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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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累的家人？”
炭治郎一下子就明白了白乃呼的仇恨源自何处，她那白色的外貌倒也和累真有几分相似。在他看来累实际上是一名可怜的鬼，不过对炭治郎而言大多数的鬼都是可怜的，因为他们并非出于自身诉求想变成这样。
是鬼舞辻无惨改变了他们，并且让他们的伦理观念产生极大的变化。
但不管如何，这些鬼也的的确确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炭治郎不会天真地以为光靠谈话就能让这只鬼停止攻击，毕竟他们之间不仅隔着种族的差异，还确实有将累杀死的仇恨。
平心而论，他也做不到和鬼舞辻无惨和解。
那句话说完，白乃呼便不想再多说。
她对这些剑士没什么好说的，或者说即便说了也是无用。
在战斗中逐步掌握了日轮刀用法的小女孩下手狠辣无情，她略过伤势颇重的嘴平伊之助，集中向灶门炭治郎出刀。一击又一击，刀剑相撞的声音频次极快地回响。
少年手中的日轮刀削断了几缕白色长丝，而小女孩手中的日轮刀则扎实地砍中了他几次。至于猪头少年……失血过多还是对他的行动造成了影响，状态不复的伊之助即便依靠出色的感觉捕捉到了鬼的位置，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然而他被伤成这样还能站立着继续战斗，白乃呼要是被日轮刀砍成这幅模样，大概早就变成灰烬了。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白乃呼需要加倍地小心才能避免灰飞烟灭的结局。
他们身上被砍出多少伤口都没有关系，只要不致命就能去蝶屋治疗回来。可要是白乃呼被伤到……哪怕一刀，都会变成极度危险的状态。
看似是小女孩占上风，其实最容不得差错的便是她。
……更何况，白乃呼真的难对付吗？
无可撼动的父亲，下弦鬼月的累。
甚至在这之前的沼泽鬼、手鞠鬼、箭头鬼……真要战斗起来，他们可比白乃呼难对付得多，毕竟他们的天赋很适合用来对战，有独属于自己的攻击手段，往往让第一次面对的剑士防不胜防。
可是白乃呼却不一样，她所有的优势都在于隐藏。一旦她自己从暗处走到明处，就等于舍弃了一切有利于自己的环境和操作方式。
站在了他们面前的白乃呼，不过是拥有强悍身体素质的‘普通人’。
几道银光闪过，以速度见长的小女孩击出了极快的一剑。如果我妻善逸还在这里，他会发现她此时对他们使出来的这一剑居然和他的霹雳一闪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不过金发少年并未在她面前用过霹雳一闪，自然也不存在偷学的可能性。
只能够说，大抵单纯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的招式是殊途同归的吧。
还不能完全做到全集中呼吸的两人不是白乃呼的对手，但即便他们做到了，和白乃呼的胜负也仍旧不太好下决断。毕竟栗花落香奈乎的水准也不过是最接近柱的剑士，还远未达到柱的境界。
尽管白乃呼没有被无惨授予下弦鬼月的称号，她此刻的实力距离下弦并不差多少。
「赶紧结束吧……」
武器的使用逐渐上手，两名剑士的状态逐步下滑。若要做出最后一击，那么现在就是最佳时刻。
刀尖瞄准灶门炭治郎的心脏，全身心集中于这一击。白乃呼就像天边划过的一道流星，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对着她的目的袭去。
人类之躯终归是有极限的。
少年或许还有未知的潜力没有被百分百发挥出来，但此时此刻，他对白乃呼如同星陨的惊艳一刺没有任何抵挡的方法。他的手来不及挡在胸前，他的日轮刀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力。
炭治郎毫不怀疑，他前不久才刚刚重新铸造的日轮刀会在她的攻击下再次变成碎片，而她的利刃则会在击破阻碍后仍旧刺穿他的心脏。伊之助在与她连续的周旋中消耗了大量体力，这时候已经有些自身难保，基本不可能再像保护我妻善逸一样去为炭治郎挡一刀。
“……唔！”
少女的闷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对鬼来说，被日轮刀一剑刺穿胸膛的感觉一定非常、非常疼痛。祢豆子的手忍着被灼烧的痛苦，紧紧地抓住没入胸前的刀剑，竭尽全力地阻止它往后延伸……伤害到兄长。
“祢、祢豆子……！”
以人类的身躯难以赶上白乃呼的速度，但如果同样都是鬼，那就很难说了。
鬼的身体究竟潜藏着多少力量？除了鬼舞辻无惨可能没人弄得清楚，但明显可以获知的是……鬼能抵达的极限远远高过人类。
为了保护哥哥，实力的进步完全异于其他鬼的灶门祢豆子再次刷新了她的上限。甚至兄长灶门炭治郎自己都没有看见妹妹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之间，她就出现在视野的前方。
日轮刀被祢豆子紧紧地控制在身体内，她恶狠狠地盯着白乃呼，似乎是想说‘别想伤害我哥哥’。
——结束了。
白乃呼心中又无奈又恨极，她和祢豆子角力，然后理所当然地拗断了在她们手上脆弱得像根小树枝的日轮刀……这下子，她唯一的武器也没了。
不过祢豆子付出的代价比她多得多，毕竟前者握的是刀刃，后者握的是刀柄。祢豆子几乎等于牺牲了自己来破坏白乃呼的攻击手段，不得不说这非常有效。
现在是杀死白乃呼的最佳时机，可是对灶门炭治郎来说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妹妹。他焦急地握住刀刃，丝毫不在意被割伤的手，争分夺秒地要将断在妹妹体内的一部分日轮刀拔出来。
对普通人而言，刺入体内的刀枪最好不要轻易拔出，以免造成二次伤害和大出血。然而对身为鬼的祢豆子而言，日轮刀要是断在体内那便等同于服毒自杀并且会造成极大痛苦，每分每秒。更让他担心的是，尽管白乃呼没有一刀斩断祢豆子的身体，可是现在这种状况说不定也会造成类似的效果。
她会死吗？
祢豆子会被一只鬼的日轮刀杀死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灶门炭治郎绝对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没有力气去思考其他更多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凶器拿出来。
在夜晚，伤口上闪着光芒的灼烧火光是那么刺眼。它从伤口的边缘不断扩散，仿佛是要将少女整个人都变成火焰的一部分。
——明明一开始兄长和妹妹强调过，发现异常的时候要告诉哥哥，不要自己冲出去，也不要假如战斗，一切事情哥哥会去解决。
让祢豆子面对白乃呼太过危险，在决定让她也加入巡查队的时候炭治郎就如此决定了行动方正。可是妹妹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回的她没有听哥哥的话，好像是想要靠自己来给哥哥出头……因为白乃呼之前伤到过灶门炭治郎。
少女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受伤，她也不会思考这种事。就如同炭治郎为了祢豆子可以付出所有一般，祢豆子为了保护炭治郎也可以这样做。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远比同是人类的时候更加深厚，毕竟彼此都已经是唯一的亲人了。
这是非常美好真挚的亲情。
然而它在现在的白乃呼眼里却显得尤为刺眼。
同样是那么亲近的家人，她和累与眼前的这对兄妹却是那么不同。此时此刻的白乃呼非常希望那把原本属于岐山雨近的日轮刀可以发挥出它的功效，把这只三番五次来‘捣乱’的鬼给杀死。
小女孩不太好自己出手，因为急着挽救妹妹性命的兄长并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始作俑者在虎视眈眈。如果她动手，那么势必会进入灶门炭治郎的攻击范围。失去了日轮刀的她也就失去了一大截的长度，要赤手空拳和持剑的剑士战斗——后果，不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么。
不过这也不代表白乃呼要和傻瓜似地待着，到底她和灶门祢豆子的风格不尽相同。在电光火石之间，小女孩谋划好了一出佯攻和真攻交替进行的方案。不仅是拖延少年‘救治’妹妹的进度，也是伺机寻找机会对忧心妹妹的少年下手。
然而这个方案出生大约一秒左右就宣告流产，因为灶门炭治郎无暇顾及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帮他办到。
“接下来就看俺的了！”
嘴平伊之助伤痕累累，但他狂野的作战方式正好使得他能在重伤的情况也依旧攻击力十足。他代替花纸耳饰的少年向没有武器的鬼发动进攻，而没有东西可以拿来招架的白乃呼不得不被动地躲避。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少年一边嚎叫着一边将战意燃烧至极点，他的身后仿佛具现化出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劈里啪啦地以生命为燃料生产出滚滚热浪。这‘热气’扑面而来，甚至让白乃呼微微皱了眉头。
他的气势带起了他的身体，每一次的出刀看上去都比之前凌厉狂野。手上大概是刻意弄成和锯子似缺口的日轮刀只要切入体内，无疑会带出翻飞的血肉与痛楚。伊之助忽然爆发的冲势让小女孩只得暂避锋芒，来回躲避。
躲猫猫的游戏有趣吗。
和大哥、三哥玩的时候还挺有趣的，但对上鬼杀队剑士就完全不同。每当白乃呼打算靠近灶门兄妹的时候，这位猪头少年都会适时堵住她的去路。虽然也可以高高跳起直接从他的上空跨过去，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把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白乃呼不确定猪头少年在爆发的状态下能不能够到她，所以选择不在此处冒险。
「啧。」
小女孩心里咋舌，感到些许不耐和紧迫……这么玩下去真是无穷无尽。
不过经过些许时间的对躲避与追逐，撇去猪头剑士总喜欢边打边嚎叫之外，白乃呼还看出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很好，可是这种好其实事夕阳的余晖，估计再和他耗一会儿就要后继无力了。
看，距离他们再次开打不过短短几十次喘息的时间，这位猪头剑士的动作和反应能力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迟钝。他的力道和气势仍旧十足，但是整体的对战过于粗糙。恐怕失血过多的后果已经有多体现，他的大脑现在估计很难再进行思考，全靠野性的本能驱动。
白乃呼冒险贴近猪头少年，她趁着后者反应开始迟钝的时候迅捷向他踢出一脚，然后又快速地移动至倒下的少年身边再接一脚。
气势汹汹的猪头实则已是强弩之末，两脚下去后就连站起来稳住身子都有些艰难。可是鬼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尤其是速度极快的小女孩，她的踢技一个接着一个，直让嘴平伊之助空有两柄刀起却派不上用场。
她承认这只猪头的本能挺厉害的，可是只靠本能战斗的家伙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体型庞大的凶恶野兽最终也会死于人类的围剿，当野性和理性产生碰撞时，当然是会动脑子的一方能够取得胜利。
小女孩瞄准时机故意露出一处弱点让他上当，然而伊之助一开始并没有踏进陷进。但随着次数的增多，他还是不当心将一次故意的示弱当成了真正的时机下意识地进攻。
「……糟了！」
在身体行动之际，嘴平伊之助的脑袋已然发觉不对劲。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但却无法控制。出鞘的利刃无法收回，他最不擅长的便是取消攻击。仅仅一次的失误可以成为让高墙倒塌的蚁穴，白乃呼必然不会放过他。
猪头少年的右手直接被她折断，左手稍好些，只是脱臼了。
这种伤势对于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剑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妙的是他已经失去了物握刀的肢体，而敌人还完好无损。无法使用日轮刀的剑士不能称之为剑士，此刻的嘴平伊之助从鬼杀队这一身份中短暂脱离，成了最经常死于鬼的手下的‘普通人’。
废了猪头少年的双手，白乃呼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攻击。
不过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的猪头剑士显然并不值得浪费她的时间，越快解决越能为之后的行动省出些许的空隙。于是小女孩为猪头设计了一套终结技，她将伊之助踢至半空后又用膝盖狠狠地将其压至地面，力道大得直接把地面打出一个坑洞。
清脆的骨头折断的身影回响在耳边，他从口中翻涌出的鲜血沿着头套的边缘流下来，与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形容一套暗红色的‘血衣’。
扬起的灰尘飘散在空气中遮住两人的身形，当烟尘散去，露出的是手持两柄残缺日轮刀的小女孩的身影。
而那位蛮勇的猪头少年则躺在坑底，不知生死。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