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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九 酒吧里的女保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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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我现在是一点都不介意他飚车了。这难看的老脸看了大半天下来,都审丑疲劳了,没觉得难看了。我估计那些傍大款的少女们,也是像我现在这样逐渐走上那条道路的。我得提高警觉,悬崖勒……
“过晓云,你吃饱了没有?”
“啊?吃饱了,吃饱了。”我定一定神,问道:“这钱是你借我的吗?”
“嗯……让我想想。”他抬头看看天花板说:“呐,没上床呢,就是我借你的,上了的话……”
“算我借你的,在我工资里面扣。”我赶紧打断他说。
“好,那你快去买单吧,你说这顿你请的。完了继续工作。”他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路过自助调料区还顺手拿了片西瓜啃。
我勒个去,什么胃口啊,结帐结了一千二百多。我默念了三遍,我现在工资是一万八,我现在工资是一万八……才平复下来心情。
走出火锅店,他正站在路边等我。
“下面什么安排?”我走过去问。
“先在这里等一会,个没用的东西还没到。”他看着手表骂骂咧咧地说,然后往前走,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十几米远,他走到一个垃圾筒边,把刚才火锅店里拿出来的一片吃剩下的西瓜皮扔进不可回收的那一边。
这时向阳路上发动机的引擎夹杂着放鞭炮一样的爆裂声由远及近,路边的男男女女一阵侧目,夜色中一辆车身极低的跑车开了过来,停在马路对面。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就是我上午坐过的兰博基尼艾文塔多。果然那个白色抹胸,金色夹克的……E3,对,这老男人说她叫E3?剪刀门开启,哑光黑的车身在夜里有一种独特的美,E3走下来,车子也没熄火,她在对面向我们招手微笑。
“钥匙扔过来。”老男人对她喊,她唰地手一扬,钥匙在空中抛物线飞过马路。钥匙离手,白色抹胸里那两团一阵暴风雨中的小船般的剧烈摇晃,我一个女的都觉得辣眼睛。
老男人准确接住了钥匙,对她挥挥手……就是那种往外扫着挥的那种挥手,E3就又回到车里,车门落下,引擎声浪扬起,车子开走了。
“什么情况,她来送钥匙的?”我看着车的背影问道。
“停车很烦啊,你知道吗,我只要这把钥匙,一会把妹的时候往桌子上那么一拍,不就行了?”他说。
“那人家要你送回家怎么办?”
“酒后还怎么开车啊?”
“那人家要看一眼车怎么办?”
“我呸,哪个货敢这么麻烦,你就给我把她揍一顿。”
“好吧。”我听得一阵发笑,真有他的。
“接下来,我们去南长街吗?”我问他。
“南长街的不行,娇艳贱货要去酒吧街找。走吧,坐你的顶级豪车去。”他说。
于是我又开回我的顶级豪车,别说,这车电量还真足,开一天了这都,感觉还能开一天。他这次只捧着我的腰了,没环抱着我了。
我们从南长街这边出发,我正要往解放路走,他突然指路,说让我从羊腰湾沿着河边走。于是晚上我走了一条我从没走过的路,有点黑灯瞎火的,不过没什么人,映着满城灯火的小河也很漂亮。
“你真要去酒吧街猎艳?”我问他。
“你看我像说笑?”
“刚才的E3已经是顶级顶顶级的尤物了,我感觉。”
“你有没有看出来她像一个人?”他问。
“啊?像谁?”
“哈哈,说了你也不懂,开你的车吧。”他开始倚老卖老了居然。
这条路去酒吧街果然是捷径,一个红绿灯没有,直接开到酒吧街河对面的火车站广场附近。我带着他上了高墩桥,桥下面左手金陵饭店,右手就是酒吧街了,再往前是倒闭的保利广场。
拐进酒吧街,那些出租车,车门印着滴滴两个字的滴滴快车和少数豪车已经把这条狭窄的两车道堵了个水泄不通,寸步难行,这老男人未卜先知啊。
我们在街头把车停了,步行往里面走,穿着大胆的女人有,穿紧身衣裤梳油头的小帅哥更多,这老男人……哦,不,刚哥,咱不能收了别人钱,欠了人家人情还写文章说他坏话对不?刚哥在这里把妹不占优势啊,他这一身衣服也挑得有点太随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身今晚猎艳会遇到阻力?”他突然扭头问我。我靠,他会读心术吗?
“我相信你的技术。”我感觉我口才见涨。
往里走到街的正中心,酒吧林立,音乐放到大街上了。有穿西装的小伙子一群群站在各个酒吧门口拉客,上来问我话的和问刚哥话的人一样多。
“大哥上去坐坐吗,今晚有优惠。”类似这种。
走到门口巨大的招牌的Dr. Oscar酒吧门口,他站那儿不动了,晃晃脑袋活动了一下脖子。也有拉客的上来问我们话,我站他身后,有人问我我就指指他,别人问他他理也不理。
“你好,又见面了。”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身边说话,我一回头,一个身材高大,曲线极好的姐姐站在我的面前。她一头深红色的大波浪卷发,画着浓妆,穿着无袖的黑色高领紧身服,下面是高开叉的黑色皮裙,高跟黑皮靴。雪白漂亮的手拖着一个大号的红色旅行箱,靠在她同样雪白,从皮裙中伸出一半来的长腿上。
我好像不认识,还是指指身边的刚哥,示意我是跟着他混的。
“过小姐,我们昨晚见过的。”她突然再向我微笑了一下,然后面向刚哥说:“老大,进去吧?”
她就是昨晚宾利换电瓶车回去的那个大美女?她这么一说我看着还真有点像,果然浓妆一画是大变样了。
进到里面,这里边女的个个浓妆,这样的光线下面,长什么样只能靠妆来区别,皮肤好不好更是看不出来。我们坐在了离舞台很近的小桌子上,点酒啊什么的反正没我什么事,我就是来听歌的。
过了一会我看见桌子上摆满了XO,边上还推来一个酒架,上面也放满了洋酒。我靠,我们就三个人,能喝完吗?
声音变得很吵很吵,说话交流应该很困难了,我尽量坐角落一点,别影响他猎艳,我在这里估计又是当保镖了。
刚哥把他的青色——在这个光线下和黑色也没什么区别了——的外套脱了,里面是件白色背心居然。居然他的身材和少年一样漂亮,之前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是个臃肿的中年。
昨晚的大美女一直和刚哥腻在一起卿卿我我,她的红色旅行箱放在桌边。他们一会喝交杯酒,一会接个吻,勾肩搭背那都不值一提了,好几次我还看见刚哥的手伸进她的各个角落里去,她都丝毫不介意。
好吧,我是没意见,这姑娘知道这老男人家房子虽然大,但他只是那里的管家头子吗?她知道那里面还有……也许有二十个跟他有过一腿的姑娘吗?话说回来,难道这个今晚的猎艳就是把早就吃下肚子里的姑娘带到我前面来显摆一下,反刍一下吗?
来了快一个小时了,这老男人终于回头来和我说了第一句话:“你不喝酒吗?”
“我这不是在工作吗,在保护你吗?”我这句话憋了好久了,终于有机会怼他。
“喝了酒你就保护不了我了,是吗?”他问。
“我喝了酒万一打架的话,下手会没有分寸。”我沉着声音告诉他,我忘了这里环境音量极大,这样讲话TM谁能听得见。没想到他好像听见了,笑着回过去继续和美女说话了,抱着她就是一通嘴对嘴的乱啃。
妈的,这和老情人幽会也算猎艳,我也是醉了。我估摸着今晚不会出什么事,再加上这音乐吵得我头晕,就把早就倒在我面前的一杯XO给干了。
听听音乐,喝喝酒,看他们撒狗粮,这工作倒也不是很辛苦。这老男人还时不时点几个美女过来扭一会身体,就是身材不太行,扭得也没啥美感。
又过了有一个多小时,老男人才又想起我,回过头来问我一句:“你以前打架,用不用什么兵器?”
“兵器?”我好像喝得有一点点多了,发音有点不准:“要啥兵器?顶多要根棍子。”我晃着回答他。
“行。”他又转回头去,我看见他把美女带来的红色旅行箱提到他身边,踩在脚下垫脚。
这样那姑娘也不生气,那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如找个地方和她过夜去。难道他只喜欢这么过过干瘾?我坐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看他们两个,心里这么想着。
眼睛眯着眯着我感觉要睡着了,突然耳膜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把我惊醒:“过晓云!准备工作了!”是老大的声音,我睁眼一看,他已经把那个美女仰天压在桌子上亲得那叫一个忘我,手往那个衣服和裙子当中伸进去往上使劲的抬,一会这姑娘要在这里全场的注视下走光了,虽然这里光线不怎么好。
那刚才这个叫醒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身后声音有异,我转头一看,进来一群男人,往我们这桌这边疾赶。
为首一个黑脸的男人,穿着皮衣,LV皮带,气势汹汹上来一把拉住刚哥的肩膀把他从那个女人身上扳了下来。
“索非娅!”看到那个美女迷离的眼神,黑脸男人痛心疾首地一声大喊,抬腿往刚哥身上猛踹。
要是被他踹到,我工资还拿不拿了?多亏之前这一声好像在我耳膜里爆响出来的声音,我及时醒来,正准备着呢。在他喊完那一声什么索非娅之后,眼神微表情的变凶狠被我捕捉到,我就已经瞬间决定起动了,他抬腿时我已经整个人飞扑到他面前,一个直拳就打在他两眼中间的骨头上。他应该感谢我没有再往下面打三公分,不然的话那里是鼻子上的脆骨,我看基本上要断掉。
他被我一拳砸倒在地,邻桌的人也被他的手带倒了两个。其他人吆五喝六地上来了,我一看刚哥,居然躺小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我一巴掌拍他脸上,当然是情急之下让他清醒:“喂,有麻烦了,快起。”
起来的来字来不及说了,调整好姿势和发力角度,我蹿上去一膝盖顶……哦我跳得比较高,是压下来砸在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肩上,没把他压倒,全力补了一肘在他天灵盖上,我感觉他直接软倒在地。喝了酒下手确实没了分寸。
边上一个冲上来的男人全力扫过来一腿。我刚从上往下掉下来,避是没法避的,如果主动倒地去躲,被他们压在地上那就极其危险,所以举另一个刚才没用手肘的右手来挡。
这男人这一扫腿发力很充分,我体重又轻。我的右手被踢得把自己胸前的肋骨都一下打得生疼,整个人往后倒滚了一圈,头撞在我们喝酒的桌脚上才停住。桌子上一杯倒好的酒打翻,洋酒从我头发上面流到我脸上。
那个被叫索非娅的美女似乎随着桌子的震动清醒了一些,从桌子上下来却踩到了她自己的红色旅行箱。她脚下一滑,好巧不巧地,又躺倒在刚哥身边的沙发上了。红色旅行箱也在地上一滑,正好撞到我身边,不知怎地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直接在我面前弹开了,里面全是白色的海棉填充物,海棉正当中却是两根漆黑的铁棍。
还有这种事?我来不及多想,双手抓起这两根铁棍,上手重量似乎都被精心设计过,不轻不重,太TM理想了。
扫我一腿的男人追过来,抬腿就想从正面踹我的头。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在打架中极少发火的我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迫不及待的一棍疾挥过去,正敲在他外脚背的距骨和腓骨连接的突起处。酒吧的巨大音乐声里听不到骨折的声音,但从我敲下去的手感上判断,他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这一脚是下不来了,被铁棍打得缩腿跌倒在地,痛得他还不敢把这条腿放下地面,就这么抬在半空,在地上叫唤。
他的叫唤声不轻,酒吧音乐都盖不住,也好,把几个想去打刚哥的人吸引来我这里了。我这会已经爬起来了,边往刚哥身边冲,边去敲他们的人。酒吧里附近的客人开始逃离桌子,空出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