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独色》遠夜十八

81、第八十一章

　　“看来那只鬼是不会再来了吧，太好了……”
　　时日已临近要从蝶屋离开，但炭治郎口中所说的那位‘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女性鬼还不见踪迹。我妻善逸在被训练折磨得脱力之余，不免觉得安心许多。
　　“好奇怪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为什么没有来呢？”想不通诱饵计划为什么会失败的少年独自回忆着让他无法忘记的熊熊燃烧着的那个眼神，很是纳闷。他发自真心地认为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物不会轻易放弃目标，就和他自己一样。
　　相比之下，嘴平伊之助在解开心结之后再次一跃成为最没烦恼的人。一如既往的粗线条思考模式让猪头少年在啃了一块肉之后囫囵吞枣地说：“来了就砍，没来就出去砍，哪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话是这么说，但让他们到外面去寻找‘白乃呼’的踪迹是没什么用处的。
　　人家在蝶屋里的时候都没人发现，何况是外边。而且这也会更加方便她埋伏起来偷袭，说不定她没上钩就是因为想要在炭治郎离开蝶屋的那一刻突然暴起杀人，打个措手不及。

　　“嗯，你们说得对。反正不管她来不来，我们都做好准备了。”炭治郎也吃了一口，觉得今天的菜色好像有一丝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肉没有熟透吗？好像有点血的味道。”
　　他拿着筷子戳了几下和葱段炒在一起的肉片，里面并没有红红的血丝，善逸和伊之助也都表示没感觉。
　　「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想。
　　这时善逸给了他一个非常可信的猜测：“是炭治郎训练的强度太大，口腔里出血才觉得有血腥味吧，我感觉都是熟的。而且蝶屋怎么会给我们吃还带着血丝的菜啦，肯定是炭治郎你自己的血。”
　　“是吗……大概吧。”
　　毕竟从牙肉里渗出点血也不算罕见的情况，最近又是锻炼又是时刻提防鬼的突袭，应该是由压力过重导致的牙龈出血。
　　总得来说不是大问题，每天好好休息就能缓过来。

　　流过汗后的菜肴显得尤其美味，他们都吃得饱饱的，又畅快地泡了会儿澡才上床休息。
　　伊之助很快就呼呼大睡，剩余的两人也因身体的疲劳而迅速入眠。

　　这一夜，是平凡的一夜。
　　连做个美梦的精力都不剩下，三人一觉睡到了天亮。简单但美味的一顿早餐过后，他们再次开始为了达成全集中呼吸而拼尽全力。灶门炭治郎对诱饵计划尚未完全放弃，在他离开这里之前都打算保持这个状态……虽然现在几乎没有人觉得这能奏效了。
　　参与本次计划的人员心里难免会这么觉得，为了在几乎确信鬼不会到来的情况下提高警惕，他们真的煞费苦心。

　　平凡的几天过去了，全集中呼吸的训练眼看就要圆满完成——蝶屋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午餐前一会儿，三人结束上午的训练准备用餐并短暂休息。然而走道里迎面而来一个非常不妙的场景……一名身材魁梧且神色凶狠的男性堵着一名蝶屋的护理人员，他们的脚边是被打翻的饭菜。
　　食物的残渣溅到了男性的衣服上，引得娇小的女孩子害怕地不停道歉。可是男性没有绕过她，反而还恶狠狠地质问她这些饭菜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这午饭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等等，她并非是有意的。而且她都好好道歉了，不要用那么凶的态度对她。”炭治郎上前用力地抓住男性不知要挥向哪里的手臂，同时侧头对吓得坐在地上的护理人员说，“再不赶紧处理的话，之后清洁起来会很麻烦。你的歉意一定传达到了，现在请去忙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不要担心。啊对了，他的衣服被汤洒到，麻烦你帮他再去那一套干净的来吧，谢谢。”
　　僵持住的两个人体型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全集中呼吸进程快要完成的炭治郎此时的力量已经完全能够弥补这点‘先天’的劣势，看似轻而易举地便止住了男性的举动。
　　小姑娘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几个几乎要将腰弯折成锐角的鞠躬深深地表达了对炭治郎的感谢和对男性的害怕，她匆忙地离开现场，将一地的狼藉和一触即发的气氛留给四名剑士。
　　少年转过头相对眼前的同僚说些什么，但在这之前，魁梧的男性本就凶狠的表情在动作被阻拦后变得更加狰狞。他暗自使劲鼓起肌肉，极度不爽地把少年的手甩开，那表情差得下一秒拔出刀砍人都不奇怪——如果他有刀的话。
　　我妻善逸一激灵，拉着灶门炭治郎身后的衣角小声地劝他：“这、这家伙看起来很不好惹啊炭治郎……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然而少年不为所动。
　　不过灶门炭治郎虽然没有退缩，但男性好像也并不打算在这里和他好好‘算账’。魁梧的剑士睁大他眼角上提的杏子眼，恶狠狠地瞪了炭治郎一眼，又仗着体型的优势将他撞到墙边。
　　“滚开！”
　　一句喝声之后，便自顾自地离开。
　　“唉，你的衣服……”
　　灶门炭治郎想说新的干净衣服还没拿来，但男性好像不太在意这种事情，听见了也全当没听见。又或者他纯粹是不想理炭治郎，没几下就拐弯去了别的地方。

　　“吓死我了……”
　　善逸缩在炭治郎的身后，直到魁梧剑士走得没影了才敢出来，“我们去吃饭吧，唉……搞得我现在都没有胃口。”
　　“哦，那你那份给俺吃。”
　　嘴平伊之助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越过翻掉的饭菜汤残骸和餐具，径直走进房间准备大吃一顿。
　　“哈？我就算倒掉也不给你！”金发少年生气地跟上，走了一会儿疑惑地回头，发现同伴还没跟上，“炭治郎你不来吗，饭菜要凉了哦？”
　　“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他等到拿好了清扫工具的小姑娘过来，帮助她一起收拾好残局才与同伴们汇合。

　　“对了，刚才那位剑士你认识吗？他的衣服还没换，但是人已经走开了。”炭治郎还挂记着这件事，毕竟那魁梧男性是倒霉被牵连的无辜人士，不能因为他态度不好就不给他应有的补偿。
　　“啊、他……我知道，刚才去拿清扫工具的时候碰到他了，在厨房那边……衣服已经送给他了，可是他好像有急事没有换上。”小姑娘脱离惊吓的状态后说话越来越流利，她对好心的剑士炭治郎说，“所以我们就把新衣服放到他的房间里，应该回房就能看见。”
　　“嗯，谢谢你。”
　　礼貌的少年让小姑娘怪不好意思的，后者害羞地红了脸：“没、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忽然，灶门炭治郎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灼热的视线。
　　他缓缓回头……我妻善逸扒着门框，露出金色的脑袋和上半张脸。充满怨念羡慕嫉妒的眼神幽幽地飘向自己。很明显，这眼神的含义叫做‘我的兄弟又背着我撩妹还不带上我’。
　　炭治郎、炭治郎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笑容。

　　***

　　按理说锻炼的时候要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一般而言应该不太容易感觉到外界的变化。然而我妻善逸是个比较特殊的例子，他很容易被别的事情分神……比如路过的可爱女孩和路过的可爱女孩以及路过的可爱女孩。
　　“今天的小姐姐们看起来都急匆匆的，是蝶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莫非是那只鬼终于来了！”
　　感觉今天的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的金发少年在喘息的间隙向同伴说，当然重点是在告诉炭治郎这个讯息。然而花纸耳饰的少年却不这么认为，他解释：“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她又来了，肯定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不过下午的气氛好像的确有点奇怪，待会儿碰见小清她们就问一问吧。”
　　“嗯……哈，我休息一会儿。”
　　金发少年说完便坐到阴影处的屋檐下，整个人都像死鱼一般瘫在地上。训练的成效最初是有一些的，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滑，变得连半天的强度都撑不过去。这好像还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炭治郎和伊之助都有或多或少的状态退步。
　　他们觉得可能是到达了一个瓶颈的状态，只要突破这层瓶颈就能触及到所谓的全集中呼吸。再加上小清、小澄和菜绪的加油鼓劲，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拼命。
　　但撑不下去的时候是真的撑不下去，比如现在的善逸，他觉得他再多练一秒就要晕过去了。没过多久，伊之助和炭治郎也加入他的行列。
　　三人排排坐在屋檐底下，善逸喃喃自语：“好刺眼……”
　　即将沉入天际的太阳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格外眩目，这一点另两人也颇为认同。他们甚至无法直视它，只能眯起眼睛用手遮挡住才可以勉强从缝隙中领略一丝夕阳的魅力。

　　匆忙路过的护理人员一事善逸没因为舒服地休息了一会儿就忘记，然而他们直等到晚饭时间也没碰上平时一直在附近工作的三名少女，显得越发古怪。
　　等着吃晚饭的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护理人员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情’，得到的答案居然是——“食物里有问题，忍大人正在召集人手查明情况。”
　　“什……什么？”
　　留下一脸茫然的三人，护理人员急匆匆地跑走，看她样子就能猜出情况真的十分紧急。
　　“食物有问题？那我们吃的……”想到他们每天吃的那么多美味佳肴，善逸心中发虚，但还是强撑着自欺欺人，“不，应该没问题的，这可是蝶屋啊怎么会吃东西吃出问题……”

　　然而言语顿时卡壳。
　　因为我妻善逸想起这几天里训练的效果确实不好，假设这不是传说中玄之又玄的瓶颈状态，那可不就是吃出问题了吗？
　　“哈？那今天的晚饭没得吃了？”
　　伊之助的关注点永远和其他人不同，比起食物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更加在意今天的晚餐究竟还能不能正常供应。
　　善逸对猪头的反应难以言喻，但在不是除鬼的问题上他们帮不上忙，附近的工作人员又被叫走许多，能看见的只有同样不明所以的各位在这看病的鬼杀队同僚。
　　他们姑且进入用餐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摆上了餐点。

　　……虽然，只有饭团。

　　“……我来了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吃过这么朴素的一餐。”
　　善逸拿起饭团啃了一小口，它就是最简单的味道，没有添加其他任何东西。就算把饭团做到最奢华，也比不过一套定食来得舒适营养。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抱怨也无济于事。
　　炭治郎和伊之助倒并不在意伙食质量的下降，他们的口腹之欲不重。尤其是伊之助，几乎两口一个的样子和往常根本没有区别，仿佛吃的还是大鱼大肉。

　　简单的晚餐结束之后也没有人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于是三人便只能按照以往的作息收拾自己。
　　为了防止鬼在这种时刻袭击炭治郎，他们三个在这期间一直都共同行动，所幸担心的情况最终并没有发生。

　　第二天的早餐也依旧是饭团，吃着感觉和昨天的晚饭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这回已经又护理人员来劝告他们暂时停止训练不要外出，之后会安排给所有人检查身体情况。
　　“请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训练对灶门炭治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现在正是领悟全集中呼吸的关键时刻，他的时间又很紧张，万一要很长的时间无法恢复的话就糟糕了。
　　看护士认识炭治郎，她知道这是一个性格善良的好人，脸上的神情愈发抱歉：“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详情，之后忍大人应该会亲自告诉你们的。”

　　说到这份上也没法再追问，病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满头疑惑无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