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一颗执拗的心脏》三叫九留

7、(2) 初恋的滋味

　　You\'re too old to lose it, too young to choose it
　　而今你太老而难以割舍当年你太年轻却难以抉择
　　——Black Box Recorder的单曲《Rock \'n\' Roll Suicide》

　　“你居然在宣传上用了这么多钱”温怀瑀看着报表，一脸疑惑。
　　季军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温老师，你的职责是管好设计，而我的职责是将你的设计卖出去，我们做的东西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赶不上别人的销售量”季军顿了顿，郑重其事的说，“因为我们的宣传不够，不是我针对以前的销售，实在是……”季军摇摇头，“水平一般啊！这次的销售我敢打包票，一定大卖！”他说完拍拍胸脯。
　　人是自己请回来的，能怎么样呢？温怀瑀点点头，“既然这样你看着办吧！”
　　季军胸有成竹地一笑，看得顾惜逢一身鸡皮疙瘩，长得丑就不要耍帅好不好？
　　“我找来了摄影师里昂。”
　　话音刚落，就看见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昂可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摄影，居然会和他们合作。
　　“也因为这个，我找到了国内最有名的时尚杂志《橙红》来推广我们这次的设计，我要的不仅仅是销量，我要让我们温黎，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工作室。”
　　当人们开始鼓掌的时候，季军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光，最闪耀的自己。
　　顾惜逢的手指颤抖起来，原来他回来是为了这次合作，到时候他看见自己成为这次设计的负责人会高兴吗？

　　现在程厘已经习惯让所有人注视自己只穿着内裤的身体了，虽然名义上他是温怀瑀的专属模特，但是现在是工作室正忙的时候，所以模特都会被拉出来试衣服，他看着那些设计师，把衣服一件件捧过来，就想去死，他从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换衣服也是一件体力活。
　　每穿上一件衣服，还要被勒令摆各种各样的姿势，还要被追问舒不舒服从早上换到晚上程厘的感官已经麻木了，随意地点着头。
　　他并不喜欢那些设计师的眼神，明明他就在这里，他们却只在乎自己的设计，好像自己只是一个人肉衣架，虽然他就是来做人肉衣架的，程厘在心里骂了几句，默默叹了口气。
　　等到午休的时候方戴慧带着程厘来到楼下餐厅，瞧瞧旁边垂头丧气的程厘，揉了揉他的头，“累了？”
　　程厘以前绝不会让人随便摸头的，但是现在他趴在桌子上，连抬手都觉得费力。
　　“想吃什么吗？”
　　程厘摇摇头，“睡会。”
　　等程厘醒过来的时候温怀瑀就坐在对面，程厘眨眨眼睛，在做梦吗？
　　“我昨天听见你的表白了，对不起我没有处理好。”温怀瑀尽量压低声音，表达友善。
　　“你知道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我们会很尴吧”程厘有些烦躁，“你拒绝了我，然后现在你又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慰我，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也是个男人，你这样我很……”
　　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脸纠结，温怀瑀差点笑出来，怎么这么可爱。
　　程厘正在滔滔不绝，一抬眼就看见温怀瑀那双满含母性的眼睛，“你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温怀瑀不解。
　　“看狗的眼神，就好像我现在已经对你摇尾巴，翻肚皮了。”程厘拿手抹了把脸，一言难尽。
　　温怀瑀没忍住真的笑了出来，“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而且我没有拒绝你，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你为什么不能追求我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抓住。”
　　程厘惊讶的看着温怀瑀，她居然同意了？程厘傻笑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
　　温怀瑀站了起来，摸了摸程厘的头，“你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会扣钱的。”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温怀瑀已经打算好，既然自己那天已经对程厘做出承诺，那就应该对他负责，她总觉得程厘活得太丧了，如果喜欢自己可以给程厘的生活一些改变，那不错，最起码是个好迹象。如果作为被追求的主导者，自己适当引领，这个孩子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上进热血的大好青年，那最好不过。
　　等温怀瑀走了，程厘反应过来，他不指望温怀瑀现在就喜欢上他，但他会努力，他……该怎么努力
　　不过马上他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迟到了，从餐厅往回跑的时候，他想无论如何他是她的模特，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天长地久，自己总有机会。

　　顾惜逢正在摄影棚里等待里昂，他努力控制呼吸，他就要见到他了。
　　身为著名摄影师，里昂不可能没架子，身后呜呜泱泱一大批人，但顾惜逢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冯郢，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大，那么温柔。
　　里昂没和顾惜逢客套，就进入了工作，那些大牌模特当然不可能随叫随到，所以前期的样片都是要找试衣模特拍的。程厘就在其中。
　　顾惜逢也不想和汤姆废话，他冲冯郢微笑着，给他使了个眼神，他确定冯郢看见了，可是仍旧待在里昂身边。
　　他在工作，没时间，顾惜逢安慰自己。
　　终于等到晚上里昂的团队收工，公司大门口顾惜逢堵住冯郢。拽着他的衣角，拉着他走到角落里。
　　“我想你了，想不想我国外的食物吃不惯吧？都瘦了，倒是黑了不少，我给你打的钱还够吗？摄影烧钱我也知道，但是我和家里闹翻了，我的工资就那么多，不过这次的设计……”
　　“我们换个地方说，把话说清楚。”冯郢黑着脸，顾惜逢没有办法，一路陪着笑，车里放这冯郢最喜欢的歌，摆在他最喜欢的熏香。一路上都是顾惜逢在说话。
　　等到了地方，顾惜逢跟在冯郢后面，进到酒吧。
　　冯郢点了酒，不是他以前喜欢喝的，价格倒是贵了不少。
　　“这事儿怪我，我应该告诉你的，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冯郢把脸侧到一边，躲着顾惜逢的眼神。
　　顾惜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走到冯郢另一边，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别闹脾气，都多大了，钱不够了？我卡里……”
　　冯郢一把挥掉顾惜逢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压力很大，你为什么总是把钱挂在嘴边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吗？你没钱怪我，和家里决裂也怪我，你不是就想提醒我，我欠你的。我是个艺术家，没有自由的天空我会窒息的，行了，钱等我成名了，我一定还你。”
　　眼看冯郢站起来要走，顾惜逢也急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想给你压力，我知道你在打拼你的事业，我的错，我以后改，我改……”
　　“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啊？”冯郢吼起来，吓了顾惜逢一跳。
　　顾惜逢抱住自己，“别这样，你别喊……”
　　“我冷了你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我不爱你了，滚吧！”冯郢大步往前走，顾惜逢拉住他。
　　“我爱你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
　　冯郢一把推开顾惜逢，手臂擦过吧台上的酒瓶，酒瓶相互碰撞碎开，碎裂的玻璃狠狠扎进细嫩的肌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冯郢看了一眼顾惜逢的伤口，他怔了一瞬，横下心咬牙，还是走了。
　　没顾得上伤口，看见冯郢走了出去，顾惜逢也要去追，服务员拉住他，要他结账，他掏出钱包扔在吧台上。服务员正要去拿，一只大手按住了钱包，“他的钱记我账上。”
　　顾惜逢蹲在酒吧外的墙角，一个混混似的人堵住他，拽着他受伤的手，“被人甩了都流血了，他不心疼你，跟哥走，哥哥疼你，嗯~”
　　顾惜逢咬着牙，红着眼睛，一脸要拼命的架势。
　　季军拽住那个混混的脖领子，把他转过来，混混刚要发火看见季军，低头陪着笑脸，“季哥，您怎么……”
　　“滚。”
　　“诶！”混混答应一声，一溜烟儿不见了。
　　顾惜逢还那样蹲在墙角，“来看我笑话”
　　季军没什么反应，依旧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眨。
　　“你看见了？”顾惜逢抬起头看向他，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哈哈……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哈哈哈……我是个变态，是个怪物，哈哈哈……”
　　脸上的妆都哭花了，眼神忽然狠厉起来，声音尖利，“滚!——滚!——滚!——”
　　季军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滚啊！”顾惜逢哑着嗓子继续喊，“不是叫你滚吗？死煤球，王八蛋，丑八怪，滚啊！”冷笑着挖苦季军，“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也不过是个到处巴结的跳梁小丑而已，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是个风声鹤唳的胆小鬼，一个背着丑闻永远翻不了身的臭老鼠。”
　　季军动了，顾惜逢冷笑着，看着他走到自己眼前，“怎么这就扛不住了？我还有更难听的呢！”
　　季军脱下自己的外套，顾惜逢瞪着他等着他的拳头，季军把外套披在顾惜逢身上，顾惜逢瞪大眼睛浑身发抖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他瘫倒在地上，喃喃着，“真不怪我啊！这能怪我吗……”没有眼泪也没有了抽泣，“我也不想，我好怕啊，我也是人啊？……”
　　季军叹了口气，把顾惜逢抱起来，去了医院，医生正在处理伤口，季军搂着顾惜逢，把他的脸埋在自己怀里，顾惜逢毫无意识的重复喃喃，“怪我吗？怪我吗……”轻拍他的背，季军在他耳边重复着，“不怪你，不怪你……”
　　等到回到季军家已经是凌晨了，顾惜逢总算清醒了不少。
　　季军蹲在他身边，盯着他涣散的眼睛，“我被那个女人陷害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我从一个小混混混到现在，终于有了个人样，我死都不甘心再回去做混混，可也没像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看我现在不也过来了。”
　　“谁要听你的故事，自己的烂事，还好意思到处和人提。”顾惜逢哑着嗓子却还有心思嘲讽他。
　　季军笑了出来，“还能骂人，看来没事了。”
　　“本来就是你多管闲事。”
　　本来季军都已经站起来，听了这话有蹲了下来，“平时看你多厉害个人，炸着毛的野猫一样，就为了一个男人”
　　顾惜逢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就是……”他看了他季军，季军一脸了然，示意顾惜逢继续，“后来别人也觉得我不一样，只有他理我。”
　　“就因为别人理你，你就喜欢上别人你也太有出息了？”
　　顾惜逢把头扭到一边，“你懂什么……”
　　“我懂那个男人在玩儿你，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有你这个傻子，又是给钱，又是掏心掏肺的。”
　　顾惜逢无可辩驳，他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初恋啊……”
　　季军捂住眼睛站了起来，“傻子。”还没到顾惜逢瞪他，他忽然脱掉上衣，边走边说，“一会儿我洗完澡，你睡我房间。”
　　“这不好吧？毕竟是你家。”
　　季军光着上身，回头道，“关爱老幼病残嘛！人人有责。”
　　顾惜逢看着那人走进屋里，没想到季军脸长得丑，身材倒是不赖，怎么办好像还有点帅……是自己受了打击审美出现问题了吗？不对，他说谁残？