
　　“十七姐。”小妹跑近叫她，声音压得很轻，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
　　“没事，你们先下去吃饭，我收拾好就来。”她看到我们，神色如常，但也压着极轻的声音说话，好像怕打扰屋里什么人。
　　屋里看来是主人之一了，我好奇心一下起来了，什么人这么大脾气，一碗佛跳墙就这么扔了？走到门边刚探了探头，小妹就把我拉回去了，惊鸿一瞥只看到一个坐在电脑边看着屏幕的女人，那房间里都是深色调的布置。
　　小妹把我拉走，回头对地上的姑娘点了点头，我也对她点头致意。走到电梯边正看到电梯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燕尾西服的管家帅哥。
　　现在很少看到有人穿这么全套正式的管家服了，我只在电影里的酒会上看到托着一盘子香槟的服务生这么穿过，没想到这个宅子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帅哥从电梯出来对我点了点头，举起手把戴着的白手套拉拉紧，不慌不忙地往刚才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我被他的长相电到了，实在是太帅，感觉像是大明星，可惜我肥皂剧看得少，不然一定知道长得像谁。帅哥不光脸蛋无懈可击，身高和身材也完美，挺着胸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回头想看看他去干什么，小妹已经拉我进电梯了，只看到他走到那扇开着的门边，伸手进去敲了敲门板。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声特别礼节性的：“杨夫人。”
　　“那个房间里的是这儿的女主人吗？”我问小妹。
　　“是。”她点头。
　　我心想，果然。和电影里演的差不多，豪宅里总有可怕的女主人。不过这女主人心也是大，敢用这么多美女来当佣人……想到这我又问了一声：“那男主人今天在不在家里？”
　　她看了看我，想了想说：“男主人现在还在选择中。”
　　原来是个单身女富翁，我在心里想，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嗯，电影里这样的人也是有的，空有万贯家财，却感情没有依托……不对，她哪来这么大财力？那这房子应该是她父母的。
　　嗯，应该是这样。
　　“叮！”一声脆响电梯门开，停在了二楼。
　　“今天主餐厅闲置，我们在这里吃一顿，也算是为了你的正式加入接风。”小妹说着把我带出电梯。
　　二楼电梯口的楼梯通向一楼大厅，昨天我已经见过它的完美了，这里不再赘述。电梯口的装饰和一楼依旧是和谐的整体，走廊两边通向不同的区域，我们往右走到底。
　　从离开大厅区域的走廊开始，这里的装饰开始变成奢华的风格，金灿灿的墙面上装饰着不知真假的红蓝宝石，两边各挂着两副油画，地上铺着厚波斯地毯……虽然能一眼看出房子主人的财力，但是我总感觉没有大厅给我的感觉惊艳。
　　走过头顶上的两盏水晶灯，走廊尽头是圆形大厅，整个外圈墙面都是超大块的落地玻璃。可惜窗外是住宅小区，要是能变成海景……现在只能看到别人阳台上洗晒的衣服，堆放的杂物，或者索性做成了封闭阳台。
　　餐厅里有一张巨大的餐桌，上面还有两层转盘，已经放好了六套餐具。大姐也在这里等我们，进来时就看到她一袭长裙的背影，好像在看着窗外发呆。那轻柔恬静的背影，那长发，那香肩，还有听到我们的动静回头时秀美的侧脸。那一瞬又把我美窒息了，这姑娘不得了，不知道有没有婆家了，哪个男人能得到她……不可能是那个老男人吧？我不信他有这个魅力！
　　见我们进来，大姐对我们微笑，招呼我们先坐下。随后她说去端菜，我站起来说帮忙，她抬起手掌微笑阻止，我都不敢不听她的。
　　不是我想象的一桌子菜那种常见的宴席，就端出来六个大圆……我不知道这里说盆合适还是盘合适，大约五六公分高，一张披萨饼大的平底瓷器，都用盖子扣着防冷，放在圆桌的转盘上。
　　很快又来了两个人，那个燕尾服大帅哥和扎马尾辫的什么十七一起进来了，帅哥在前，马尾在后。
　　“过晓云。”帅哥主动微笑着和我打招呼，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受宠若惊，都不在乎他初次见面就直呼我姓名这种小细节了。
　　“你好。”我有点不知所措，都没敢问他叫什么名字。
　　大帅哥也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挺直着背气定神闲地对大姐说：“E3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她知道是在这里吃饭。”大姐回答。
　　“那不等她了，菜齐了没有。”他边说边打开餐具盘子上叠成小鸟图案的餐布，摊开压在盘底，准备开动了。
　　“就这些了。”大姐也拉开椅子准备坐下。
　　“没准备点喝的？”他突然问。
　　大姐歪着身子僵在半空，又站回桌边说：“那要不喝点甜酒？”
　　“好的，谢谢。”这男人说话派头十足，大姐拖着裙子找酒去了。这几句话把我听懵圈了，这是她们老大的节奏啊，那么说给我开一万八工资雇佣我当助理的刚哥是干什么的？和他比起来谁职务高？这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房间如何，满意吗？”他突然转头问我。
　　“很漂亮。”
　　他点点头：“好，E25总算没掉链子。”
　　小妹在我边上抓耳挠腮，一付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大姐很快回来了，拿着一瓶洋酒到他身边，双手斜捧着给他过目。我一看，都是洋文，不认识，大字写着Magloire，下面还有VSOP。
　　大帅哥扫了一眼酒，点了点头。大姐就这么空手一拧，“啵”地一声就开了。
　　“给过小姐先倒吧。”大姐要给这个男人倒酒，他开口阻止她。
　　于是大姐端酒到我这边来，我赶忙站起来。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大姐，刚哥今天不在吗？”
　　“他有事，这会没在，有什么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大帅哥接过话头。
　　“他说他是……总管家，是这样吗？”这事我得确认一下。
　　“对。我和他平级。”帅哥说。
　　“哦。”我有点茫然。
　　“你放心，你工作的事今天就算正式落实了。”他好像看出我的疑虑。
　　“那昨天不算钱咯？”我心想难道昨天不算？光半天功夫就打了两场架，任务重，危险大，这个亏我可不能吃。
　　“算钱，当然算，昨天还有加班呢。”他对我扬了扬一条眉毛，使了个眼色，帅脸突然流露出一种放荡，我估计少数女生才能顶得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
　　我不敢看他，坐下来说：“那领导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管家就可以了。”他笑笑。
　　几句话工夫，大姐帮大家都倒好了酒，然后坐到帅哥身边，这么看他们两个，外貌真的非常登对。
　　他向大家举了举杯子说：“来，欢迎过晓云小姐入住咱们家。”
　　她们对我微笑举杯，我突然感觉特别温暖，没来由地心里一下激动，好像真的回到了一个失散的家庭一样。
　　不过这甜酒可真辣，我好像找到了昨晚在酒吧喝酒的感觉。
　　大家都开始打开菜上的盖子，我也伸手拿下来一个。盆子里装的菜样子都差不多，像红烧和清蒸的大肉饼，下面垫着菜叶做底，盖子一开香气扑鼻，但是看不出是什么肉。
　　夹了一筷我眼前的那盘尝了尝，入口像是无骨的鱼肉，非常地鲜。咀嚼中，口感却立刻发生变化，先是三文鱼的肥美，随着油脂的减少，又显现出黄鱼的紧实，再然后变成鱼肚的Q弹，最后变成了鱼干那种纤维，带着咸鲜在口水的淹没中咽下肚子。
　　“这是什么东西！”我一下震惊了，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肉。
　　“好吃吗？”大姐问我。
　　“好吃！”
　　“报歉，来晚了。”突然E3出现在门口，我一点都没听到走廊里有声音。今天她的抹胸换成了金色紧身T恤，外面是蓝色的小西装，穿着黑皮裤。
　　“我们刚开始，来补敬一杯过小姐吧。”帅哥管家招呼她。
　　随后她也入席吃饭。
　　六道菜虽然外型相似，但口味和口感都是我从没吃到过的，我问大姐这些菜是什么。她说是营养物质的特色烧法，就是脂肪、蛋白质和膳食纤维组合，调味之后设计一个受力变化……叽哩咕噜一堆，她说得挺自然，我完全听不懂。
　　我愣神的时候那个管家说，这是人家大姐的独家菜，保密的你学了干嘛。我赶紧道歉，大姐笑着说没关系。
　　我不说话的时候，他们说话很少，有点诡异，有点像昨晚吃火锅时的情况，难道大户人家的佣人也要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吗？
　　我只好也默默吃饭，突然发现他们虽然说话不多，但是脸上表情却会偷偷变化的，有时还会有一个人突然看另一个一眼。我就看见那个帅管家突然皱眉头看一眼那个十七姐，然后十七姐把头埋低了几公分，脸上开始泛出红潮。
　　“你们在心灵感应吗？”我脱口而出惊奇地问道。
　　小妹诧异地抬头看我，好像突发意外一样。
　　“过晓云。”管家抬头看着我叫我。
　　“怎么了？”
　　“下午抽空去把顶级豪车开回来。”他抬手把昨天老男人帮我买的电动车钥匙拍在桌面上，然后手掌向我一划，车钥匙连着那个小的方型遥控器在桌面上打着滑移过来，准确地停在我面前。
　　“好。”两万的电动车在酒吧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停半天一夜，想想也确实危险，车还是我的名字呢。我拿起钥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他说：“唉？你也叫它顶级豪车？”这不是老男人开玩笑起的名字吗？
　　“它当得起这个名字。”他对我笑笑。
　　这几道菜没吃多少就填饱肚子了，我吃完和管家打个招呼就先离开餐厅。这次穿过了整个一楼大厅，又一次被它的巧妙设计震惊，我四下打量着出了门，只叹自己没文化，心里只反复说了好多次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